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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寰妤:许我倾室江山_殷寻【完结】(109)

  “哈哈,南华真是小瞧匈奴之人了,我们匈奴人虽说善于骑she,但也有将随身之物做来乐器的本事。”说着,军臣单于拾起刚刚飘进殿内的一片树叶,笑着道,“我来奏曲,如何?”

  南华温润一笑,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悠扬曲调从叶子与男人的唇间滑落,竟丝润如水,她抬手轻舞,洒下一片芳华,夜,变得有了颜色。

  卷六216大婚前夜(1)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出自诗经·周南《关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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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四晌午一过,皇城上下热闹非常,护送大汉和亲的公主队伍浩浩dàngdàng穿过市集,所经之处都引来百姓们的观看,暂且不说来自汉宫的花车如何璀丽锦罗,也不说伴着花车旁的宫娥们多么美丽楚楚,单说骑在战马之上的夜崖迹便引来众多关注的目光。

  一切繁文缛节后,军臣单于赐了一座幻香殿给她,当初南华公主被赐为“玄月”,如今华阳被赐为“幻香”,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一直站在军臣单于身边的于单,原本心思根本就不在与他和亲的公主身上,漫不经心间总是暗自打量着一边的赫连御舜,见他的面色永远是不动声色的淡定,心中更是添了些焦躁。

  他本就是喜欢在女色中流连忘返之人,这次万万没料到大汉公主会如此美丽,顿时心花怒放,就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她抱住。

  众人将这位大汉公主的娇媚纳入眼底,心中自然对前后三位进宫的女子做了个比较。

  华阳公主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中缓缓走下车撵,她头戴珠冠,发髻挽成惊鸿云髻,左右配有润绿的白玉响铃簪,伴着她的缓缓上前晃动着细碎轻灵的脆声,玲簪之后各有一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形成一对蝴蝶双翼环绕花蕊的灵动模样。一颗浑圆的海珠正贴映眉心,珠辉璀璨,映得眉心处隐隐光华波动,熠熠流转。珠冠下方正顶着一朵娇艳牡丹,在汉宫之中成为“妃子醉”,花艳似火,重瓣累叠的花瓣上泛着明艳的金红色光泽,簇簇如红云压顶,娇媚生艳。

  可华阳公主的第一眼没有看向未来的夫婿,而是一旁英俊威武的赫连御舜,她丝毫没有半点羞涩,媚眼瞄在他的脸颊,脸颊微微一红,心口处开始狂跳起来,第二眼便是找南华那个贱人,却没曾想见到的是一袭白衣的楚凌裳。

  夕阳西下,花园凉阁被余光染红,映在楚凌裳的白衫之上也尽是火红,像是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单于得知他们三人久别重逢,特赐这座凉阁用来作叙旧之用。

  夜崖迹将目光转移,快速地扫过阶梯之上每一个人,却唯独没有看到那抹令他魂萦梦牵的身影,俊逸的脸颊隐去一抹失落。

  夜崖迹见她一切安好,眼中泛起欣慰之意,却又见她站住赫连御舜身边,眉心微微蹙动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来。

  大片广场之上,送亲的侍卫们全都齐刷刷下了马,夜崖迹也翻身下马,见到梯阶之上的军臣单于后礼节欠身,而后,手一抬,花车旁的其中两名丫鬟上前轻轻掀开了帘子。

  她吐了吐舌头,连忙收敛兴奋心qíng。

  她竟然就站在赫连御舜的身边,她的娇小与他的高大相互呼应着,深深刺痛了华阳公主的双眼。

  她身着盛装,脸颊只是略施粉黛便足以令人惊艳,不同于匈奴女子小麦色的肌肤,她有着中原女子固有的若雪肌肤,唇红似樱,柳眉弯弯如画,盈盈一笑间透着一股子娇媚之气。

  对于这次和亲,他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原因便是赫连御舜去和亲带回了南华公主,那南华就生的水灵动人,想必他是将汉宫的美人带了回来,剩下的便是不入眼的,眼前的华阳公主却是入了他的眼,纤细的腰肢如柳叶般轻摇,很快,他便沉迷在她的美色之中。

  当然,这般心qíng终于在不经意瞥到了华阳公主的模样时全部消散!

  待华阳公主迈上台阶时,于单主动上前相迎,她抬眸,这才将未来夫婿看个清楚,大大的眼睛布上来了一层好奇,这男子长得倒是耐看,虽不及赫连御舜的英俊刚毅,却也透着北方男子的刚烈之气,眉宇之间倒是有几许文弱,不及赫连御舜的不怒自威,不过,倒也够了。

  楚凌裳,华阳的眸底快速闪过一丝警觉来,没错,她竟然忘了还有这么个劲敌。

  礼节散去后,便是宫中开设晚宴的准备,军臣单于自然知道夜崖迹的本事,与其说这场晚宴是为公主接风,倒不如说成是迎接鬼谷的传人,相对用和亲换来的和平宁静,军臣单于很显然更喜欢借助鬼谷传人的力量平定江山时洒下的鲜血。

  空气中,似乎都透着清香之意。

  而后,楚凌裳与阶梯下的夜崖迹目光相遇,一时间眸波微微dàng漾,这是一种亲人久别重逢后的qíng感,她的唇轻轻颤抖一下,虽一动不动地站住原地,却早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网qíng小言的网言。见到师兄一闪而过的神qíng后,她微微敛下长睫,轻叹一声。

  轻轻勾唇冲着他一笑,百媚生,引得他差点软了双腿。

  这位华阳公主不同于楚凌裳,身上少了份清冷,虽不及她的倾城,却多着勾着男子入骨的魅惑;也不同于南华公主,身上少了份恬淡静雅,却多了几许含笑的灵动。

  队伍一路朝着宫中行去,盾蒙在前方带路,宫门缓缓大开之时,军臣单于早已率领诸多朝中重臣于殿外迎接,一如当初南华公主第一次进到匈奴皇宫一样隆重。

  青袖跟着华阳公主走到台阶前就停住了脚步,见到台阶之上的楚凌裳后,兴奋地裂开嘴巴,就差点朝着她手舞足蹈了,楚凌裳见状后轻抬手指抵在唇瓣。

  石桌之上,美酒茶点尽是诱人,却没人有心思来观赏它们,从楚凌裳坐下后,青袖便死死拉着她的衣袖,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着她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分别了这些时日,她几乎快要将每一天做了什么都一一述说,可见她的确度日如年。

  楚凌裳则任由她将泪水都蹭在衣衫之上,面露微笑听着她的叨叨之言,直到现在她才体会到,有时候听到亲人的唠叨也是幸福。

  待青袖哭得差不多了,楚凌裳才拿过锦帕为她轻擦了眼梢的泪水,轻声说道:“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的泪水这么多呢?”

  卷六217大婚前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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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青袖抽泣着,抬头看着她,“你怎么可能被擒呢?你知道我和师兄多担心你吗?匈奴人有没有欺负你,啊,还有——”说到这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紧张地盯着她,“你长得这么漂亮,这群蛮夷有没有占你便宜?”

  楚凌裳低笑,“你这丫头,说话还是这般口无遮拦的,小心让人听了去讨打。”

  “我又没说错什么。”青袖紧了紧小脸,抽了一下鼻子。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认错还不行吗。”青袖冲着鹤儿瞪了一下眼睛,不好意思地看着楚凌裳,挠了挠头,“小姐,香囊里的东西是我买给你的,嘿嘿,我以为丢了呢。”

  “好漂亮。”她由衷赞叹,虽然她从不佩戴什么饰品,但这是青袖的一片心意,自然也是喜欢得不得了。

  “小姐”青袖见她难过,心里也更是难过了。

  “师兄,我”她yù言又止,面色有些为难。

  “景帝特赐了厚葬,但师父生前就叮嘱过我们,一旦他仙去,便归于山野之间,我将他的骨灰撒于江湖山川,愿他能够永生长乐。”夜崖迹轻声说道。

  “这两个小东西许是刚刚钻到哪去玩了,现在才想到过来团聚,真是该打。”青袖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故意冲它们皱了皱鼻子。

  “这书信是师父亲手jiāo给我的,命我jiāo给师兄”青袖开了口,话说到一半哽咽住了,眼里尽是懊恼和悔恨,“都怪我,如果我当时偷看一下说不定就能救出师父呢,我”

  “这是?”迟疑着,将香囊解了下来。

  “鹤儿——”

  两只仙鹤冲着青袖叫了两声,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似的,声音有点抗议之味,其中一只仙鹤更是将翅膀忽闪地厉害,楚凌裳只觉得奇怪非常,低头一看才发现它的爪上竟然系着一只香囊。

  两只仙鹤愉悦地在她身边停落下来,欢快地叫着,忽闪着翅膀,不难看出连它们见了楚凌裳都极为高兴。

  两只鹤儿也像是听懂了夜崖迹的话,迎合着他冲着青袖又叫了几声。

  中原人与匈奴人似乎一直存在芥蒂,如今小姐要嫁匈奴,还不知道师兄是否同意呢。

  吾今将丧命于此,崖迹徒儿切忌勿要追查其凶手,待寻回裳儿,三人必快速远离是非之地,勿要耽搁,否则,裳儿将丧于北国多险,崖迹将丧于红颜祸乱,吾虽为其改命,却仍要遵循天道循环,切记切记。

  夜崖迹的唇畔也不再轻松,深叹一口气,“师父他老人家虽是中毒而亡,却也只是瞬间之事,走得倒也没受太多痛苦,师父是通晓宿命之人,许是早就料到会有此劫,当我回宫之时便看到师父留下的书信,命我无论如何都要将你找到,带你远离是非之地。”

  夜崖迹的目光变得柔和深重,“凌裳,你也无须自责,恐怕师父早已经悟出,纵使改命也不过是命中早已注定而已,否则他便不必留下书信。”

  夜崖迹的面颊依旧温润如玉,唇边也如平常般噙着淡淡的弧度,散发着如暖玉般的光泽,见她如此,只是轻叹一声,“凌裳,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你也知道这是师父的遗命。”

  梅白俗九四梅九。夜崖迹看得真切,也瞬时明白了两只鹤儿为什么现在才出现的原因,不由得摇头笑道:“青袖,你这丫头还是粗心大意,为凌裳买的东西竟然也能弄丢,要不是鹤儿帮你找到,你又该哭鼻子了。”

  她敛长睫,轻轻遮住眼眸划过的一丝惶惶,半晌没有说话。

  她轻拍着两只仙鹤的头,爱怜之意不言而喻。

  师父离世,他便要更好地照顾她们两个。

  整个过程,夜崖迹都在静静地看着,轻风chuī过他的白色长袍,落得如梨花般清新风华,温润的唇一直噙着淡淡的笑,眼中是欣慰和满足。

  楚凌裳安抚好青袖后,抬眼看向夜崖迹,轻柔的嗓音染上明显的一抹伤痛,“师父走得可否安详?”

  楚凌裳抬眸,眸底征楞了一下,又盯着书信看了良久后,低低问道:“师父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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