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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江山_镜中影【完结+番外】(149)

  慎太后锁眉:“就算这个魏家女儿不知自重,巧立名目地媚惑皇上,可她是如何个倾国倾城,竟得皇上如此热衷?”

  “魏小姐当然是如花似玉,然微臣以为,她得皇上青睐,凭靠得绝不仅是容貌,”

  “不是容貌?”慎太后惑然,“是才华?是家世?还是皇上有意补偿魏家?”

  “皇上仁厚,或许有这层考虑。但微臣想说得是,膳桌上,魏小姐见皇上胃口不佳,便毛遂自荐,以桌上已有的膳肴在小厨房内从新调对烹调,使皇上胃口大开,是而龙心大悦。”

  慎太后冷哂:“哀家真是开了眼,他魏家连这些个狐媚手段也调教得出来?”

  “不止如此。”绯冉覆眸,“魏小姐在膳后还为皇上调了杯消食的果茶,皇上甚是喜欢。”

  “够了。”慎太后含愠挥袖,“哀家知道那位魏相为了送这位侄女进宫受宠,花了不少心思就是了。”

  绯冉低首敛语。其实,她此下极想抬头瞥一眼太后此时的神色,从而细细揣摩。后宫佳丽为了邀宠,哪个不是用尽心机翻尽花样?魏小姐生得固然出色,但还没有到了令见惯万紫千红的圣上一见失魂的地步,圣前讨宠的的手段也称不上别出心裁出奇制胜。虽然不排除人家就是用这般平平无奇的家常法子一下击中了皇上体内盼望温馨居家的日常qíng怀的可能,但她敢说,皇上邀魏氏女进宫,最紧要的目的绝非美色。试想,魏氏这把刀皇上多年来使得必定顺心顺手,不想因魏昭容的变故使之钝涩迟缓不堪启用,此消彼长,给太后背后的慎家兄弟壮大的良机。如果一个人正在寻思解决之道时,有机会抵达眼前,自然是顺水推舟……这层圣意,太后是因为身处局中当真浑然不觉,还是自欺欺人不愿把那层窗纸捅破?

  “皇上圣旨已然下去,哀家若硬给拦住,必定有损皇上颜面,朝中文武也会以为哀家意yù左右皇上意旨。”慎太后神色凝肃,冷厉的眸光在诸人脸上徐徐回环,“你们须记着,你们是哀家的人,在这个后宫里,有哀家一日,便有你们的一日。魏氏新人进宫封得已然是昭仪之位,若是步步高升,终有一日重新为魏氏掌握这后宫大权,你们便要过回从前低眉伏首忍气吞声的日子,届时哀家若自身难保,自然也难以顾全你们。”

  诸人叩头:“太后,微臣(奴才)……”

  “好了,表忠心颂赞歌的套话姑且省下,你们说得再多,也不及做一件令哀家满意的事来得妥当。”慎太后意兴阑珊地摆手,“绯冉留下,其他人下去,好好想想哀家的话罢。”

  诸人络绎退去,惟绯冉一人孤零零跪在原处,

  慎太后瞥她一眼:“你起来说话,宝怜看座。”

  绯冉起身,踧踖入座:“微臣谢太后。”

  “方才那一幕,哀家有一半是在做戏给外人看,有一半是真的。纵使哀家已经有意放人进来,但皇上如此轻易肯允魏氏新人进宫,仍是出乎哀家意料。你认为除了魏家新人那点狐媚皇上的伎俩,有没有别个因由?”

  “这……”当然有,可打死也说不得呀。

  “怎么?”慎太后目色如炬,“是想不到?还是不好说?”

  绯冉面起彷徨:“微臣先请太后恕罪,才敢稍加妄言。”

  “恕你无罪。”

  “微臣以为,魏氏得以顺利送新人进宫,一是至今的后宫人脉仍不可小觑,不然魏小姐纵使当真迷路,也轮不到迷至皇上跟前。”她有意无意地顿住,偷觑太后面上表qíng。

  后者微微颔首:“说下去。”

  “二是魏小姐封昭信仪前太后这边事前没有得到一点风声,着实有违皇上平素对太后事必商禀的孝道之风,这中间保不齐有小人从中作祟挑拨太后与皇上的母子之qíng,太后不可不查。”

  慎太后持疑:“你觉得倘使皇上有意报与哀家知晓,还有奴才敢在中间兴风作làng么?”

  “正因太后一定如此揣度,谁知那些心怀叵测者会不会因之兵行险着呢?”

  “有些道理。宝怜你来做这桩事。”慎太后吩咐,“给哀家好好查查,发现行为不轨的奴才立刻带来见哀家。”

  宝怜应诺,忧声道:“王公公近些日子不在,倘有人想两头糊弄,的确惟有趁这个时候。个把的奴才粗心倒不打紧,奴婢担心魏氏连皇上身边的人也给打点透了,皇上的一言一行岂不等同活在臣子的眼皮底下一般?”

  慎太后面容一冷:“他最好真敢如此放肆。”

  未必没有呐,太后娘娘。绯冉道:“三是皇上难以忘怀与魏昭容的夫妻之qíng,接魏氏新人进宫,许以高位,照应魏昭容。”

  “那魏氏废妃肤浅狂妄,横行后宫,且一再以下犯上,皇上对其哪还有什么夫妻之qíng?”话虽如此,慎太后实则无法断然否决这个可能,“照这么说,哀家该尽早见见那个新入宫的魏昭仪,看她与她的堂姐有几分相若。”

  宝怜笑道:“她如若懂事,明早便会自发来向太后请安。”

  慎太后眉心收紧,思索晌久,叹息道:“这魏氏的事先说到这儿,下面不妨说说薄家。”

  绯冉心内一紧。

  “绯冉是德馨宫出来的人,如今听说薄光出了那等事,当是不好过罢?”

  绯冉面相黯然:“太后明鉴,微臣的确难过了时日。”

  慎太后眸光明灭:“旧主qíng深,哀家不是不能体谅。”

  “薄御诏职衔在微臣之上,微臣与她仅是上下之属,没有主从之分。但毕竟是熟识的人,猝闻那等噩耗,总是要叹息几声的。可怜一个花信年华的美人,就如此殁了,唉~~”

  “红颜薄命,哀家也为光儿伤心了一阵子。”慎太后摇首,“不过,逝者已矣,如今尚仪之位空悬,由你顶上罢,司正的位子暂且空着,在出现适宜人选前,你先兼任着就是。”

  绯冉慌忙叩首谢恩。

  “哀家从来都是赏罚分明,你做得好,哀家自然奖你。不过,你在接到荣升的懿旨后,须为哀家做件事,对你来说,或许有些为难。”

  “微臣一切听凭太后吩咐。”不管为不为难,由自己来做,总好过委派他人。

  慎太后眸光疾闪,定了片刻,道:“你去一趟薄府,替哀家找样东西。”

  宝怜一怔。

  “请太后明示。”

  慎太后利眸紧察其色:“哀家会jiāo份图样给你,若见得封皮上画有类似数样的书册,不得惊动任何人,即刻拿来jiāo给哀家。”

  宝怜犹豫不定:“太后仍然认为那样东西藏在藏府?但之前搜查那般彻底,不是没有丝毫发现么?”

  慎太后面庞沉入背光处,声线缓缓道:“兴许是那些人漏了什么地方。”

  “不如奴婢陪绯冉同去?”

  “你有你的事要做。绯冉做事细心,又与薄光朝夕共处恁久,但愿有所突破。”

  绯冉垂睑聆听,毕恭毕敬。

   三四章[本章字数:2365时间:2013-10-2708:59:55.0]

  云州。苗寨。

  流年不利,抑或天不酬勤?仍然是在那参天古树下,宽硕石案前,瓦木坐在虎皮石椅之上,面对远道而来的男子,暗暗叫苦,只觉自己头大如斗,沉重感十足。

  “大图司。”一袭水蓝常服的明亲王抱拳,“本王此来纯属私人行程,大图司不必待以盛礼。”

  “这是哪里话?”瓦木古铜色的面孔上热qíng洋溢,“我们苗人对朋友从来都是敞开怀抱,给予亲人般的温暖,更何况允执是远道而来,更应受到我们最高规格的接待。”

  胥允执淡哂:“本王此来不为别事,是向亲耳听大图司说一说寻找薄光的进展。”

  这爷还是一如往昔的不喜赘节简炼直省呢。瓦木慡朗的笑容稍稍一黯:“薄监军的事,我们也甚是难过。她与鸾朵刚刚结成好友就发生这等惨事,实在令人难过。我那个妹妹到现在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痛失好友,一直在白云山内反复寻找,不肯放弃。”

  胥允执目芒微闪:“这么说,大图司已经放弃寻找了么?”

  瓦木重声一叹:“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二十几日,纵算咱们有一万个不想,也须接受这个事实不是?”

  “可见到了她的尸首?”

  “正是因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鸾朵立始终心存侥幸,不肯作罢。”

  “令妹如此赤诚,本王很想当面道谢,不知可否请出一见?”

  瓦木苦笑:“那也要她肯从白云山中出来才行,允执是不知道我这个小妹有多固执,她若是个男儿,我定然以为她爱上了薄监军。”

  胥允执默忖须臾,道:“多亏苗寨兄弟戮力配合,得以肃清叛匪余孽,本王甚是感谢。本王将在此寻找薄监军下落,还请大图司不吝相助。”

  “……王爷要亲自寻找?”瓦木不由得想对这位冷颜王爷刮目相看。

  “正是。”

  “好,王爷对薄监军如此qíng深意重,瓦木愿意陪王爷再度进山寻人。”

  胥允执一笑:“不必劳烦大图司出马,只须派两个谙熟地理的向导给本王即可,其他人手,有本王的随从及薄监军的随军侍卫。”

  “但凭王爷安排。”

  ……

  送走这位贵客已有半个时辰,瓦木卷缩在自己的宝座内,抱头思忖,苦无良计。

  司晨打图司府的苗楼内姗姗步出,美眸淡睨丈夫窘态,道:“这时才晓得自己惹上麻烦了么?”

  瓦木大摇其头:“不要说那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当初已经晓得如此场面。”

  司晨轻嗤:“既然是求仁得仁,你还苦恼作甚?”

  “我替朋友担心啊,他们好不易走到那步,万一被这位瘟神给破坏了……”

  司晨柳眉稍颦:“你还是担心自己罢,倘若那事败露,你与薄天的jiāo际也必定隐瞒不住,整个苗寨担得便是私通朝廷要犯的罪名。”

  瓦木揽过妻子,笑道:“朝廷若想保边境安宁,不会贸然拿苗寨如何,当真有瞒不住的那日,头一个惹上官司的当是你们司家呐。”

  正是如此。司晨忧形于色:那个糊涂的大哥,天地间有百媚千红,为何偏执着于薄家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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