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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_镜中影【完结+番外】(137)

  “嘎哈嘎哈!”

  假的假的?我疑惑地盯着儿子脸儿,与那双大眼睛对望,“海儿,你对你爹爹很不满意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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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纵是与太后母子间并不和睦,昭景帝对自己的母亲亦是毫无防备。是以,那杯“无香三日“饮得如平日的每一盏,只余涓滴。待他神志昏迷,“太后”掷杯为号,安排在旁的刺客出手刺中皇上肋下,引得宫堂大乱。顺理成章地,“太后”连夜密宣重臣进宫商计国之大事。所谓监国,所谓顾命,她都不曾放在眼里,只不过想让爱子堂而皇之地脱离那间密室的囚禁而已。

  在房顶睹得一切的秋长风,离宫门,出兆邑,堂堂西卫国君行捕快之职,在村镇间捉了五六名当街逞霸之徒,再返逃邑,进宫门……

  自然,这中间少不得我这位巫族妖女的推波助澜。带他移形换影,给歹人迷心催心,将行刺之事毫无破绽地推给了秋远鹤,助得狐狸母子唱圆了这场戏,居功至伟呢。

  另一些人,也少不得。

  “皇帝如今怎样?”

  “皇帝?哪家皇帝?“冷蝉儿明知故问。

  “你家皇帝。”

  “他当然好。”

  “他当真没有计较你那一刀?”

  “他……”冷蝉儿这个天字第一号的奇怪女人,此时际,颊上倏抹起了两团红意……害羞?“他说,他感谢那一刀。若非如此,我永远不可能和他相守。”

  “……真是个痴qíng皇帝呢。”刺中昭景帝肋下的那一刀,正是出自冷蝉儿的纤纤玉手,她便是那个刺客。那一刀,斩去了她与皇帝所有亘隔的心结,使她靠近他时,不必再纠缠于对妹子的欠负而却步。

  “他既如此痴qíng,连你的一刀都能坦然接受了,为何你设计秋远鹤谋反,他还要以一耳光外加趋你离开来招呼?若是以前,还可解释为,江山于他比你于她来得重要,但明明……”

  “他是在吃醋,他气我将自己设计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冷蝉儿鸠笑,“还有,他的母亲若知是我bī反了秋远鹤,必定会杀我,那样的罪名,是任他如何阻拦,也阻拦不住的。他只得先赶我离开。”

  “嗤。”我气音对之,“此时甜得发腻,那时为何要寻死觅活?”

  冷蝉儿笑得更加娇媚,“你是在嫉妒罢?他为了我,早早就不想要那个皇位了。太后寿宴时,他yù以秋长风腰牌谋秋长风罪名,就是想借他反噬jiāo出皇位。河州城下,他当着几十万兵士之面,拿你作胁,就是为败坏自己的名声。可惜啊,你家那只狐狸偏偏不领qíng,非要自己夺过来才算过瘾。”

  这个,我无话可说。臭狐狸的确有些许……变态。察悉皇帝的心思不是一日两日,非要周旋恁久,以“夺”来过瘾。

  “我家皇帝初萌退意时,即在秋长风、秋皓然、秋远鹤三个人中掂量许久。秋皓然有辅君佐世之才,但不足以独挡一面。秋远鹤能力卓着,驭人有术,但心xing寡仁,过于戾狠。秋长风……你也该了解你家狐狸了,无疑成了最佳人选。”

  “呿,把你家皇帝说得如此伟大,好像事事都在他掌握中似的。”

  冷蝉儿立即就摆出了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儿,甜兮兮道:“他的确早有部署,但我也不领qíng啊。他让出来的有什么意思?就要别人夺过去的才作数。虽然,最后还是他自发写了禅让书,但想想看,病榻前颓力举笔“bī宫”的意味就十足了是不是?而且,如果没有那一刀,纵算我和别人联手设计走了他的江山,也无法安然接受他的拥抱。你那位婆母大人真是让人喜欢,让人喜欢得不得了哦。”

  “你那位婆母大人呢?她如今qíng形如何?”

  冷蝉儿摊手,淡淡道:“她很恨。恨她的儿子,恨我,恨秋长风,恨所有人,最恨的是……”

  “她的妹妹。”

  “你的婆母。”

  早有预料。她那样一个喜欢呼风唤雨、喜欢掌握时势的人,猝然间失去了长久罩于己身的那层荣耀,必定是恨的。而这其中,最不能原谅的背叛,必定是来自那个以为永远不会背叛的人。且可想而知,依她心xing,不会反省自身,不会去设想对方何以致此,能做的,仅有将所受“委屈”无限扩张,于是,恨意与之同涨。

  “你劝劝秋夫人,近期内别再去探望她了。此时去,她只会当人去看她热闹,只会将恨意积累更多。”

  好罢。看来我只能把儿子借给秋夫人多玩一下,让他缠住他那位美丽祖母的脚步,少去那处自找气受。

  “实则,你家狐狸还是该感谢太后的。如果不是她处心积虑将先皇的皇子们都养成了废物,我家皇帝纵算要禅位,也轮不到秋长风这个堂兄弟是不是?”

  那么,这便叫人算不如天算了罢?太后处心积虑,为自己的儿子扫请了登帝路上的障碍,到头来,反为他人做嫁衣?她以一本名册,转移了咄咄目光,保住了儿子帝基得稳,却也使得秋长风这个qiáng者更qiáng?就连那本原本不曾存在的名册,秋长风也没有làng费——

  “皇上信任长风,病榻前禅长风为帝,长风不胜惶恐。长风受命于多难之际,愿与各位同雨同舟,共度时艰。为示长风至诚,长风愿将这本先皇授予的名册在各位朝臣面前焚之一矩,让它追随先皇而去。自此我大陇皇朝君臣无欺,坦dàng一心。”

  这话,是秋长风接了昭景帝的禅让书后,在金銮殿上磅礴所云,且当场将一本教百官忐忑了十几年的“名册”掷于香炉内,化作一抹青烟湮去。直赚得一gān王公朝臣跪伏于地,山呼“万岁”……

  “话说回来,你当真放心让秋长风一个人呆在皇宫?”

  “以他脾xing,若当真有了别的女人,必然是他爱上了。我在与不在,有什么分别?”

  冷蝉儿明媚的眼珠滴转,“可是,你并不一定要离开,既然离开,总是有原因的是不是?”

  这女人如此聪明作甚?“远东王这个人,你听说过么?”

  “秋长风的盟友之一。一度风传是冷千秋的生身之父,其后才知是一场乌龙。”

  “你既然了解,总该晓得他好色成癖罢?”

  “何止。据闻他还有些令人发指的恶习,如饮食处子之血,夜御多女等……”冷蝉儿美眸倏瞪,“不会罢?他……看见了你?这还了得,那种色中魔王,若是见了你……”

  “当年他到大苑公府为客,曾一夜消受了数名美婢。他以为,凭着秋长风过往的慷慨,我这个爱妾也当不吝赠予。”

  冷蝉儿同qíng地,“他要完了。”

  “我和秋长风在书房,他恃着功高,直冲冲闯了进来,我避之不及。他向秋长风开口要我,是他的随行谋臣看出了秋长风瞬间转变的脸色,当下以他醉酒之由告罪,把人拉走。我为免再生事端,又想带秋夫人出那个高墙散散心怀,就带她和儿子回来了这巫界。”

  “这样说来,你家狐狸立襄阳郡主为后,是为了让襄西王安心,帮他牵制住远东王,以备日后有暇剿之了?”冷蝉儿自问又自答,“该是如此没错。那个远东王哦,死得不要太惨。”

  那时,若不是费得多及黑白无常全力拉着,远东王怕在那刻就没了xing命。甚至因瞒我失踪之事,秋长风把人家莹郡主骂了个狗血喷头。那只臭狐狸,可是我儿子的爹,疼我疼得紧呢。

  “海儿,海儿!”

  我回首,眺见夕阳之下,我娘和秋夫人手牵手,跳跃着奔来。我这个娘啊,自己如少女般快活也就罢了,把雍容高贵的秋夫人也一并拉下了水,比我和冷蝉儿还要活得恣意。

  “小海,该把海儿给我们了罢?”秋夫人盯着我怀里的儿子,馋诞yù滴。

  “他睡着了。”海儿ròu鼓鼓的小脸偎在我心口,睡得正好,哪能打扰?

  “睡着更好,比他醒时可爱,给我玩啦!”不由分说,娘抢了人,拉着秋夫人就走。

  唉。我这儿子有个怪癖,除了我,对谁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姿态,哪怕是娘有一张和我几乎相同的脸,也唤不起我儿子的热qíng相待。但偏偏是他那张冷板板的小ròu脸,惹得娘和秋夫人心痒难耐,爱不释手,常以和我夺人为乐。

  “秋夫人被你带来巫界,她家老爷呢?你把人家夫妻拆了?”

  “那又怎样?“秋夫人自从和娘见了,越发年轻美丽。她那个不讨人喜欢的丈夫,扔了也就扔了。

  “你家的狐狸虽做了皇帝,但要平定天下,还需废个一两年工夫,你就在此独守空房?”

  “不然,你是要建议我红杏出墙么?”

  “那倒不必,你家狐狸用起qíng来还算专一,你若不守妇道,未免不厚道了。”

  “……”这个女人!“你到巫界已够久了,该回家陪你那位前皇帝,以守妇道了罢?”

  “我是想告诉你,你家狐狸一旦大事底定,必然要以正仪迎娶你,你甘心让他安安稳稳的把你娶走?”

  “……你有更好的建议?”

  “照我说啊,你何妨如此……”

  番外之父女相亲

  场景一地点:议事殿人物:父与女,及若于

  “爹爹!”

  “爹爹,爹爹!”

  “爹爹,爹爹,幻儿来了,爹爹在哪里哦?”

  这一串串呼唤,糯糯嫩嫩,甜甜蜜蜜,恍若天籁般,由远及近地拂到了男人心尖上,苏麻的痒感随之传达四肢百骸。

  “幻儿!”在满室文武重臣惊异的目光中,男人欣然站起,大步迈如流星,迎出门外。脚步才到阶下,一个小小躯体就撞进了臂弯里。

  “爹爹爹爹,幻儿想死爹爹了~~”

  “幻儿……这个娇软小人儿,他五岁的女儿,心尖上的嫩芽,男人牢牢托着,眸光里映出那张雪团揉成的小脸,男人严凛的五官融在一汪柔波里,就连眉间那道恶剑如刃般的立纹,也抹了锋,敛了芒,仅余满满的温qíngdàng漾。

  “爹爹!”雪做的小人儿倾家幻儿先呶起红艳小嘴在男人颊上连亲几记,一双嫩藕般的胖腕绕上男人颈项,“幻儿好想爹爹,爹爹有没有很想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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