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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谣_镜中影【完结+番外】(65)

  事qíng棘手了呀,我的天帝大老爷。赫什暗自嘘唏。

  七八、落花流水无chūn风

  作为一位跟随了天帝数百年的近身随侍,赫付想此刻的天帝阁下纵然离qíng根深种尚有一段距离,一只脚却当真已经陷了进去呢。

  不过,赫什不难理解天帝的困惑。披着绚丽耀眼的七彩光环降临世界,可以说整个天地间的雌xing生物任其挑选也不为过,就算是对万众簇拥的chūn之神的追求,也是两qíng相悦得水到渠成。于是,在天帝阁下截止到目前的生命里,除了那座历经浴血奋战得来的王座,其他到手的任何东西皆是轻而易举。故而他尊贵骄傲的心灵中,认为自己已经为秋观云做了许多,譬如助她大闹海域,譬如为她寻回召唤法卡的法卡明斯……一位绝少付出的主儿,对自己的付出定然是耿耿于怀,也认为必定有所回报。但事实是,事qíng哪会这般简单?

  “天帝阁下,不如卑职替您去试探试探观云阁下对您的心思,再回来向您禀报。”

  擎释稍怔:“你去?”

  “是,卑职去。”

  擎释略作思吟,点头:“也好。你就去问问她,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既然可以不顾xing命地闯进弑王阵救我,为什么又跑回了百鹞身边?”

  “是。”唉,果然自己主动请缨是对的呢。照天帝阁下此刻的思维,俨然受不得任何拒绝,可那位观云阁下是何许人也?不是这世界的任何一个女子,甚至不是优昙罗。

  怀揣着各种复杂心思,赫什寻到了秋观云。

  其时,她已经从妖界返回神庙,正与织罗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己的妖界奇遇,尤其对婚礼之上自家男人的英武表现赞不绝口。后者算得上最好的听众,全程含笑聆听不说,且时不时用眼神、语声鼓励她继之续之,畅谈尽兴,直到她发现那道近来宛如织罗背后灵的身影不在近前。

  “法卡小哥呢?”她眼睛迅速扫过室内一遭,“整个妖界因为气力退化,维护不住自己的外貌,除了老狐狸那张脸,其他都是些面目纠结的异种,还想回来用法卡那张恶魔级美貌的脸孔治愈一番,他去了哪里?”

  “应该是在神庙外。”织罗轻声,忖了忖补充道,“如果他还没有对这个游戏厌倦的话。”

  “何解?”秋观云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了又眨,“你把他赶到神庙外边?‘游戏’指得又是什么?”

  织罗浅声一叹:“不是我把他赶在外边,纵使我想,我也没有那份力量。是他本身,他是恶魔,普通恶魔走不进神的殿堂,他虽然走得进来,但为了不引发其他侍祭的反弹,愿意站在门外。”

  “呜……”她双手抱头假哭,“好感动,为了织罗,一位骄傲的恶魔王子可以将自己委屈至斯,好感人,好深qíng,好想嫁给他~~”

  “你说真的?”织罗乜眸问。

  “假的。”她恢复正颜,“下面请解释‘游戏’的含义。”

  织罗微笑:“自是他的深qíng游戏。”

  她讶异:“你认为他对你的追求只是他的一场游戏?”

  “难道不是?”

  “织罗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呐。

  她才想启用自己的的长论滔滔说服一下这个顽固脑瓜,外边有脚步声接近,一声温和谦卑的声嗓在门外道:“请问观云阁下在里边吗?”

  织罗倾耳辨了辨:“是天帝的随侍赫什。”

  她一怔:“那个红衣老头子找本大爷做什么?”

  织罗轻掀秀眉:“想来是打算替上峰跑腿说合。”

  “诶?”那是什么东西?巫界美少年一整个茫然不解。

  她当然不会联想过多。试想,自己从到达这个世界晓得优昙罗事迹的那刻起,对天帝擎释即表现出了极度的厌弃,即使在本尊面前,也一向恶形恶状,没有半点收敛……如此立场鲜明的对立,怎可能有其他绮思遐想?遑说彼此间还打着一个死结——

  优昙罗的半个灵魂。

  对她来说,天帝擎释就是个早晚要取自己xing命的反面角色,当下的和平共处仅是必须是过渡,到末了势必有一场生死对决。

  于是,她被惊悚到了。

  “红衣老头子,你没有病吧?”

  赫什一窒。

  “我就当你刚才发烧,再见,不送。”她起身。

  “观云阁下!”赫什急急把人叫住,“请您听耐心听卑职说几句话好吗?”

  她蹙眉回首:“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胡话?”

  赫什欠身:“卑职只求十分钟的时间。”

  她在心里将这十分钟与自己的时间标准做了一个换算,勉为其难地颔首,坐了回去:“说吧,过时不候。”

  赫什反省自己刚刚出口的第一句话“观云阁下是否对天帝阁下有几分爱慕之心”,委实过于仓促简单,遂道:“天帝阁下很欣赏观云阁下,自从您走到他身边后,天帝阁下经常在自处时无端发笑,还曾看着身边经过的云朵,问卑职‘你认为那个观云,观得是白云,还是彩云?’”

  她面部呈现颇不自然的扭曲,感觉再听下去,自己的胃部将做出剧烈抗议,将今早在妖界吃下的鲜果美酒吐个满地,弱弱道:“你的时间不多,说重点吧。”

  “……天帝阁下很想知道观云阁下的心思。”铺垫无效,赫什只得一言概之。

  “哪方面的心思?”她知道自己在明知故问,可无论如何,她不想自动向那个诡异的方向延展。

  “您曾经为了救天帝阁下不惜闯入弑王阵,并与天帝阁下共历险难,经历过那一切后,您对天帝……”面对着那双亮丽瞳光的bī视,赫什感觉自己唇舌堵塞,字字维艰,“可有几分喜爱之心?”

  “没有。”她道。

  “……”这么直截了当真的好吗?

  她淡扬眉梢:“十分钟到了呗?”

  赫什面露窘迫:“观云阁下,卑职还有几句题外话,请给再给些时间。”

  “请说。”

  “卑职一直随在天帝身边,见到过他对chūn神的思念,即使在与修安天后最为恩爱的时光,他也常站在寝宫之顶遥望潘雅湖。历经恁久,终于获得了chūn神讯息,如果到最后您仍然想要离去,天帝一定会将chūn神灵魂归一,届时,您与织罗阁下……”

  “嗤。”她笑,“先礼后兵?先利诱后恐吓?何况,本大爷也没有听到什么利诱,你要来做说客,居然没有准备下巨大的诱惑吗?比如天后之位?”

  “这……”赫什略现局促,“卑职做不得主。”

  “既然做不得主,就回家见你的主子,告诉他本大爷对他没有一星半点的兴趣,请他也勿自作多qíng。”她言罢,甩身即走,回转过身,对上门前矗立已有片刻的身影。

  赫什也回头发现,顿时手足无措:“天帝阁下……日安。”

  秋观云莞尔:“听墙角的感觉如何啊,天帝老爷?”

  “有利诱就可以吗?”对方问。

  “什么?”

  “倘若,我许你天后之位,就可以吗?”

  七九、新人旧识狭路见

  距离天帝阁下的“求婚”宣言,已经有三天过去。

  这三天,秋观云百思不得其解:天帝老师到底看上了自己哪一点?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综合各种原因,她想不出自己有哪一点足以对天帝大老爷产生致命诱惑。那日若非娥依诺恰逢其时的到来,她一定会将这个问题当面抛出。

  娥依诺不是没有给出答案,但不足以说服她。如果说因为她的个xing像极了早期的优昙罗,难道能像得过优昙罗本尊?天帝老爷连本尊也放弃得gān净利落,找一个替代品扮演非卿不娶,是有什么变态嗜好还是逻辑混乱?

  总而言之,她对这份无故降临头上的“厚爱”敬谢不敏。在寻不到合理的诠释后,遂转移心思,开始绞尽脑汁地盘算如何离开此地。

  第一次发动chūn神之力,趁着神力最盛以及这世界对久违力量的猝不及防,与母上大人取得过联系,但到今日不见任何动静,看来母上大人行程受阻,她还须自力更生才行。老狐狸那边已经做好了一步安排,自己这边又该从何着手?

  烦恼啊,烦恼。用过午膳后,她伏在案桌上,左摆右摇,双手抱头呻吟。

  “脑袋中风了吗?”有人在旁问。

  “你才……”她忿然仰脸,旋即破怒为笑,“你终于舍得离开你家爱徒了吗?”

  百鹞径自端过她饮去半杯的花糙茶浅啜一口,道:“还须回去。”

  她挑眉:“那你回来做什么?”

  他淡然:“看你。”

  她嘻笑:“想我了?”

  他点头:“算是吧。”

  “不坦白的老狐狸最可爱哦!”她振奋jīng神,扯过对方雪白的衣角拭了拭唇角的饭粒,“你家爱徒那张脸恢复了几成?顺眼些了没?”

  “还好。”他目光微闪,“你最近可有什么事qíng需要向我说的?”

  “……什么事qíng?”她歪头思忖,“我方才正在想我家老娘为何这么久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估计被什么事qíng绊住了。”他轻描淡写,“除此之外呢?”

  “查呆呆与昙帛进展顺利如胶似漆连我这个老大也没时间孝敬,很欠修理是不是?”

  “除此之外。”

  “织罗和法卡……”

  “你自己的事qíng。”他的声线略现起伏。

  她突然如一只小老鼠般吱吱坏笑,一时收势不住。以这个世界的计时,足足有五分钟。

  这过程中,狐王大人始终面无表qíng地耐心等待。

  “呼,老狐狸,你是听说了什么,特地来向本大爷兴师问罪吗?”她红口白牙犹噱不止,“本大爷还以为自己早已用行动向你传送了足够使你自信的能量,敢qíng无效?”

  百鹞脸色如素,语声平板:“我不过顺口问上一句。”

  “是,是,是。”她成全他的属xing特质,不拆穿,但不能阻挡她伏在案上笑个过瘾就是。

  他眸内柔意漾浮,伸掌将她的头顶一气揉搓,打乱了那根蓬松乌黑的发辫,道:“你看似随xing,却绝非滥qíng。对这一点,我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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