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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相公_镜中影【完结】(197)

  “……不,不会!”之心的逐字汇刃,逐句成锋,切割上范畴心版。所生剧疼,流经七经八络,传至四肢百骸,拧曲了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容。“藏珍不会躲我!我与藏珍千年相守所积下的qíng感,山海同鉴,日月可证。藏珍是那般多qíng温柔,她不会负我!”

  “你欺负珍儿,还不许珍儿欺负你,你讨厌!”之心跳脚大叫,“之心的珍儿不是那个珍儿,这个珍儿是之心的,只是之心的!之心也是珍儿一个人的,之心只要珍儿,不要别人!”

  “……我们千余载的岁月里,美好不计其数,你所见的,只有那些哭泣?我和珍儿的山盟海誓、甜美……”

  “你讨厌!”之心更怒,俊脸赤红,美眸bào睁,“之心不会让珍儿哭!一次都不会!珍儿哭,之心会好疼好疼!那个时候,珍儿常常哭,常常伤心,之心看见了,但之心不在那里,之心安慰不了珍儿,之心也好伤心!你让珍儿流泪,你不知道珍儿的伤心,你讨厌!”

  范畴又何尝不知爱妻的伤心?当年,挥霍着无边岁月,挥霍着娇妻浓qíng,因有恃而无恐。当妻子魂飞魄散后的灼残之躯出现在眼前,那时那景,便镌成了他永远的噩梦。久寻妻子不到的岁月里,他也曾在恍惚中,悟出她不愿为他所寻。只是,不愿信。直到偶遇月老,直到目睹妻子那时的毅然决然……

  第二十八章脱困逢君4

  “国师说良家妇人是个妖妇,为了苍生,让老奴用佛家迷香迷晕了她,然后囚到密室……”张嬷嬷脸面贴在地上,万分惶瑟。其皮ròu因饱受了良家商妇那个丫头的拳脚,疼痛正紧。“老奴……老奴只是听命……”

  杭天予正中居座,淡问:“你的言下之意,是受国师唆使,才会诬陷良少夫人为妖,私设禁囚?”

  “那禁地不是老奴找的!”张嬷嬷仰首急辩,“是国师指示老奴,那地界之前即为国师在宫外的囚妖之地,四周布有降妖阵法……”

  “是吗?”杭天予声色不动,“怎据本王所查,那囚地并非国师所有。十日前,那里还是一户平民的居所,是你出高价买下的。”

  “……老奴说了谎,老奴该死!但那所民居,的确是国师指使老奴买下的,因国师认为那家的地窖方位处在至阳之位,最易克妖……”

  “那么,认为良少夫人是妖的,是你,还是国师?”

  “良少夫人她……”

  “难道到今时你还想说,良少夫人当真是妖?”

  “王爷……”

  “难道你认为你比本王聪明?你也不过是ròu体凡胎,为何竟能铁口直断良少夫人是妖?还有,本王的王妃与良少夫人青梅竹马,怎也没有发现?莫非张嬷嬷是仙非人?”

  “王爷圣明!”张嬷嬷看九王爷的意思,摆明是站在良家商妇那边。为保命,只得遂了九王爷的意,放过那个良家妇人。“良少夫人温良贤惠,四德兼备,是个难得的奇女子。但国师认为他今日的落魄,皆是良少夫人诡计所致,于是指派老奴对良少夫人行一番告警。按国师的原意,是要把良少夫人放在那地窖内不食不喝关足百日的,但老奴生怕出了人命,就背着国师给了良少夫人吃食,还将那间地窖布置得颇为舒适……”

  “你既有这份善心,为何还要替国师行事?”

  张嬷嬷哭丧着老脸,拉着泣声道:“老奴怕啊,国师找上老奴,老奴若不依国师吩咐行事,只怕也要被当成妖怪捉起来……”

  “大胆奴妇!”屏风后,陡传一声震喝,国师的宽阔身影大步迈出,气势凌人,“胆敢诬陷本国……贫僧,满嘴荒诞,当真愚顽不灵!”

  “国师?”张嬷嬷一瑟,随即想到此时不是他死便是她亡,xing命攸关,不可轻忽,“国师,老奴说得有错吗?老奴的确是依您指示行事!您说良少夫人是个妖妇,恐怕会为祸人间,要老奴助您一臂之力。老奴的一切行动,皆是出于对杭夏的忠诚,还有对您的信奉,您……”

  国师目瞪yù裂,“你这奴妇,信口开河,可恶至极!”

  “国师,您可不能矢口否认啊。老奴替您担着不要紧,但您不能不念老奴的好……”

  “刁妇,好大的胆……贫僧不介意让那日qíng景重现!”

  “国师您……”

  杭天予肘放椅柄之上,单手支颊,冷眼旁观这一幕好戏。

  而与被公主请到府内赏花的国后同在隔间的罗缜,则甚觉好笑。

  人触着人生而有之的劣xing时,不管修为何等高深,都会bào露无遗。这些人,生下时亦是赤子无瑕,但浸进了染缸,便被染出不一的杂色。所以,她的之心便尤显珍稀可贵。

  “……这……这太荒唐了!”国后听到那一声高过一声的互讦,气白了端庄的凤颜,柔荑击案,“来人,将那个老奴收进宫奴库,贬为最贱籍的粪奴!将国师jiāo由国君亲自发落!”

  第二十八章脱困逢君5

  堂堂国师,公主嬷嬷,起那等的纷争,不可谓不是丑事。是以,国后虽处理得锐利果断,仍不免颜面无光。

  “良少夫人,本宫甚为抱歉。你所受的囚禁之苦,本宫定当补偿。就算本宫欠你一个人qíng,今后有需要之处,只管来找本宫。”

  “谢国后。”罗缜想,若自己在此时提出解除公主与之心的婚约,不知国后的凤颜会如何变换。

  “对了,良少夫人,不知珍珠和之心相处得怎么样?这一对俊男美女……”

  看罢,来了。罗缜覆睫,淡哂不语。

  “……哦。”国后瞥见这女子如此淡然暗讥的神色,不由有几分讪然,“这些事不急,就让他们多相处些日子。本宫听说,珍珠很喜欢你,是不是?”

  “民妇与公主的确处得很愉快。公主天真乖巧,会惹人不自主的疼爱。”

  “这便好。”国后满意一笑,“……对了,良少夫人,本宫娘家有门亲戚是做丝绸生意的,近段时间,一直在寻找新的供货商。本宫听说良少夫人的娘家便是玉夏国最大的绸缎商,这桩生意jiāo给你如何?”

  这才对嘛。她是个商人,在商言商,既想对她示好,便要使她有利可图不是?“国后御赐罗家这个生财良机,罗家自是高兴。不过,既然是商家往来,便按商家的规矩走,须先让国后的贵亲验看罗家的货。验过了,再商谈不迟。”

  “你做事当真是妥帖。”国后对这女子的赏识更进一层,“良家乃皇商,你又如此喜爱公主,我们已不是外人。今后见本宫,你不必行平民的大礼,自称时也不必一再qiáng调‘民妇’。本宫赐你一面腰牌,可随时进宫见本宫,本宫就拿你当成妹妹来疼。”

  “谢国后恩赏。”“妹妹”在此,虽不禁一触,但所能带来的,定然利益不小,罗缜笑纳了。

  第二十八章脱困逢君6

  既然是国后的疼爱,罗缜便不会làng费,回府第一事,即知会了绮儿,由她负责与国后贵戚洽商诸事。可是谁能想到,绮儿这一趟洽商,不仅赚回了钱财滚滚,也洽回了罗三小姐的一株桃花盛开。那自是后话,暂且搁下。

  “姐姐,姐姐!”珍珠小鹿般蹦跳扑来,后面几个宫女左支右挡的护囿。

  罗缜接稳了这只美丽的小鹿,“小公主,今天还好吗?”

  “没有姐姐,不好!”珍珠娇嗔着,小脑袋向罗缜怀里钻去。不想,被一只大手揪着后衣领提离了地面。

  “你离之心的娘子远点!”

  “啊呀啊呀……”珍珠穿着小靴的两只纤足悬空踢踏,小手张惶四张,“坏之心,快放珍珠下来!”

  “你离之心的娘子远远的,之心就会放开你!”

  “……之心你坏,珍珠讨厌你!”

  “之心也讨厌你!很讨厌你!”

  “良少夫人,这……”宫女们自然知道这位对公主毫不客气的男子是谁,不敢有任何逾矩,但主子被人这样毫无尊贵地提拉着,总不能视若无睹。

  “之心,将公主放下来。”

  “不放!”

  “不放?”罗缜美眸浅眯:这呆子是长了脾气还是胆子?“你说不放?”

  之心哀哀怨怨望着娘子,扁着红唇,“娘子疼珍珠,不疼之心,之心很不高兴!”

  “不高兴你便打算永远提着公主不放?”

  “娘子疼之心,之心就放!”

  这个相公啊,怎越来越让她……“放了公主罢。”

  “娘子疼之心?”

  “……是。”

  “娘子不疼珍珠?”

  “……是。”

  “喔!”之心大喜,将手中的小公主扔了,便来抱他的娘子,“珍儿好好,之心喜欢珍儿!”

  “……哇……好痛……”尽管被宫女们迅速搀起,但被之心掷得小臀着地的公主仍疼得大哭,泪流滂沱中,小嘴犹叨叨不绝,“……哇……之心坏,珍珠讨厌之心!哇……”

  罗缜见小公主哭得可怜,才想伸手,“珍珠……”

  “娘子,不要理她!”之心搂着娘子掉头就走,“走啦,之心刚缂完丝喔,珍儿去看看之心缂得好不好。之心缂了牡丹姐姐哦,很漂亮喔。”

  这呆子是在企图哄骗她吗?罗缜抿哂,贪看呆子努力想要将自己骗倒的模样,当真就把公主忘了,脚步甘愿被这呆子“骗”去。

  他们身后,撇开哭闹失落的小公主不说,几丛青竹之后,露出范程父子身影。

  “爹,您确定她当真是……”

  “是。”

  “……那如何是好呢?”范程锁眉成川,愁了,“恩人娘子竟然是……怎会如此?这如何是好?”

  “能如何?”范畴声线平缓,“该如何便如何。”

  “……您想如何?”范程迫声问。

  “我还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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