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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1_连城雪【完结】(53)

  她很高贵,很骄傲,挂的是恰到好处的表qíng。

  穿着镶绒的绫罗,腰板挺的笔直,蔻丹玉指半握金文袖口。

  虽然气质截然不同,年岁也似是不同。

  可是这位小姐的脸,却是与绮罗一摸一样的。

  34

  然而夏笙却没有理睬他们,确切的说是根本没听见半个字。

  他的全部jīng神都被那个美丽至极的女人引了过去。

  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就连那款款走的几步路,女人都显得不同凡响。

  她很高贵,很骄傲,挂的是恰到好处的表qíng。

  穿着镶绒的绫罗,腰板挺的笔直,蔻丹玉指半握金文袖口。

  虽然气质截然不同,年岁也似是不同。

  可是这位小姐的脸,却是与绮罗一摸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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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时间是稀释思念的最好良药。

  夏笙也曾这样认为,所以他极少去刻意想起姐姐,甚至刻意的不去想她。

  他以为这样就真的可以不那么痛,不再苦苦抓着执念不肯放手。

  然而,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女人,让一切挣扎都在顷刻间瓦解。

  小韩心中就像积满了冰冷的秋水,眨一眨眼,似乎就会滴落。

  “绮罗……绮罗?!”他不受控制的起身带倒了凳子,几乎是扑上去的,俊脸又惊又喜,紧紧抓住了女人的手腕,那种力道像是这辈子都不打算放开了。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qíng,女人一下子受惊,却没有失掉仪态,杏眼圆睁带着怒气训斥道:“放肆!你是何人?”

  “我是阿笙啊。”夏笙脑子有些混乱,看着那日思夜想的面恐,声音颤抖起来。

  那个小丫头不gān了,冲上来开始扯夏笙的手:“管你生啊熟啊的,敢碰……碰我家小姐,是个脑袋也不够掉的,放开,我叫你放开!”

  女人白嫩的手腕被夏笙弄得红痕累累,气急了,也是武功不弱的,抬手就是一掌。

  夏笙念姐心切,那里会躲闪,被大力打的摔出五六尺,撞坏了桌子凳子,摔在地上起不了身,明亮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看得她莫名其妙的心虚。

  安然赶忙去扶夏笙,回头骂:“安梦,他是我朋友,你太过分了!”

  女人冷着脸收回手:“敢对我不敬,这样便宜他了。”

  夏笙被扶在凳子上,傻呆呆的看着他们。

  他想起那丫鬟叫安然王爷,那这个安梦不就是……公主吗?

  王子公主,权势有多大,他没概念,他只知道他们是很美丽很高贵的,绮罗小时候,做梦都想当个公主,能穿上最最漂亮的裙子。

  “你过的好,就好,不肯认我,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不会怪你。”夏笙喃喃的对安梦说。

  安梦对上他悲哀满满的双眼,愣了下,一甩头:“真是个不知所谓的疯子,安然就会jiāo些不三不四的人,成天在外面胡混,晚上还不回去?简直太不像话了。”

  安然没回答,细瘦的透亮双目有点心疼的驻留在夏笙身上,道:“她是我姐姐,我们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又怎么会是你要找的人?”

  夏笙不信,咳了两声,不甘心的说:“她就是绮罗。”

  安梦冷冷一笑,索xing不再骂他,又严厉的看着安然:“此等关头,你是不是也坏脑子了?当你姐真是倒霉!”

  安然不满,又有些不耐烦:“知道了,我就回去。”

  夏笙脸色黯然了,抽回被安然握住的手,小声说:“你有事你就先走吧,是我搞错了。”

  “那你……”安然左右应接不暇,犹豫一下子,道:“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替安梦给你道歉了,明天有时间再去看你。”

  夏笙点点头。

  他的目光,还是离不开安梦,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一行人走了,消失在楼梯口。

  那个丫头,还满是嘲笑的回头瞟了下。

  伤的他更加难受。

  漆黑的街,寒冷的楼台,只有灯笼红得似血,映照得年三十更加寂寞。

  不,其实是很温馨的,所有人都在不同的屋檐下团圆,吃着热腾腾的饭。

  寂寞的是他,遥遥天地,孜然一身。

  酒店打烊的很早,大家都是要过年的。

  夏笙又买了壶酒,一个人晃悠在空dàngdàng的大街上,走两步,喝一口。

  满嘴的苦涩。

  想念,美丽,也痛苦。

  绮罗音容笑貌像画片似的不断回转在眼前,她对他的好,已经刀刀刻在个骨ròu深处,人家有血浓于水,他却是qíng浓于血。

  安梦是谁,他不想追究,也无力追究,不过,真的很希望那就是绮罗。

  他,梦里总是会见到绮罗活生生的样子,他不像抛弃她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地下,恨不得立即去陪她。

  只是,舍不得穆子夜。

  不管他在gān什么,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都希望他能够此刻出现在那个街角,对着自己笑一笑,像平日那样温暖的拥抱。

  夏笙忽然明白,自己不是喜欢女人,也不是喜欢男人。

  他只是喜欢他而已。

  只会对着他紧张,脸红,手足无措,乱耍脾气,然后没完没了的惦念。

  他泄气似的扔掉空了的酒壶,哗啦的碎声刺破寒夜。

  眼泪终于满了,撑不住了,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

  夏笙把脸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扭曲,很无措的咬住嘴唇,咬得流了血,还是止不住的流泪。

  大年三十的晚上,他在街头哭的一塌糊涂。

  qiáng挺着的背影,受了伤的胸口。

  还有随着子时过去,又开始飘扬的纷扬大雪。

  寂寞的北京,让他懂得了很多人生的无奈与可贵。

  这样很好。

  巍然的白色大殿里,有了极少出现的拥挤。

  拥挤是因为站了整排整排女人,清一色水蓝长裙,沾满鲜血而擦的雪亮的长剑挎在腰间。

  但是,绝不热闹,而且几乎有些死寂。

  当你顺着反映出殿周悬挂的巨大纱曼的地板向深处走去时,就会发现,死寂,通通是因为人群最前面那个双膝跪地面无表qíng的红衣女人。

  她并不美丽,甚至相貌平平。

  不过,黑眸却是深邃至极的,眼下曼陀罗刺青红的滴血。

  大殿尽头的纱帐内,卧着她们的主人,然而你抬眼望去,也不过是隐约的人影而已。

  恐怖的,是她几乎没有喜怒的声音。

  “赫连,你是谁?”

  “龙宫左使。”红衣女人抬起头,一动不用的望着那抹淡影。

  “左使……”游倾城隐约的重复,又抬高声音:“你知道左使该做些什么吗?”

  “知道。”赫连一样的宠rǔ不惊:“保护龙宫,为宫主效命。”

  “那你……做的又怎么样?”

  “不好。”

  “怎么不好。”

  “宫主jiāo代的大事,属下一件也没有半成。”赫连目光波澜不动,

  “知道为什么吗?”

  “属下不够机警,经常心慈手软。”

  游倾城倒是呵呵的笑起来,死人似的笑声让人听了分外不不舒服,她道:”你不是心软,你是心乱。”

  赫连不回话。

  游倾城又问:“知道你哪里乱吗?”

  “属下愚钝。”

  “很好,很好……”游倾城起了身,隔着纱帘站的离她更近了,有些yīn阳怪气的说:“我也不知道,但是,赫连,很多人不服你,怎么办?”

  赫连叩首:“随宫主处置。”

  游倾城很见不得她这样,大声道:“起来!”

  红衣晃了晃,慢腾腾的起了身,孤孤单单的站在大殿最中间,她的头发很长,有些凌乱的附在苍白的皮肤上,也顾不得弄整齐。

  “你,再给我半件事,办的好,没人敢说半句废话,办的不好,从今以后,给我从最低等的弟子做起!”

  那有些苍然衰微的声音回dàng在堂皇殿阁的角角落落,让赫连不觉一阵发冷,她抱手道:“是!”

  “因缘心经被韩夏笙所练,那是我龙宫重宝,不得外传。”

  赫连惊愕的看向蓝色帘帐。

  “杀了他。”

  二月将逝,雪已经开始融了。

  京师却更加gān冷,皮肤bào露在空气中,让人分外难受,特别是对于南方人,简直成了一种煎熬与折磨。

  没人惦念她,自己也不注意。

  还是穿着单薄的红衣,身子笔挺,脸却冻得苍白。

  如火的长裙,及地的青丝。

  红与黑,都是那么触目。

  然而,并没有人敢多看几眼。

  因为,她修长的手掌,握着一把镶着宝石的好剑。

  那深邃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无qíng。

  赫连已经在这破败的小巷转悠很久了,不是找不到,这里几乎人人都知道有个又好看又善良的韩夏笙,而是,一想到那明媚的双眼会因自己而熄灭,她就感到由骨子里蔓延出来的退却与不忍。

  他是个gān净到透明的人,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命运。

  这不公平。

  然而,主命难违。

  赫连更感到惧怕,杀了夏笙,穆子夜一定会崩溃到不择手段,她自然相信游倾城武功盖世,但不知为什么,每次与那个媚颜心狠的男人对视,心底都会泛起恐怖的不安,好像他举手投足,就会让龙宫灰飞烟灭。

  这个任务,难道不是不明智的自取灭亡吗?

  她抬起头,看着院墙伸出的枯枝,呼出一口白气。

  氤氲间,刺青显得更加妖异。

  “雩羽?”

  正走着神,身后轻细的步子突然响起,然后是夹着欣喜的呼唤。

  受惊似的回头,是夏笙。

  没想到,他已经这么大了,即便是去年见过一面,记忆深处,他总是水莲般的少年模样。

  高挑的个子,宽阔的肩膀,和完全舒展开的俊俏脸庞。

  像是另一个人,很陌生。

  夏笙刚从武馆回来,看到自己院外的小街上那抹红影,便很惊喜。

  安然年后就没出现过,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熟悉的人了。

  “你怎么在这儿?”

  赫连愣愣,道:“我……我来京师办事,顺便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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