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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寰妤:许我倾室江山_殷寻【完结】(114)

  华阳公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赫连御舜则将新娘子搀扶了起来,共同走向单于和阙氏,正准备奉茶,却听“咣当”一声,茶杯从新娘子的手中滑落,碎了一地。

  华阳公主没有理会于单的气急败坏,却因为赫连御舜的不悦灼伤了眼睛,忍了忍气,转头看向军臣单于——

  网qíng小言的网言。华阳公主眼里根本就没人,只剩下一个赫连御舜,走到了南华公主面前,一把将她手中的酒夺了下来,傲慢地泼到了地上,唇畔滑过冷冷的笑。

  华阳公主笑得魅然,一双杏眼又不经意扫过赫连御舜和被他紧紧牵着的女子,一丝yīn霾很快闪过,却也只能认命地为军臣单于和阙氏奉茶,又转身面向阶梯下站于广场两旁的朝中大臣,举杯共饮杯中酒。

  华阳看着她,眼底的笑早已经成了**luǒ的恨,她嫁给了二王子,真辈子算是与赫连御舜无缘了,她能做的也只在楚凌裳的大婚上添些堵罢了。

  南华公主一愣,拿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南华公主面色清润,抬眸与赫连御舜笑了笑后,接过了新人举上的清茶,轻啜了一口后微微点了一下头,而后,转身拿过早已备好的清酒,刚要开口,却听到华阳公主说了句——

  因此,赫连御舜先牵着新娘子走到了南华公主面前,对面坐着的便是夜崖迹,他细细打量着身着喜袍的女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环视了一周,却不见青袖。

  她早已经想好了,就算是捣乱,她也要搅得南华心里不舒坦。

  当这一连串的礼节完毕后,两人才算是真正结为夫妇。

  得不到赫连御舜的爱,那么让她过过瘾也好。

  抬袖,遮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便是赫连御舜,他的仪式稍稍不同,原因是,匈奴人是极其尊重女xing,在他们认为,男子虽可三妻四妾,但对正室始终要尊重如初,但凡有了正室的男子有了心爱之人,那么在举行大婚之时,所纳的女子先要向正室奉茶,这是一种救赎的心态,正室在喝下清茶后,要主动回敬新人一杯酒,新人喝下酒后,再向爹娘奉茶,而后再敬天地。

  新娘子的身子明显一怔,但还是缓缓抬手接过了华阳手中的酒杯。

  梯阶之下的右谷蠡王伊柯也万万没料到会这样,顿时愣住了,他们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华阳公主,没想到她会突然有这般举动。

  眉心蓦地一蹙,这中间,有问题!

  该死,南华公主手中的那杯酒,就是右谷蠡王事先备好的毒酒,只要楚凌裳喝下便会毒发身亡!看着泼在地上的酒,他简直不敢相信,只差一步!为什么只差一步?

  赫连御舜的脸色铁青,怒瞪着于单。

  赫连御舜转头,眉心一下子蹙紧。

  紧接着便见新娘子双手死死卡在脖子上,发出极为痛苦的呻吟和尖叫声,整个人陡然滚到了地上,十分骇人。

  所有人都为之大惊!

  “凌裳——”赫连御舜见状后,一个箭步冲上前,脸色焦急地将她抱住,大手一伸,将怀中女子的盖头扯了下来。

  卷六225血溅(3)

  扯下盖头的瞬间,新娘子正好转头痛苦地吐了一口血,殷红的血直接喷在殿堂上的青石上,所有人都震惊了。

  单于瞪大了双眼,看了看自己案几旁的酒壶,唇抖动了一下,这原本应该是给他喝的酒,酒中有毒!

  南华和华阳这两位公主此时此刻倒是统一了表qíng,都吓得脸色苍白。

  “任何人不得上前!”赫连御舜冰冷地喝了一嗓子,看着大片大片的血缓缓流下青石铺就的殿碑,由于新娘子一直是低着头的,殿上的人看不清新娘子的脸,殿下的人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你”新娘子发出弱弱的声音。

  “凌裳——”赫连御舜刚毅的脸染满痛苦,伟岸身躯却不着痕迹地侧了过来,能够让大殿之上的人看清楚新娘子,而后,大手抬起早已经丧命的女人的脸——

  团。幻裁,团裁。“凌裳、凌裳——”赫连御舜痛苦的嗓音划破整个大殿。

  “喀查,本王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左贤王——”喀查好不容易压住心头悲痛,颤抖着手指,抬头看向赫连御舜,“这件事,你必然要给我一个解释,我的女儿怎么会跑到你的花轿里?”

  “本王生平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敢威胁本王的人,你死得其所,安息吧,缇雅!”

  “王上——”小丫鬟吓坏了,“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脸色犹若死灰色,嘴唇不停地在颤抖着,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奴婢、奴婢真的不知是郡主啊,奴婢、奴婢只是负责接人??奴婢也不知道楚姑娘哪去了、求王上开恩,奴、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赫连御舜也在此时蓦地站起,脸部的悲伤早已转为明显的惊愕,紧接着勃然大怒,“这人怎么会是缇雅郡主?”

  “这是怎么回事?缇雅怎么会穿着喜袍出现在这里?凌裳呢?凌裳呢?”

  不对,等等——

  于单突然想到了这一点,脸色也变得极为紧张。

  于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唇角却暗自扯动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右谷蠡王心思还挺深,原本他以为毒是下在南华公主的那杯酒里,没想到会下在单于面前的这杯,不过想想也觉得有些诧异,伊柯怎么会算到华阳公主上前抢着赐酒呢?这完全是一招险棋,一旦华阳公主没有这番行为,那么这杯毒酒——

  他的眉头紧蹙,暗自打量着一脸铁青的赫连御舜。

  他看向新娘子的双眸却是黑暗的,寒冷的,如同一座令人骇然的冰山,不敢轻易触碰。伸手将新娘子的头搂在怀中,让外人看上去他是多么心痛,然而,涔薄的唇不着痕迹地抵在了怀中女子的耳畔,近乎耳语,缓慢而残忍——

  伊柯心里如明镜似的,他们下的毒是在南华公主的杯中,一切都是华阳公主突然搅乱了原本的计划

  右谷蠡王伊柯等人也走了上来,见到这一幕后,脸色极为难看,尤其是伊柯,他看了看二王子,脸上尽是不解。

  喀查一直站在原地,双手死死攥着,虽是尽力在压抑着莫大的悲伤,但眼中早已经染上雾气。

  夜崖迹站在一边没再动弹,不经意扫过南华公主的面容,见她神qíng平静,不由得心生疑惑,南华和凌裳一向jiāo好,怎么见到凌裳出了事,她一点忧伤都没有?

  夜崖迹见状后先是一愣,随即起身就要上前——

  她扑到了缇雅的面前,拼命晃动着缇雅的身体,希望她能够醒来看她一眼,然而,缇雅早已经气绝身亡,就连后来赶到的御医见了,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心“咯噔”一声,那中毒的人就不是楚凌裳,而是——单于!

  怀中女子挣扎了一下,“噗”地一声又吐出大口的鲜血,抽搐着,当场毙命。

  想想,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新娘子怎么会突然成了缇雅?缇雅被毒害?缇雅喝下的是原本单于要喝下的酒伊柯心中一抖,不对!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是有人想要毒害单于?还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想要毒害楚凌裳?又或者——有人的确想要毒害缇雅?

  最先冲上大殿的便是缇雅的阿爹喀查,然后便是她的祖父邹仑,见到躺在地上早已经奄奄一息的竟然真的就是缇雅后,惊呆住了,两人如同雷击般,邹仑的身子如同秋风的落叶抖了抖,差点一个身心不稳坐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是缇雅的娘声嘶力竭的哭声。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殿上的人这下子全都看得真切,先是华阳公主发出一声惊叫,而后是于单陡然瞪大了双眼。

  毒是下在单于杯中的,华阳只是凑巧跟他讨了一杯酒,有人有意是要毒杀单于的!是谁,要毒杀单于?

  赫连御舜却用健硕的身躯遮住了新娘子的脸,也遮住了殿上人的所有视线,他刚刚的嗓音是如此悲痛,悲痛到几乎可以令天上的鸟儿为之动容,让花儿跟着憔悴,可是——

  赫连御舜烦躁地扬手,大手“砰”地一下用力拍在旁边的案几上,案几应声而碎,可见他的内力深厚非常,所有人都看向他。

  赫连御舜的指关节也攥得咯咯直响,还没等邹仑和喀查反应过来,一把将陪伴在新人的丫鬟扯了过来,冷声低吼着——

  大殿上下全都陷入了混乱之中,唯独两个最冷静的人,一个是南华公主,另一个便是夜崖迹,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脑中却飞速运转,凌裳去了哪里?缇雅又怎么会穿着喜袍?抬眸看向了赫连御舜,又暗自观察着于单等人的神qíng,似乎,有点明朗些什么了。

  南华一直将目光放在夜崖迹的身上,她知道,以他的冷静和旁观者的聪慧,很快就能想猜个事qíng大概,只可惜,她也是帮凶,他是否能够猜到?

  “贱人,我杀了你,赔我女儿的命来!”喀查见赫连御舜也不知qíng,愤怒地一把揪过华阳公主,抽出一把长刀便向她刺过去——

  卷六226谁掉进了谁的陷阱?(1)

  “啊——”华阳公主一声惊叫,紧接着,于单等人便拦住了喀查的行为。

  “放开我,我非宰了她不可!”喀查怒吼着。

  华阳公主原本就被刚刚那一幕吓得六魂无主了,再经过喀查这么一比量,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她哪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她只是赐了杯酒而已,人怎么就死了呢?

  “二王子调查此事,想必不妥吧?”南华公主意外地开了口,声音清淡冷然。

  “什么?荒唐!”赫连御舜气得目露怒火。

  “你、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你是她的贴身丫鬟,怎么任由她胡闹啊。”缇雅的娘亲声嘶力竭地痛哭着,指着小丫鬟颤抖个不停。

  “凌裳在哪里?”赫连御舜冷言喝道。

  “单于,儿臣也愿帮助调查此事,以示华阳公主的清白。”

  “单于,郡主所中之毒是麻藤,一种只在匈奴国生长的植物。”一直未开口的夜崖迹终于出声,轻步上前,看了一眼郡主早已成了黑紫色的面色。

  “反了,真是反了!”军臣单于忍无可忍,大手猛的一拍案几,指着御医道:“能不能查出郡主是中了何毒而丧命的?”

  “可恶!”军臣单于拍案而起,厉声说道:“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何人竟敢大胆在今日下毒,我必然不会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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