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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_咬咬【完结+番外】(88)

  如意眉心微蹙。

  这时霍安正走在马车外,在队尾压货,非燕和如意的谈话,他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里。

  如意又说,“那你师兄长什么样?我们帮你找。”

  非燕道,“我师兄长得很美。”

  如意:“……”

  他缓了一口气,不屈不挠问,“那他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帮你打听。”

  非燕又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阿丘的声音,“前面有片果子林,襄哥说,咱们过去歇歇凉再走。”

  如意眼睛一亮,撩开车帘子就去瞅霍安。

  车队停在了一片翠盖如荫的林子里。

  非燕蹦蹦跳跳地跑下车,抬头就看见枝头沉甸甸的梨子,不过鹅蛋大小,但huáng澄澄的好诱人。刚才和如意八卦师兄时的伤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站在树下抬头看那梨子,馋得眼睛发亮。

  男人们四处歇凉了,拿出水囊来喝。

  如意说要看看茶叶受损没,一车一车地查验,十分尽职尽责,霍安陪着他,蔡襄也就懒得多管了,转身瞅见小女侠非燕仰头看梨子的馋猫模样,笑了笑。

  这小姑娘不炸毛时,倒是雪玉可爱。想来之前她是故意涂黑脸抓乱头发,要不这个模样在外流làng,稍不注意就被牙婆子迷了,卖去青楼做雏jì。

  他好心qíng地走过去逗她,“想吃梨啊?”

  非燕不瞟他,不理他。

  蔡襄说,“摘呗。反正没有人。”

  非燕哼了一声,“不要脸。”

  蔡襄倒气得笑了,“哟,那晚谁抱着烧jī死不放啊?这时候倒有气节了。”

  非燕气哼哼反驳,“我那是饿一天一夜了,再不吃就没命了,命都没了拿气节来有屁用。现在我吃得饱,gān嘛去偷人家的梨子,我师兄说,有命的时候,还是要适当讲究一下气节。”

  蔡襄哈哈大笑,觉得这小丫头的师兄,倒是有意思,于是转头喊,“曹风,去那边的棚子里看看,是不是守林人在那里,跟他说,咱们买点梨子来吃。”

  曹风得令,欢快地撒腿就跑。

  蔡襄摘下一个梨子,蹲下来递给非燕。

  非燕迟疑一下,伸手想拿。

  蔡襄手一缩,“女侠,咱们做个jiāo易。”

  非燕看着他。

  蔡襄咳了一声,“这梨子我请你吃,想吃多少吃多少,以后那什么想扒裤子的事qíng……”

  非燕不等他说完,飞快接道,“我明白我明白,这种事就没发生过。”

  说完抓过蔡襄手里的梨子,在衣服上擦擦,张口喀嚓就咬,甜得她眯起了月牙眼。

  曹风跑回来,带了一个穿糙鞋拿烟杆的老头子,老头子手里捏了银角子,笑得眼睛眯成fèng,“各位大爷尽管吃尽管吃。”

  于是众人一窝蜂地去摘梨。

  如意瞟着这一幕,紧走两步,绕去了第六辆马车后,装作验茶叶的模样,爬进了车厢里。

  霍安瞥了一眼,只见如意进了车厢,便跪在箱子上,抬手不知按拨了哪里,车顶的木板竟然无声滑开,一条伤痕累累的手臂软绵绵垂下来。

  如意紧张地压低声音,“你怎么样?”

  也不知那人有没有回应,如意将腰间水囊递过去。

  霍安擦了把汗,转过头去看摘梨子摘得欢的那群汉子。他有些忧愁,原来这马车顶上暗藏夹层,白少爷怎么就找上了他,找上了蔡襄的马队啊。

  不过蔡襄说得对,他们不过图个安顺养家糊口,其他不该沾惹的不要沾惹,更何况苏姑娘还在家等着他呢。

  正想着,见蔡襄等人摘了梨往这边走,赶紧伸手叩了叩车厢。如意领会,急急忙忙往夹层里塞了一颗药丸子,又合上车顶,镇定地跳了下来。

  蔡襄抛了一个梨过来,“霍安,你们gān什么呢?”

  霍安接住梨,笑了笑,张嘴咬了一口。

  下午时,趁着换班,霍安自告奋勇去赶第六辆马车,走出不远,马车轮子一滑,被石头硌了。

  霍安跳下来查看,如意闻声从车里跑出来,大呼小叫,“啊呀呀,茶叶抖散了没茶叶抖散了没?”

  阿丘他们围过来看,发现车辕有些松,如意好心建议,“我看是茶叶太沉了,要不我和非燕坐这个马车,茶叶换咱们那个车上去,不然车辕子给压散了,这荒郊野外找谁修啊。”

  阿丘瞅了瞅如意的瘦身板,又想起那小不点非燕,这两个人的确比茶叶轻太多了,不失为一个好提议。要修马车,得找着镇子才行。

  于是二辆马车就互换了一下。

  由于这辆马车原是驮货的,搬了茶叶后空dàngdàng,非燕爬上去,坐在一个茶叶箱子上摇摇晃晃yù哭无泪,“如意,我们为什么要换马车啊?这个马车都没坐的。”

  如意在怀里摸摸,竟摸出颗糖球来,递给她哄道,“好好好,大小姐你忍耐一下,咱们修好马车就换回去。”

  非燕勉为其难地接了那颗糖,无聊地扔嘴里去含着,含着含着就昏昏yù睡了,然后,然后她就身子一歪,倒一旁睡着了。

  如意松口气,抬手去按开机关,小心翼翼地将躺在夹层里的人,连抱带拖地弄下来。

  霍安听到响动,转过头来,自那两个拳头大的通风窗里,瞟了车厢里一眼。

  车厢里很暗,只见那团黑影似蜷在那里喘气,吐出嘶哑的一个字,“水……”

  霍安转回头去,好忧愁,只望一路平安。

  非燕全无戒备地睡得熟,嘴里还含着那颗糖,一丝口水流出来。车厢里静悄悄,如意熟练地给那人包扎伤口上药,又往他嘴里塞了几颗药丸。

  可怜的小女侠非燕,夜里时又被如意耍个花招,迷睡过去像头猪。如意照旧把那人拖出来换药喂药,瞅着众人睡熟时,还偷偷溜下马车,将那人背出去,或是方便什么的。

  霍安没法,只能默然帮他把风掩护,但自始至终不进马车里,不见那人面目,这趟浑水虽然是无意间踩了,但他不想踩得更深。

  就这么过了三日,终于走到有镇子的地方。

  吃过午饭后,如意忽然闹着不走了,哭丧着脸只说,明先生连着三日都没赶上来,别是出了什么事,他要回去找,这货他也不担心,南关马市的蔡老板,信誉那是响当当的。

  蔡襄气得要死,这师徒俩是闹哪样?走亲戚啊?

  霍安心知肚明,晓得那人必是重伤,路上太颠簸,走不得了,如意才闹着要留下,等着与明先生汇合。

  他不管他们要做什么,这样也好,省得以后bào露,活生生一个人,要吃要喝要拉的,再藏几日,搞不好就露馅了。

  蔡襄气过了,也不耐烦了,“随便随便。”

  如意将睡得懵懵懂懂的非燕从车上拉下来,往蔡襄面前一推,“蔡老板,非燕跟着你们,我找到我家先生就赶上来,要不我们在从州见也行。”

  蔡襄和非燕一听,跳起来异口同声,“这不行!”

  非燕说,“我是明先生的跟班,跟着他们走像什么话!”

  蔡襄说,“我们走马走货,带着一个小丫头像什么话!”

  如意眉一皱,语重心长道,“你们不要添乱了好不好?我家先生有个三长两短,……呜……我也不活了……”

  说着竟然捧着脸,像个小媳妇一样嘤嘤哭起来。

  蔡襄和非燕都震惊了。

  如意你长得娘就算了,你还说哭就哭啊?

  霍安揉着额角走过来,那个如意,你演技要不要这么好?要不是见过如意满眼杀气的凌厉样子,连他都信了这是个说哭就哭的娘娘腔。

  他不耐烦地抽出木牌,写了几个字递给蔡襄看:

  “让他去,反正一天没什么用,非燕我看着。”

  于是,如意自己赶着那匹马车,和马队分道扬镳了。蔡襄眯眼望一会儿,哼了一声,“以后这白少爷的货,老子不会接了。”

  霍安闷着头赶马,心里一百个赞同,蔡襄你英明。

  被嫌弃了的小女侠非燕,这时蔫了气,规规矩矩坐在霍安身边,看他赶马车。她评估了一下,最狠最凶残的安哥,其实是个好心人,当然是在不触怒他的qíng况下,而且目测他有本事,没几个人打得过他,抱大腿还是抱他的比较好。

  想通其中关节后,她就变成了霍安的小尾巴,鞍前马后地跟着,反正霍安有吃的有喝的,她就有吃的有喝的。

  大家休息无聊时也会逗这个炸毛小女侠,“喂,女侠,你家先生没付食宿费,你白吃白喝的不地道啊,侠女得靠本事吃饭啊。”

  非燕哼一声,骄傲地说,“明先生说过,他会帮我付的。”

  有汉子笑,“那你家明先生病死了怎么办?”

  非燕大怒,猛然跳起来,嗖的扑过去,爪子一伸,唰地在那人脖子上抓了三条血痕。她手脚原本就快,人又轻灵,发作得又突然,倒将众人吓了一跳,那汉子毫无防备,硬生生被抓出三条血痕。

  曹风抽着嘴角,这都谁家养大的小孩啊,炸毛炸成这个样子?

  那汉子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轰地站起来,“野丫头,还真是欠揍!”

  说着便一把揪住非燕要打。

  谁知非燕一不躲二不闪,仰头倔qiáng地看着他,“你不准咒明先生死!他是好人,还是对我好的好人。”

  霍安正在喝水,见这一幕,赶紧放下水囊起身来,从那汉子手里揪过非燕。

  阿丘劝,“你和小孩子计较个什么劲,算了算了。”

  霍安将非燕揪过去,也不知在木牌上写了什么,非燕翘着嘴背手站了一会儿,别别扭扭地走过来,对着那余怒未消的汉子说,“对不起。”

  那汉子只好自认倒霉地挥挥手。

  非燕转身走回去,像只蔫小jī,缩在那里啃面馕,再也不抬头了。

  蔡襄叹口气,这一趟走马像什么话,押货的师徒俩先后溜了,还甩个炸毛小累赘给他们,这都半个月了,才走了一半路程,要不是走货佣金高,他们这趟亏到姥姥家了。

  而对于待在保宁,深居简出的苏姑娘来说,这半个月也着实漫长得可以。

  她每晚睡觉前,都在chuáng头的丝绳上打个结,免得自己忘记霍安走了多少天。

  白日里她倒是各种忙,忙着跟覃婶学裁做衣服,忙着和蛐蛐八卦斗嘴,忙着把达达小二放出来遛遛晃晃。

  达达小二是有灵xing的,加上时日久了,也就对这宅子里的人友善起来,只要不摸它们,它们也不会冲着蛐蛐覃婶他们发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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