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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攻略_容光【完结+番外】(85)

  见她不说话,皇帝又起身走到她后头去瞧:“中午没睡饱?”

  昭阳答非所问,不冷不热地说:“方才县主来过了。”

  “县主?”皇帝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黎姿意,他当初册封她为县主也只是拟了道诏书,私心里还是只把她看做那个黎姿意,并未以县主相待,他弯起唇角,“哦,恣意来过了?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带你出宫去见见她,没想到她今儿自个儿找上来了。”

  恣意?!

  昭阳心头更堵了,做什么啊!男女大防不知道吗?gān什么无缘无故省略姓氏,直呼其名?又不是兄妹,叫这么亲热gān什么?

  她转头看他,哟,这笑得还挺开心的嘛,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她来了,你很开心?”昭阳盯着他。

  皇帝不觉有异,点头说:“我从前还是皇子的时候,在这宫里日子不太好过,只有她和孟言不曾因为身份的缘故排斥我。当然,方淮除外,他一直都是我的人。”

  哦,患难与共。

  昭阳继续盯着他:“那关系还挺不一般。”

  皇帝到这姑娘的小心思上就显得过于迟钝了,竟然还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是挺不一般。”

  “她生得也很漂亮。”昭阳木木地说,“和寻常姑娘不太一样,英气勃勃的,挺有巾帼须眉的气质。”

  “是啊,她从小跟着黎老将军在马背上长大的。书读得不多,但功夫很好,朕头一回跟她见面,还成了她的手下败将。”皇帝是不好意思说自己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只委婉地一笔带过,“后来她也时常提点着朕,朕这身功夫也有她和黎老将军的功劳。”

  皇帝对她赞不绝口。

  昭阳瞧着他眉眼带笑的样子,忽然就有些心酸了。她从没见过他这样夸哪个姑娘,过去她以为他不近女色的,不把漂亮姑娘放在眼里,也没工夫去顾着这些风花雪月,可这一次不一样,他亲口夸赞了那个县主,眼里带着她没见过的神采。

  她别开脸去,晦涩地说了声:“嗯,我知道了。”

  皇帝伸手去揽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肩窝上:“你喜欢她吗?”

  不待她答话,他又笑道:“朕自小就认识她了,今儿早晨还在念叨着要让你们见上一面,朕盼着你会喜欢她,她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的昭阳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谁会不喜欢她呢?

  可昭阳心里油煎似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含着怨气说了句:“小的不喜欢她。”

  皇帝愣住了。

  她抬眼去瞧他,心头酸涩难当:“她会武功,与您关系不一般,又漂亮又能gān,跟她站在一处只会叫人自惭形秽。我喜欢不起来。”

  皇帝寻思着她这是怎么了,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们方才聊过些什么吗?”

  他这么一问,昭阳就忍不住了,走到书架旁边拿下那本书:“聊得多了。聊到这是你俩第一次见面时抢的那本书,聊到你们溜出宫去学木雕,聊到你们手把手一起做玩意儿——”

  她走到花瓶旁边,拿起那只五彩瓶儿倒过来,把里头的小马给倒了出来:“聊到这马,这马——”

  她把花瓶往地上一搁,抬头看着他:“您就直说吧,这宫里宫外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姑娘,您一次告诉我,您还和谁一起做过玩意儿,和谁一起溜出去偷偷玩过,和谁一起夜游不拘是江南还是京城的,和谁……”

  她眼圈儿一红,置气往外走。

  皇帝急了,伸手去拉她胳膊:“你都在说些什么呢?胡说八道的,朕什么时候有过姑娘了?还宫里宫外呢,我告诉你,全天下我就只有你一个姑娘!”

  他把她掰过来一看,哟,这还跟他红了眼!

  他板着脸孔看她:“你这是在做什么?对我就这么没信心?随随便便来个姑娘,但凡漂亮点,你都觉得我会把你丢了,去和她们好?”

  她别开脸去,只觉得委屈:“谁知道呢?左右您和这个也能上街逛逛,和那个也能一起做点玩意儿,说不定哪日厌倦了我,另寻别人也成。您还是放我出宫去吧,我可不愿留在这儿看您左一个新欢又一个旧爱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的又把出宫拿来说事!

  皇帝气急了,把她拎起来搁在软塌上就朝她的屁股不轻不重地打下去:“叫你说浑话!叫你不信我!”

  她哇哇大叫,哭着嚷着说:“好啊你,和别人乱来就算了,还打我!”

  他把她一下子翻过来,猛地欺身上去,死死压着她:“我打你?这就是打你了?”心下恨恨的,他瞪着眼睛去瞧她,“你这没良心的,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捂不热你这颗心。成啊,我拿心肝对你,你就存心找茬,你想出宫就直说好了,做什么想这些罪名往我身上安呢?”

  偏殿里气氛激烈得就跟要打仗似的,山雨yù来风满楼。

  殿外的德安忽然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在偏殿门外声色慌张地叫着:“主子,主子?赵大人和张大人在外头求见!”

  皇帝怒火攻心,张口就说:“不见!”

  哪知道德安慌里慌张地又说:“主子,是急事儿!方才驿馆那边传来八百里急报,说是前几日朝廷派军队护送去huáng河一带赈灾的粮饷被匪军半道劫走了!”

  什么?!

  饶是心头再气,皇帝也倏地松开了抓住昭阳的手,猛然下了榻,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第84章见太后

  皇帝走了。昭阳一肚子气都没发出来,憋在里头难受得要命。

  小chūn子算是明白女人吃醋是怎么一回事了,见她一脸心酸地坐在那里,也凑近了去劝她:“姐姐这又是何必呢?跟主子好端端的,做什么为了个外人把主子气着,也把自个儿气着呢?您瞧瞧主子心里何曾有过别人?这不都只有您呢嘛!您若是回回都这么怄气,可不得把身子骨给怄坏了?”

  昭阳默默地擦了擦眼泪,说:“你不懂。”

  她是浮萍,没有根,没有枝,在这宫里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因为他,她愿意留下来,去赌一把没有把握的将来,所以不管她看上去多么义无反顾,实际上也怕得要命。

  他那么多的后宫妃嫔,她好不容易迈过了这道坎,如今忽然又出现个故jiāo,口口声声说着他们的从前。

  不管那些话是童言无忌还是真的山盟海誓,她都怕。

  小chūn子踌躇着,低头去劝她:“姐姐,虽说我带了把,算不得姑娘家,可在这宫里我这样的身份尴尬得紧,私心里也真跟姑娘家比较亲近。您说我不懂,这也不见得。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我见过很多太监宫女做对食儿的,他们都只是图个痛快,今儿聚在一起,明儿说不定就散了。宫里日子苦闷,寂寞得很,谁都想找个伴儿。可您不同。”

  他比德安要实诚些,德安是老油子了,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少年,早就油盐不进了,说话总是半真半假,怎么好听怎么来。

  可小chūn子还年轻,正经论起来也没比昭阳大多少。他真心诚意地说:“小的在主子跟前伺候也有这么些年了,虽说县主那会儿在的时候,小的还没来乾清宫当差,可这些年就我看到的,主子他没对谁动过心。只有您,您来了,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昭阳的那点心酸没了,低低地问了句:“怎见得不一样了?”

  “他从前就是个皇帝,帝王家的人都是铁血铁腕,做事雷厉风行,不苟言笑,叫人捉摸不透,咱们这些人伺候的时候都得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了岔子。”他轻声细语的,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听见才说的这话,“我也只敢跟姐姐您说这话,您可别告诉别人,不然我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昭阳破涕为笑:“成,我保密。”

  小chūn子也笑了,歪着脑袋望着她:“您来了,皇上成天都爱笑了,话多了很多,整个人都和气不少。现如今大家伺候着主子也放松很多,虽说不敢掉以轻心,但私底下也活泼很多,偶尔还能跟主子说一两句玩笑话。就连这乾清宫都好像生动不少,过去是寒冬凛冽,如今已然chūn暖花开。”

  他从一旁的托盘里把泡好的茉莉银针端给昭阳,眉眼弯弯地说:“姑娘家偶尔吃味是很好的,能叫主子知道您有多在乎他。可这脾气发过也就算了,你想想,主子是皇上,每日政务缠身,cao劳得紧,您是他在感qíng上唯一的牵挂,若是到了您这儿他也心累,那这皇帝当得该有多苦呀!”

  昭阳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低头慢慢地说了句:“连你都看得比我透彻……”

  小chūn子赶紧摆手:“哪里是我看得透彻,分明是您太在乎,当局者迷呐!”

  气消了才发现,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她从未怀疑过他的真心,只是姑娘家一吃起醋来都有些作。她和小chūn子踏出大殿,在长廊下头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县主长得可真漂亮。”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chūn子忙道:“哪能啊,我看着姐姐就比她漂亮。”

  “她还英姿飒慡的,看着就是个巾帼须眉。”

  “姑娘家合该有姑娘家的样子,舞刀弄枪的算什么呐?”

  “她穿红色挺好看的。”

  “又不是新嫁娘,做什么穿那花枝招展的大红色?”

  昭阳斜眼瞧他:“果然跟你gān爹一个样,怎么好听怎么说话。”

  “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小chūn子眉眼弯弯凑过来,“姐姐,我gān爹年纪大了,将来也不能总伺候您跟主子,若是他将来伺候不动了,您看看让我来跟前伺候着,怎么样?”

  敢qíng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昭阳瞥他一眼:“我也就是个御前女官罢了,你gān爹那位子可是响当当的御前大总管,我说了可不算。”

  “得了吧,您心里清楚您说了算不算。”小chūn子咂咂嘴,“看来是我表现得还不够好,成,您看着,将来我一准儿为您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两人在这头说着话,外头忽然有个上了年纪的宫女往这边来了,小chūn子定睛一看,赶紧叮嘱昭阳站起来:“是太后那边儿来的芳糙姑姑。”

  太后的慈宁宫里大多是从小伺候她的宫人,虽上了年纪,但都是太后的知心人,知冷热,使着顺手。

  来的是芳糙,她认得小chūn子,走近了就点点头,问:“太后娘娘让我来问问,乾清宫的昭阳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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