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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_镜中影【完结+番外】(74)

  “敢走!”他抖缰紧追。

  一旦走进qíng网,不管如何的英雄,怎样的豪迈,这亘古之间男女qíng愫萌生时即存在的追逐嬉戏,难免一试。当局者沉溺其内,如饮陈酿,惟觉甘美芳醇。两足深陷的“旁观者

  ”呢?

  树荫下,珂莲双目碧墨浮漾,苦意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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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福泰楼说书处。

  说书先生重现福泰楼的讯息报时,珂莲尚以为是手底下的人为了讨赏编出的说辞。风尘仆仆赶了去,福泰楼说书堂中若天人般立着的,不是自己百般寻找打听的人又是哪

  个?

  “关先生,你是一定要随本公主走的,以后你就住在本公主的公主府里,哪里都不许去了!”

  “公主是想qiáng人所难么?”

  “就算本公主仗势欺人了!”

  “关某不认为公主会有那等肤浅薄俗的伎俩。”

  “……本公主只是爱才心切。你有学问有见地,何必做一个说书人?本公主府里缺一个总管,你却当了,不比你天南海北的流làng好么?”

  “在下闲云野鹤……”

  “好好好,本公主也不会关注你哪里也不准你去,你想去哪里,只消与本公主说一声……”

  明明,在重见着人之前,已然想透了一切,结果还是自甘自愿地把人拉到身边。飞蛾扑花,端倪初现。

  拉人进府是第一步,与这人心中的人作战,第二步。

  作战之前,首要确认对手。

  兹此,频频带他与樊隐岳谋面。但这两人,一个面淡无澜,一个面平如镜,她从旁再三思量,犹无法认定二人之间有无深刻牵连。

  “樊先生,你与关先生两个也算同乡,这见了面不说话,是不是有些可以的避嫌?”福泰茶楼二层,临窗而坐。珂莲、关峙、樊隐岳各居一侧。几度旁敲侧击之后,索xing直诘

  。

  樊隐岳淡哂,“隐岳与关先生现今已然如同路人,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真?”珂莲瞄瞄左手边的清俊颜容。“关先生,樊先生说与你无话可说,你呢?”

  关峙低眉啜茶,眉眼不动,道:“毕竟一场师生,在下不愿出口伤人。”

  “也就是说,你若说了实话,一定会伤人?这话,我喜欢呐。”

  樊隐岳恍似未闻。

  “前些日子,樊先生和我说了关于关先生的一件大事。”珂莲满脸无辜讨问。“樊先生,我可以告诉关先生是哪样事罢?”

  “隐岳若说不可以,公主便不会说么?”

  “想不到你对本公主还有几分了解呢。”珂莲咭咭笑开。“隐岳对我说,关先生的心上人别有其人,是有奭国第一美人之称的摄政王妃南宫玖是也,是真是假?”

  关峙條然举眸,盯取对面丽颜。

  珂莲眸线在两人身上回转移jiāo织,窥不出所以然。

  “珂莲,你这些日子使唤本王的参赞是上瘾了不成?”楼梯沉稳响动,楚远漠长腿跨,声阔音亮。

  珂莲噘嘴埋怨,“远漠哥,没有你这样心疼人的呢,是怕我把你的樊姑娘咬下一块ròu么?不信你就给好好检视一番,我可伤着你这位心肝宝贝哪里了?”

  “不劳你说,我回头自会仔细检视。”楚远漠笑瞪堂妹一眼,径自走到佳人面前,伸出宽厚大掌。“隐岳,回家了。”

  逐二七

  樊隐岳将手jiāo了出去。

  这一刻,纵是在多年以后想及,心态仍然一言描述。

  在一个男人面前,和另一个男人离开,为了什么?

  向对面这个男人昭示什么么?需不要需要这般幼稚童趣?还是单纯的被楚远漠那份呵护的心意所感动,在那个刹那想和他共赴前程?毕竟,他为不让使她被珂莲公主所伤,一

  次又一次现身赶到,他并非是一个体贴入微的人呢。

  她的右手在楚远漠掌中,随他向外走去。

  然而,在经过另一个男人的身侧时,左手被握住。

  她垂首,与一双细长凤眸相遇。

  “先生,请放手。”她道。

  关峙未语,手间力道不紧不梳,两泓不见底的凤眸旋着她所不熟悉的涡旋。

  楚远漠睨着那只手,湛目浅眯,将决定权jiāo给了她。

  她贝齿咬住下唇,“先生……”

  这一次,话音方起,他的手已松开,眸线收回,面颜寂若静潭。

  楚远漠牵着手中佳人,扬长下楼,俨然胜者姿态。

  这一幕,从开始到结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置身其内的媒人完成一场心灵试炼。爱与恨,恼与怨,怒与忍,纠结捆缠,在各人方寸隐晦蒸氲,难辨难明。

  珂莲咽下涌至喉口的酸涩,眼角抹上桃花色,乜向侧旁男人,“关先生,本公主对你可是越越心痒了,你何时能从了本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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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远漠攥着掌心素腕,在延定城内穿街过户,目不斜视,一路无言。进了南院大王府,他亦未放开她,下人的见礼叩拜亦睬也不睬,脚步轻取书房。

  书房门方阖,他将手中人條然带进怀里,宽阔的胸膛将修长纤躯bī到墙上,吻铺天盖地落下,如火一般,烙上她素白的额心,秀丽长眉,无暇颊肤……

  因为他所路径为书房方向,她未疑有他,是以,对这番激烈侵袭完全不曾料想,一度无措迷茫,直到他火热的指腹与自己腰肤赤luǒ相接,方遽然一颤,以手相阻,“王爷…

  …”

  “怎么?”他从她颈间抬首,两眸暗沉浓浊,剧烈喘息。“不想?还是不愿?”

  她亦平息着呼吸,问:“你是在生气?还是在发泄?”

  他眉心紧紧蹙拢,yù望浮腾的目光bī视着她,“互有qíng意的男人与女人,做这些,不是极正常的事么?”

  “我只感觉到需要,没有什么qíng意。”

  “你……”怎么如此难缠?即使在这样的时候,亦能如此qíng形指责?

  “隐岳做了什么让王爷生气的事么?”

  “那个男人,你‘曾经’有多喜欢?”他将“曾经”咬得清晰且重量。

  她丽颜无讳,明眸坦dàng,“很喜欢。”

  “你……”他扶在她颈间的掌几乎想合拢在一起,掐死她!切齿道,“你倒是坦白。”

  “王爷可以在隐岳面前毫不掩饰对王妃的思念,隐岳为何不能坦诚以待?”

  他眉间拢得更紧,视线狠狠攫住这张美丽的瓜子脸。这个沉潜在美丽表包下的灵魂,有多不羁?有多顽qiáng?是那些汉人书籍作祟,还是她天生反骨,为折磨他而生?

  “王爷如果要因隐岳的过去惩罚隐岳,请恕隐岳不能顺服。”

  他更是气不可竭,“我……”

  “父王,先生,你们在里面,对不对?博儿听华丹说你们在里面,给博儿开门,博儿要见先生,博儿想先生了!”

  门板上传的拍打,及憨憨嗓音的高呼小叫,将室内一触即发的紧迫气氛扫涤一空。

  楚远漠放开了钳制,但脸上怒意未去,咬牙道:“改日,本王再听听你的‘很喜欢’是有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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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岁的博儿,个子高了一截,童憨之气犹存,对樊先生仍然有着最初奠定下的孺慕崇拜。踏进门后,于父王的坏脸色浑然未觉,一径拉着先生倾诉久别的长话。

  “先生,博儿又练成了一套剑法,是父王教的,博儿练给您看好不好?”

  “先生先生,博儿读了兵书,上说哀兵必胜,博儿认为不一定呢。”

  “先生先生……”

  “到僻静地方,先生考考你的兵书读得怎样。”樊隐岳环着他的肩膀,向能避开身后男人灼炙目光的花木深处行去。

  这个小小少年,打伊始便收获了她的愧疚,这几年虽见少了离多,与自己却亲近不减,使她对这娃儿所怀心思越发无以名状。

  “偷偷告诉先生,博儿有了一个新先生。”行到无人地,楚博极小声道。

  她一哂,“先生知道,是接任我的那位。”

  “不是那个长胡子老夫子嘛。”楚博两眼向四边扫了又扫,神秘道。“是一位像仙人的先生!”

  “……仙人?”天上贬谪神仙上瘾了么?

  “他教博儿的东西都好有趣,博儿很喜欢。不过,新先生说若博儿把他教博儿的事告诉别人,就再也不教博儿了。”

  她莞尔,好心提醒,“你现在告诉了我。”

  “先生不同,新先生说,他教博儿,就是为了让博儿保护先生!”

  她愣住。

  “像今日,华丹告诉博儿父王拉着先生回,很是生气的样子。博儿生怕父王打先生,赶紧赶了过去。新先生知道了,一定会夸博儿,教博儿一套像是跳舞般好看的剑法,嘻

  ~~”

  这个人是……他是……

  她似乎想到了答案,又不愿相信。“对方是敌是友,你可曾清楚?你是南院大王府的小王爷,行事须小心。”

  “博儿明白啊,可新先生只是要博儿保护先生,又没有要博儿害父王还有祖母,教东西又新鲜有趣,博儿很喜欢他。先生不喜欢么?”

  小小少年瞳内的光芒明亮纯真。她不忍打破,更像为他永久保存。“博儿喜欢就好。”

  “那么,先生,你会做我的新母妃么?”

  逐二八

  青山巍峨,芳糙连天。沙尘滚滚,水河澹澹。

  樊隐岳领一万兵士,在延定城以北为河山cao练。

  山水平原之间,初秋艳阳之下,她一张雪颜晒得颜色黑了下去,一双轻灵水眸扫视全军时,凛厉如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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