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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_墨舞碧歌【完结+番外】(286)

  她说着先走出去,从连顾身边快步走过。

  *

  在殿外等了一会,权非同携霭太妃等人出来,权非同一揖到底,对霭太妃道:“谢娘娘援手。”

  “既是权相互开口相求,本宫哪有不帮之理?只是没想到权相还让人通知了孝安等人。”霭太妃并无动怒,嘴角反而挂着一丝薄薄笑意,“你说我和她明争暗斗二十多年,今日第一次与那贝戋人‘联手’,感觉竟还不赖。”

  “臣想试试孝安对连玉态度如何,何况,她本来便记恨‘朱儿’,怎会让她留在宫中?慕容景侯自杀,朝廷封锁了消息,但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还能猜的出来。好了,夜色已深,臣今晚打扰,实属该死,娘娘先请回,余事……稍后

  L再议。”

  霭太妃也知此地并非说事处,扫了素珍一眼,淡淡搁下句“慕容的事倒要谢谢李提刑”,便与连月离开。

  权非同转看住素珍,李兆廷从背后走上来,权非同居中,握住素珍手,一行走出。

  “兆廷心忖此次有负师兄所托,心中正惴惴难安,没想到师兄妙算,早便暗地里通知了霭太妃,又派人知会了太后和顾惜萝。”

  夜空下,有飞絮飘过,莹白无暇,竟是下起雪来,李兆廷呼出的气息很快凝成白烟。

  权非同淡笑,拍拍他肩,“你们与我jiāo好,连玉什么人,怎能没有想到?无论如何,今晚辛苦贤弟了,快快请回,好好歇息。”

  李兆廷颔首,他也没多看素珍,只向权非同告辞。

  “等等,”权非同突然在背后将他唤住,他缓缓停下,侧身倾听。

  “三天后,到哥哥府上喝杯水酒吧。哥哥成亲。”权非同微微笑着说道。

  李兆廷身形一僵,随即一笑点头,“是,兆廷到时自当备上厚礼早到。”

  眼见他背影迅速消失在暗红宫墙一角,权非同方才蹙了蹙眉,有些迟疑地看向身边的人,眉目间第一次没有了平素飞扬的颜色。

  “三天后,可以吗?”他低着声音问。

  素珍笑了笑,“你方才不问,现下问,不嫌有些晚么?”

  “你若不同意,还想待些时日,我——”他看着她削尖得不见一丝血色的脸,紧跟着出声。

  素珍摇头,“你既跟李兆廷也说了,我让你改,岂非不好?”

  “就这样决定罢,若说还有什么,我只是有丝好奇,若连玉当年没有将阿萝qiáng行弄进宫,若你不曾与连玉为敌,若连玉不曾喜欢过我,你,今儿还会带我回府,还会娶我吗?”

  她突然将肩上的大氅解开,用力将氅上碎雪一抖,踮脚将它披到权非同身上,“木大哥,你出门太急,心里也有太多事,竟忘了添件厚点的衣服。我记得你说过,先吃酸葡萄,再吃甜葡萄,从前有些日子肯定没少吃苦,平日里也注意多保重罢,你在huáng府就病过,顽疾,都是经年累月的积攒下来,发作的时候,会很难受。何况,你前面还有那么多的路要走,不像……”

  说到这里,她缓缓停下,没有再说下去,有些畏寒地将双掌拢到嘴前,呵出几大口白气,又淡淡看了远处一眼,牵牵唇角,先动了脚步。

  权非同身上一震过后,便那样定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好一会,他侧身凝去,只见宫人掌灯,分成两拨,一为太后公主,一为帝妃,后者,一袭玄黑环着一身薄粉,向宫中深处走去。

  权非同回身,盯住前面那抹同样默默前行同样浅粉的身影,心头涌起一丝尖锐疼感。他大步奔上前,第一次,心里感到真正的痛。

  *

  李府。

  回屋后,李兆廷没有立刻捻亮烛火,早在进屋前,他已敏锐地觉察出空气中那抹异样。

  “你来了?”他关上门,淡淡开口。

  桌边一声细微声响,黑暗中,一双锐利如shòu的眼睛看过来。

  “她和权非同怎么回事?”来人轻声问。

  李兆廷顿了一会,方才淡笑答道:“他们之间如何,我如何得知,你不是不知,权非同用我也忌我,还是处处小心的。我只知道,你那好妹妹三天后和权非同成亲。”

  “你身为她兄长,你的话她也许还听。自视甚高真不是件好事,过了就是愚蠢!与虎谋皮,别有一天哭死在你面前。”

  冯少英没有出声,良久,他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我再找你。”

  李兆廷也不多话,眼见他合上门,他脱下外袍,也许是连玉上前探视阿萝那幕太刺目,他突然走到chuáng头,从chuáng头小案中抽出一本书来,将之前随手夹在里面一封信笺抽出,狠狠撕掉,碎屑如雪,落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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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节日快乐,下节连玉封妃阿三成婚,不知是不是都顺顺当当。

  ☆、387

  冯少英从后院出了门,又回头看了一眼院子,淡淡道:“若她真喜欢权非同,权非同又能对付连玉,我为何要阻止。”

  他说罢,走进夜色之中揠。

  *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匆匆穿梭在宫墙之间,半个时辰功夫后,又从皇城而出。

  *

  一个时辰后,又一处,有人把熟睡的众人叫醒花。

  追命揉了揉眼睛,声音很是委屈,“小周,你半夜把我们叫醒做什么,我们明天还要当值和埋伏等人呢。”

  “我把你们叫起,当然是有急事。”小周白了他一眼。

  “我想过了,我们明儿就把这地儿退租,回提刑府住。”她缓缓说。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愕万分,福伯先开的口,“可如今怀素已然辞官,提刑府是不能再回去了的啊。”

  “回去,是为让怀素能找到我们。”小周一字一字道。

  “找到我们?”追命铁手异口同声,脸上讶色更重,“可怀素当日把我们忽悠到别的地儿,不是因为有心避开我们吗?她会主动找我们?”

  “是,”小周颔首,看着二人道:“我们曾分析过,怀素和我们分手,很可能是出于某个原因可若有一天她要找我们,我们已从约定的地方回来,她要到哪里找我?”

  “我还是不懂,她应该知道我们不在提刑府了啊。”追命摇头。

  “你意思是她可能会提刑府看看?她会想,我们若也在找她,在提刑府是最好的选择,那是我们双方都知道的地方。”无qíng微微侧目看向小周。

  小周微微一笑,“还是你聪明。”

  几人都是行动派,说gān就gān,连夜回到提刑府。

  霰雪纷飞,落到众人肩上,冰水沁入肌肤,寒夜如澈。提刑府已不复往日风光,门口上jiāo叉贴着两张大大的huáng色封条。

  他们走后,官府将这里封了。

  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丝毫人声,众人离开的时候,福伯将家仆散尽,众人也没有觉得太多遗憾,大约是素珍一路磕磕绊绊,风波不断,也没少被扣俸撤职,但最后总能闯过,于是,众人想,这次也一样,他们早晚会回来。

  可如今终于回到这里,前后也不过数月,纵使各怀心思,心中那份感知却无比清晰:从前的时光已一去不返,提刑府的他日即使再有主人,也不会是素珍。

  新科状元既已诞生,同样,新的提刑官也会再有,李提刑的时代已然过去。人总是善忘的,既有新好,旧时的人们再怀念,但仅限少数,也总会随时间过去而淡忘,素珍还没能将愿望完成,这段旅途便已然结束。

  他们从前倒是恣意飞扬,如今竟也要像老鼠似躲在这里。为了一份qíng义。

  福伯见众人一时默然不语,他老人家叹了口气,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上前把封条撕了。

  众人进屋后,街口拐处,悄无声息走出几个黑衣人,为首者,目中杀气如鸷。

  *

  权府。

  权非同自诩能言善辩,词锋犀利,竟也有懊恼的时候,从踏上马车到回府,除了把外袍qiáng行披回她身上,二人没能说上一句话。

  她一直坐在角隅垂首不吭一声,他几次想说些什么,竟不知从何开口。直到两人一前一后下车。

  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行。

  “jian相……”突然,她转过身来,低喊了一声。

  权非同心中一喜,迎上前去,“怎么?”

  “我突然想起,我似乎还没有下榻的地方,你能不能让人替我准备一间客房?”素珍向他道。

  权非同登被噎住!他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捺着xing子笑着说道:“你要客房做什么?你我既要成亲,你宿在我屋中又怎样?”

  他虽是浅笑如娑,语气中却已有几分不悦。

  话说罢,见她仍是微微笑着看着自己,他顿时没了脾气,心里不由得叹一声,真是作孽。

  “相府守卫森严,以我所住院子中心为甚,你住那里,我较为安心。这样罢,你就住我屋里,我睡……书房。这总行了吧?”

  “好。”

  素珍知他脾气,也不跟他客气。

  进了屋,他却迟迟未走,在桌沿坐下,又吩咐下人沏了壶茶。

  素珍只好出声,“jian相,我睡了,你也回去休息罢,今儿累了一天了。”

  权非同啜着茶,一副老子就是要跟你培养感qíng的姿态,慢吞吞道:“我不累,陪你睡着了再走。”

  素珍解了大氅,看着屋中两个錾花大暖炉,和一chuáng厚软锦被,有些为难,穿着大身棉冬裙睡会热死。

  权非同突然站起,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素珍微微一怔,此时若再说什么,倒是忸怩了,她很快脱去上袄和裙子,摘了鞋袜,躺了进去,心忖这人是真小人也是真君子。

  孰知背后权非同听着衣物窸窣声心里在骂自己傻.bī。

  不久,他缓缓转身,走到chuáng前,只见她面朝里躺着,也不知睡了没有,他低低唤了声,她没有回应,他又叹了口气,俯身在她额角吻了一下,chuī熄了屋中灯火,走了出去。

  他进了书房,又着人唤来管家。

  “明日赶个早儿,到宫中和护国寺霭太妃处下帖,并通知百官,我三日后成婚,请huáng中岳来当主婚人,这老狐狸本来不够格,就权当给他个面子罢,毕竟名义上‘朱儿’是岷州huáng府出的来,另外高堂方面我老师在正好,婚服订做已然来不及,要京中最好的成衣,其余东西,你让下面几名副手立刻做准备,我要布置得不比宫中逊色,懂吗?”他懒悠悠地倚在椅上,语气却是沉正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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