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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_咬咬【完结+番外】(29)

  天边红云褪尽,夜幕正在降临,村南边老疙瘩树下早已聚了不少人。后生们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大姑娘小媳妇羞答答坐一起小声聊天,老头子蹲在树下抽旱烟,老婆子端了小木凳坐着碎碎念,小孩子则一圈圈乱跑,兴奋得像一群下山的猴子。

  苏换觉得好热闹好兴奋。

  戏台子已搭起了,一方白布后透出晕huáng的灯烛色,在这夜幕低垂的小村凹里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有人在喊,“小四,小四!”

  苏换兴奋地挥挥手,“哎,哎,我们在这里。”说完,转身从霍安手里拿过布包,“快,冬河一定帮我们占了好位置。”

  霍安很无语地按按额角。她和冬河就是奇葩见奇葩,一见两如故吧。

  冬河在,宝丰在,上次捕鱼放纸鸢的几个后生都在,连花穗也在。

  苏换兴奋得要爆血管,红光满面分糕给大家吃,“你们都在呐,来来来,我做了糯米甜糕,请你们吃。”

  众后生见霍安的漂亮堂妹也来了,顿时眼睛一亮,但很快发现漂亮堂妹身后,还跟着她那能打死野猪的堂哥,急忙又收敛端庄了些。

  倒是花穗,看见霍安,眼风顿时娇俏几分。

  她看见苏换也很高兴,“小四,你这两天好吧?我娘还让我捡些jī蛋,明天去看你呢。”

  苏换挨着她坐下,拿糕给她吃,笑眯眯道,“好着呢。你明天来吧来吧,拿些针线活来,我帮你做。这块甜糕给chūn婶婶带回去。”

  花穗点点头,笑着咬一口糕,偷偷瞟了一眼在苏换身边坐下的霍安。

  苏换察觉到花穗的眼风,瞄一眼端视前方的霍安,又瞄一眼娇羞吃糕的花穗,莫名地心虚起来。她她她这两日,又是和她堂哥摸摸抱抱,又是和她堂哥啃啃小嘴,兄妹俩很不纯粹啊。这时看着花穗,她竟可耻地有些做贼心虚。

  花穗知道了,一定会讨厌她的吧。唉呀呀,这唯一的同龄女伴会不会就没了啊。

  她很纠结,不晓得该不该找个委婉的机会,委婉地让花穗知道,霍安他没那个意思。

  正纠结得要死,戏却开始了。

  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苏换赶紧伸颈望去,看戏要紧,一切烦恼先抛之脑后。

  第一出戏是状元探母。讲的是一个贫寒书生十年苦读,最终金科高中,状元郎在官场同流合污,后来衣锦还乡探寡母,却被寡母义正严辞骂得醍醐灌顶,从此走上了正确的人生路。

  总之,就是一个老套的励志剧。但苏换却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和花穗小声讨论一下,“我是他娘也要骂他……”

  霍安好笑地转头去看她,不想却和花穗的目光对个正着,他只好微点头,尴尬地转回头去看无聊的戏。

  一出戏谢幕,戏班子的戏师端着一个盘子,笑容可掬地走进观众席,自然是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

  这种戏班子五湖四海为家,乡里人朴实,知他们不易,三文五文的也愿意给。

  苏换戳戳霍安,“哥,给钱。”

  霍安瞅瞅她,默然拿出十文钱。苏换,好像是你说请我看戏吧。

  下一出戏是县令审瓜。讲的是一个糊涂县令审冬瓜,最后yīn差阳错破了案。这是一出喜剧,笑得大家前仰后合。

  苏换这种爱笑的奇葩,自然是笑得要死不活,还时不时扯扯霍安的袖子,“啊你怎么不笑,好好笑哦。”

  霍安摸摸额头。奇葩。

  最后一出戏是压轴的,妖蛇传奇。讲的是一个蛇妖化为美女到世间报恩,与她夫君三聚三离,最终人妖殊途有qíng人不能成眷属。总之,就是一个缠绵悱恻催人泪下的爱qíng悲剧加惨剧。

  这戏苏换姑娘看得更专注了,眼角还泪光微闪。

  霍安觉得各种无聊。戏台子上正在念一句台词:我不敢离开太久,是怕错过你。

  忽然有人在后面戳他背,他转头一看,一个六七岁的小毛头,笑嘻嘻伸过头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然后捏着半块甜糕就跑了。

  彼时,花穗悄悄站起身来,向戏场外走去。

  众人都看得专注,苏换姑娘更是盯着台上,眼都不眨一下。霍安看看她,拧眉想了想,又瞅瞅花穗孤身没入夜幕的背影,想一个女孩子夜间出去若遇上坏人可不妙,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起身走出去了。

  苏换望他背影一眼,想他定是尿急了,于是专心地继续看戏。

  一曲戏终,苏换眼泪汪汪,美貌蛇妖最终灰飞湮灭,俊秀书生最终孤独终老,爱qíng敌不过世俗眼光和生活折磨,破灭之后唯留下蛇妖甘之如饴的一句话:

  我来此一世,不过为你。

  桃花村第四十章我们这算不算乱伦?

  曲终人散,苏换站起身来东张西望,却不见霍安。

  冬河跑过来说,“咦,小四你堂哥呢?”

  苏换摇摇头,四处看。

  隔了两个位置的宝丰慢慢站起来,“小四,你等等,你堂哥不会扔下你独自回去的。”

  苏换继续四处看。

  有个后生忽然结结巴巴道,“呀,糟糟糟糕,花穗也不见了。冬冬冬河怎么办,chūn婶子说过一定要送她们家花穗回去的。”

  戏台上灯烛一灭,冷冷清清。

  苏换心里一沉。

  她沉默片刻,抬起头来,“冬河,麻烦你送我回家吧。我想我哥大概是送花穗回去了。”

  冬河瞧瞧宝丰,轻咳一声,“哦,那好。”

  于是几个后生先回家了,冬河和宝丰留下来,送苏换回家。

  三个人一路默默走。冬河觉得奇怪,苏换这时怎么安静了,平日她话多得要死,于是挠挠头说,“小四,那些戏是骗人的,你不会当真吧?”

  苏换冷哼一声,“我就晓得是骗人的。那个蛇妖就蠢得要死,为个破书生还把命赔上了。”

  宝丰默然不语。

  风chuī过来有点冷,大路上四处静悄悄的。苏换越想越生气,恨恨重复,“我就晓得是骗人的!”

  霍安和花穗一前一后,从一条岔路上转进大路时,正好听到苏换这恶狠狠的话。他紧走两步,糟糕,没想到戏都散场了。

  花穗跟在他身后,低着头,神qíng模糊。

  冬河大叫,“小四,你堂哥回来了。”

  苏换抬头看见大步走过来的霍安,绷着脸一扭头,很有骨气地和他擦肩而过,就连走到花穗身边,也没停顿一下。

  霍安茫然。

  宝丰担忧地看他们一眼。

  连奇葩冬河都察觉到不对,赶紧招呼,“小四,那我们就不送你回去了。宝丰,你送花穗回家,我走一步先。”

  说完赶紧溜。

  哦哦哦,这四个人都有问题,他要明哲保身。

  今晚有月亮,这时跑出云间,很是明亮,乡间田野虫鸣声声,很是美好。

  但苏换的心qíng很不美好,一路走得怒气冲冲。

  霍安明白她生气了,想来是不告而去,让她担惊受怕了。可他也真没想到,花穗平日那么害羞的女孩子,话都很少和他说,今晚不知打了什么jī血,非要拉着他把话说明白。

  他怎么说嘛,他又说不出话。

  花穗落眼泪,他只好打起火折子,拿了树枝在地上写给她看,不想戏都散场了。

  这时他去追生气的苏换姑娘,没法顾及花穗,想反正还有宝丰在,花穗不会出事的。

  走过一片青纱帐似的玉米地时,霍安终于忍不住,从后面一把揪住苏换的右臂。

  苏换哇哇大叫,“霍安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我手要断了,好痛呐!”

  霍安慌不迭放开她。

  她于是又bào走。

  霍安没法,只好快走两步,走到她前面去挡住她。

  苏换冷瞥他一眼,一扭身,果断地从路上跳进玉米地里,继续走。

  四月的玉米杆子已快有人高,青幽幽的,被风chuī得沙沙响。

  霍安也跳进玉米地里,再次挡在苏换面前。月色清辉照在她脸上,她双眸发亮,长发被风chuī得dàng漾。

  霍安不会说话,开口的只能是苏换。

  于是她问,“霍安你今晚愉快吧?”

  霍安眨眨眼。你想来看戏,我陪你来看戏,我有什么愉快的?

  于是他弯腰去捡一截枯枝,要在田埂上写字。

  苏换愤怒地一把推开他,“我不要看,这么黑看不清!霍安你这个骗子,还说你不喜欢花穗,不喜欢你gān嘛和别人去幽会,你这个懦夫,喜欢别人也不敢说!”

  说着拂开玉米叶往前走。

  霍安手里枯枝落地,黑葡萄眼闪闪发光。

  苏换真是越想越委屈。他喜欢花穗就喜欢呗,他要娶亲她也不会没脸没皮再赖着不走。关键是,他有喜欢的人,昨晚凭什么还啃她嘴。他还看她,还摸她,好吧这些都是意外,就当她还他救命之qíng好了。

  正想着,猛然手被人一扯,便身不由己地一转身,顺着那力道撞进一个怀抱里。

  一抬头,霍安的脸离她很近,眼珠子发光得像宝石。

  他胸膛起伏,热气透过衣衫直bī她胸口,她有些慌,扭来扭去,“你放开我,你不要仗着力气大欺负人,你放开我!”

  霍安紧紧扣着她后腰不动。

  苏换徒劳挣扎,像一尾跳上岸的鱼,又慌又乱又生气,哇的一声哭了,“霍安你什么意思呐?难道你救过我就可以随便看我抱我啃我?我就那么命苦遇上一个二世祖又遇上一个二世祖然后还遇上你,你是不是觉得救过我很了不起呀?那你gān脆把我睡了我还你的恩我还你的恩,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霍安额角青筋突突猛跳,这奇葩乱七八糟都胡说些什么,好吵呐。

  于是他gān脆一低头,采取了最直接的消音方式。

  封口。

  苏换猛然噎了一下,睁大眼看着面前霍安那微颤的黑睫毛。

  他今晚的嘴唇和昨晚不同,略有些gān燥,啃得也比昨晚狠,使劲吮她的唇瓣,喘气非常凶,舌尖窜来窜去顶她牙齿,很不老实。

  苏换闭上眼,不由自主地启开牙关,于是从此城池沦陷。霍安的舌头伸进来,搅上她的,凶猛又缠绵。

  在今晚之前,她还着实不知道,嘴除了拿来吃饭说话,还可以用来这样。与那个人亲近缠绵,然后所有忿懑委屈都烟消云散。

  忽然,嗒的一声闷响。

  二人扭头看去。

  大路上一前一后站着花穗和宝丰。宝丰略微低着头,表qíng很莫测,花穗杏核眼瞪得很大,满面苍白,脚边跌落一块布帕,滚出一块甜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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