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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_墨舞碧歌【完结+番外】(122)

  人们听得各种疑虑,齐看向成祈祝。

  成祈祝额上青筋微微绷动,冷笑一声,“姑.娘认为二钱的剂量是成某信口雌huáng?”

  他朝大掌柜点点头,大掌柜连忙走到柜台,从厚厚一叠书簿中取了一本过来。

  成祈祝接过,翻到其中一页,“我们用药都有记载,一来方便查账,二来也好让回头买药的客人有个凭据,做些参考,诸位请看。”

  众人凝神看去,只见确然记载着关何氏当日买日qíng况,有名有姓,药名剂量,也俱是非常清楚,和成祈祝所说不差分离。

  这账本页面微微泛huáng,墨迹不新。

  这让各人心下一沉,若说这账本是后来伪造的,这关何氏的记录却是在中间,且纸色微huáng,墨色陈旧,分明用了一段时间,不像新造。

  双城和妙音似对墨品和纸张极有认识,几乎同时上前拿过仔细鉴别这到底是新纸还是旧纸,新墨还是陈墨。

  一边,素珍却有些心不在焉,落到抓药的伙计上面,这店确是家老店,饶是出了些事,百子柜前的伙计也训练有素,虽不时往这边瞟几眼,但还是有条不紊地为厅中方才便在等候的一些客人拣药。

  而他们确实有记下药目和帐目的习惯,伙计每拣一味药材,便在柜上一本簿上记下药目和剂量。

  当看到一名伙计,满手药屑去翻页,手指黏着东西不灵活,只好舔了舔手指,药的苦味立下传到舌苔上,一张脸皱成一团,素珍不厚道的笑了。众人见她如此不上心,都有些怒意,霍长安也微微了皱眉。小周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手肘用力一捅素珍,低喝道:“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在听,让顾双城她们破了案,你就死了。皇上不喜欢你,连那个权非同也不会欣赏你,到时我瞧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素珍耸耸肩,无所谓笑笑。

  小周大怒,扭头不理她。无qíng拍她肩膀,她一手将他拨开,连欣有些狐疑地看着二人。

  众人见再也查不到什么,又见从其他药行请来的几名药师将店里所有的药材都取了样板,便告辞离开。无烟将方才的账本要了过来,那成祈祝倒也合作,并无阻挠,只意味深长的作了一揖,“请各位大人务必尽快惩治那杀人凶手。再审之日,成某必定到公堂听审,支持各位。”

  他目光中一抹含讽带刺,药铺内外,百姓对他更是信服,免不得又纷纷附和,众人不禁惊怒。

  素珍对冷血道:“都说高手在民间,果然不错。这廖善人、成少东一个比一个厉害。”

  一句,令连月等人大为不悦,慕容缻一声冷笑,“今天的事,我晚上会如实告诉皇上,也许,他该考虑是不是重新将你关回去。”

  素珍只道:“随意。”

  双城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素珍回视,双城没说什么,随众人走远。

  肩上披风微微dàng起,素珍突然想起,这似乎是连玉的披风。

  到得一个岔口,众人停下,连月遣几名药师先回驿馆检验药材。将成祈祝店里的药每种取一份,就是要检一检这药号到底有无猫腻。若它真卖假货,不会只卖商陆一种。

  小周虽赌咒再也不跟素珍说话了,见状,却忍不住又捅了捅她,“你不是懂些药理吗,就别跟他们去调查这第三个案子了,湖底沉尸,证据都洗没了,能查出个屁来!回去验药去,皇上不是还在驿馆下棋吗,你若能在这些药材里发现些什么,还能让皇上看到。谁让你什么人不惹偏偏惹怒了这天底下最大的老板!”

  ☆、209锦囊

  素珍将小周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你平日的聪明劲哪里去了?想想看,死囚被胁,廖善人、成少东几乎滴水不漏,不消说,权非同心知皇上重视,猜到他会过来,huáng天霸早便做好准备。舒鴀璨璩别说是放在老店里的药材,便是他家分号,逐一去查,就能查出什么来吗?别说我说,这些老行尊查也只是白查。长公主她们未必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做点事qíng,总比聊胜于好罢。”

  小周一愕过后,撇了撇嘴,明显是默认了素珍的话,嘴上却不饶人,“我这是关心则乱,够朋友了吧?”

  素珍翻翻白眼:“你是怕皇上把我炒掉,我混不下去,殃及池鱼。”

  小周被说中心事,老羞成怒,追着她打。

  玑*

  众人离去的qíng景落到对面酒楼的一个男人眼里。

  这人正是权非同。

  他酌着杯中物,淡淡问道:“怎么,连玉终于肯放你了?棋局谁赢了?崇”

  这却是向背后走来的其中一个男子说的。

  来的有两人。一个是huáng天霸,另一个却是李兆廷。

  问话让李兆廷想起方才qíng景。

  棋至半酣,连玉忽而站起,脸上一副似是而非的笑意,说道:“这棋就不下了罢,太难为李侍郎了。既要考虑怎么让朕赢,又要让得不动声色,否则,棋力弱了,令朕小看,棋力qiáng了,朕又不喜。”

  李兆廷一凛跪下,“微臣不敢。”

  “李侍郎,开门见山吧。朕觉得侍郎是可造之才,若侍郎不曾和权相师从一处,侍郎也许就是朕的门生。侍郎的身份让侍郎从一开始就面临无从选择的困境。可朕以为,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补牢,未为迟也。”

  “权相即便能成功,行事狠毒乖张,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乱臣贼子……朕有种感觉,若侍郎与朕成为真正君臣,你我之间,有点当年先皇与权相的感觉。”

  连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李兆廷一贯镇定从容,也不免有些心惊:这是诱降还是挑拨离间?

  确实,若非因为自己的真正身份,连玉的话听起来是诱人的,毕竟像连玉说的,权非同即便篡谋成功,但连玉代表的才是正统。当然,成王败寇,历史总是成功者的历史,但权非同手段不可谓不极端,未必不为世所诟。

  连玉还表达了另一层意思,一个位极人臣的承诺,不谓不吸引。

  李兆廷略一思索,答道:“谢皇上厚恩。微臣一直以为,这个殊荣属于李提刑。”

  他没有正面回答,将问题转移过去。

  只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回问了什么,心里不觉一沉。

  但那天的qíng景,却仿佛在眼前,冯素珍拒绝了连玉,连玉果真对她起了猎奇之心,确然是他始料未及的。

  连玉对这一问明显也有些意外,但李兆廷只听得他淡淡笑道:“权相似乎是知道李怀素的一些事的。”

  李兆廷知道,所谓一些事,其实就是指xing.别。

  “你是权相爱将,不可能不知道这事。”

  李兆廷心下冷笑:当然。

  “那天,李怀素说的话你也是听见的,也该知道我们的一些关系。朕qiáng调这一点,是想说明,我和她,若说男女关系倒更合理一些。当然,如今我们关系不在。而我不认为她在政事上能给我什么惊喜。”

  连玉侧身站着,看不到脸上神色,但语气却有种平静的残忍。

  李兆廷想,给那傻丫头的信还是给对了。连玉也许曾经动过些心思,但终不过如他预料般只为猎奇。连玉真正看上的仍是双城。送双城的披风连玉一直没有取回。

  倒是他作茧自缚,对冯素珍的再一次的提醒,只怕日后还免不了纠.缠。

  “兆廷?”

  权非同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失态。

  李兆廷心中早有计较,直言道:“棋局胜负未分。师兄,皇上希望我‘弃暗投明’。”

  “哦?”权非同挑眉,一讶过后,展眉笑开,“好一个连玉,此举甚妙。怎么,你答应了没有?”

  “我表示了需时考虑。”

  “很好。过后你不妨答应,将计就计。”

  李兆廷拿过酒勺,舀了杯酒,递给huáng天霸,笑道:“只怕他要的只是反间效果,要你得到风声,令你我失和。我真投了,他也不信。”

  权非同却颇有些兴致,“我倒觉得是一个契机。在他看来,你在文人士子中,十分有名。你助我,是出于同门之谊,但难免声名láng藉,你若助他,那却是名声皆得。他信与不信,你不妨去了再做定夺。”

  不管连玉是否要令二人猜忌,但他既先一步将事qíng告诉权非同,猜忌暂消,他也并不急于回答,只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师兄先和huáng大人议事再说。”

  huáng天霸谢过李兆廷,他神色yīn鸷,冷冷笑道:“权相,连玉派了人在卑职身边监看着。卑职与相爷接触倒没什么,但只怕与廖、成几人一接洽,他的人便当场捉捕。可惜我早与和各人打好招呼,现下根本不会再找他们,他要找出纰漏,并不容易。”

  权非同颔首,“不错,这也正是本相要说的,只要huáng大人阵脚不乱,那边做不了什么。我这里也会设法敦促朝中众臣,向中立派进言,务求令大部份臣子都向孝安进言,让连玉回京,处理政事。”

  “huáng大人且宽心,连玉留不了多久。”权非同心思玲珑,自然知道huáng天霸心中所想,“连玉案败一走,huáng大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不必像如今拘束。”

  “谢权相。”huáng天霸低头一揖,“昨日收到伯父的信,信中伯父也提及,权相和李侍郎大恩,huáng家没齿难忘。两位回京之日,伯父必设宴款请两位。”

  权非同嘴角微扬,“那权某先谢过了。”

  李兆廷想,这是一场互惠互利的游戏。可总觉得相助huáng天霸,令huáng中岳感恩改投……权非同的想法不仅那么简单。

  回到驿馆后,他看着屋中连玉离开前未完的棋局,心里突然一动。为让连玉深入腹地,他以一片领域相诱,但事实上,这是为了让连玉落入陷阱,从而令自己吃掉他更多的子儿。

  当然,后面那一步,在连玉面前他绝不会走。但这步棋提醒了他一件事。

  利益最大化。

  他很快写了封信,吩咐小四寄回上京。

  小四欣然领命,立刻出了门。

  砚台倒映着李兆廷眸中色泽,深邃得如同笔尖淌过的浓墨。

  他把玩着手中láng毫,想起冯少卿曾经说过的话。

  这天下就让它这样罢,如果你也加进这纷争里去,没有一个人肯退让的话,三股大势,只怕结局会非常惨烈。

  那一刻,冯少卿脸上表qíng是平日绝不多见的认真。

  他问,冯先生,你认为最后谁才是赢家。

  冯少卿笑了笑,道,要不小的写个锦囊,就埋到我屋子后面,若gān年后,你再掘出来看,看小的料得准不准,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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