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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_意千重【完结+番外】(251)

  山儿乖巧地道:“谢谢叔叔。”却又怯怯地打量邓九的神色,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不骂自己了。

  邓九看到他那样子,想到死去的兄长,不由心头大恸,神色也qíng不自禁地软了下来,爱怜地摸摸山儿的脚。此时山儿做了一件让人吃惊的事,他盯着邓九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要邓九抱,被邓九抱在怀里后,抬起胖胖的小手轻轻拍了拍邓九的肩头,道:“姑姑乖!”

  邓九的眼圈瞬间红了,将他紧紧搂入怀中,柔声道:“好山儿,以后姑姑再不骂你了。”

  到底是血脉亲人,明菲在一旁看着,有些愣神。她觉得,此时她和龚远和都应该走开,让邓九和山儿独自相处才最妥当。她才想到,邓九已经道:“我想带山儿独自走走。”

  龚远和咧嘴一笑,忙不迭地道:“应该的,应该的。”

  明菲笑道:“记得晚上一起吃饭。”

  邓九和山儿才一走远,明菲黑着脸转身就走。龚远和摸摸头,示意丹霞等人退下,自己大步追了上去。

  第270章怒(二)

  “菲菲,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明菲不耐烦地将龚远和去拉她的手拨拉开。

  龚远和撩起袍子蹲到明菲面前,回头讨好地笑:“别置气啊,我给你请了大夫,大夫还等着呢,咱们这就去看看好不好?我背你去?”

  “不用。”明菲绕到一旁,淡淡地道:“你回来时不是看见我们在玩牌吗?既然还能玩牌,就说明没大问题。赶紧地把大夫送回去吧。”

  龚远和无趣地站起身来,涎着脸往她面前凑,伸手去摸她的脸:“真没病?可是我看你瘦了,脸色也不好看。”

  “我从来都是这个样子。要是觉着不好看,谁好看看谁去!”明菲把脸侧开,脸色明显更黑了。

  龚远和不说话,歪着头追着她看,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最后索xing跑到前面堵住她的路,把脸往她脸上凑。

  “你看什么!让开!”明菲忍无可忍,使劲踩了他的脚一脚。别以为脸皮厚,她就怕他了。

  “看你啊,不是你叫我看谁好看就看谁去的么?”龚远和吸了一口凉气,硬是忍着没皱一下眉头,笑容一如既往的好看。

  明菲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往回走,又不是只有一条路,这院子最大的好处就是路多。

  龚远和继续往前追:“菲菲,枇杷甜不甜?”

  没人理睬。

  “菲菲,衣料好看不好看?”

  还是没声音。

  “菲菲,今晚做什么好吃的?”

  得到一个白眼和暗藏在心里一声诅咒,就记着吃,吃死你!

  龚远和从侧面看到明菲撅得老高的嘴和因为生气微红的脸颊,怎么看都觉得好看,怎么看都觉得顺眼。心头大乐,跨前一步就将人给抱住了。软的不行就得来硬的,不然由着她,怕不把这院子给游遍了。

  “放开!谁叫你碰我了?”明菲横眉怒目地垂着头掰龚远和勒在她腰间的手,脸气得通红。

  龚远和紧紧搂住她的腰,把下巴紧紧贴在她的肩头上,轻声道:“别闹啊,别闹。我好累啊,都好几天没好好睡过一觉了。在抚鸣的时候,我就想着回家来抱着你好好睡上一觉。好容易回了家,你又有那么的事,这会儿终于抱上你了。”

  明菲有些心软,随即又怒:“哄谁呢!你坐船坐了一天一夜,不睡觉做什么去了?真有那么累,gān嘛还跑去喝酒呢?”

  “坐船不舒服。想你想的睡不着。”龚远和嘻嘻一笑,顺便在她胸前捏了一下,又在她耳边使劲“啵”了一下,吃了一口嫩豆腐:“你吃醋了!”

  明菲抬手去推他的脸:“我稀罕!你以为你谁呢!”

  龚远和笑得得意万分:“我是你夫君啊。你就是吃醋了。”见明菲沉着脸不看他,他再度把脸贴上明菲的脸,正色低声道,“对不起,事qíng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身子不舒服,还要硬撑着照顾山儿,接待九姐,安排好她们的去路,真的是很不容易。现在我已经把事qíng都解决好了,误会也解开了,你就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明菲沉默片刻:“你想错了。我并不是为了这个生气!我就是不相信你,我也相信九姐。”

  “哎呀呀,这是什么话?我是经得起考验的。”龚远和奇怪地道,“你不是为了这个生气,那是为了什么?你倒是说呀,别叫我不明不白的。”

  现在还不明白?明菲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把他的手使劲掰开,挺直腰杆往前走:“不明白也没关系。本来也没指望你明白。”

  龚远和被丢在院子里,皱紧眉头想破头也没想出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首先,他承认双寿跑到家里来bī明菲,虽然他不知qíng,但因为这事儿和他有关,所以他也认为明菲因此生自己的气有理,但刚才明菲很明白地表示了,她没为了这个生气。而且看她处理邓九的事qíng,显得很从容大度,考虑得也很周到,应该是相信自己和邓九并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才对。所以这条排除。

  其次,他反复思考自己其他的做法。他在抚鸣,并没有忘记她辛苦,给她买吃的,买穿的;回家一听到这事就忙着去处理,而且处理得很漂亮;听说她不舒服,也第一时间表示了问候,处理完事qíng就带了大夫回来;见她脸色不好看,厚着脸皮百般讨好,甚至用qiáng;也反复道了歉,还虚心地向她请教到底为什么生气。

  的确是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果然女人心,海底针。龚远和困惑地摸摸头,还是先把大夫请过来吧,他就不信她当着大夫的面,好意思和自己置气。

  行至半途,遇到从厨房回来的金簪,犹如见了救星,忙把金簪叫过去询问:“金簪,你们奶奶为什么生气?误会不是都解开了么?可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金簪并不知明菲砸账簿发脾气的事,只道:“奶奶昨日就不痛快了,大约还是为了那事儿吧。大爷缓一缓,她自己想通就好了。”

  龚远和摇摇头:“我去把唐大夫请过来,你去屋子里劝劝她,看着她别让她乱走,省得大夫过来看不到人。”

  金簪进了屋子,见明菲闷闷地坐着大口喝茶,便笑道:“奶奶,事qíng不是都解开了么,您还气什么?”

  明菲叹道:“我觉着最让人憋屈的事就是,你在这里气得死去活来,而罪魁祸首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金簪捂着嘴笑道:“奴婢觉着这不算什么。好歹大爷知道您生气了,还肯哄您啊。要那生了气,罪魁祸首却不知道你生气,还以为你很高兴才叫人憋屈。”

  明菲一想,果然如此,便也笑起来。

  金簪趁机道:“您到底为什么生气啊?说给奴婢听听,奴婢也好替您分解分解。”

  明菲暗想,自己郁闷的事儿可多了。第一件就是龚远和明明听说她病了,却没把她生病的事qíng放在第一位,办完事qíng才回来看她,带个大夫回家来以为就完结了?见了她的第一句话也不是问她身体如何,而是先处理邓九的事。第二件就是,为什么双寿一定认为,只要自己答应,他就会收下邓九的?是不是他平时也表现出过这种意思?一时恨不得将他揪到面前来狠狠拷问,一时又觉着见着他就烦。

  正在水深火热中,就听丹霞在外喊了声“大爷”。明菲立时站起身来往屋子里走,丢了一句给金簪:“他若是问起,就说我不舒服。”

  金簪也不好说,龚远和就是领了大夫来给她看病的,忍着笑应了,跟进屋去替明菲盖了被子,放下帐子。才刚做完,龚远和就领着唐大夫进来了。

  明菲看见唐大夫,叫苦不迭,却不好意思当着唐大夫置气,只得按着龚远和的话,将手伸出帐子给唐大夫号脉,还不得不回答唐大夫的问题。

  片刻后,唐大夫道:“是滑脉。”

  滑脉主痰饮、食滞、实热等症,又主妊娠。明菲没其他病,龚远和想当然地便认为是喜脉,不由大喜过望,“呼”地一下站起身来,又想去揭明菲帐子,又觉得不妥,便想说点什么,还未开口,唐大夫又道:“时日尚早,还不能确定,过几日我又来看。”

  龚远和喜滋滋地道:“一定是。”

  唐大夫笑笑:“药就不开了,多休息就是。”

  “烦劳唐先生。”明菲郁闷地侧身向里,怎么就是滑脉了?唐大夫这是保守的说法,实际上她一听就知道,自己必然中招了。果然安全期避孕一点不安全,常在河边走,果然要湿鞋。

  龚远和喜滋滋地看了明菲一眼,送唐大夫出去,吩咐丹霞:“赶紧打水给唐先生洗手。”他自己趁机大步跑进屋,直奔到明菲的chuáng前去掀帐子。

  金簪捂着嘴偷笑,赶紧走出去,把地儿给他腾出来。

  明菲知道龚远和就站在自己身后盯着自己看,也懒得理睬他,只作不知。龚远和傻兮兮地看着她笑了片刻,突然弯腰搂住她的脸,在她脸上使劲亲了一口,呵呵地笑着跑出去陪唐大夫:“唐先生,舍下备了酒菜,我们小酌一杯?”

  唐大夫摇头笑道:“不必了,我出来这大会儿,想必堂里的病患又有了许多。改日吧。”

  龚远和暗道果然是老大夫,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耽搁自己,于是给的诊金特别多,亲自将唐大夫送了出去。

  待唐大夫一出门,金簪和丹霞三步并作两步走,俱都跑进屋去围在明菲的chuáng前笑道:“恭喜奶奶。”

  明菲闷闷地道:“喜什么?没听唐大夫说还不能确定么?别乱嚷嚷出去。”

  金簪笑道:“奴婢知道,没满三个月不能说出来的。怕惊扰了小公子嘛!”

  说话间,龚远和已经飞速送了唐大夫赶了回来,立在门口道:“快去厨房给你们奶奶做点好吃的来。”又问明菲:“你想吃什么?”知道明菲不会回答他,自作主张地吩咐金簪:“炖碗燕窝来!”

  明菲本想说自己不想吃,但想了一想,决定由得他去。龚远和把金簪和丹霞支使开后,立即脱了鞋,厚着脸皮挤上chuáng去,抱着明菲又亲又啃:“别生气,生气对儿子不好。给我个机会让我将功补过嘛。”

  明菲推开他的嘴,淡淡地道:“你高兴得太早了,唐大夫不是说还不能确定么?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了,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兴许就是个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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