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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江山_镜中影【完结+番外】(182)

  “江南的吏治打先帝在时便是心头之患,那些人为了保住自己处心积虑得来的财富地位,指不定施出什么险恶手段对你,你切记事事小心,不可太露锋芒,还须多带几个jīng明qiánggān的人随行,保护你的周全。”慎太后殷殷叮咛。

  “儿臣晓得。儿臣这些年游迹江湖,对江南官场的水深水浅多少也有所有了解,定然不负皇兄所托。”

  慎太后轻微点头:“你心中有数便好,唉……”

  胥怀恭一怔,道:“母后还是在担心皇兄的龙体么?”

  慎太后连声吁叹:“倘若你皇兄当真是旧疾复发,哀家反而不会这么担心。”

  “您仍然怀疑皇兄的病另有隐qíng?”

  “哀家昨儿想了一夜,实在想不透天下怎有这般凑巧的事,皇帝偏赶在薄光侍寝的时候发病发?”

  胥怀恭边忖边道:“儿臣初闻时也有怀疑。但天下谁都知道薄光jīng通医术,就算她有异心,也不该选在自己侍寝时候下手,薄家的女儿不至于笨到那般地步。”

  慎太后不以为然:“就因为所有人皆作此想,谁知她不会兵行险招?”

  “皇兄前度病发时,她们姐妹受尽挫磨初回天都,她曾以御医身份当值榻前,若想加害皇兄,那时更为顺理成章。”德亲王就事论事。

  “那当下,她纵然有不臣之心,也须顾忌着她的姐妹不是?”慎太后就事论实。

  “皇兄病发,王顺等一gān宫人俱在现场。他是皇兄多年的心腹,皇兄对其信任甚至超过儿臣与三哥。是皇兄给他今日内侍省第一人地位,他有何理由为薄光说话?”

  “就是因为有王顺作证,哀家方无从落手。”慎太后捏着泛痛的额角,“哀家已命宝怜和伍福全去清查当夜值夜的其他宫人,看有无破绽。”

  胥怀恭不无忧思:“母后如此焦虑,不如儿臣推迟江南之行?”

  “有皇帝圣旨在,你若推迟不去,岂不让外人说你趁皇兄病重公然违旨?你只管去罢。”慎太后目露深芒,“薄光若敢谋害皇帝,哀家定教她后悔终生。”

  愿意放德亲王远行,太后娘娘还有另个目的——

  这个儿子不同皇上,不同明亲王,过于正直,过于敦厚,为人母者的那点琐碎伎俩,还是莫曝露在这个儿子面前为妙。

  “儿臣此行除了带着王府卫兵,还打算去向南府卫队借人,将两队善于两近身保护的禁卫队借走。如此一来,南府卫队与北衙禁军的轮值暂止,宫中守卫jiāo由卫免全责。真若有事,母后使唤起来也顺手些。”

  慎太后颔首:“哀家虽不认为那个司晗为了那点所谓的兄妹之qíng胆敢偏颇薄光,但与他相比,卫免的确更易为哀家所用,怀恭的这个安排甚佳。”

  ~

  晚间,绯冉赶到明元殿西便殿,向守候在此的薄光禀报德亲王领旨出宫之事。

  “微臣明白您把德亲王调回来,是为防他在外面听见皇上病重的消息后不知用什么法子向您发难。与其防不胜防,不若调回来再用光明正大地将之远远支开。但微臣还是后怕,万一太后执意不放人,您岂不是更加麻烦?”

  薄光转着一双乌黑大眸,悠声道:“到现在,太后仍然不认为我是她的对手。她坚信我只须露出一点马脚,便将在她的光辉下死无葬身之地。既然是巨人和幼儿的较技,实力委实悬殊,巨人何须刻意留人助阵?这是太后娘娘的骄傲。”

  轻敌果然是大忌呐。绯冉佩服主子心术了得,仍无法完全释怀:“太后的心腹正在内宫各部清查,万一司药司那边有漏dòng可寻……”

  “阿翠早已被王运送出宫去。”

  “微臣正是担心这一点,您安排的人突然失踪,不是更易招来太后疑心?”

  她冁然:“她若不疑心,如何向我发难?若不发难,我岂不无隙可趁?”

  “但您也明白咱们能让皇后知道的只有明面上的那点事,一旦她晓得皇上是……无论是出于对皇上的忠心,还是惧怕连累家族,都难以与您同行。”

  “太后查到司药司的阿翠之际,为了使我没有机会得到皇后的庇护,自会设法将皇后支开,与我单独对垒。绯冉姑姑,届时便看你我的表演了呢。”

  绯冉莞尔:“微臣等得就是那一天。”

   七十章[本章字数:2858时间:2013-12-0600:04:17.0]

  今日,司晗走出卫尉寺大门,再次看见慎家小姐时,心中的疑惑彻底坐实。

  他与卫免在卫尉寺、兵部俱有挂职,两人每隔七日皆须至这两部各叙职一回,又皆是负责天都警卫者,碰面的机会自是不虞匮乏,但如今,居然因之与这位慎家小姐变成熟识。

  “司大人安好。”慎醒芝一身少年装扮,眉眼间英气勃勃,抱拳一礼。

  他回礼:“慎小姐安好。”

  “卫大人答应做醒芝的骑术师傅,无奈他一连数日困在宫里,我曾听他说论及骑术,司大人更胜一筹,不知今日可否赐教?”慎小姐落落大方,全无扭捏作态。

  “如果慎小姐不嫌弃,司某愿意献丑。”他慷慨接下这个邀请。

  天都城北郊的有所占地颇广的马场,专为他们这些权贵子弟而设,司晗少年时候常与薄天混迹于此,暌违多年来此,恍惚间竟有几分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感叹。

  半日时光很快过去,二人在暮色来临时方回归城内,各自作别。

  司府内,鸾朵已等得颇不耐烦,瞪着迈进寝房的小司大人,气咻咻道:“你去了哪里?不是说好早点回来陪我去看你们天都城内的戏园?”

  他径自迈进寝房内间,撩袍坐下,自己倒茶来饮,道:“抱歉,改日一定补上。”

  “你少来敷衍。”鸾朵跟了进去,嗤之以鼻,“你应该知道既然做了夫妻,就须让外面人相信我们是真夫妻是不是?你不带我这个外域妻子到处走走,于理不通罢?”

  “今日是当真被一些事给打扰了。”他呷尽半盅茶后,目浮深思,“你明儿进宫去见你的朋友一面如何?”

  鸾朵坏笑:“我虽然不介意做你们中间的鸿雁,却得明白为你们传得是哪份qíng。前兄妹?前夫妻?前qíng人?”

  他懒予计较,道:“我前时曾告诉你太后有意将自己的母家侄女赐婚卫免,不料那位慎小姐是位不苟俗流的闺中英豪,大胆拒婚。卫免耿直忠厚,很容易感动于对方这份豁达的成全,如今已与慎小姐成为好友。”

  鸾朵稍诧:“你难道担心慎小姐是俗拒还迎,借机把卫免吃gān抹净?”

  “……”果然是好朋友不是?“我与卫免常有见面。”

  “不是罢?”鸾朵一脸嫌恶,“你怀疑这位慎小姐的目标仍然是你?你不会觉得自己太自恋么?”

  他嘴角抽了抽,道:“我与卫免是同侪,也算好友,见面时除了公务,尚有其他话资。太后对你的朋友步步紧bī,在太后的眼里,我的立场应该最是微妙。她将自己的侄女派在卫免身边,并借机与我结识,你认为这中间仅是你侬我侬的儿女qíng长不成?”

  “嗯……”鸾朵支颐苦思,灵机一动,“就算是这样,你们中如果有人爱上那位姿色不俗的慎小姐,太后娘娘应该更加高兴罢?这几天我求着管事大叔给我讲你们汉人的故事,中间就有不少的‘美人计’。针对那些好色之徒,当然是娇娆妩媚的鲜花嫩蕊有效,对你们这些武夫,便是那样别出一格不的女人更引得起你们的注意。你们的太后娘娘果然很擅长盘算呐。”

  “的确擅长。”他承认,这位挂名妻子的分析颇有两三分真谛。

  “你怀疑慎小姐是太后派在卫免身边借机观察你动向的jian细,目的不外是为了我的朋友,我明儿进宫去见她,听听她怎么说。”鸾朵打个哈欠,“我要睡了,身为我的挂名丈夫,你今日不得去书房,就睡在外间那张榻上罢,最好闹出点动静,省得你家的下人以为你chuáng事不能。”

  “……”他再次感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不变真理。

  ~

  第二日,鸾朵尚未进宫,南府卫队的衙署传来消息:德亲王爷持圣旨前往借兵,护卫江南之行。

  司晗赶到时,前者在正厅内正襟危坐,神色肃穆,气势威慑,摆明今儿无意平易示人。

  他常礼见过后,道:“南府卫队本就是为了护佑皇族而存在,王爷借兵,只须出示圣旨,副将即可为王爷点兵派人,何须劳王爷耽搁珍贵时光等微臣过来?”

  胥怀恭两眸盯他须臾,道:“听说你变了许多,本王还曾不信。以往这等虚头巴脑的话,你决计讲不出来。”

  他淡哂:“岁月催人老,微臣焉有例外?”

  胥怀恭挑了挑眉梢:“本王来,除了借兵,还有几句话对卫大人说。”

  “王爷请讲。”

  “本王此去江南,是奉皇兄之命过去接替司相,以使司相早日还朝主持大局。天都城内的戒备,还请司大人多多费心,”

  他恭身:“微臣职责所在。”

  “除了城中,还有城外。京畿驻防营新近上任的冯将军曾与你同阵杀敌,有同袍之谊,必要时候,请他助你联防。”

  “冯翼将军么?”他微怔,“比及微臣那点不足三月的同袍之谊,他乃向老将军的门生,王爷若是担心天都城防卫,何不请向老将军出面调停?”

  胥怀恭站起身来:“你只须记着小心戒备,不给居心叵测者一丝机会就好。”

  “微臣送王爷。”

  胥怀恭再次愣了愣,回头瞥来一眼,方提足远去。

  司晗抬首,若有所思。德亲王这般耳提面命,且眉眼间恁是思虑深重,显然有事重压心头。若非纠结于江南吏治,那就是……

  “宫中出事了么?”

  他一惊,侧眸望着踏进厅来的修长身影:“你来此做什么?”

  鸾朵直奔当中大椅坐下,呛声道:“你当我喜欢来这种尽是臭男人出没的地方么?我方才进宫,只过了第一道门便被拦住。如果你给我的腰牌不是假的,便是你们的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怎不准我见朋友?”

  他一凛:“不准你见?谁不准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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