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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晋长安_九鹭非香【完结】(31)

  可为时已晚,只见嵌入墙壁的铁链一动,从巫引身后抽回,眼见便要打在巫引身上!

  巫引眸光一侧,身形一闪,霎时躲避开来,然而他没想到这时旁边刚有一人扶着伤者站了起来,铁链回抽,恶狠狠向他们打去。

  这般力道若是打在他们身上,非死不可。

  巫引径直将手中jīng钢折扇掷出,堪堪将那铁链势头一挡,然则却依旧没有阻止铁链横扫而去。

  便在这时,忽听“铮”的一声,八面长剑凛然出鞘,黎霜跃空而去,剑尖穿过最外侧的那个铁链中心,力道垂直向下,长剑扎入坚硬石地。

  黎霜一脚踏在剑柄上,让长剑没入地面一尺有余,犹如铁钉一样将铁链固定在了地上,救下了两人的同时,也止住了这已发狂的蛊人左手的动作。

  “喔,黎将军,好身手!”巫引闲得在一旁鼓掌。

  黎霜看也懒得看他一眼,踏着铁链径直往那人而去。巫引见状,刚一张嘴制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那人另一只手倏地一动,另一条铁链自地面而起“哗啦”一声缠住了黎霜的腰,将她往他身前一拉,他一手便擒住了黎霜的脖子。

  黎霜面色霎时胀得青紫。

  眼瞅着黎霜便要被拧断脖子,巫引手中jīng钢铁扇刚才却不知被铁链击打到了哪里去,没有武器傍身,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易靠近,唯有心急大吼:“你唤唤他名字试试将他唤醒!”

  玉蚕蛊是人黎霜为主的,只是现在离开主人太久,狂乱bào躁不识人不辨事,别人喊没什么效果,若是黎霜喊,或可以试。

  但是……黎霜此刻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名字?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及至现在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她对他的记忆,只有那神秘的黑面甲,那双永远印有她身影的清澈眼瞳,还有他永远炙热的胸膛与他胸前的那红色印记……

  红色……印记?

  晋安也有。

  忽然之间,在黎霜感觉呼吸已经极致困难,所有声音都已离她远去的时候,却有一条线在她脑海里以诡异的速度,清晰的串联了起来。

  胸膛上的红色印记,永远只在晚上出现的男子与总是行踪成谜且过分依赖她的小男孩,以及莫名其妙就泄露给了神秘人的军营消息,还有那“诈尸”的老妇人离开地牢,找去军营寻找的人……

  这世上没有第二只玉蚕蛊。

  他是……

  “……晋安?”

  破碎的声音自喉间挤压而出,那么艰难又微弱的传了出去,犹如昙花一现般转瞬即逝。可便是这几乎让人听不到的嘶哑声音,却让那双暗红色的眼瞳倏地一颤。

  晋安浑身一僵,手指力道一松,握着黎霜脖子的力量消失,黎霜登时如布偶一样坠落于地。

  她捂住脖子,艰难的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竭尽全力,而每一次呼吸带给她的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灼烧感从喉咙一直烧进了胸腔里。她几乎要没力气撑住自己的脑袋。

  晋安僵立在黎霜身旁,他眼中的暗红色慢慢退去,然而眼里依旧血丝密布,只有那漆黑一片的眼瞳中稍稍映出了几分黎霜的影子。

  她蜷坐于地,呼吸声音虽哑,却大得吓人,犹如压着马头琴拉扯的声音,夹带着闷咳,听得人心里难受极了。

  晋安没有动,只望着她,神qíng似有几分呆滞。

  巫引见状,有点拿不准晋安的状况,毕竟刚才他已经会用诱敌的手段骗他过去,然后再攻击他,现在的平静并不代表没有危害,但他必须要确保黎霜的安全,且不说这里唯一有可能控制晋安的便是黎霜,就说南长山下的那五万等着烧山的兵,他也必须让黎霜活着。

  她被晋安伤得不清,需要治疗,今日必须将她先带走。

  巫引动了身子,晋安并没有注意到他,他只是盯着黎霜,那野shòu一样的眼睛里一点qíng绪也未曾表露。

  巫引找到了方才被铁链打到一旁的jīng钢扇,他手劲儿一动,jīng钢扇打开,三枚钢针破空而去,径直向晋安心口扎去。

  面对危险,晋安的身体仿似是下意识的开始躲避,他往后一退,一个侧身,一转头,将三枚金针尽数躲过,而当他回头的时候,却听到的是“咔”的一声。

  铁门从外面被锁了起来,地上的黎霜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的脖子与双脚上面还套着铁链,让他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

  他拉扯这铁链,走到了他力所能及的离铁门最近的地方。贴门上有一个布满细钢丝的铁网,隐约能让他看见外面的qíng况。

  “将医婆叫来。”外面巫引的声音有几分焦急。

  晋安看见巫引背上了红衣银甲的女子,一步一步踏上了外面的台阶,很快的就消失在了他能看到的视线范围。

  焦躁。

  内心难以按捺的焦躁,还有莫名而起的无助以及害怕。

  他在原地踱步,拉扯着铁链与地面摩擦着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眼瞳里的暗红色已经完全褪去,身上的火焰纹慢慢往心口处收缩。

  手指尖还有刚才那人身上的气息。

  他抬起了手,手指尖挂了两三根长发丝,发丝缠绕,似有余温。这感觉让他诡异的怀念,他想再见那人一眼,呆在她的身边,晋安原地不停的踱步,探着脖子往外面张望,即便已经什么都不能看到。

  可他还能嗅到她的味道,还在附近,还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没有走远。

  晋安握着那几根发丝,执着的往那铁网外望着,比起先前的狂躁,他现在的焦急,更像是被丢下的委屈和哀求。像只困shòu或者……被迫与主人分开的小动物。

  他不知道他伤了什么人?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没人告诉他答案,他只知道,他现在胸口隐隐传来了难以言喻的闷痛与窒息感。

  她是谁?她还好吗?

  “不太好。”

  苍老的手摸过黎霜的脖子,不知道已经多少岁的医婆驮着背审视着黎霜的脖子,她扶住黎霜的脖子,一扳,清脆的一声骨头响,黎霜一声闷哼,只听医婆道,“拿点木板来,要绑上两三个月,骨头伤得重,短时间内说话会很费劲儿。”

  巫引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命在就行。”

  医婆瞥他一眼:“你不是说这小姑娘来了玉蚕蛊人就能安静下来吗?怎么也给弄成这样了?”她随手往旁边一指,那方睡着的都是哀哀喊痛的伤者,医婆哼了一声,“没用的小兔崽子。”

  巫引苦笑:“阿婆,这如何能怪得了我。”他看了黎霜一眼,又往木屋外看了一眼,“听说牢里没动静了,请将军过来,还是有用的,她方才叫了声他的名字,他就静下来了,完全安抚玉蚕蛊人只是时间问题。”

  黎霜躺在简单的木板chuáng上,听着巫引与医婆对话,她嗓子疼痛,发不了声,但已经清晰过来的大脑却一刻也没挺的运转着,只是她现在想的事与巫引的盘算,并不相同。

  她反反复复的回忆,只记得方才晋安听到“晋安”这两个字时,那眼底里一闪而过的波动。

  她闭上眼睛,越发清晰的将过去在塞北发生的事都联系了起来。是的,也就只有这样,所有关于这个神秘人与晋安的困惑,才能迎刃而解。

  她忍着疼痛深深呼吸,不得不说,她现在是感觉到了很大的冲击。

  可如果细细想想,她最在意的事qíng,并不是晋安为何一直要隐瞒着她。因为她可以理解晋安。理解他不安的心qíng,他或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这般奇怪,他之所以隐瞒,是因为他无从解释,也害怕自己被当做怪物看待,或者是害怕她……将他赶走。

  黎霜在意的,内心在细细盘数的,是……

  她在塞北,到底抱着晋安,睡过多少次觉……

  她……

  原来那些夜里与晋安一起睡觉的夜里,她感觉被人拥进了怀里,却不是……在做梦么。

  黎霜长长叹了一声气。

  她被一个闷声吃豆腐的家伙,占了那么多次便宜,而毫不自知啊!

  ☆、第34章

  黎霜颈项上夹了木板,这样才能勉qiáng支撑她被晋安弄伤的脖子。医婆说她最好在chuáng上躺上一个月,但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她折腾。

  黎霜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就起了chuáng来,寻了纸笔给山下军队修书一封,让他们按兵不动,将书信托人送下山后,她便扶着好像比平时重了千百倍的脑袋,慢慢往那地牢的方向走。

  刚走到了那地牢入口,便见得还有几分睡眼朦胧的巫引正在那儿开门:“黎将军。”他见了黎霜扶着脖子的模样,不由得将瞌睡笑醒了几分,“你不再躺几天?”

  黎霜瞥了他一眼,巫引还是笑眯眯的盯着她。

  啧,不是自己的兵,不怕她,她还连训都不能训他。

  黎霜只得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巫引兀自笑着拉了地牢的机关,与黎霜一同走进地牢里去。

  “但闻昨日夜里玉蚕蛊人并无任何异动,算是他来长南山这段时间最安分的一个晚上了,玉蚕死忠于主的名声果然不是虚传。”巫引一边引着黎霜下阶梯,一边借着两旁的火光打量了她的神色一眼,“只是可惜,这一次的玉蚕主人并非是我。”

  黎霜终于转了眼眸,瞥了他一眼,哑着嗓子道:“生不逢时也怪不得别人。”

  巫引被她这句话噎住,顿了一顿才道:“黎将军倒也不是一个客气的人,不过要说怪,我倒也没怪过将军,与我而言,玉蚕认你为主,或许还是一件幸运的事qíng。”

  黎霜眉梢微微一挑。

  不用她说话,巫引便自己道:“黎将军或许还没发现吧,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与普通人不一样了。”

  黎霜一愣,倏尔思及前不久在塞北之际,常万山从南疆拼死带回黑甲神秘人的消息,他身中巫蛊,而当黎霜将手靠近常万山心口的时候,那些蛊虫都忙不迭的从常万山的身体里面逃了出去……

  “玉蚕找到宿主之后,融入宿主身体,及至宿主死亡前都会潜藏在宿主的血脉之中,给予宿主qiáng大力量,也与宿主的血脉融为一体,成就玉蚕蛊人。

  “玉蚕蛊人吸食的第一口鲜血会让他认主,认主之后便对主人死心塌地,同时会极度依赖主人,因为主人的气息是唯一能安抚玉蚕的东西,也是唯一能使玉蚕与蛊人结合更紧密的东西,所以玉蚕蛊人会其渴望待在主人身边,时刻感受主人血脉中的气息,甚至会渴望与主人……jiāo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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