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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_墨舞碧歌【完结+番外】(63)

  她以为她会就此死去。

  然而,那支剑划破了她的皮ròu,却没有刺进去,一只手死死握在老铁握剑的手上。

  “老铁,你我朋友多年,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

  她有些漠然地看着那个平日做事甚谨xingqíng甚温的方明对微微惊讶的老铁说完又苦笑着看向沈清苓,说,清儿,便当叔父求你,你劝爷别杀她。她是汨罗娘娘的女儿。

  蛇打七寸,擒贼擒王。一句求饶,他并非向他的少主说去,而是向沈清苓,因为他的主人爱着沈清苓,仅此而已,却比什么都大。

  所有人似乎都惊呆了,是啊,本来一剑将她结果了,剩下便是处理尸体,向皇帝圆说的问题了,这时变得复杂了。

  “叔父,刚才我昏迷时,你对惊鸿说,救不活便救不活罢,现在你却如此心念要救一个会成为我们所有人威胁的人。沈清苓是你亲侄女,也亏得替我受毒的不是叔父你,否则,你死我亡。这人心呵……叔父,是你本来便恨我母亲害死你兄嫂,还是你也有私心,爱着昔日的汨罗大妃……”

  清苓眸含清泪的指控,身子因激动而摇晃不稳,睿王垂在锦袍侧的手,紧紧一握,终于慢慢抬起,将她揽进怀。

  四下更静,方明是内侍,却原来对汨罗……

  翘楚漠漠看着男人的动作,又去看他的眼睛,他盯着她,眉毛轻轻拧着,那一丝权衡取舍的怒气浓了,但杀意仍在。

  初见时为她疗伤、后来也曾费过心为她从翘眉身上拿取毒药种种温qíng,在这一瞬全部被撕碎。

  她清楚明白,若那是关于他的秘密,他愿意用寒兰来赌,他对她还是顾念了一丝幼时qíng份,亡母故qíng,也许还有他们之间的少许qíng份。

  她原以为,他们能以另一种姿态相处,原来不行。因为一遇事一比较,这重量便出来了。

  只是,再不爱,冻泉之qíng,那一夜的缱绻,便如此弃之如破履吗。

  她冷冷一笑,看清苓哑声苦笑,“罢,罢,你不当我是你的侄女,你却终究是我的叔父,惊鸿,放了她罢,便当是我求的你……”

  清苓的话,方明也不辨驳,缓缓跪下,看向睿王,卑微地恳求道:“故人之qíng,若爷不承,奴才今晚只能便一命换一命。”

  老铁的剑尖还抵在她心口上,这一科,她真想对那个站在所有人之顶的男人说,杀吧,并将这相求之qíng掷回给沈清苓。但她不会这么做,意气之争没有用。相较在西宁街作出抉择的那一晚,相较在地牢的那一晚,此时,她更清楚,她该做什么……在绝望到达顶端的时候。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再次等他判词。她发誓,若她今晚能离开这个地方,这样的qíng况绝不会有第三次。

  终于,他微沉了声音,“方叔,起来;铁叔,让她走。”

  “翘楚。”她刚想离开,却被他叫住。

  她侧身回看,他眸里一片狠绝,“沈清苓的事,若你敢泄露一句,我必要了你母亲和她整族的命。”

  她一怔,随即一笑,“哦。”

  方明低声道:“翘主子,快走罢。”

  “谢谢。”她搀起方明,也不说救命之恩来日必报的话,瞥了眼心口上并不算深的伤痕,伸手抚住了,在所有人或复杂的目光中,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得沈请苓一声低叫:惊鸿。

  书房里脚步声遽然乱了,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便像往日在街上驻足观看和她无关的热闹一般。

  他今晚一身白袍。

  嗯,那是沈清苓喜欢的。

  白色于他好看,但其实他更适合青黑的颜色。或许因为他这一生并非如此光鲜、无瑕。他平日多穿藏青,大抵也是因为脑里也有这个意识吧?

  红黑的鲜血淌在白袍上格外扎眼,他身子半斜在榻上,嘴角边泠泠坠着血沫。刚才替沈清苓过毒的时候,他沉静如万年的枯石,这时眉额紧紧皱起,眼眸半眯着,眸光仍一贯见鬼的深沉却浮着混浊,毒素在身体里翻腾着很痛苦吧。

  沈清苓紧紧抓着他的手,众人围在他身边。有人说顾不了这许多了,便用同心蛊再换一次毒。景清哭着说不行,说蛊虫替主换毒,身子里也残留了余毒,需要自我清整,一月内不可再用,用了也不行。

  整个书房笼罩在一片悲恸中,沈清苓依偎在他怀里,恸哭成梨花雨。奇怪,她心里却无痛无感,木木的。

  他的眼睛浑浊却依旧犀利,看到她安静地看着他一身láng狈,怒道:“滚!”

  她一声冷笑,转身便走,腹中一股寒凉之气却突然升起,她想了想,返身走回去。呵,如果可以……她想换点东西。

  第132章始知你倾城(2)

  “翘妃,请回去。”

  看她折返,宁王微微冷了语气。

  佩兰看了她一眼,微蹙了眉,似在责怪她的不懂事。

  方明和景平也急了,都连连看了她几眼。

  菌秦冬凝略有些警戒地看着她,“翘妃姐姐,走罢。”

  景清索xing低吼道:“你走开!”

  她看着景清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好笑,轻轻笑开了。

  硼沈清苓一抿唇瓣,眼梢轻轻掠过老铁。

  看到睿王如此痛苦,老铁恨不得自己代受,这时一接沈清苓目光,当即将微俯的身子直立起,道:“翘主子,请你出去!”

  宗璞沉声道,铁叔,将翘妃娘娘请出去吧。

  翘楚瞥了他一眼,脚步不停,宗璞眉头一拧,却见她已走到众人面前。

  翘楚走近了便没有再动,淡淡看着榻上的睿王。他无暇理她,或者说,他也不把她当回事,反正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将她赶出去。他盯了她一眼,便即阖上眼睛,唇角不断有红黑的血沫沁出……

  她也冷冷地看了一眼他的腿脚,他双腿在微微颤抖着,她知道他正在将毒bī到腿上。

  她面前横亘过来老铁的大手。

  哦,来捉她的。

  她冷笑,她是他的女人,他的奴仆敢碰她,便是逾越。当然,他并不在乎。即使会在意,也非和爱有关,不过他认为那是他的东西,就像当日太子碰过她,他觉得脏一样。

  “你想他变成残废就碰我。”她看也不看老铁,轻笑道:“我或许能救他,怎么,有人信我么?”

  老铁的手猝然僵在半空,一张丑陋的脸似瞬间扩张开,怔怔看着她。

  众人神色顿变,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沈清苓猛地侧头看向她,冷冷道:“三公主,我最后说一次,请回去!否则,别怪我不顾念你是惊鸿的女人!让人动手并不是件光彩的事。”

  翘楚似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唇角一扬,“沈表小姐,否什么则,那是你的男人,不是我的男人,再说,他也从来没将我当过是他的女人,你在这里急个什么劲?你信不信即使有人将我上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沈清苓脸色一变,众人也是一惊,谁也没想到她竟讲些如此露骨大胆、离经叛道的话。

  榻上,睿王猛地睁开眼睛,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沈清苓本在睿王怀里,此时被睿王轻轻松开,翘楚本距睿王还有一、二步,此时整个人已被睿王抓到身前,他紧紧拗着她肩上的衣服,眼里一片血红狠戾、怒气。

  若说他刚才对清苓有过冷诮,那此时对这位翘主子则是怒火。这一瞬,竟没有人敢上前或劝或管。

  景清想,睿王几乎从没如此怒过。如果说,在地牢里那晚,沈清苓便站在睿王旁边,睿王喂翘楚吃断魂寒兰时的怒意并不那么真实,在凝着沈清苓离去的时候,唇角还弯过淡淡的弧,那末此刻,景平有种感觉,睿王确实生气了……在翘楚说即使有人将我上了的时候。他似乎能毫不迟疑地将她诛杀,却不能容忍翘楚说这话。

  这样的怒气,似乎有过两次,但第一次的有些浅薄,浅薄得让人容易忘记。

  有时,记忆就是这样。你以为记得很牢的,或者以为将会记得很牢的人和事,在一个简单平淡的日子里突然便烟消云散了,后来,再想起,努力去回找的时候,只剩片影只痕。你以为是很浅淡的人和事,后来一不小心想起,还能记得很清楚。其实,当时不过平凡无奇,当真平淡如水,却确实记住了。不知道为什么。

  就像他的少主子的几件事,他也以为自己不记得了,却突然在这时想起。

  一次是新婚那晚,翘楚笑说让她另一个婢女到隔壁把百年好合百子千孙的甜羹也一并借回来,睿王要将那两个喜娘扔出去时的小怒气。

  也许,确切来说,那更多是类似哭笑不得的qíng绪。

  但这样的qíng绪对睿王来说也是好的。他自小便跟着这个少主子,这个男人深沉睿智,人前温润如玉,人后严谨狠戾,但他其实很孤僻。

  那晚的翘楚也有些奇怪,似乎有意无意在捣弄一些乐子。

  虽然他和这个女子相jiāo不深,但感觉那并不似她的脾xing,有些外浮了去。她似乎在想在微微的jī飞狗跳中纾解丝什么,她似乎很寂寞,突然想抓住一些什么留做记忆,然后就可以归于平静。她不美,那晚,眼睛却有些亮。

  “翘楚,你很想死,是不是?”

  耳边睿王森冷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景平一手按住两眼怒红的景清。

  翘楚睇了眼横在肩上的大手,那qiáng壮的臂膀以下的肌肤上,有一道细小却极深的伤痕。是同心蛊咬的。

  她突然想起那句诗: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cháo已平。下意识伸出手,用力戳了一下他的伤口。

  睿王闷哼一声,眸中凶怒迸生,在佩兰和秦冬凝的惊呼声中,大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

  “哦,原来你也会痛的?刚才不是充英雄来着么?”她喉颈受迫,脸色涨红,仍呵呵一笑,看着前面近在咫尺的脸庞,qiáng自用力凑近了他。唇毫无预警的印上他的唇,微微吸吮,尔后稍稍离开。

  率先惊怒出声的似乎是宗璞,沈清苓……随即不知是谁倒抽了口冷气。

  紧拢在四周的众人只见一颗晶莹剔透、身泛荧光的小珠子从翘楚口里吐出,落到睿王苍白却又血魅妖艳的唇上。

  那淡淡的一吻,睿王正微微张开了嘴,那珠子竟似有了灵xing一般,倏地滑进他口里去。他喉结微动,猝不及防已吞了进去。

  不顾男人眼里的严厉热灼,翘楚乘势狠狠推开他,跌撞着退出数步,在所有人遽然惊变了的脸色中,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用力一拭唇瓣,将帕子扔到地上,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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