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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_镜中影【完结+番外】(134)

  诸人头垂得更低。

  “朕在睡梦中在鬼门关前转了一遭,此时,还真是感慨良多呢。”

  “……臣等有罪,罪该万死!”诸人矮身跪地,齐声请罪。

  兆钧帝一笑,“万死倒不必,当真有罪的话,死一次足以抵了。”

  诸人气息屏紧。

  “朕今日叫你们,不是为了赐你们死。”他打开信笺。“信中说,你们中有人曾为诚亲王旧属,旧主恩难舍,竟yù有别样心思。这个,朕自是不信的。”

  诸人噤若寒蝉。

  “朕反复察看,这信笺质地不似我天历纸张细腻轻滑,应是自北地。以朕之见,是羲国或奭国yù挑拨我天历群臣关系,各位怎么看?”

  “……这些蛮邦小国贼心不死,对我天历虎视眈眈,着实可恨!”诸人笑口道。

  “对,着实可恨。何况,将这物件放在朕枕边,无疑是在朕头顶悬刀。”

  “皇上,臣愿请阵前去羲国,暗杀楚远漠!”

  “皇上,臣愿请阵前去奭国,杀了南宫玖!”

  “皇上……”

  兆钧帝举手,捺下群qíng激愤,“你们人人忠心为国,朕极欣慰。不管这封信自何处,朕都要释清我们君臣间的心结。朕可以派你们几人前去羲境,却绝不愿你们盲目涉险。

  ”

  他抽了一张薄纸jiāo给身旁太监,太监递到了诸人手内。

  “你们按纸上所写去找纸上这人,此人熟识当地地理,并熟知羲、奭两国内qíng,按他吩咐行事,你们一能不rǔ使命,二能平安归,届时封官进爵,满门荣耀。”

  待诸人领命退下,兆钧帝盯着案上信笺,暗道:姐夫,朕已将身边的顶尖高手尽派了给你,朕尽力了。姐姐,不管你此时qíng形如何,朕只能帮你到这里,朕还有这一国的江山

  百姓要顾啊。

  蚀二六

  “公主殿下在这场共谋中是最关键的角色罢?南宫玖与楚远漠为宿敌,却因有了公主的左右逢源,联手完成了这一场设计。而公主与南宫玖除了泰定山崖的一幕,还联手调教

  出了一个寻仇者。二位合作如此紧密,但不知除了同仇敌忾,还有无其它利益jiāo换?只是我,便激得起二位如此的斗志么?”

  珂莲公主寝宫内,层层门户紧闭,道道帘幕覆垂,密不透风的内室,有两顶紫铜火炉,火苗儿烘得无处不暖。不,有一处是冷的,且愈愈冷。

  “你先……让我……出出出……去!”水能暖身,亦能寒身,置身其内的珂莲牙齿咯响,唇色呈紫,已至承受极限。

  樊隐岳扶桶玉立,笑意晏晏,“出去?这冰天雪地的,公主想出去?”

  “……樊隐岳,我对得起你……我从……没想杀死你……”

  “这么说,柳惜墨下在我身上的毒,不是公主给的?”

  “我只只只……是把把……你jiāo给……楚远漠……我不……”

  “柳惜墨告诉我,她被人救出后,被人调教如何找我寻仇,而这个人,是公主你派去的。”

  “……我没有救她……我何必救……”

  “柳惜墨下给我的毒,与黑虎王所中的毒是同一种。黑虎王所中的,难道不是你给楚远漠的?”

  珂莲剧烈摇头,“远……漠哥的毒……是命……太医配制的……”

  “怎么可能?”樊隐岳面色苍白如纸。“同样的发作症状,同样的疼痛感受,怎么可能不是同种?柳惜墨的毒是你的,黑虎王的毒自然也是你的,还敢推搪?”她蓦地将桶中

  人扯了出,抵到宫柱上。“说,解药在哪里?”

  “我不知……什么解解……药……我和南宫玖只有泰定山的合作……”

  “你们为除去我已无所不用其极,怎可能只有一场合作?”

  “信不……信随你……我敬你……只是,我爱关……”

  “不要提他!”她眸心淬火。“你敢提他?你竟敢提他?”

  “……我……没有什么毒药!”

  “你当真没有?”突然,所有形若疯狂的表qíng举止骤然歇停,樊隐岳清幽如初,放开了她。“也就是说,除泰定山外,一切都是南宫玖做的?她却把罪名也栽给了你一半?”

  “……我不……晓得!”珂莲扯下垂搭在屏风上的睡褛,滚爬到炉边汲暖。

  “无论是黑虎王,还是楚远漠,两个人都是南宫玖的心头大患,除掉任何一人都能使她受益。各国间互派细作最是平常不过,南宫玖的细作借太医的手向楚远漠提供了毒药,

  伤了黑虎王。而她若有若无地,把你也连带在内?”

  “……她……她……柳惜墨……当真说我救她……又……命她杀你?”

  樊隐岳冷冷凝睇。

  “南宫玖……”珂莲抱肩,上下齿仍咯咯jiāo碰不止。“南宫玖……将我……也算在了她……计划里……本公主……饶不了她!”

  “以你的名义,帮我约见南宫玖。”樊隐岳道。

  在珂莲回寝宫之前,她已将其运抵寝宫的行翻个彻底,未见任何毒物。而其回宫后一路脱衣,衣裳遍地,里外皆是空空如也。她是很想讲这个女人辗成齑沫,但更重要的事牵

  制着,随xing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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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后方报,有不明势力进入我奭国境内,和阳、淮城、南yīn三城已失,并向饶阳城bī近。”

  这一份qíng讯,南宫玖尚在惊疑思度,又有报。

  “王妃,饶阳城被围,潼阳关失守!”

  潼阳关,那是国都饶阳城外的第一重城,天然成堑,易守难攻,是饶阳城的后路甚至整个奭国的后路。“不明势力”将潼阳关拿下,意在切断这条后路,用兵之道甚至比楚远

  漠更加jīng准机诡,不明势力究竟是何方势力?

  后院起火,纵眼前态势利多于弊,她也无法在此坚守了。

  “班jīng锐之师,回救饶阳城!”

  如此qíng形之下,她自然无暇拆阅刚刚递达的珂莲信,任其孤躺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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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风起兮,阻住了脚程。

  樊隐岳翻身下马,进了路边一简朴客栈,买了些gān粮白水,坐在客站大厅内,只待风偃上路。

  “怎么能光吃这些东西?”同行者抱怨。“行路辛苦,更该吃点好的予以补养,不是天生丽质就不会老。”

  樊隐岳透过帏帽淡瞥一睇,“你的话很多。”

  “我知道你这时的感受,你很恨我,想杀了我。但为了解药,每日只能看着我。这能看不能吃的辛苦我比你体会得深。”奇怪了,这个女人为何只问解药,从不问关峙下落?

  难道这个女人远没有自己想得那般爱关峙?“对了,你……”

  樊隐岳唇角噙一弧浅笑,倾身低语,“我有一千种法子可以让你活着比死了更辛苦,信不信?”

  信。此时一根银针正末在她脊内,稍用内力,即受钻髓之苦。好女不吃眼前亏,闭嘴安静就是。

  “风小了,赶路了!”大厅内有心急赶路的客人嚷了一嗓,行动起。

  樊隐岳抓起行囊。

  珂莲哭叫,“你也走?你没看到处都是huáng沙,风哪里小了?那路也不是一时两时能到的,索xing在此住一晚……你当真那么急?我看你行动和常人一样,压根没有一点中毒的样

  子……樊隐岳?”

  樊隐岳?大厅内西北角隅的两个人一震,迅即抬头搜寻,见得厅内人所剩无几,两人又急速追出门去,正见一道跃上马背的纤细背影。

  “隐岳!”

  蚀二七

  奭军弃关而去,朝河关失而复得。虽是不战之功,仍使羲国军为之一振。楚远漠进驻城内,出榜安民,核查军政要务,修复受毁工事,分派驻守人马。诸事作罢,赶返玉横关

  ,心中一丝悬念,是襁褓中的娃儿。

  兹那个女人消失,他未再正眼看过那娃儿,却把娃儿带到了近身处照顾。这个他以为会替他留下那个女人的娃儿,他有心疼不舍,也有迁怒迁恼。这个他在抱上的刹那便爱上

  的娃儿,此时已成为他心头的一根刺,除拔不能,隐隐生疼。这般心态作祟之下,以致他虽有归心似箭,穿过玉横关城门时,犹险要掉头离去。

  如此时候,若有吵闹哭嚷声扰进耳中,自然更会令人烦乱不胜。

  “楚河,去看看那边在吵什么?”他在马上,望见街边巷内人群聚焦,正是乱声处。若平常,他难作理会。这时际,却想聊分心力。

  楚河去了足有一刻钟工夫,方满脸纳罕不信的归,“王爷,出了怪事了。”

  “什么怪事?”

  “一个死了丈夫一年多的妇人,昨儿居然产下一个死胎。”

  “这算怪事?”

  “可这妇人一口咬定自己在丈夫死后,从没有和任何男子亲好。”

  “这又有什么稀奇?”

  “可是,连她的小姑、婆婆都肯出作证,这妇人白日在家中闭门纺布,晚间与小姑、婆婆同坑而眠,足不出户,更为与任何男子打过照面。”

  楚远漠哼笑,“莫非是妖孽作祟?”

  “那些人也有人这么说。妇人哭得凄惨,小姑、婆婆也陪着。”深知主子烦闷,楚河也乐意拿这些市井之事给主子稍稍开解胸怀。“不过,他们当地的父母官了,看过死胎

  ,又问了妇人几语,竟铁口直断死胎乃妇人和死去丈夫的骨ròu,之所以会逾久离开母体,皆因是一具石胎。”

  “石胎?”

  “奴才听得也糊涂。但那父母官翻出了本地志记,在志记记载中,本地二十年前便曾有过孕妊三年方生产的先例。众人仍有不信的,还在那边众口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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