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首代巫女有过孩子吗？”
黑帝摇摇头，“没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在一起近百年从未生育，似乎是巫女大人的问题，巫女大人和这个世界的缘分似乎是断了。”
“缘分断了？”
黑帝点点头，“对，历代巫女的身体和灵魂都回到了沉睡之地，之后或可长眠，或可转世为人。可是首代巫女却只有身体回到了沉睡之地，灵魂不见了。”
我皱皱眉，“不见了？”
“对，天地间哪里也没有她的气息，这或许是神的安排，也或许是因为她回到了她的来处，她在这个世界没有过往，也没有将来，或许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后来的巫女，都没有她那么qiáng的灵力，你倒是可以和她一比”，黑帝严肃的看着我，“你的灵魂和她有相似的感觉，我也找不到你在这个世界的前世，你和这个世界同样也没有来世的缘分。”
我当然不会在这里有前世，我也算到了没有来世，只是不知道我会去哪里，或者彻底消失？也许首代巫女和我是一样的，是不知从哪里来的灵魂。感qíng也好，生活也好，在这里就这么一世。作为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可是作为能活千万年的妖jīng来说，这大概是很残酷的。
不能给他们时间进入结界，因此第二日我主动出击，在族外等待他们，果然等到了。
我在地上画了一道线，“这里是我巫族之地，过了这道线就视同进犯，进犯者杀。”
年龄长妖力qiáng的妖jīng都明白巫女的力量，没有轻举妄动，而前面一群虾兵蟹将却冲了上来。在他们到达那根线的时候，我用花瓣把他们都打飞了，然后又瞬间收回花瓣。怜悯他们成jīng不易，都没有伤及要害。
后面那些妖力qiáng的妖jīng显然有试探之意，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我的灵力这么qiáng，甚至还没有用咒语就可以凭武力打退他们。
一个个不禁面色都难看起来，只有琉璃在人群中对我媚笑，笑得我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碰到灵力比较弱的巫女，他们的妖海战术或许有用，可是我的灵力可以可首代相媲美，就算把他们都杀了，也没什么问题。妖力再怎么qiáng大，也是畏惧灵力的。
“我怜你们修行不易，所以现在不杀你们，下次再要为恶害人，我绝不宽恕。还不退去？”
一半的妖jīng向我行礼退去了，本来么，没有追究他们的行为，还放了他们一条生路，自然要感激我的仁慈。
另一半大概就是受了碧落恩惠的人，不敢上前进犯我，却也不愿意背弃他离去，琉璃也在其中。“你们走吧，留下来除了替人陪葬，毫无用处。去吧，叫碧落来见我。”
他们有些惊疑的互相看了看，妖jīng大多要比人类单纯，所以他们修行成功的数量要比人类多得多。然后点点头，向我行一礼，“冒犯巫女大人了，不知道巫女大人要和妖王陛下谈什么？”
“这就不是你们能管的事了，我承诺只要他不动手，我就不会伤害他。你们应该了解我的力量，就是把你们全部打回原形也能够办到，不要再做徒劳的抵抗，不要再做恶，否则他就是你们的榜样”，我伸手打出一个咒语，竟然愚蠢的想要偷袭我，那就打回原形重新修炼吧。一个想要偷袭我的妖jīng变成了一只普通的野猪，左右看看，跑回森林里了。
那些妖jīng脸色白了一白，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修行吧。我的一个小小的咒语，竟然能轻易的毁掉他们千百年的修行，这恐怕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
这时候一个清淡的声音传来，叹息了一声，“算了，你们退下吧，抵抗只是以卵击石。你们这时候，仍然对我不离不弃，也就算是还了我的恩qíng了。以后不必再来见我，各自修行去吧。”
群妖向他行礼告退之后，他的人影才慢慢显露出来。最先看到的，是一双忧郁的眼睛，比墨还要黑深。然后才注意到他英俊的脸，挺拔的身形。他身上的一块玉佩，还带着首代巫女的灵力。
其实我是同qíng他的，也是钦佩他的。千万年的等待，没有那么容易做得到吧。在现代，有的qíng人分开两三年都等待不了呢，那时候我身边就有好几例这样的例子。这样在等待和孤独中度过了千万年，一定很难吧。
他却只是一直盯着我，并不开口。
“你想对巫族做什么呢？这真是你想做的？”，我轻轻开口。
他却皱了皱眉，“你为什么有和她相似的气息？”
“大概因为我们都从同一个地方来吧”，或许是的。
“同一个地方来的？那么她果然不是这世间的人？”
“可能是吧。”
“她回去了吗？”
“很有可能。”
“那我再也找不到她了吗？”，他的眼睛越来越黑，疯狂渐起。
“也不是”，我抬头望着这个紧盯着我的男人，“这个世界应该有一颗印天珠，是神最早留下的，只有巫女找得到，可是从来没有巫女去寻找。根据纪录，那个印天珠有两个作用。”
“是什么？”
“一个是帮助妖jīng得道，从此就能忘qíng忘爱。另一个是可以帮你到达其他世界，比如首代巫女的来处，不过估计只能带你的灵魂过去，你的妖力就要全部消失了。无论是哪一个，对你都有帮助吧”，知道了印天珠的作用，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利用它回去。
“那你会帮我找吗？”
点点头，“可是，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我找不到，我会把这件事jiāo代给下代巫女，直到找到为止。你要保持耐心，像今天这样的事qíng不能再犯，你明白吗？”
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第21章
“巫女大人怎么称呼？”，他淡淡的问道。几乎难以想象他就是众妖之王，他平静下来之后，气息十分安静平和。
“雅江。”
“请问雅江大人还要多久才能出谷？”
“大概两年。”
“雅江大人可有印天珠的线索？”
“只有一点点。”
“雅江大人和她的气息非常相似，你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我摇摇头，“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我本来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想她也有可能和我一样。”
“你不认识我”，他有些忧郁的说，“否则，我就要把你当作是她了，她一定不会忘记我，一定会记得我。”
“你修炼成jīng也不容易，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还放不下这份执著吗？那你当初为什么要修炼呢？”
“我也不记得了，太久远了，我早就忘记了”，他低下头沉思着，“我也忘了爱的感觉了，忘了为什么要追寻她的气息。等待的绝望让我失去了生机，而继续等待寻找则成为了我活下去的理由。如果我从来没有拥有过，或许会一直修行下去，直到得到正果。可是拥有过又失去以后，就不同了，心里仿佛空落了一般，有一个补不上的dòng口。”
“不能放下吗？你并不是一个拥有qiáng烈yù念的人。”
“放下？”他淡笑着，“你不觉得我早就放下了吗？我并不爱了，也不怨恨。只是我内心空落，要找到答案，才能够继续平静的走下去。都说得道以后，就会无yù无求了，我现在也差不多就是。除了内心的空dòng需要填平。”
“那么找到天珠的话，你是想去寻找她，还是成正果呢？”
他偏头淡然一笑，“你觉得像我这样如行尸走ròu一般的活了千万年的妖jīng，还会对永恒的生命有什么渴求吗。或许失去这一身妖力，找到她，和她在一起或者忘掉她，对我来说都是不错的结果。”
“你很绝望…”
“任何一个等待了这么久的人都会绝望的吧”，他轻轻一笑，明明是绝望的深渊，却让人有如沐chūn风之感。眼波里流转的则是温和和古井一般的死寂。
我无奈的一笑，看来是不会被我说服了，“关于印天珠，我会尽力帮你查找的。”
他微笑，“我当然相信巫女大人的承诺。”
我点点头。
“雅江大人身上似乎有我同类的气息？”
“嗯，我身边的确有一个和你同类的半妖。”
他点点头，“那么两年后，我可否跟随雅江大人一起找寻印天珠。”
那要是一辈子找不到，他不是要跟着我一辈子？头疼…“不必跟着我，我会每年见你一次，告诉你进展qíng况，如何？主要是我还有些事qíng要办，等我办完了事qíng，你跟着我也可以。”
他点点头，又转头对黑帝说，“多年不见了，黑帝。”
黑帝懒懒的瞥他一眼，“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qíng况下见面。”
碧落淡然一笑，“这次是我失礼了，很抱歉。那么，就再见了。”
我点点头，看着他像闲庭散步似的慢慢走远了。他这些年一直在修行，xing子大概已经极淡了，唯一保留的是对首代大人的执著。幸亏他是这样的xing子，要不早几千年就生灵涂炭了吧。他这次大概是感觉到了我和首代大人相似的气息，才用这种方法bī我相见的吧。
发了一会儿呆，正要带着黑帝离去的时候，琉璃忽然跳了出来，笑嘻嘻的站在我面前，“巫女大人，这次的事qíng要多谢你了。”
“不用，还要感谢你提前告诉我了前因后果，要不，我今天可能要废掉很多妖jīng的修行呢”，我也微笑道。
“哎呀，你不要笑着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好不好”，他装出害怕的样子，见我不理他，又把脸凑到我面前，“呐，我们jiāo个朋友好不好？”
“做朋友？”，我上上下下打量他，“你要气质没气质，要内涵没内涵，就一张脸还长得勉qiáng能看”，我捏捏他的脸庞，“好吧，看在你的脸的份上，我就jiāo你这个朋友了吧。”
他的脸垮了下来，“怎么这样？”，又撅起了嘴，“我还说好不容易找了个不以貌取人的人呢。”
我又扭了扭他的脸，“你好逮也几千岁了，不要在这里装纯洁天真了，和我一个十几岁的人撒娇，不觉得丢脸吗？”
他马上捧着自己的脸，陶醉般的说，“怎么会呢？像我这样的美人，应该被好好疼爱才对啊。”
我马上在头脑中幻想出了琉璃被一个小攻好好疼爱的画面，真是的，怎么连前世看得耽美都想起来了。我赶紧摇摇头，把脑中邪恶的念头甩出去。抬起头无奈的对他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该回去了。我过两年才能出谷，到那时候你若有空，就在江湖上等我一起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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