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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_镜中影【完结+番外】(142)

  如此,谅他红雀部落也无处挑理。”

  诸臣频频点头,大业初定,万事待稳,怕得就是当权者的凭心所yù,若能以法服众,自是无可挑剔。

  “此时的楚远漠士气如虹,不宜直拂其锋,诸卿看紧各自麾下人马,原地休养生息,不可因报仇心切妄动。你们必须要他们相信,朕一定会带着他们为死去的儿郎讨回血债!

  ”

  “是!”

  短短半日,帝上一消浮躁戾气,沉稳厚重,成竹在胸,宛若脱胎换骨,难不成真是被那位突然登门的大夫治好了心病?哪里的神医如此了得,有这般药到病除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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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帐议事完毕,楚远陌进得内帐,脸上如当年稚气少年般的憨笑,“姐姐,我这样做,对了罢?”

  “你做得很好。”樊隐岳抿笑。“其实,你一直做得很好。”

  “是姐姐教得好。姐姐总能在远陌最需要时赶,三两句话便能点开远陌迷津,姐姐是远陌的神仙!”他两目熠熠泛光,热qíng洋溢。

  “咳。”伫于樊隐岳背后的男人浅咳。

  他挑眉,斜睨着这碍眼男子,“姐姐,他是谁?”

  关峙淡道:“你如果叫她姐姐,就该叫我一声‘姐夫’。”

  “谁会叫你姐夫?!”

  “我也不一定要你叫。”

  “你到底哪里的?”

  “随着我的妻子一起的。”

  “谁是你的妻子?”

  “这帐内谁是女人?”

  “你敢占我姐姐便宜?”

  “是她一直占我的便宜。”

  “你胡说八道!”

  “你稍安勿躁。”

  “你……”

  樊隐岳啼笑皆非。

  “二位可否听我说一句话?”远陌倒也罢了,先生怎也这般爱玩起?

  “姐姐,他到底是哪一路货色?”楚远陌上前握住了她柔荑,急道。“他不会真是……”

  樊隐岳抬指抚了抚他的鬓角,柔声道:“他是。”

  “他是?”他俊眸bào瞠。

  关峙将妻子的手带出自己掌内,牢牢把握,同qíng地叹一口气,“我是。”

  蚀三九

  姐姐嫁了。

  楚远陌心疼得泛紧,苦到涩麻。

  虽然早已明白,在自己娶进两房夫人的那时,便失去了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资格。在他为两个女人披上嫁衣,那顶他曾许诺过的镶珍珠攒美玉的璀璨后冠,再无亲手戴上姐姐

  螓首的可能。可是,总是存有一丝奢望的罢?奢望着最后与自己携手并立在至顶至高处的人,是她。奢望着与他分享尊荣白头到老的人,是她。也只能允许是她。

  如今,奢望成空。

  站在姐姐身边的人,与姐姐宛若天造地设。他纵然百般挑剔,也须承认,也只有这样一个人,才配得上她。只有这样一个人站在她身边,他方能输得甘心。

  姐姐面对这个男人时的表qíng与眸神,是自己从没有见过的恬美闲适。那一刻,他方明白,姐姐对自己,有过温qíng脉脉,却从无柔qíng似水。

  “你会对姐姐好罢?”

  大漠的星空寥远空寂,万籁俱寂,适合男人们的夜话。楚远陌走到了负手望月的男人身边,问。

  关峙仰首眺凝天边圆月,想着这一刻因要在帐内擦身沐浴将他赶出的女人,道:“会。”

  “你有多爱姐姐?”

  “不知道。”

  “不知道?”

  “是不知道。开始,我以为自己对她只是淡淡的心动,进而以为是淡淡的喜欢,又往前走,以为自己的喜欢已经多到成了爱,而后,发现这爱的力量比我以为的要得厚重…

  …及至后,每走一步,我都要推翻先前的以为。这要我如何知道?”

  “姐姐有多爱你?”

  “不知道。”

  “你们两个人呢,相爱到‘不知道’?这算最高境界么?”

  “不知道。”

  楚远陌放声大笑,“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是否笑话,他心知肚明。失去与她相守终生的资格,浅浅的遗憾,与深深的疼痛,势必永伴自己终生。可是,是自己放弃的,惟有接受与承当。何况,还有什么比见到她的幸

  福更重要的呢?至少,姐姐那一份发自于心起自于内的笑靥,永远不会因为自己绽放。那么,便把姐姐jiāo给这样一个人罢。

  “我以为我是姐姐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亲人,我以为到最后仍是我与姐姐相依为命,结果,竟是你的‘不知道’夺走了我最爱的姐姐。你这个人,还算有些意思。”

  将这少年帝王千回百转的qíng绪一揽于胸,关峙亦释笑意,“你这一次败,大伤了元气,想过转败为胜的法子么?”

  “你要告诉我你有法子?”

  莫怪月儿说孺子可教。关峙淡哂,“想要败楚远漠,须从三处着手。一,动其军心。二,孤其军威。三,趁其不备。”

  “愿闻其详。”

  “月儿总道你聪明,何妨慢慢悟。”

  楚远陌眸光掠闪,“你的名字前面,应该还有一个‘姓’的罢。”

  关峙挑眉,“在下只是关峙。”

  “与那个姓氏毫无gān系?”

  “你时下的处境,不宜盲目给自己树立敌人。”

  “哈哈哈……”对这个男人的最后一丝芥蒂,在这大笑声中弥散。“别勒亲王,果不其然,姐姐的眼光端的令人叹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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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军心,孤军威,趁不备。

  楚远陌悟到了。

  遣派几十个能言善道者潜入羲国境内,释放流言:大汗前方战事失利,损伤无以计数,为保实力,是以大肆征集新兵充作有厮杀经验的老兵pào灰,各家各户的壮丁若想保得一

  命,须及早躲进山里逃脱服役……

  因这流言的蔓延扩大,素因着对“没格之光”的崇拜信任少为前方战局忧怀的羲国后方百姓开始惶恐不安,写给前方书信中多了不尽的眼泪忧惧,纷以各样藉辞劝自家从军

  儿郎回家探望。

  流言的可怕之处,即在于它的无形散播,无孔不入,以润物无声的姿态渐形茁壮,三人成虎,直至谈虎色变。

  待楚远漠有所察觉时,三军兵士已尽受流言所荼。

  眼见军心浮躁,楚远漠焉无雷霆之怒?遂以军中律法,严惩了几名带头滋事者,以儆效尤。不想,隔日段烈报,营中兵士纷有传言,如今的大汉再也不是昔日爱兵如子的南

  院大王,再也不将出生入死的兵士视作兄弟儿郎,各人须小心谨慎,否则会在战场流血前先丢了项上人头云云……

  令楚远漠條察异样。

  “段烈,找几个jīng明qiánggān的,博得那些qíng绪浮动较烈的兵士的信任,问出他们的心底话,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有听到本王以新军为老兵作掩护的说辞。”

  不几日,得到了回报,他更证心中猜度。这般qíng形,就似有一只无形之手cao纵下的局面,连自己也成了被人cao纵的一环。

  “大汉,流言一旦在人心中扎根,清除不易。而现今最棘手的,还不是军中兵士的浮动,自后方百姓间的不稳,才是最具杀伤力的。”军中谋士道。“到今年夏时,军有一

  批从伍十年的老兵退戎,届时势必要有新兵补充。往年,羲国儿郎俱以投效在大汗麾下为荣,可谓一呼百应,现今不好说了。若百姓宁愿违背羲国律例亦逃脱服役,官府势必

  要予以惩戒,但如此一,又正好中了有心人的挑拨。”

  这有心人,是要将他置于鼓励之地了?楚远漠重拳击案,面色青冷。

  “依微臣愚见,与其召集新兵中人挑拨,不如将老兵退戎时间延缓。至于流言的平抚……”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呢。

  “既然无法平抚,不如以流言对留言。”这世上懂攻心谋略的,不止你一个人!“传出话去,说本汗为救麾下兵士,不惜孤身进入沼泽险地,九死一生!”

  “……对,对,对!这本是实事一桩,大汗确确实实做过的,先前大汗不愿张扬,如今拿还击流言,必是上策,微臣这就找几个口舌伶俐的人!”

  楚远漠噙一抹笑,目光定如寒镞。

  恶搞番外之月儿娘的幸福生活(为具有恶搞jīng神的同学们特别制作,不喜莫入)

  我在这个地方已经住了半年。

  对这个地方,我没有记忆。对这个世界,我没有记忆。甚至,对这个自己,我也没有记忆。

  村民说,把我从崖下的树枝上带回村子里时,全身是血,有半条的命已经没了。醒之后,曾经有十多日像一个傻子般的只知吃喝拉撒,连一句话也不能说得完整。后,渐

  渐出现好转,渐渐能像一个正常人般的说话做事,但记不起与自己有关的一星半点。

  他们叫我愚儿,就是从那时叫起的。

  愚儿就愚儿罢,既然老天爷不要我记起以往,我又何必执意与老天过不去?

  但,我也不是什么也不记得的。

  我记得那个救我的人。

  他叫杨执。

  村里人说,杨执也是外的,十年前带着他重病的妻子到此处,买了一个小院便住了下,后两年妻子死了,他仍然一直住着未走。

  杨执以打猎为生,平日里我看见他,不是举着打猎所需的铁叉披着弓箭上山,便是负着一日的累累收获下山。一个九尺多的汉子,满面络腮胡子,体格硬朗结实得仿佛能和我

  坠落的那道山崖相媲。而如此高大的一个人,行走在山野林内时,却如一只山猫般的灵活无声。

  没错,我爱看杨执。

  村里的猎人说,那日,如果不是杨执执意走那条路,就算我没有被摔死,也要被山里的野shòu给分了尸骨。

  村里的老人说,雏鸟会把张眼看到的第一样物什当作母亲,我这个愚儿爱跟着杨执出入,恐怖是把杨执当成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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