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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寰妤:许我倾室江山_殷寻【完结】(155)

  身边的差官上前,嗓音yīn冷生硬,“南华公主行为不捡,与夜崖迹私通合谋毒害单于为先,后串通大汉谋害太子在后,此等罪行,诛不可赦。”

  “荒谬!”楚凌裳闻言后冷笑,那笑像是一把刀子似的穿透阙氏笑容背后的yīn谋,“南华和我师兄所带来的丹药是治病的,何来毒害之用?如今你又将个通敌的罪名qiáng加给南华,不过是yù加之罪何患无词而已。”

  “楚凌裳,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伶牙俐齿?”阙氏不慌不忙地笑着,“你以为,单于病重你就脱不开gān系了吗?今儿,我就将你们一并治罪。”

  楚凌裳死死盯着她,“我要见单于。”

  “休想!”阙氏语气转冷,“难道还给你一次毒害单于的机会?楚凌裳,南华受了重刑都不肯说出通敌的共犯是谁,你说,谋害太子一事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楚凌裳听得一头雾水。

  阙氏见状后,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差官,差官领命上前将信函递到了楚凌裳眼前,她定睛一看,眸光一怔,脑中一闪,猛然明白了南华这次回宫的真正目的。

  长长的睫毛遮掩眸底的了悟,再抬眼,平静异常。“这不过是一句没头没尾息的话罢了,阙氏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是吗?”阙氏眼底更是寒凉,“你这么聪明,看出倪端却故作镇定,楚凌裳,你跟南华是不是同谋呢?”

  楚凌裳手指攥紧,大脑冷静想着对策。

  “你可千万别bī着对你也动了刑罚,要知道现在皇城外有多少人都恨不得将你祭天,你现在死了反而会安抚百姓之心,侍卫们在你殿内搜出桐木偶人,你可要想清楚,巫蛊之罪可大可小。”

  楚凌裳听着,心中自然也是明了,唇角扯动了一下,“你想要我怎样?”说了这么多,她无非是想告诉她,是生是死全都是一句话的事,所谓偶人,不过是个引起罢了。

  “聪明之人的确可以免受刑罚之苦。”阙氏慢悠悠地开口,苍冷的眼眸却死死盯着她,“我要你肚子里的孩子。”

  楚凌裳下意识护住小腹,眼底警觉,“你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很简单,用你孩子的命来换你心爱男人的命。”阙氏笑容更冷,走到她的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楚凌裳,你也是做母亲的人,就应该理解为人母的自私。我一心只为我的孩子扫除障碍,你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多待一天,他无法成为单于的危险就多一分,我不想冒这个险,生于权贵,也意味着毫无选择。”

  “你休想。”楚凌裳怒瞪着她。

  “真有骨气,你猜猜看赫连御舜还能活多久?只怕他还没到于阗便大军覆没了,不过——”阙氏话锋一转,“我也知道他耳目众多,说不定就在回皇城的路上,他一旦回城,那就是违反军纪,大敌当前临阵脱逃应受五马分尸之苦,这条规矩可是他自己定下的,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但我可以救他,我毕竟是匈奴国母,说上那么一句话也总会给他个台阶下。”她低头看着楚凌裳,一字一句道:“当然,就要看你是否配合了。”于庭是糙庭。

  楚凌裳失望地看着她,“身为匈奴国母,你的行径真是遭人唾弃。”

  “随你怎么说,这件事由不得你!”她语气陡然转得严苛,“若你不配合,我便找人直接将这孽种拿出来,到时候你是否还能活命就没人敢保证了,天放亮我再来要你的决定,是乖乖配合喝药还是bī我动手就看你一句话了!”说完,阙氏拂袖离去。

  侍卫们上前,又将楚凌裳和南华公主拖进了牢房。

  沙场君倾300冬日不藏劫数难逃

  夜已深,牢房看守的侍卫时不时打着盹,昏暗连同令人窒息的安静席卷而来,只剩下火把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南华已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披头散发地斜靠在楚凌裳的怀里,唇角的血染红了她的长袍。

  在她没醒来之前,楚凌裳便细致地检查了一下南华的伤口,还好只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可见阙氏还不想一下子打死她。

  想想世事弄人,她跟南华一同在汉宫待过,到了匈奴后在左贤王庭待过,又在单于庭待过,如今一起被定了罪,双双待在了大牢里。

  楚凌裳无奈地扯了扯唇,只觉得喉咙gān涩无比,这是没进水粮的结果,看了看安静的四周,不知道何时能够出去,更不知道赫连御舜目前怎么样了?

  她怕他回来,真的怕。

  微微调整了一下身子,无力地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天寒地冻的季节,连天牢也yīn冷cháo湿,伸出手指想要掐算些什么出来,却发现已经冻得麻木了。

  怀中,南华公主终于有了反应,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凌裳,是我害了你们。”她的嗓音低沉沙哑,像是沙子摩擦着青石子路。

  楚凌裳心头一紧,低低说了句,“不要乱讲,跟你无关。”

  闻言后,南华艰难地伸手撑着墙,楚凌裳赶忙将她搀扶着倚靠在一边,目露关切之意。

  南华笑了,轻淡的笑如天边的一丝浮云,随时都可能消失一样,她看着楚凌裳有一丝自嘲,“是我自己太大意了,没想到最后会栽在坞佳和华阳的手里。”说到这儿,舔了舔gān涩的唇,腥甜的血味充塞着她的呼吸,“凌裳,难道你没有问题想要问我吗?”

  楚凌裳心头泛起一阵酸楚,看着她,目光柔和松软,“南华,我知道你下的这个决定有多辛苦,令御舜丧失兵权也好过失去xing命,此事并非你所qíng愿,能够让你宁愿放弃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的机会,这其中必有苦衷。”

  南华的唇角微微抽动着,难以置信地看着楚凌裳,许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眼眸很快被泪雾打湿,闭上眼,大颗眼泪从眼眶跌落。“凌裳,太子是你最爱的人,我怎么可以对不起你?我原本想要假传消息令太子不战而返,单于念在骨ròu份上顶多会削他兵权,这总好过要了太子的命qiáng。没想到阙氏布下天罗地网,这个时候,我反倒希望太子不要回来。”

  楚凌裳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流转着一丝悲悯,“阙氏这一步早已部署太久,恐怕御舜前有敌军后有被夺命之险,南华,你也无需自责,这场灾难早晚还是要来的。”

  “凌裳,阙氏要的不单单是太子的命,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甚至还有你的命。”南华艰难呼吸着,眼泪顺势流了下来。已深地人深。

  难言苦痛充塞喉咙,“会有办法,我一定不会让她伤害我的孩儿。”楚凌裳闭上双眼,紧紧攥着手指,良久后,再睁眼拾起地上的几颗石子,试图用奇门遁甲之术推算出一些异象来。

  石子散落在地,她看了看,摇头再重新来过,但奇怪的是,石子每一次的摆向都是大同小异。

  南华见了无力问道:“凌裳,你是推算出什么了吗?”

  “人命难测,天灾难阻。”素袖从皓腕上垂落下来,楚凌裳无奈地摇头,眉心泛起酸楚,不由想起之前她曾为匈奴推算的国运,大运已过,这是人力所无法阻止的。

  南华也没有再细问,只是苦苦笑着,“看牢狱的侍卫们也说,天降巨石,城民们惶惶不安,他们共同乞求苍天庇佑,有官员也具表民.意,要将你祭天,呵,真是愚昧。”

  楚凌裳不再感到奇怪,扯动了唇,“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天降巨石,必然会毁附近村庄,时下又为冬日,雪崩也实属正常。只可惜皇城没有做好防范,这场灾难还会继续延续。”她舔了舔gān涩的唇,调整了一下坐姿,“冬日不藏,入chūn便有饥荒,饥荒出现便有瘟疫横行,匈奴,劫数难逃。”

  “难道真是上天对世人的惩罚?”南华自嘲。

  “巨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无防备,上古也曾有过天降巨石的qíng况,如山海经上面记载,地之所载,六和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天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阙氏就是要拿这件事要将我们一并铲除,我想这场麻烦也是她始料未及的。”楚凌裳静静地说道。

  南华轻轻闭上眼睛,心中难以压抑凄苦之痛,天命难违,人命难违,她只愿自己心爱之人能够脱离这场苦痛。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有低低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唤,睁眼一看竟是伊稚斜,大牢的侍卫们全都歪歪斜斜倒在了一边。

  夜崖迹也来了,手腕处有伤,应该是qiáng行挣断锁链导致,虚弱的南华倚靠在他的怀中看着他的伤口默默流泪,夜崖迹递给了伊稚斜一个眼神,伊稚斜点头赶忙扶起楚凌裳低声说了句,“快走。”

  楚凌裳只觉得脚底酸软,劫狱,是死罪。

  “我们怎么逃出去?”外面都是阙氏和于单的人,只凭他们四人的力量要如何全身而退?

  夜崖迹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快点离开此地。

  出了天牢,楚凌裳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敢劫大牢,上福王被伊稚斜捏在手里,脸色苍白却也不敢哭出声来,她看着心有不忍,但也明白这许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正是子时,夜色如墨汁般泼洒天空,四周异常安静,几人顺着小路向北,那里有一处被废弃的暗道可以出单于庭。

  整个过程中伊稚斜都紧紧搂着楚凌裳,另一只手还不忘拉着上福王,警觉地观察四周的qíng况,他在前面打头阵,夜崖迹抱着南华紧跟其后。

  月色,被yīn云遮挡,纷纷扬扬的小雪变大。

  “哎呦——”上福王被扯得紧,脚底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不知是摔疼了还是因为害怕,他开始大哭了起来。

  伊稚斜目光一紧,还没等开口,只觉得眼前陆续转亮,很快,一阵阵脚步声纷纷起落。

  他们几人被早已把守在此的侍卫们团团围住。

  一只冷箭倏然划破冰雪之气朝着南华的方向she过来,她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却见夜崖迹大手一伸快速握住,而后又利落将冷箭推了出去,只听光亮中惨叫一声,一名侍卫倒地不起。

  四人之中,南华不会武功,楚凌裳身怀有孕又未进食量早已无力,伊稚斜骑she可以,要论武功绝非高qiáng,只剩下夜崖迹一人,这也是他们必然要以上福王为棋子的原因。

  夜空中扬起有人拍巴掌的声音,光亮增qiáng时,他们几人才看清楚侍卫们重重包围,支支茅枪对准他们,阙氏从yīn暗中走出来,飞雪的寒冷也不足抵过她眼底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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