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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寰妤:许我倾室江山_殷寻【完结】(159)

  这日,于单终于在她派人催促了多日后才懒洋洋进了帐,神qíng却极为冷淡,坐在远离她尚远的位置坐下。

  身边的婢女们将阙氏搀扶,她依靠一侧,痛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对我心中有恨,但你不想想看,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做,怎么会给你消除障碍?楚凌裳等人不除掉,你永远坐不上太子之位,永远没有可能成为新单于。”

  于单不以为然,拿过盘中其中一块茶点咬了口,又厌恶地吐了出来,“这么说我还要多谢母后了?只可惜,这太子之位是用我孩儿的命来换的。”

  阙氏悲凉地看着他,“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苦衷?孩子没了你可以再娶再生,华阳公主毕竟是汉宫的人,谁都不能保证她是不是也跟南华一样是细作,都说孩子与娘亲,那上福王大了,万一对我匈奴不忠怎么办?”

  “母后想得真是周到,那为何还将南华留在单于庭?”于单冷笑。

  “你以为我很想吗?如今她每天都陪在单于身边,就是我想对付也无从下手。这个南华早晚是个心腹大患,她留在单于身边目的绝非那么简单,当初她与夜崖迹一起离开我就看出些端倪来,说不定她是想要是伺机报仇。”阙氏气急说了句。

  于单起身,冷淡说了句,“如果母后今天叫我来是想对付南华的话,那我告辞了,母后既然知道南华难以对付,那我自然也是无能为力,我可不想被父王罢黜太子之位。”

  阙氏看着他一脸失望,“你当母后是什么人?你是我的孩儿,我怎么会害你?今天叫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对付南华,而是告诉你一声要提防赫连御舜。”

  闻言后于单一愣,“赫连御舜?他还有何好提防的?父王已将他下放邑城,如今兵权已不在他手,就算造反也无能为力。”

  “你这傻孩子啊,赫连御舜此人城府极深,两年前不仅骗了单于和我,还骗了匈奴的所有百姓,今天有探子来报,说在邑城之地见到一位与楚凌裳极为相似的女子,秘查了数月后才发现,此人就是楚凌裳,她非但没死,还为赫连御舜诞下一男童。”

  于单手一抖,打碎了旁边的茶杯,旁边的小奴们赶忙上前收拾了去。

  “你也害怕了是吗?”阙氏语重心长地说道:“那赫连御舜当初用火刑来骗过所有人,现在他虽说手无兵权,但他在匈奴军营之中的威望依旧很大,别忘了,他身边还有虎漠和一群亲信,这些人各个骁勇善战不容忽视,再加上他如今后继有人,依照他的xing格定然会重新夺回一切,你切勿大意啊。”

  两年前,她为了遮人耳目,将有关赫连御舜和楚凌裳等人的一切宫中记载全都销毁,目的就是让人渐渐遗忘这些人这些事,可如今风云再起,她只怕赫连御舜会卷土重来。

  于单一听,双腿彻底软了,赶忙上前道:“母后,我要如何是好?”

  阙氏心疼地看着他,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要稳住你的父王,其他的一切都好办。我可以为了你杀他们一次,也可以杀第二次。邑城是通往大秦的必经之地,就算他们丧命于此,单于也不会马上知晓,放心,母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于单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心中的石头轰然落下。

  一直站在外侧的一名丫鬟悄然退出帐内......

  左谷蠡王穹闾

  “这件事千真万确?”伊稚斜蹙着眉头,在原地缓缓踱着步子。只希gān哈希。

  差官上前,“王上,这事儿可千真万确,小奴听得很清楚,那阙氏已经安排了人手。”

  “单于庭离邑城路途遥远,她又能派多少杀手?总不会派去一支兵队吧?”伊稚斜坐下,脸色铁青。

  “只怕——”差官深叹了一口气,“大秦境内有人听从阙氏的安排,王上难道忘了,阙氏与大秦其中一支望族可有亲戚关系。”

  伊稚斜恍然大悟,猛的起身,“马上点一支轻骑,安排快马,我要立刻赶往邑城。”

  这一日,晴天不再,意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落得人心冰凉,清晨的风chuī过,带着微凉,竟然有些淡淡的血痕味道。

  是猎物的味道。

  除了虎漠,青袖和齐儿也跟着上山打猎凑起了热闹,但突如其来的大雨扫了大家的兴致。

  “什么天儿啊,说下雨就下雨,真应该出门之前让小姐推算一下。”青袖怨声载道。

  走在前面的赫连御舜却没由来地烦躁起来,心不受控制地疼痛了一下。

  几人回到半山居的时候,齐儿先跑进了屋子,赫连御舜和虎漠刚刚卸下猎物的时候,就听他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扯着赫连御舜的衣角道:“娘不见了。”

  他一愣,大踏步窜进屋子里,原本整齐的房间被人翻腾地乱七八糟,心一惊,便见一张字条被刀子钉在墙壁之上,扯下,一双鹰眸紧紧锁住字迹,脸上的冷戾越来越浓重。

  虎漠和青袖也赶忙上前一看,愣住了,上面写道:yù要见人,半山居外十里谷。

  “小姐被人抓走了?”青袖的小脸变得惨白。

  赫连御舜目光陡然一紧,大手也猛地攥成拳状,十里谷在半山居的十里开外,因常年处于烟雾缭绕又被称为“孤雾谷”,那里很少人进出,因为生长很多带有剧毒的植物。

  虎漠担忧地说了句,“恐怕其中有诈,对方是谁,为何会带走楚姑娘?我们要小心应对才行。”

  心被狠狠收紧,赫连御舜咬了咬牙,“备马。”

  虎漠一愣。

  “青袖你留在这里,找来几人保护好齐儿。”他叮嘱完后,出了屋子。

  虎漠心生担忧,马上备好马匹,同时开始集结常年跟在身边的亲信,一路跟在赫连御舜的身后,朝着十里谷方向飞奔而去。

  十里谷,连绵细雨扫净了谷底的浓雾,入谷处,赫连御舜勒马停了下来,劲冷狠戾的气势都昂藏在硬朗的身躯之中。

  他抬手,身后的亲信们全都停下。

  不用多找,便看到楚凌裳被吊在粗大的树gān上,整个身子是凌空的,她的脚下便是一处断崖,整张脸在细雨的浸透下显得很是苍白,她身边分别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均为一身粗布衣服,看不出是哪路人来,但两个男人或者身后、或者树前树后还有两支兵队,这兵队无论是样貌还是穿着都不同于汉人和匈奴人,深凹的双眼,眼眸或灰或蓝,颧骨极高,赫连御舜认得出,除了站在楚凌裳身边的两个男人外,这群人全都是大秦当地望族的兵队。

  其中一个男人见赫连御舜来了,冷冷一笑,“不愧是匈奴国的前任太子,果然够胆识。”

  另一个则冷喝道:“叫你的手下退到谷口,否则你的夫人将会没命。”说完,一把刀子直接亮在了楚凌裳的颈部上,轻轻划下一道,殷红的血沿着颈部流了下来。

  沙场君倾香消玉殒

  “住手!”赫连御舜两道冰冷而愤怒的眸光直直she向对面的男人,大手一抬,暗示虎漠等人立刻退出山谷。

  虎漠大惊,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带着一支亲信暂时退到谷口。

  “哈哈,赫连御舜,原来你也有软肋啊。”右边的男人满脸横ròu,笑得十分得意。

  楚凌裳赫连御舜退去了亲信,朝着他用尽全力地大喊,“御舜,你快离开这儿,不要管我。”这些人来势汹汹,能够动用大秦望族的兵队绝非简单,看来是想对他不利。

  “凌裳,你怎么样?”赫连御舜扬声问道,眼底的心疼不言而喻。

  她拼命地摇着头,胸口的疼却开始扩散,嘴巴里有腥甜的气息,忍住:“我没有事,你不要管我,千万不要管我,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她不能成为他的负累,两年的平静生活已经令她知足了,如果她将成为别人攻击他的工具和威胁,那么她qíng愿一手斩断qíng丝,保他平安。

  赫连御舜英眉紧紧蹙在一起,楚凌裳颈部的血已经刺痛了他的双眼,语气骇人地吼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有本事你就光明正大地与我打,何必为难个女子这么卑鄙?”他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冰冷的眸子,剽悍狂佞的表qíng,令人一眼看上去便不寒而栗。

  “赫连御舜,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怨就怨你的仇家太多。”满脸横ròu的男人恶狠狠地说道:“今天,要么留下你的命,要么你就亲眼看着你夫人命丧huáng泉,我倒要看看,匈奴国一直征战沙场的太子要如何抉择。”

  “好一句奉命行事,我倒要问问你是奉了何人的命?”赫连御舜冷喝着,鹰眸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包围山谷的大秦兵队,看样子足足有百人,他的脚步慢慢移动,准备必要时给予对方最快的反击。

  缉拿他一人,又何必如此劳师动众?能这么做的就只有匈奴的阙氏了。

  另一个男人相比满脸横ròu的那个长相更加凶恶,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抬起大手狠狠捏住楚凌裳的肩膀,一用力,qiáng劲的指力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断。

  赫连御舜看着心惊,手指攥得更紧。

  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流了下来,她死死咬着牙,qiáng忍住巨大的疼痛,没有痛呼出一声。

  “赫连御舜,我警告你别轻举妄动,这个女人的命现在可掌握在我手里,看到这包药了没有?”刀疤脸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冷冷一笑,“现在,你的女人已经被我灌了剧毒,我手中的正是解药,你要是妄图耍什么花样我就将你的女人和这解药一起扔进断崖。”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赫连御舜看出楚凌裳唇色已经不对劲,就算不是中毒,在雨中被吊了这么久也同样吃不消。

  刀疤脸勾唇一笑,“赫连御舜,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还记得五年前你随同军臣征战西域,我差点死在你的刀下,当时我身中好几箭,幸亏老天长眼还让我活着,我这张脸就是被你给毁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你的女人很快就要毒发身亡,你想要解药救她,好啊,上前来取。”

  “御舜,不要啊,你快走,带着齐儿快走。”楚凌裳焦急地朝他大喊,唇色却开始渐渐泛起了青,她刚刚的确被灌了剧毒下去,所以这个时候她更不能连累赫连御舜。

  “真是qíng深意重,不过太啰嗦了。”满脸横ròu的男人粗鲁地嚷了一句,扬起右手,一把锋利的匕首散发着寒冷的光芒,猛然落下——

  “不要——”赫连御舜眼中一惊,失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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