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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相公_镜中影【完结】(117)

  罗缜秀眉一挑,“不然呢?”

  姚依依噬盯住这张秀雅颜容,等着下一刻的张惶失色,唇畔淬出冷毒笑花,“我只要手指一落,你便会为你的骄纵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你是说,你绑了我的宝儿吗?而且,你还设了两全之策——若城隍庙前算计成功,你便自良之知手里‘救回’宝儿,如此,你更有了迈进良家大门取我代之的资格,是不是?但是,现在你败了,你便想,你手指一落,伏在这周围的高手就会即刻去对我的宝儿不利,对不对呢?”

  一股凉寒由后脊蹿起,姚依依一栗,“……你做了什么?”

  “你的高手们,自是帮不了你了。至于我家宝儿,听我慢慢道来……”

  在绣坊,罗缜确定那封书信非相公亲书,又让范大美人掐指算过,确定他安然无虞,方放心地遣了范颖替己赴约。自己则返回良宅探望宝儿。

  内院里,阿白带路,带着她寻着了藏在良宅后院一个隐蔽阁楼的宝儿、之知、rǔ娘三人。

  之知说,他怕姚依依在找他害宝儿之外尚找了别人,所以不敢迟疑地奔回家来,抱着宝儿离开双鸳居暂避一时。至于拉rǔ娘同行,自是怕要隐蔽的时间过长,饿坏了宝儿。

  第十九章君心无贰9

  之知毕竟年幼,虽聪明,考虑尚有不周,避开或是妥当,怎不叫宅里的护院壮丁帮忙?但这份心意,弥足珍贵。

  再望向四周趴卧的阿huáng、阿黑及那一大群狗儿猫儿,罗缜忖度,纵使没有范颖的护身香珠,纵使没有之知的见利不起意,想从那一群呲着牙虎着目的大犬中抱走宝儿,也非易事罢?这世间,谁能说恶人心如shòu?它们对人,尚有一份感恩之心……

  罗缜话讫,姚依依已知大势已去,灰败颓青的脸容再难维持住她一直yù得的淡然秀雅。到头来,张惶失色的,反成了她。

  “娘子,宝儿怎么了?有人要害我们的宝儿吗?娘子,谁要害宝儿?”之心听了娘子的话,握着拳,栗着唇问。

  罗缜嫣然一笑,“相公,宝儿已经没事了。”

  “那谁要害宝儿?宝儿那样可爱,谁要害他?娘子,告诉之心!”

  “相公,是……”

  “罗缜,我要你和我一起死!”

  随着一声尖厉的鱼死网破的嘶嚎,姚依依当真似化了蛇,缠抱住罗缜,就向庙前的一块石碑撞去。

  范程飞身去救,范颖袖中掐指,但两人的速度,皆不及良之心。

  之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身形扑上前去,抬足踹中缠着娘子的物事,双臂抄回娘子娇躯,“珍儿珍儿,不要走!”

  之心智力,单纯至极,做一事时,只能想一事,但想这一事时,集中的便是全部的心与力。在娘子被人从眼前抢走的刹那,他只是依着心里最qiáng的意念,做了最想做的事,并未顾及其他。这其他里,也包括被他全力踹中的姚依依,在一声凄厉惨呼声中,后脑正中石碑底座,血花飞溅……

  第二十章君力难为1

  “晋王,听说你的人已经完了。”江北鸿举杯敬对面美人在抱的晋王,脸上不免有几分幸灾乐祸,“早对你说了,那女人不是缜儿的对手,你真是徒费了不少银钱给她呢。”

  玉千叶倾转指内玉杯,面上兴味盎然,“北鸿兄,本王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对罗缜已是当真放手了呢?”

  放手了吗?江北鸿扬首,酒入愁肠。不放手,又如何?他以为他将罗缜由那桩婚姻里的“解救”当真是解救,却不想枉做了好人。妻子离家三月,生意明暗触冰,而她,仍回到了她的痴相公身边绽放兰样风华jú般淡雅。他不放手,又如何呢?

  那年少轻狂的岁月里,在恨与爱中,他选择了前者。兹那时,他便失去了拥有她的所有可能了罢?她柔美的眼波,她嫣然的笑语,她清雅的神韵,以及,盘算时的冷酷,反噬时的狠厉,她的美好与不美好……都已不属于他。初意识到这个事实时,他曾心痛yù死,所以,用了一些手段,耍了一些心机,yù重得佳人……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错过了就是错过,纵是在梦里,也再迈不回那只已迈出了花堂的足,牵不起那只已放弃了的手。于是,此生缘浅,终究错过。

  “北鸿兄,若你放手了……”

  “王爷,我劝你最好也放手。缜儿从过去到现在,从没有一刻属于过你,你所谓的伤,所谓的rǔ,都不是缜儿给你的。”

  这些话听者或者认同,但不理会,,“如果,本王不放呢?”

  “莫忘了,你欠我人qíng。”

  玉千叶耸肩,执杯小酌。

  “禀王爷,二皇子到了。”

  “快请。”

  垂纱两分,玉无树噙笑而来,“晋王叔,怎有这份闲qíng逸致请侄儿喝酒?”

  “吾侄无树,吾友北鸿,你们应该见过罢?”

  见过自是见过,权贵jiāo往,总是打过照面。江北鸿对玉无树,不会比玉无树对他更熟知,“江北鸿”这三个字,在绮儿那张小嘴里,与“王八蛋”“下三滥”等同。于是,他含笑颔首,“久闻大名。”

  江北鸿不认为这话是恭维,淡然回之:“彼此彼此。”

  玉千叶已有三分醉意,笑问:“无树,你不是对罗家的三丫头正追得紧吗?你倒来说说,若罗家老头仍固执着他的门风,罗家女儿仍守着她的骄傲,你准备怎么做?”

  “晋王叔指的是……”

  “国君不是说让你年底完成大婚吗?你何不双花并撷,来个一chuáng三好?只是,让罗家女儿做小不会太顺利,你要提前用些手段才行,莫像为叔,一味秉持君子之道,白白受了人一场愚弄。”

  “父皇说过让小侄年底完婚?”玉无树一眉高挑,“这消息属实?”

  “无树你不知道?那日的赏莲宴……对,你没有到,又去陪你的罗三小姐了?”

  看来,有些事需提早了。“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消息呢。只是,晋王叔,你似乎对罗家小姐为妾与否极有兴趣?”

  “那是自然了。罗家三小姐成婚,罗家大小姐自然会回娘家不是?上一回,本王尽jiāo给了北鸿兄打理,这一回,本王可要亲自恭候了。本王要问问她,到底是罗家的骨头硬,还是皇族的皇权硬?哈哈……”

  第二十章君力难为2

  晋王叔这副面貌,在皇族兄弟叔伯中俯拾皆是。“晋王叔,小侄记得,您答应过小侄……”

  “不动罗家?本王对罗大小姐除了倾慕就是倾慕,怎忍心动损罗家?无树你未免将本王的风度想得太差。”

  随他说罢。这王叔,最喜欢撷玉窃香风月qíng事,罗大小姐无疑是他风流册上的最大一处败笔,致使耿耿于怀,让他多发些牢骚也好。玉无树挥退在王叔示意下偎来的美人,“晋王叔,下一次请无树喝酒,请找个gān净地方。”

  “无树,你不知道你如此说话,有多伤这些美人们的心吗?男人对女人,不可以如此无礼。”

  “我不喜欢在在燃着催qíng薰香的屋子里喝酒,晋王叔、江公子,两位再会。”玉无树拱手,推开临街窗牖直接跃下。

  “北鸿兄,我敢保证,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在玉夏国见到罗家大小姐。我那侄儿一定会急不可待将罗家三小姐迎娶过门,占那个正妃位子,我们拭目以待喽。”

  “晋王爷,在下告诉过你……”

  “不将用在其他女人身上的手段用到罗缜身上?”玉千叶摸颌调谑,“本王要不要告诉北鸿兄,对那一朵名花,本王也爱惜得紧呢?”

  江北鸿未再多言,yīn翳抹过眉间,沉郁充满眸际:既然错过,只盼她今生顺遂,无忧无难。缜儿啊……

  “宝儿,宝儿,爹爹来了喔,爹爹来吃宝儿了!”

  “咯咯……嘎嘎……”

  “宝儿,爹爹咬你好不好?”

  “咯咯……哈哇……”

  罗缜行至窗前,扫一眼后院里藤荫下超大木盆内玩水的父子两人,又是气又是笑。

  这个爱撒娇的相公,仅是为了让她像给宝儿一般每日涂擦避痱的香粉,竟动辄就将自己憋出一身痱来。不得已,她特地定做了这个半丈开圆的木盆,盆高正好能将他半坐的身子遮起。每日,放上多半盆煮沸后再晾到温凉的清水,由着他与宝儿在里面玩耍上半个时辰。如此,让大小宝宝消了暑,自己还落个不偏不倚的清净。

  “小姐,奶娘来了。”

  罗缜起身,推开通到后院的纱门,“相公,宝儿要吃奶了,把他……”

  “宝儿,娘来了,我们拿水泼娘,来喔!来喔!?”

  “嘎嘎……哇哇……”宝儿大逆不孝,挥着小臂,由是开怀。

  “你们这一对白眼láng,竟敢算计我!”罗缜笑骂,避开相公的泼水嬉闹,抢了小胖孩就走,“纨素,将这个吱哇乱叫的臭小子接过去!”

  “遵命!”纨素接了口水和澡水齐飞的宝儿,塞进在外室恭候着的奶娘怀内。小东西嗅着了rǔ香,方安分了些,不一时吃饱喝足,在娘亲的柔柔歌儿中憨眠去了。纨素盯着那张酣睡小脸,吁道:“小姐,奴婢想着真是后怕呢。若还是以前的那个良之知,宝儿他……哼,好在姚依依也算是种因得果,自食苦果了!”

  罗缜摇头一喟:“近日我时常在想,若当时我不让范颖施救,对姚依依来说,是不是更是个解脱?如此痴痴呆呆,没有家人爱护,其中的苦楚不可想象。”

  那日,姚依依后脑血ròu模糊,纵是之行在场,恐也难挽其命。罗缜听着她喉内的一点呻吟,仍是不忍了。想着这女子也是因命运实在坎坷,xingqíng方扭曲至此,如今业已为其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坐视她在眼前死去,未免残忍。于是,以目相诘范颖。后者会意,施障眼术护住了姚依依心脉。回来后,又请了良家药铺的坐堂大夫诊治……

  “恩公娘子,她如今只余两魂三魄,只要活着,便会一世痴呆。”范颖如是道。

  第二十章君力难为3

  那话,听得她心念一动,拉着范颖到僻静处,“我家相公难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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