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嫡长女_平仄客【完结+番外】(197)

  如今沈家扶持的这个太子,同样也要担受这样的风险啊!

  如何摆正太子的位置,让他缓慢培养自己的势力,又不会让皇上对他有猜忌,这就是沈华善要为太子做的事qíng!

  想到太子的xing格,再想到自己的职责,沈华善就觉得压力重大,太子詹事这职,要做好也不是容易的事qíng。

  幸好太子现在颇得长泰帝欢心,暂时不会引起皇上猜忌,而且其余皇子都犯下大错,对皇位的威胁不会那么大,没有皇兄弟在其中设局埋坑,太子就少了很多危机了。

  最最重要的是,皇上年寿已经六十余,太子登基,不会是太遥远的事qíng。只需熬过这几年就好了,局面还不会太糟糕。

  若是像先朝的太子一样,动辄要等十几二十年的,沈华善想哭的心都有了。

  太子詹事府设在东宫旁边,匾额上有“德业仁义”四字的官衙即是,不过因为东宫属官都由朝官兼任,半日詹事府半日朝官衙这样的模式,因此,经常出现在詹事府办公的官员不是很多。

  沈华善是领中书侍郎俸禄的,实质来说,中书省和集贤殿诸事才是他的主要职务,一般来说,他都是先去中书省,然后才去太子詹事府的。

  待中书省的事qíng处理妥当之后,他就会去詹事府看看东宫这一天的事务,然后向太子讲述这一天朝局动态,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事qíng,皇上和朝官对这些事qíng是如何看待处理的,从皇上和朝官的处理中,可以得出怎样的为政之道。

  他通过这样的方式,试图让太子熟悉朝政,他日太子登基,才不会生疏忙乱。

  少詹事邱盛年、左庶子唐铎等人也是一样的做法,他们对太子的教导也尽心尽意。

  在最初的适应磨合过去之后,现在詹事府的工作已正常有序了,太子和詹事府官员相处也颇为融洽。

  沈华善对这样的局面也很满意,太子没闹腾礼贤臣下,詹事府官员相安无事,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他这个太子詹事就省心了,什么废太子、杀太子这样的词语,就离得很远了。

  之前在自家里的一番担忧,想必还是太过审慎了,心忧则乱,看来太在意也是不好啊。——在看见东宫一切事务都有序开展之后,沈华善甚至这样想到,心里轻松不少。

  不过,他的心,轻松得有点早了。

  这日,沈华善如常去詹事府视事,却见到少詹事邱盛年面有难色,yù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qíng。这令沈华善感到奇怪:难道詹事府有什么事发生?有什么不可说的?

  “怎么了?可有为难之处?”他自然就问了出来。近来东宫,并未听闻有事发生啊。

  邱盛年见到沈华善后,眼神一亮,将正在思考的事qíng说了出来:“刚才太子舍人张棻来报,道太子爱蹴鞠,yù在宫中营建鞠场,闲暇时玩乐。太子说,这也是给宫中皇上和其他皇子提供一个消遣的场所,让詹事府出一个章程来处理鞠场的事qíng。属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感到十分为难。”

  其实邱盛年认为此举是不妥的。太子刚被册立不久,就要在宫中兴建鞠场,这样恐怕会引起皇上不喜,也会令朝臣有想法。

  但是太子的态度又很坚决,这就是他为难之处。

  沈华善一听邱盛年的话,心里就咯噔一声,暗道不妥。刚才他还道东宫平静自己可以省心,现在问题就来了!

  太子怎么会想营建鞠场呢?须知道太子册立还没有多久,在这个时候营建鞠场,实在是不可行,理由太多了,他随便都能说出几个。但是他不动声色,问邱盛年对此有什么想法。

  “属下以为此举不妥,太子被册不久,实在不适宜做这个事qíng,恐皇上不喜。但是太子是主子,现在他有令,直接拒绝会令太子不快,以后恐生龃龉。”邱盛年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他意思很清楚,不赞成此事,但要想出一个拒绝太子的办法,免得上了太子和东宫属官的和气,但是这个拒绝的办法,他暂时想不出。

  沈华善点点头,邱盛年的想法做事的方向和自己是一致的,都是和太子要做的事qíng相反。

  太子是东宫之主,他们这些东宫是为太子办事的,但并不是太子想做什么,他们就为太子去做什么,因为詹事府还有教导、劝谏之责。

  太子只有十六岁,想事不够周全,或许他只是单纯想营建鞠场来玩乐,却没有想到营建鞠场这个事qíng意味着什么。甚至,他或许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他不是十二皇子了,而是太子!

  太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有特殊意义的,代表着风向趋势,有时也代表着标准,所以太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影响巨大的。

  也就是说,太子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都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衡鉴再三又再三才能说出口付诸行动的,营建鞠场,是那么简单的事吗?太子真是开玩笑!

  “此事容我想想,这一时三刻也不能决定的事,太子也不会这么急着要方案的,容我想一想。你且去查探,太子yù营建鞠场,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受了别人的撺掇。”沈华善说道。

  若是有人在东宫撺掇太子,那么定是居心难测,这是东宫隐患,他一定要拔除了!

  至于太子那里,既要让他不做这个事qíng,还不能引起他不快,是要好好想一想才是。

  第二百三十八章大换血

  到了当天晚上,邱盛年就将事qíng查清楚了,此事果然如沈华善所料的一样,真的有人在撺掇太子。

  “太子喜爱蹴鞠是真的,想要营建鞠场也是真的。但是在这个时候想要营建鞠场,并且给太子舍人、詹事府下达营建的命令,却是受了内侍高观、李进的鼓惑。是这两个内侍在一旁不停地说营建鞠场的种种好处,道营建鞠场之后,既有消遣之所,又对皇上显了孝心。太子这才心动的。”

  邱盛年低低地回答道,见到沈华善脸上喜怒不显,随即又补充说道:“属下又查了高观、李进的过往。他们几年前经殿中省正常手续补充进来的,在他们去到十二皇子所之前,他们一个在穆太妃的荣寿宫当差,一个在慕妃的朝暾宫办事。此外,并没有jiāo好的内侍宫女。”

  “属下也查过他们身后的家人了,俱已不在京兆了了。听周围人说,是得了大富贵才离开京兆的。”这一句,才是邱盛年最想说的。

  得知这两个内侍的来龙去脉时,他也深感讶然,怎么会是这两个主子?

  他的疑问,也正是沈华善的疑问。

  穆太妃、慕妃?这么说,这两个人是穆太妃和慕妃的人?是他们两个指示这两个内侍撺掇太子的?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妃膝下无子,就算太子倒下了也没有她什么好处,况且她和容贵妃过往也没有仇怨的;穆太妃就更不用说了,子孙都没有,只有娘家一个侄子穆克己,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事?

  她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往皇子所塞人的?太子倒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慕妃和穆太妃是勾连在一起的还是单独行事的?东宫里还有没有其他宫殿的探子?

  这种种问题瞬间涌上沈华善心头。这个时候,他这才发现,原来他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qíng,就是没有及时梳理东宫的内侍和宫女!

  容贵妃已经梳理了一遍东宫的内侍和宫女了的,竟然还会有这样内侍在!沈华善想着容贵妃已经手,加上太子尚未迎妃纳侧,就没有再次梳理了。

  没想到有人竟然早就在十二皇子身边安cha探子,这些探子还随着十二皇子来到了东宫。

  更重要的是,东宫还有没有其他人的探子?有,那么是多少?

  瞬间,沈华善就想到了这背后的种种事qíng,心想:他大意了!

  “密将高观、李进关押,一定要查出他们背后的人,要仔细确认,是不是慕妃和穆太妃,以防中了他人的障眼法,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撺掇太子!”

  沈华善低着声音说道,这两个内侍身后的线可不能断了!

  “除此之外,还要他们透露他们所知的一切。必要时,刑求!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还有,此事务必保密!”沈华善的声音更低了。

  他相信邱盛年任职大理寺,定是掌握了不少刑求的手段,将这两个人jiāo给邱盛年,他很放心。

  “属下知道。那太子哪里……”邱盛年迟疑道。太子舍人今早又来催了一趟,道太子问詹事府对此事有何看法,没想到太子这样心急,他都觉得有些奇怪。

  “定是那两个内侍心急了。在这个时候兴建鞠场是绝对不行的。我们身为东宫属官,就有责任教导太子,要让他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就算是这样一件小事,也是有道理可说的。我们要负责教导太子,就应该让他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身为太子,尤要谨言慎行。”

  沈华善也知道,太子是个少年人,所考虑的事qíng不周全,但是他们这些主要的东宫属官就不得不考虑。

  此时营建鞠场,不妥之处有三:其一,太子刚立,不为朝政社稷谋心,而是为玩乐游闲谋划。太子册立后所做为的第一件事,竟为爱好!若这事传了出去,皇上和朝臣会怎么想?他们会认为太子不学无术不思社稷。

  其二,时值chūn耕之际,营建鞠场,所耗人力和财帛,于国于民有损无益,太子就会落下劳民伤财的恶名,这名声有亏,要想挽回就很难了,就如二皇子一样;其三,营建了鞠场,接下来是不是挑选最好的蹴鞠?是不是要挑选蹴鞠技好的人进宫相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样一来人心浮动朝政败坏,影响深远啊!

  “所以太子不能耽于逸乐,这营建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大不当的开始,我们要防微杜渐!”沈华善对邱盛年说道。

  这一番说话,他打算用作劝诫太子之用,尽自己太子詹事的职责,就算太子喜不喜欢听,他都是要说的了。

  非是不准许太子有爱好闲玩,实乃为太子长远计。不然,他这个太子詹事有何用?

  沈华善和邱盛年两个人便去东宫找了太子,将这番话语的道理仔细向太子说明,不过语词委婉得多。

  他们隐晦地表示:太子刚立,还是要多多思考社稷朝廷之事,要听听取朝政大臣的有益之言,切不可玩物丧志等等,好一阵规劝。

  末了沈华善还笑着说道:“微臣对蹴鞠也略懂一二,待五六月天热之时,微臣也可陪太子殿下玩耍一番。”

  邱盛年也在一旁陪着笑意,他们真不知道这位小祖宗能不能将这些劝解听进耳,若是太子听了这番道理,还执意要营建鞠场,他们两个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女强文 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