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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_镜中影【完结】(17)

  他抬手示止。如此良辰美景,怎能容人打扰?

  “阿襄,你这舞可给你家家主大人看过?”终是不擅舞,扶宁定下身来,倚树调息。

  “没有。”

  扶宁掩口坏笑,“你的舞在莫河城可是独一无二,有多少王孙公子以千金慕求你的一舞而不得,如若你家家主见了,还不知会怎样的宝贝你。”

  她螓首yù仰先垂,秀发飘若墨云,一个婀娜旋转后,淡道:“从来不是宝贝,又要如何宝贝?”

  “这话怎么说的?”扶宁不无讶异。“难道我在外边听到的都是假的?左丘家主并不宠爱你?”

  “宠……或许有几分,爱么?”她失声轻笑。“宠与爱从来就不是一回事,不是么?”

  “也对呢,宠,男人给得起任何一个女人,这‘爱’么,就太奢侈了些。何况,男人们习惯将宠予妾,爱予妻……”

  左丘无俦不认为自己还有听下去的必要,扬声道:“妙舞当有妙曲配,可需要本王为你抚琴?”

  扶襄微怔,暗瞪了损友一眼。这丫头耳力惊人,方才那些话定然是成心说与来人听的了。

  “襄儿初来府中,难免憋闷,本王乐见有人陪她说话。宁姑娘秀外慧中,一身灵气,莫被街间的长舌妇人占了身体。”

  “……”好毒的舌头。行以跪礼的扶宁忍不住在心中竖了竖指头。

  ~

  是夜,男人一再索欢。

  “家主……”

  “你叫我什么?”

  “……无俦。”chuáng第间,他只准她喊这个名字。

  “乖,我的瞳儿……”而他,也为她取了欢好时的昵称,只因她一双瞳眸在此时此刻的极魅绝艳。

  “无俦,可以了……”他不知疲倦,她却难以承欢。

  “不可以!”他动作反更凶狠。“本王是在罚你!”

  “……为……何?”

  他切齿,“你不知为何,更该罚!”

  “……请……无俦明示。”

  “你……认为本王不够宝贝你?不够宠爱你?”

  她无力闭眸,“是奴婢错了……”

  “不许说!”他怒火更炽。“告诉我,你爱我!”

  “什么?”

  “对我说,你爱我!”

  “……为何?”

  “你问为何?你是本王的女人……”

  “……家……无俦爱我么?”

  “本王会把自己不爱的女人放在身边么?”

  她双手抓起身下褥毯,定了定气息,道:“奴婢也不喜欢留在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身边。”

  他目眦yù裂,狠狠瞪着这张被chūn色晕染得娇媚如火的小脸,在如此qíng形之下,这小女子竟还有这份执拗?是他努力得不够?

  “呀,无俦,放过我……”

  “不放,不放,本王不放!”

  这一夜,注定chūn色无边,缱绻无限。男人与女人的战争,由一张琴缔结,一张榻开始。

  ~

  上阳宫。居安殿。

  左丘无俦应诏见王。

  “是怎样的女子,得无俦倾心?”原来,是左丘家主纳妾的消息传到了云王耳中,特地将本人叫到眼前问个究竟。

  原本,纳妾这等事大可不必劳动一国之君给予如此关注,但当纳的人是向来不好女色的左丘家主,qíng形便大不相同。

  “比朕前些日子赐你的楼兰美人还要绝色?”

  云王狄昉,比左丘无俦年长十岁,白面微须,透着书香之气,若无王袍加身,更似一位书坊教习,惟有一双眼,jīng华内敛,自有王气沉蕴。

  “禀王上,她并非绝色。”

  “这倒奇了,无俦你目高于顶,至今不娶,难道不是为求人间绝色?”

  “或许,臣求得是仅是世间知己。”

  “哦?”云王眸光一闪。“那位姑娘可做无俦的知己?”

  “这……”左丘无俦沉吟。“臣尚未确定。”

  “既如此,她何处打动了你?”不过是一个质国侍女,想要,要了就是,何须接进府中?“你可知道为了你纳妾的事,雅儿在太后跟前好一通的哭闹呢。”

  “王上传无俦过来,可是为了阙、原两国的事?”

  云王莞尔,“阙、原两国联姻已成定局,你为此向朕递jiāo一份缜密非常的边疆加防部署,朕何须再问?无俦啊,你越是如此,越是彰显你对那位姑娘的珍视不是?”

  左丘无俦面色微僵,低首饮了口茶,脑中闪过了那小女子清冷寡求的脸儿,墨眉间揪结了一道浅浅立纹。

  云王甚觉好笑:战神无俦也会出现这样的别扭表qíng,难得呐。“话既然说到了这里,无俦你的婚事也该提到议程上来了罢?”

  二四、世俗红尘静自处(上)

  第一世家家主的夫人,论地位或可稍逊于王后,论分量却有过之而不无及,与左丘家主攀上姻缘,在外人眼里,无异于掌握了半个云国。

  故而,左丘无俦的婚事,不止是左丘家的家事,还是云国的国事。

  “雅儿你定然是看不上的,子姚如何?不是朕偏疼自己的亲妹,无论才qíng品xing还是相貌,子姚都是上乘,不是么?”

  “子姚在无俦眼里,也是亲妹。”

  “延庆王的女儿芸儿?”

  “芸郡主貌色过于艳丽,为侧尚可,为正不足以慑众。”

  “这样么?”狄昉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那就将她赏了你,做个侧室如何?”

  “延庆王爷行止粗鄙,如果与左丘家牵上关系,只怕更会不知收敛,于王室,于左丘家,都不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倒是有理。”斯样的答对,倒是让他挑不出理了。“按左丘家约定俗成的规矩,长男皆在二十五岁娶进正妻,无俦你今年初满二十二岁,按理不必cao之过急,但你应懂得左丘家主夫人的意味,慎重选之呐。”

  “是,臣自会慎重。”

  居安殿外有步声临近,小太监细嗓禀道:“王上,太后跟前的魏长在过来,请左丘家主到仁圣宫一叙。”

  “看罢。”狄昉失笑。“比朕更cao心的来了,快去罢,好自为之。”

  雅公主乃一位战死沙场的王族遗孤,自幼被太后收养宫内,甚受疼爱,无俦这一去,将要遭受到的种种可想而知,太后的眼泪可是有滴水穿石之效呢。云王寄予充分同qíng。

  ~~

  午后时光,正是好睡时刻。

  左丘府的主子们多在歇息,下人们乃须恪尽职守,洒扫的洒扫,待客的待客,纵算在左丘府显赫风光的总执事左赢也不得清闲,正在几位贵人面前垂手侍立。

  “总执事,既然左丘家主尚未娶正室夫人,这女客来了,那个新进府的越国侍……”

  “襄夫人,越国来的襄夫人。”雅公主截断了某位千金的心直口快。侍女固然不值得尊崇,左丘府却不得不惧,任何一个不敬的字眼都足以令她们被人扫地出门。“左丘家主未娶正室,那位襄夫人为何不出来招应呢?”

  左丘无俦不在府内,扶襄也足不出户,不离无由园半步。对于整座左丘府,如此表现无可指摘,但对于前来府上拜会的雅公主、芸郡主及几位重臣的千金小姐,可是极为的不便。

  “禀几位贵人,襄夫人道不经家主允准,不能擅离无由园。”总执事左赢笑脸应承。

  “我们去无由园见她不就得了?”有千金小姐道。

  “小姐不知,在左丘府内,未经家主同意,任何人俱不得进入无由园,连几位老爷也是进不去的。”何况尔等乎?此乃左赢腹语。

  几个人面面相觑:难道这趟白走了不成?

  这几人在沧月楼共用午膳,酒酣耳热之际,议到了深受左丘家主宠爱的的越国侍女,一时血气上涌,趁着酒意联袂而至,若是就此回去了,就未免过于扫兴。

  “总执事,听说这位襄夫人擅琴,正巧我平日也爱音律。”芸郡主道。“今日来,就是想试试是越国的琴艺好,还是我云国的琴技妙,您也想咱们云国无论文武造诣皆能震慑四方罢?”

  左赢连连称是,“芸郡主说得甚是有理。无奈主子有命,做奴才的断不敢违背,不如请各位贵人暂且回府,待我家家主在府内的日子再来,许就能与襄夫人一较高低。”

  这老奴才怎就如此油盐不进?几个人心中恼怒,却不敢骂出声来,正是进不得退不甘的当儿,有一位眼尖的主儿忽从挑开的花窗间扫见一道影儿,道:“那个不是越国公主么?她来了,也见不到那个……襄夫人么?”

  二四、世俗红尘静自处(下)

  这声喊,立刻将几人的目光给悉数吸引过去,皆涌到窗口,看那进府的人影是否就是被她们当了若gān天假想敌的越国公主。

  左赢暗叫了声苦,脸上的笑却连纹路也不曾动摇,道:“越国公主来,是为了拜见我们的侯爷夫人。”

  “纵算如此,昔日主子上门,襄夫人也不现身么?”

  当真是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左赢腹谤一声,刚要动用舌粲莲花的本事将诸女应付了过去,窗外听得小婢道:“垂绿,见你正好,越国公主来见襄夫人,你领着去罢。”

  “正巧襄夫人午睡醒了,越国公主这边请。”

  花厅内的诸女登时大喜,芸郡主道:“总执事,咱们不敢麻烦您了,自己跟着那奴婢过去。”

  “各位各位!”左赢追到门口,沉下了老脸。“无由园是断不能进的,请各位莫为难老奴!”

  “越国公主能进,咱们不能进?”

  “越国公主算得上是襄夫人的娘家人,她进无由园,乃经过家主允准。”在左赢示意之下,几个奴妇围拢,不近不远地拦在门前,用意昭然。

  “你……”几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起来:这分明是欺她们了。

  两方僵持了须臾,还是雅公主灵机一动,道:“这太后可是向本公主下过口谕,要将襄夫人长相一一说给她老人家听的,无奈前几回眼睛只盯着了主子,不曾看到这位襄夫人的模样。左丘家主的规矩咱们自然不是不敢破,我们就跟在这位越国公主后面走走如何?兴许能一睹襄夫人风采,也算咱们不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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