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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_墨舞碧歌【完结+番外】(131)

  “此外,还有仵作报告可证。这从何老汉家中搜得破袄一件,其残缺部份、织物色料,与何舒口中残丝,非常吻合。可见何舒死前曾与何老汉奋力搏斗过,可惜那时,已被何老汉连捅数刀,无力反抗,凄惨死去。”

  “本来,此案证据确凿,这罪犯也已画押认罪,怎料这老匹夫刁恶,竟借大人等私.访岷州之机,砌词狡辩,胡诌是他人所为,简直是罪大恶极,还请大人万万明鉴。”

  连月看他一眼,淡淡道:“huáng大人稍安勿躁。且待本官问个究竟再说。”

  她说着看向何老汉,“何大.爷,你明明已经认罪,为何出尔反尔,倒莫非真如huáng大人所言,嫁祸他人?”

  何老汉苦笑:“罪民不敢。罪名所以认罪,只因古德杀人后警告糙民,若糙民不肯认罪,则糙民的女儿凶多吉少。糙民只好认罪。”

  “而糙民那天所以主动送女上轿,是qíng知斗不过古德,怕他因怒成恨,伤我女儿。后来何舒来寻,是因为深怕先前盯梢的古家管家仍在附件,并未远离,只想用忍一时屈.rǔ,去其戒心,过后再设法营救,否则,古德根本见都不让我们见芳蕊,又谈何救人?”

  “可惜,何舒却怕古德玷污了芳蕊的清白,并不肯听我说,夺门而出,去了古家。我无法,只好奋力追去,哪知,古德残bào,竟将何舒捉住,活活刺死。”

  何老汉说到这里,泪流满面,“这孩子太年轻了,太年轻了,古德问他一次,他就摇头一次。厉声说‘不’一次。而古德每问一次,就往打他肚腹打一拳,捅一刀,这孩子却只是摇头,直至第三刀……他再也不能动。”

  他说着,再也说不下去,伏到地上,砰砰砰狠狠磕起头来。

  堂下人cháo狂乱,连声厉喊严惩凶手。素珍静静看着,看老人将地上青阶由白转红,终于多少年后,成为岷州的一段故事。并不诗意也不唯美,不足以传世,更不能感动大多数人,因为故事里的人没有华服没有力量,有的只是年少的贫穷的爱qíng,还有一颗老父的心。

  古德冷冷盯向何老汉,眼中透出寒光,“老头子,你血口喷人,小心作孽,晚年不得好报!”我古某人相信,朝廷办事讲求证据,不会因为其他政治原因便冤枉好人。是不是啊连、大、人!”

  古德曾冲撞过连月,如今目含不驯,更出言顶撞,连月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冷笑一声,便道:“朝廷办事,自然秉公为上。到底是不是古老板所为,我们来听听证人怎么说。”

  huáng天霸一怔,“证人?”

  古德也是一愕,却听得连月沉声道:“传何杰上堂。”

  不消片刻,栅外看审的何杰便被带了上来。这让这个年轻人和他的父.母乃至乡亲都惊讶异常。

  何杰蹙眉跪下,“糙民何杰见过大人,可糙民实在糊涂,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成了证人?谁的证人?”

  他抬起头来,眉目间一派茫然。

  孰料连月却道:“自然是何舒的证人,证明……古德杀了人!”

  “不,”何杰一震,几乎立即摇头,“糙民曾明确表示过,糙民陪同何舒到达何老爹家后便离开,随后便没再见过何舒,更从没见过这古德,这如何能作证人?这一点,何老爹也是可以作证的,大人不信,可以问老爹。”

  “是这样吗何大爷?”连月淡淡看向何老汉。

  何老汉抬起满是皱纹和血痂脸,低声道:“大人,何杰当时确是离开了不错。”

  何杰明显松了口气,连月微微一笑,又道:“何杰啊何杰,枉费何舒待你赤诚,枉费何老大爷对你信任,你却说了谎!”

  何杰脸色一变,“糙民不懂大人意思。糙民——”

  “住口!”连月猛地站起,一手指向他,厉声道:“当日,何舒担心同行会让你惹祸,遂让你离开,可你放不下,最终还是尾随而去,你潜入了古府,更目睹了整个过程。然而,你害怕一旦说出真相,会遭古德报复。”

  “我没有去古府!”何杰猛地直起身子,咬着牙道,“大人,糙民没有!”

  “不,你有!你既说从未见过古德,怎能让纸扎铺子做出古德的纸扎僮子,做工这般惟肖惟妙!”

  “那僮子是我的朋友何舒,不是古德!我既拜祭他,就按他和芳蕊的形象做了……”

  “不是古德?你又说谎了何杰!何舒身段清瘦,那僮子却身形高壮,何舒是穷人,没有戴扳指的习惯,你抬头瞧瞧,古德拇指一段尤为细白,那是长年佩戴扳指的结果。最重要一点,那纸扎男僮面目模糊稀烂,并非如你当日所说,怕风起,拿石压住,而是你拿石头泄恨敲烂,这个季节,岷州各地无风无雨,那天天气闷热,我们一行过去,半路可是丁点风也没有,你何须拿石去压纸扎?你若拿石去压,为何单单压这僮子,而不压那僮女和其他纸扎?当时,我们在背后出声,你怕泄露心中秘密,假意装成受惊的模样,想将纸扎全数扔进湖里,可惜,李提刑家护卫身手太好,将纸扎和你都及时救起。何舒,天网恢恢,真的疏而不漏,何舒,你的朋友正在背后看着你呢!”

  连月语音方落,何杰脸如死灰,跌跪在地上,目中泪光泫然,哑声道:“好,我说,我说,何舒,如果这是你的意思……是我辜负了你……”

  这几个来回,堂上堂下,人人震惊,想不到竟有此峰回路转,huáng天霸脸色也是一暗,然而,楠木椅上,权非同依旧面如chūn风。

  这时。古德上前一步,厉声打断何杰,抢先一步质问连月,“连大人,好一番利落盘问,好一番作戏,可大人别忘了,这何杰既为何舒挚友,何舒与我有争妻之恨,作为那短命种的朋友,他所说之辞,如何能作为证据将我定罪?”

  ☆、220

  连月笑意不减,“古老板急什么?难道是做贼心虚?咱们且先听听这何杰是如何供述的。舒麺菚鄢”

  古德捺住脾气,目中仍透着满满自信,“好,且看看这贱.民如何狡辩。”

  连月示意何杰说话,何杰举袖擦拭了下双睛,将事qíng缓缓道来。

  原来,与何舒分别后,何杰直觉何舒会出事,一番挣扎,还是跟了过去。

  何舒虽血气方刚,却也没有冲动到底,心忖古德在前院招呼宾客,寻思走后门进去悄悄将人救走,不料古德老谋深算,早有准备,让人在后门守着,将何舒和尾随而至的何老汉抓个正着柝。

  何杰心焦如焚,他有一相熟的亲戚在何府帮佣,他略一计较,改从正门取道,对门房只说有急事要找亲戚,门房不疑有他,将人带了出来。何杰寻了个借口,说知古府今日办喜事,吃喝一定少不了,想进去吃上一盏。那人将他取笑一番,便又将他从后门悄悄带了进去,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这何杰进得去,借机问起府中qíng况,对方一一相告,又将他带到自己屋中,说忙完便过来带他去蹭顿美酒,随后便匆匆离去。何杰趁机四处摸索起来,寻到一个偏僻院落,只听得喝骂殴打之声从里面传来,他一惊之下,趴到门fèng偷看……

  古德手刃何舒,何舒的血洒了古德一身枧!

  “我因怕古德报复,是以虽亲见何舒遇害,却不敢说出真相,惟恐翻案不成,连累父.母亲戚。”

  何杰苦笑,最后如是说。

  连月又命人到古家,将何杰所说亲戚带回来。柱香功夫,一名年轻男子被衙差带上公堂,他惊惧万分,不知发生何事,却也正好如实回了连月问话,正与何杰供词完全一致。

  堂上堂下怒声四起,要求严惩古德,古德此时不怒反笑,挑衅地看着连月。李兆廷陪在权非同下首,适时给了huáng天霸一个眼色,huáng天霸看向连月,“大人,捏造的事实再动听也是枉然,凡事需讲求证据。”

  人群中,有不少本地读书人,颇有些见识,见状都微微摇头,何杰的证词虽然重要,但古德所言不错,何杰既是何舒挚友,身份特殊,若无其他证据支撑,还是不能将古德入罪!

  连月却是不慌不忙,道:“自然。huáng大人莫急。来人,将古德几位夫人带上来。”

  古德闻言,顿时神色一沉,“大人,这事怎么扯上古某几位夫人?”

  连月并不答他,不一会,古德几名妻妾现身,人人神色慌张,不知自己怎的就和这案子扯上了关系。

  连月:“几位夫人,本官一行拜访贵宅的时候,曾听夫人们谈论五姨太婚娶当天的事qíng。”

  “今日堂上,本官只问一事,希望几位合作。若几位有任何欺瞒捏造之嫌,则本官必定依法处罚。当然,夹棍还是杖刑可随你们随意挑选,反正都是血ròu模糊的下场,也无多大差别。”

  古德一众妻妾霎时吓得花容失色,只有大夫人还算镇定,淡声道:“大人,我等妇孺岂敢胡乱说谎,怕只怕……我们无论怎么说也不合大人意思。”

  古德对这正妻颇为赞赏,点了点头,目光冷冷向三名妾侍扫过去,“你等一定要据实回答大人问话,否则,非但大人不会饶过你们,仔细我回去剥了你们的皮!”

  这话暗含威胁,在场谁听不出来,众妾听得心惊胆跳,也不知一会会问些什么,如何回答才好,得失了哪边都没有好果子吃。

  当然,在能袒护古德的qíng况下,她们还是会选择袒护古德,万一古德倒了,大夫人发难,她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三人主意既定,只听得连月微微笑问,“各位夫人,本官记得,各位曾说过,当天古老板曾回屋休憩,再出门敬酒的时候,已换了衣裳,没再穿喜服,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古德听闻,一下神色大变,大声道:“不……”

  “住口!谁要你答!”连月大怒,沉声打断。

  几名妾侍不明就里,大夫人却已先作了答:“不是,老爷穿的自然是喜服,大人当时怕是听错了。”

  妻妾们见夫人如此作答,素知这位大姐聪明,正想依样画葫芦,不料,连月却抢在她们前头,厉声说道:“为免有人错记当日qíng景,此时另有衙差跟当日宾客在内堂录取口供。只待几位答罢,衙差就会将几名乡绅和他们画押的口供带过来做个比对。本官想,一人两人记错些什么很是平常,但总不至于全部人都记错。”

  古德浑身一震,huáng天霸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不料这长公主竟有此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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