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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运_镜中影【完结】(13)

  “这道红焖猪脚的滋味委实好有了,王爷尝尝。”。

  “……”他瞠眸。

  她嫣然一笑,“王爷还想用些什么?”

  他眉峰紧蹙,俊脸上挂着十二万分的勉qiáng,咽下口中食,“不必了,本王……”

  “这道清炒笋片也鲜香得很。”又一箸递入。“味道如何?”

  “……勉qiáng可以入口。”

  “还有这道凉拌茄泥,入口即化,这时节里用起来最能开胃,臣妾最喜欢。”

  他维持着唇角的紧绷,“你喜欢吃,尽管吩咐他们常为你做就是。”

  “是。”她恁是温顺。“臣妾当真饿了,王爷陪臣妾用膳,可好?”

  “……你这般哀求本王,本王勉为其难罢。”他傲意不收。

  “谢王爷。”

  “好说。”

  这一刻,夫妻相敬如宾。

  晚膳用罢,已然是半个时辰后。

  “本王原是毫无胃口,只因你那句‘朱门酒ròu臭,路有冻死骨’,本王方勉qiáng将这几道菜用完。”对着确确实实只余了残羹剩汤的膳桌,逍遥王爷淡淡道。

  “王爷体察民生疾苦,爱惜盘中餐食,臣妾深有体认。”她从善如流,以湿巾拭了手,双手将膳后的清口茶奉上。

  他脖颈高挺,目不斜视,一指懒懒勾来杯耳。

  她款款外行。

  他蓦地立起,“你去哪里!”

  “晚膳用过了,臣妾去……”唤下人前来。

  “不要!”他掷了茶盏,箭步来到,长臂狠狠将佳人揽住,一头埋入散发馨香的肩颈间。“不准离开本王,不准!不准!不准!”

  唉。她柔顺地靠去,将自己完全托付给予身后jīng实的男人胸廊,两只素手罩上环在腰间的大掌上,“臣妾没有想离开。”

  “你有!”他执拗地。“你赶本王走,你让本王独守空房!”

  独守空房……一丝甜意清清浅浅弥上心头,抚在他手背上的素手更为轻柔。

  “你不理本王,不管本王,不要本王,这书房的chuáng又冷又硬,本王吃尽了苦头!”

  这王府内,谁敢让这位爷睡冷chuáng栖硬榻?她在他怀内回转身去,仰高脸儿,含笑凝视那张俊美无匹的颜容。

  男人撇着嘴,犹咕哝不休,“本王没有错,你却要赶本王出来,你偏向着别人……”

  “偏向着别人”,这几个字,当真说得有千般委屈。“臣妾几时偏向着别人了?”

  “你有!那个下流胚子……”

  “他不重要。”

  “呃?”

  “臣妾当下认为,那湖上众目睽睽,我们何必给旁人太多话柄?不若避重就轻,息事宁人。我们大可不必与一个外人有太多计较,不是么?”

  “外人……”他丰唇上扬。

  “王爷,您确定您要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外人,继续生臣妾的气么?”

  这话,他受用得紧,“本王哪里生你的气了?本王疼你都怕不及。”

  “……”原形毕露了。“那,臣妾……呀!”

  她一声轻呼,乃因身子被他悬空抱起。

  “你这是做什么?”

  “小别胜新婚,婉潆爱妻以为本王在做什么呢?”他坏笑,三两步便来至里间,将怀中人抛到榻上。

  这就是那张“又冷又硬的chuáng”?抚着身下的锦丝软褥,荞麦缎枕,尚在思忖间,男人业已如láng似虎地扑了过来,将她当成了膳后点心拆吃入腹,在这张曾“吃尽了苦头”的chuáng上,吃尽甜头……

  第十九章(上)

  “如此说来,逍遥王对这位新娶的夫人,是还算喜欢的了?”

  天朝京都邺州城,金碧辉煌太子府。起居厅内,陈设布置皆方正有棱,彰显主人禀xing。此刻稳踞宽案之后聆听属下陈报者,一袭明huáng锦袍,五官俊朗如雕,气度雍容华贵,是为太子府之主。

  太子慕曦,当今皇后惟一所出,幼时即长伴于天子身侧,受父皇悉心调教,十六岁随父皇远征东漠,平定回部叛乱,声名初立。十八岁加冕太子桂冠,至今二十有五,七年间屡任太子监国,处事果断,行事坚毅,又不失宽厚圆融,颇得天子之心。嫡出名正,又有天子赏许,太子登临大位之途,想来自是顺风顺水。然天子之家,亘古来便是天地间最多事也永远无法少事的,高踞皇位尚不能高枕无忧,况乎尚有一步之遥的太子之位?那真个是国之事,家之事,人之事,事事关心;天之心,君之心,人之心,心心难放。而这其中,又属一个“人”字至关要紧。

  纵然国事如天,天威难测,若具智慧才识,又兼慕僚智囊,亦不难迎刃而解,顺应天意。惟独这“人”,瞬息万变,如水无常形,上可渗透天意君心,下可左右风chuī叶动,载舟覆舟皆系于此,最不能掉以轻心。

  而这“人”中,若有自己发自于心的关怀之人,又更是微妙不可言道。

  慕晔虽非太子一母同生,但二人自小行走亲近,形影相随,为维护幼年失母的六皇子,同属稚龄的太子不惜与其他异母兄弟挥拳相搏,直至惊动了太后,将慕晔接去寝宫亲自抚养,方有了六皇子今日的恣意张狂。

  慕曦诰封太子的翌年,慕晔得封逍遥王,藩地苑州,按天朝律例离京迁居,至今六年。此期间,兄弟二人仅在太后六十寿辰时有过短短几日的聚首,太子命各处耳目对远在异地的兄弟多加关注,也是人之常qíng。

  “依在下所见,逍遥王对这位夫人不止是还算喜欢。”伫身案前者道。

  “哦?”慕曦掀眉,满面兴味。“以天元所见,又是如何?”

  “qíng根深种,宠爱入骨。”

  太子哑然失笑,“本王那个爱惹祸的六弟,还会有这一份心xing?”

  “以在下所见,委实如此。”

  “苏大人的千金如此出色?”

  “当真是位可遇不可求的绝代佳人。”

  慕曦听得微怔,“被天元如此一说,本王对那位尚未谋面的六弟媳突然心生钦佩起来。既如此,见上一面倒也不妨。”

  “太子是说……”

  “再过月余,母后的寿辰便到了,虽则并非整寿,无须大庆,但母后思子心切,传逍遥王进京祝寿亦无可厚非,何况逍遥王新婚未久,是该携夫人前来谒见父皇、母后。”

  “若如此,太子那个打算便无须另找缘由调逍遥王进京了。”

  “正是。”慕曦覆眉莞尔间,目色微深:小六得偿所爱,可喜可贺。但不知,在你心中,为兄与你那位夫人的分量,孰轻孰重?

  第十九章(下)

  七月天,饶是苑州气候温润,也有骄阳如火时候。前些时日连降bào雨,慕晔赶赴苑江沿岸察看堤防。近几日暑气高涨,逍遥王虽身在外地,依然命随行的冷志归府,接王妃至城郊别苑避暑,同行者,除了义母米氏,尚有岳母何氏。

  王府别苑处于城郊,依山而建,纳林成园,山间清溪穿苑而过,并有天水成瀑,委实比城内清凉许多。几日来,婉潆与母亲同食同寝,优游其间,几乎形影不离。

  想那王府虽不若深宫内院那般浩深如海,但也绝不是寻常百姓人家,自出闺阁,除却婚后五日归宁时与双亲有过一日的团聚,便再未谋面,这一回母女重逢,她当然欣喜万分的了。

  无疑,慕晔此一回举措,着着实实讨好了娇妻。

  “小姐,奴婢……”几经迟疑,犹豫再三,趁着老夫人午歇时光,芳蕴终还是决定开口。“奴婢有话要说。”

  窗下执卷的婉潆抬眸,觑着自家丫头的郑重神色,道:“说。”

  “您不该只陪着老夫人。”

  “嗯?”她微怔。

  “小姐莫忘了一同前来的,还有米老夫人。依奴婢想,王爷姑爷作这样的安排,为得就是让小姐与米老夫人婆媳融洽相处,但这几天下来,除了用膳时候,您都只和老夫人在一起,从奴婢的眼睛看过去,您都是冷落了米老夫人,何况王府里的其他人?米老夫人真若和您计较起来,哪怕是讲到王爷姑爷面前,理亏的也定然是小姐。奴婢是绝对不以为小姐会如那些个俗人一般,囿于米老夫人出身而有所轻视,小姐只是疏知世俗礼节,而老夫人自和小姐久别重逢,又是太过欢喜,也给疏忽了。”

  是呢。婉潆沉吟良久,道:“想来,我当真是失礼了。”

  “奴婢还要再说几句。”芳蕴向前凑近了两步,道。“奴婢跟随小姐三年,自诩对小姐的脾xing有两三分的了解。以小姐外柔内刚的xing子,以那样的方式嫁进了王府,心里对王爷必定是存了怨怼的。奴婢忖着,不管王爷对您有多好,您必定还是没有办法忘记您是被迫入府的罢。”

  婉潆秀眉淡挑,抿唇未语。

  “我的好小姐,不管事qíng是怎样开始的,您现在已经是王爷的妻子了,姑且不去说什么嫁夫从夫的老话,王爷现在对小姐还有一股子热qíng在,这当下,您若即若离也好,忽冷忽热也罢,王爷都能说服他自个儿原谅您,包容您,可,如果有一天……奴婢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奴婢只说现在。趁着王爷当下顶喜欢小姐,小姐您也该赶紧为自己打算打算。”不待主子细诘,她已道。“早日生下子嗣,有了个依靠,也就少了几分后顾之忧,您说呢?”

  婉潆冁然。自己先前怎未发现自家这贴身丫头尚有这一份jīng明在?“芳蕴说得是,我受教了。”

  芳蕴略见窘促,“小姐,奴婢这话,小姐不一定要采纳,供您思虑一下也好……”

  她摇首,“才夸了你,怎又虚套起来?既然是我们错了,何须蹉跎时间?。”

  她言出即行,起身,出门,寻人,赔罪去了。

  “……王爷现在对小姐还有一股子热qíng在,这当下,您若即若离也好,忽冷忽热也罢,王爷都能说服他自个儿原谅您,包容您,可,如果有一天……”

  自家丫头说了两样事,自己却避重就轻,为何?

  倘若……当真有一日,他那份莫名其妙的热qíng消失,倘使更年轻更美丽的女子将他目光移去,届时,自己将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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