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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_墨舞碧歌【完结+番外】(15)

  “所以姓高的立刻找吏部尚书盖章,将这要命的东西送过来,并附上银票,意思很明显,让你在权非同之前噤声。此时时辰已不早,权非同又是病中,姓高的自不可能到权府求证,到姓高的知道一切都是你的小诡计的时候,试已经考完。你是过河之鲫,他可是一身麻烦。只是,珍儿,明天你可真有把握拿下会试?”

  冷血将包袱肢解完,转看向她,星般的眸子那个光芒熠炯,清俊迷人。

  素珍暗叹吾家有男初长成,冷血看她不答,不由得担忧,安抚的摸摸她的头,她方笑道:“有,只是那啥,劳驾你再打包下行李,明天会试以后,我们还是要跑路的。”

  “你妹,你不早说。”

  “我看你折腾得高兴……”

  冷血一听错愕,随即森然地扑将过来,将她扑倒在chuáng.上。

  以下省略一千字。

  ☆、41风.流

  翌日午时,国子监。

  这是历代士子文人挥洒风流、指点江山之地。

  数十楼舍圈绕成一个大环阙,暗青墙舍沉橘檐瓦,那朴色如水在湖中涟漪般涤dàng开来,恭立于数座大牌坊之后,牌坊上书明礼,治学,肃国等字。

  那端正方棱的楷书,去势如河江倾泻,收势却拙钝无比,一笔封尽所有铅华锋芒。

  诺大环型广场中庭,以汉白玉铺就。玉非石,玉是石。

  这里绝无皇宫之奢丽辉煌,却绝不较其逊色,素珍从一处试室缓缓走出,立于广场之中,看着无数官兵守卫,看着无数士子白衣含雪,衣袂飘摇从各大巍峨屋舍大肆奔出,目中光华灼灼,如桃拼李,劲风cháo水般粼粼涌向牌坊四周,和侯在牌坊四周的亲朋好友执手热谈。

  历代多少朝堂男儿,皆出于此间。

  凝着牌坊上早已风gān在历史烟尘里的字墨,她眼眶瞬时湿润。

  女子考科举,她知道这事有多荒唐,但心里此时却满满是一股汹涌的感qíng,那种激烈,竟似灭顶之灾,那是一种宛似与……宿命相遇的感觉。

  就像你所从事的职业,你要去的一个地方,你遇到的一个人,那种合该遇上的感觉。

  她不信命运,从不相信,但她信宿命。宿命就是一种关系,一场遇见。譬如她是她爹爹的女儿,她爱李兆廷,譬如,她如今身在国子监!

  这里,仿佛早已注定是她命中的一站。

  所以,会试题目,她一挥而就,谈国论治。

  她也能笑谈江山,哪怕她只是一名女子。

  只是,很快便收起这qíng绪,悲chūn悯秋不适合她,且她分明感觉到一道幽深的目光在人群里注视着她。

  急急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紫袍绶带的男子伫立人海中,竟是多日不见的木三!

  她又惊又喜,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来找她的吗?他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发现,她与他也不过匆匆一面,她却对自己反复问了至少三次,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在这冬日里赠她食物和一丝温暖的人。

  他便在前方不远之处,虽微掩于人海,她还是能清楚看到他眼中的神色。

  意——味——深——长。

  嘴角也稍稍敛住了惯有慵懒与笑意。

  等等,他身后站了个人——是高朝义?!

  高朝义看她一眼,随之垂下眼皮,神色古怪,似恨恶又似忌惮。

  高朝义怎么会和木三一起——她心房霍地一收,紧张起来,伸袖胡乱擦擦眼脸,想过去和木三打声招呼,即便不谢饭食,也要相谢那一场不动声色。这时却又听得有人道:“李兄快看,那可不正是鲁县李公子?不是说他没能拿到座位筹吗,他来此却是……”

  她一惊看去,只见这说话的却是宋洋,一众士子也随他看过来,其中有……李兆廷。

  她和他们在不同试室考试,先前并未遇着。

  此时,李兆廷眸光拢在她身,目中润明,一双唇却是紧紧抿住,划下一抹锐色。

  ☆、42暗涌会场,画中之仙

  末了,他答宋洋,“宋兄,李公子面背考堂,是从里面走出来的。”

  宋洋与余人相顾,惊疑不定,李兆廷的意思很明显——她参加考试了。

  李兆廷他生气了吗?

  素珍无从稽考。只知道,若他还生气,也是好的。若她在他心里再也引不出一丝涟漪,那才叫人绝望。

  这时她明显感觉气氛不对,不敢太分神在他身上——因为考官陆续从她身后楼舍走出,她那天虽看不真切,魏成辉却是隐约认得的,这人五官平淡,眸光深处隐隐带着一股骜色,此时和严鞑走在最前面。若她没看错,二人似大是讶异的朝木三方向看了一眼,随之似乎注意到她,又惊讶的向她看来。

  此时,李兆廷和宋洋等向严魏二人见过礼,似乎也注意到了木三,神色也是一凛,向木三方向快步走去。

  她心下瞬沉,李兆廷和木三果真是旧识?

  木三到底是……便连严魏这两个朝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也认识他,且不显架子。

  木三朝二人颔首,随之淡淡道:“怀素过来,我有事问你。”

  一瞬,她看到李兆廷拧了眉目,她却在木三的招徕中闪了神,愣愣看着又一方从试室走出的熟人——微变了脸色的司岚风。

  “李怀素?”

  怔仲间,隐约听得一道男音淡淡响起。

  这音息陌生中竟有丝奇异的熟悉,似乎就来自她背后那拥挤人群!

  谁?

  她一震便待转身,眼梢却见李兆廷已没再看她,目光落到更远一些的地方。她不由得生生顿住脚步,目光也追随过去。

  “李怀素,你竟敢跟我玩调虎离山?你给我滚过来!”

  她吐吐舌,是连欣那丫头,此刻手中扯着一道红绸,正厉然盯着她,眼中那个yīn冷怨毒,她也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连欣手上揪着的那话儿正是她昨晚让冷血悄悄悬到店前桃树上的,连欣要白绢,她偏给弄了一红的。

  连欣没有阻挠她日常活动,却在客栈暗处伏了人,今早她和冷血天没亮便将店里俩小二叫进房里去,将人敲晕了,易了他们的服装出来,才避过连欣的暗桩,顺利来到国子监。

  她正考虑是给这公主顺顺毛还是怎样,却在看到连欣旁边的人时,愣住了。

  这个人,她识得。

  画中仙。

  原来,李兆廷画里的人,并非虚构。

  那秀美鹅蛋脸上,一双眼睛仿佛勾勒了波光,唇色薄粉,发上明珠簪轻曳,将一袭湖蓝貂子冬裳映成湖泊水镜。

  对方见她盯着自己,微微一笑,向她点头示意。

  连欣似乎见着不悦,眼梢瞥了蓝衣女子一眼,她对这女子似有几分轻蔑,又有几分忌惮。

  这认知没能让素珍喜悦,她心里突然便惶恐了。

  画中那个女子是美人,是个气质女子,她自己却是个……丑八怪……

  ☆、43不求成功,只言快意

  四下天地,她知道有多少人看着她。

  她迅速避开那女子,目光仓皇的落到连欣脸上。连欣两颊沾了些墨迹,想是她那红绸的杰作,她在上面画了个鬼脸,连欣将墨蹭到脸上去了。

  “可恶,李怀素,我叫你你听到没有!晁大哥,送她一个窟窿尝尝。”

  看连欣气急败坏叫喊,她竟不由得吁了口气,如今她可也是连欣这难看模样?

  只不过,连欣在脸上,她在心上。

  那日恨不得将这丫头抽一顿,此时竟不觉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指指自己的脸,朝连欣掷过去,道:“一个女孩儿,还是要漂漂亮亮才讨人欢喜。”

  待看到连欣错愕的抬手接下帕子,素珍才意识到这死丫头方才说了什么,只听得那厢木三沉声一喝“晁盖住手”,她肩上已是剧烈一疼。

  同时,有身影从半空掠下,一抓她颈上衣服,将她从背后剑下卸出,然后用力一扔——

  擦!素珍怒:“无qíng,你拔剑前不能告诉我一声吗,疼死老子了。”

  对方面无表qíng看她一眼,将她扔进一人手上,那人再将她扔到后面人手上,如此接力,直至她被掷到一具马鞍上,落入冷血怀抱。冷血神色难看,朝连欣方向冷冽一盯,旋即策马驰骋出牌坊。

  素珍有些艰难的从冷血臂膀空隙看过去,只见无qíng、铁手和追命和一个锦袍男子战在一起。

  方才连欣说晁将军,这送她一剑的人是……权非同的兄弟,兵马大将军晁盖?!

  国子监此时已是轰然大乱。

  连欣、木三、李兆廷……所有人都被从四周奔过来的官兵身影遮挡起来。

  不知是谁下了命令,一队官兵朝她和冷血追来。

  冷血一声冷笑,脚尖往马腹狠狠一踢。

  驰之一处,只见一辆暗色马车停泊在路边,车上马夫二人,另有一人负手立于马前,看她二人模样,这人笑道:“李怀素,你确定你没去错武举考场?考个八股文也能考成你这鬼样子,还真是本事一桩。”

  剑眉凤目,此人竟是逍遥候,霍长安。

  原来,那天素珍给霍管家一封书函,便是相约霍长安今日于此。

  她知道,今早一旦被连欣的人发现她失踪,可能会循迹寻到国子监。

  届时便是大麻烦!

  若只有她和冷血,未必逃得开连欣盛怒下的追杀。

  她需要霍长安的援助,彻底避离所有人的视线,然后以新身份回来。

  从收到白衣的信伊始,她便已明白,无论她考上与否,李怀素的身份都再也要不得。她只是权贵们一场赌局一次消遣,在这京中开罪了公主的李怀素不会有任何立足之地,今日拼尽全力争取考试,只为给自己一个jiāo待,证明给脸欣看,即便是蚁民,力量亦不容小觑。

  即便结果仍是输,这过程……她无悔。

  ——

  谢谢大家的留言礼物和长评。这是我写过最慢热乍看最不言qíng的文,要到明后天的更新,简介里一个人的正式出场,才算真正揭开序幕。老实说,我很纠结,心里明白,弃文的童鞋必定不在少数,只是,这一次,写qíng以外,希望能带给大家新的东西,以今写古,好好一写一个女子的成长。留下来的童鞋,衷心谢谢了。

  ☆、44万人之上

  “霍候,你这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她瞪霍长安一眼,霍长安也不怒,过来抱她下马,冷血不知犯了什么别扭,手横在她腰上,霍长安颇有所思扫他一下,他方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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