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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狐妻_镜中影【完结】(37)

  严朝宗话落,旁听人群又起一轮,“是啊,咱们不信,道长为咱们除去了大害,打死咱们也不信道长是骗子!”

  “青天大老爷,您要为道长申冤呐,您可不能……”

  惊堂木再度重响。铁面御史铁面稍沉,“小王爷,下官若觉有必要取证明,自会传人上堂,请您在口述之中,莫惹任何煽动嫌疑。”

  严朝宗一笑,“大人教训得是,请大人见谅,小王闻听道长枉死之讯,不免心慌意乱,口出无状。”

  “请小王爷接着说。”

  “随尘道长会惊扰到江南醒chūn山庄的元夫人,皆因这位元夫人非是旁人,正是昌阳侯夫人的转世。这种事,冯大人直管向昌阳侯取证。而这位飞狐城城主的夫人是人是妖,随尘道长的徒儿按律当避嫌,不好予以鉴别,小王认识天岳山的绝心道长,请绝心道长出面如何?绝心道长的名声与威望天下皆知,天岳山更是玄门正宗,冯大人可信得过?”

  五十、我要如何保护你(VIP)

  秋寒月与庆王府的恩怨,始于江湖。彼时弱冠少年,初离师门,最是志得意满时候,以踏遍四海为志,以广jiāo朋友为好,与易钗而弁行走江湖的严心相识,一见如故,结成了仗剑江湖饮酒高歌的好友。纵使其后晓得其女子身分,也浑未经意,仍作好友兄弟待承,却浑然不知严心在家书中,己将他当成了qíng人般的描述。直到有一日严家来人,请他这位未过门的姑爷过府一叙,他方知自己己做了人家两三年的“女婿”。这等事,若是此时的他,必能寻得一个更为圆融变通的方式。但少年时分,总是以qíng绪快意为先,当下冷言直斥,断然拒绝,扬首而去。不久获悉庆王府郡主因遭人背弃的流言遍传京师,病倒在榻,捎信到城主府盼见他一面。他不想错上加错,不想再给严心不实错觉,不曾现身。半年后,严朝宗率庆王府杀手寻他“为姐报仇”。他方知严心因不堪流言侵袭,跳楼身亡。

  庆王府追杀当今天子的堂弟,惊动朝堂。今上出面调停,责秋寒月向庆王府低头认错。实则,就算没有龙颜在上.他亦不介意低这一回头,严心是一条生命,也是他引为知己的好友,理应陪罪。但他愧疚的,只是自己处事手法的生硬粗糙,至于男女qíng事上的债,自问分毫不欠。偏庆王府不作此想,始终视他为大郡主的负心人,哪怕从了今上的安抚,亦没有断了寻衅。秋来风数次为儿子张落门当户对的联姻,皆被庆王府明里暗里破坏中断。

  对此,秋寒月心知肚明,不作理会,是想着给庆王府一个发泄渠道,顺便也让自己乐得清闲.出他意料的是,承袭城主之位那日,他险险中毒身亡。施毒者乃总管南忠。

  老城主伤心质问下,南忠痛哭流涕,道自己本是严心义父,在秋寒月未离京城时,与之同年的严心便已爱慕已久,虽年纪尚幼。却qíng根深种。为了成全心爱义女的qíng事,于是他跟到了飞狐城.并投身城主府为奴,暗中向大郡主通报少主动向。严心与秋寒月的江湖相识.也是他在私窥少主家书之后将其行迹知会义女,方有了后面纠葛。

  老城主秋来风,为人亲善平和,对周围人,不管是友是奴,从来都是一张面孔。这份一视同仁的平等对待,在皇族中绝无仅有,今南忠深为触动,葫生退却之意。但义女之仇如山般压在头顶,不走那一步始终难过心关,是以在秋寒月接任之日下毒,又安排了他人示警……

  秋寒月把南忠jiāo给了父亲发落,秋来风任其选择去留。后者回了一趟庆王府,细陈义女单恋经过,继而重返城主府,跪在门前恳请收留。

  之后,庆王府挑衅未停,秋寒月给了两回不大不小的还击,又度惹来今上过问,庆王府始有所收敛。

  在大婚之日,南忠周密布排、严阵以待的,便是庆王府来人。今日看去,那日庆王府的人未必没到,只是城主府排查甚严,未到其门而入,却睹天岳山道士上门,进而得以联结。如此想来,那日倒不如放人进门,尚有秋观云换掉在场者记忆,便免了今日之患。但,从另面忖之,庆王府始终是一隐忧,隐伏不动时如一把不知何时发she的暗弩,反要时时悬心,早早有了动作,也好早早了结……

  “秋城主,秋城主,城主大人……城主!”铁面御史冯大人不得己,拔高了声嗓。

  秋寒月神思回笼,两眸聚焦,“抱歉,冯大人,本城主心忧吾妻病况,一时走思了。”

  “方才庆王府小王爷所说,城主大人该是听到了罢?”

  “一清二楚。”

  “城主大人对小王爷提议作何看法?”

  “本城主说过,本城主并不介意大人传本城主夫人上堂为证,待她病体稍有康复,本城主即会亲自带地上堂。”

  “秋城主此言不妥。像你秋城主是何等样人?岂会人妖不分,被妖孽迷惑?小王宁愿相信是随尘道长一时看走了眼,误认了尊夫人为妖。早一时让绝心道长为尊夫人鉴别,便早一日为尊夫人洗清不白之冤.秋城主如此jīng明绝顶的人,怎连这点也想不明白?”

  秋寒月冷眼迎视,淡道:“小王府今日乃人证而已,似乎没有资格指教本城主怎么做罢?”

  严朝宗和颜悦色,城主大人.小王那番话是站在朋友立场的建议。”

  “谁是谁的朋友?小王爷好差的记xing,本城主与庆王府jiāo恶,京城谁人不知?冯大人不知么?本城主丝毫不奇怪你可以在此出现,换了本城主,如这等落井下石的机会,怕亦难轻易错过。”

  严朝宗脸色一变,“小王好心建言,被你小人度之,秋寒月,你的卑鄙一如既往!”

  “小王爷……”

  “二位。”冯大人离座,肃颜道。“本案案中有案,事涉三地,人证物证皆须一一搜集查实,不好糙率定案。既然二位俱愿配合,下官便请二位都留在本土,待下宫搜证之后,再来开堂问审,二位意下如何?”

  严朝宗冷哂:“听冯大人口气,是将城主大人与小王同等看待了?这铁面御史也是有所忌惮的罢。难道忘了城主大人并非旁证,而是当事人?在未获力证之前,城主大人就是杀人灭口的嫌犯,遑说城主大人的夫人亦担了妖孽嫌疑……”

  “对于律典条例,下官自认熟谙于心,不劳小王爷提醒。”

  受此不温不淡的抢白,严朝宗脸色尚在将变未变

  时,冯大人已面朝另人,道:“秋城主,下官的行署设在府首衙门,请城主大人即日搬入,与下官比邻而居。”

  “好。”

  “亦请尊夫人随城主一并住进,下官会请大夫为尊夫人医治玉体。”

  “有劳冯大人。”秋寒月应得慡快。

  “小王爷,鉴于您与城主大人过往恩怨,您所说那位绝心道长,下官不好启用。下官会另请高人为城主夫人一鉴清誉。”

  严朝宗怒意已逝.含笑晏晏,“想来这位高人定是德高望重,经得起众心推敲。”

  “下官明白了。”

  “如此,小王便在此住下、有需小王处.尽请传唤,小王暂且告退。”

  这些年,这位小王爷的城府增深匪浅,全不似当年青涩冲动了。秋寒月付。

  “城主大人,下官已命人将软轿备妥。请您带路,迎接城主夫人凤驾。”

  “有劳了,请。”这位铁面御史不止是铁面,而且进退之间圆滑自如,委实是个难缠的主儿。灵儿啊,要保护你,竟是如此耗费气力,你要如何报答哥哥?

  五十一、高僧的寄语(VIP)

  “哥哥,为什么要灵儿一直不动?灵儿那会儿好闷好闷,哥哥不说,灵儿都不敢动。”

  这乖乖巧巧的小样儿,将秋寒月在公堂上所染上的那一丝郁卒即时消弥,为了补偿,他先给小妻子实实在在换了一回气,昵声问:“现在还闷么?”

  “……闷,还要换好多好多气。”

  他俯首又把红艳小嘴品尝,“现在呢?”

  “……还要换。”

  他再尝,“现在呢?”

  “还要换,还要换好多好多。”

  他失笑,将贪嘴的小妻抱到榻上,“现在不是时候,乖乖躺着。”

  语音甫落,门外声息透入,“城主,下官请来了本城最负盛名的张郎中,不知夫人现时能否接受看诊?”

  秋寒月勾落chuáng帐,负手chuáng前,扬声道:“进来罢。”

  郎中在冯大人陪同下步入,话不多说,先搭了垂在帘帐外的皓腕,蹙眉道:“夫人这脉相,好生奇怪。”

  “如何奇怪?”秋寒月问。

  “时而纷乱如麻,时而平寂如沉,着实让糙民费解。”

  他微惊,“内人今日早时受惊过度,悸怖难安,尤其见不得生人接近。本城主略通雌huáng之术,便为内人抓了些安神行气的药服下。难不成是这药服坏了么?”话间,打袖内取出一页折叠着的笺纸,递了过去。

  郎中匆匆浏览,道:“都是些让人宁心安神的,难怪夫人会睡得如此之深。但这些药服多了,易使人嗜睡,且有损及神智之忧。恕糙民冒昧,不知可否容糙民望观夫人面色?”

  “医者无讳,本城主将内人唤醒。”他弯下身,置身帐内。“灵儿,醒醒,醒来……别害怕,我在此陪着你。”

  待帐幕掀开,外面两人乍见灵儿颜容,不可避免地一怔。

  见了生人,灵儿娇娇怯怯,“哥哥,他们是谁?”

  “是大夫,来探望灵儿的。”

  “两个人都叫大夫哦?那灵儿都要叫‘大夫哥哥’么?”

  “乖,让大夫为给灵儿看看,看过了,便不难过了。”

  “灵儿不难过,灵儿好想睡,灵儿不要见他们,灵儿只要哥哥……”

  小夫人撒娇,大城主哄慰,二人浑然天成。但外人看了,自有另番解读。

  郎中向御史大人施个眼色,各自向城主大人拱手作后,悄步退出。

  “大人,城主夫人行为稚若孩童,语无伦次,显然是大惊大悸之后,神志恍惚,遗症未消。凡如这等症状,单以药石调理,恐难根治,糙民医术不济,请大人另请高明。”

  郎中请辞,冯大人也不为难,心中忖着那位城主夫人稚气羸弱,全无妖艳之气,哪里像妖?

  “你这一步是何用意?”魏怡芳站在门fèng处,觑着门外两人行远,回身问。刚刚她与灵儿同在chuáng帐之内,以腕替腕,以内力催乱了脉相,供医者切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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