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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暗与流年换_东篱菊隐【完结】(44)

  朱瞻基一脚踏进房中时知梦正端坐桌边绣着那荷包,身穿着件颜色不那样鲜亮的襦裙,看起来像是中人之家正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妇人。

  “夫人可等急了?”朱瞻基问道。

  知梦抬头,眼睛亮起来。

  “你回来了。”

  朱瞻基笑笑:“来来来,给夫君瞧瞧小娘子的打扮。”

  “现在走么?”知梦问道。

  刚才虽拿着荷包可实际上也没有绣上几针,心里头总是惦记着宫外的热闹。

  “现在还走不了。”朱瞻基正经说道。

  知梦眼神暗了暗,又有事了?勉qiáng笑笑:“那你先忙,我也不急。”

  “夫人,你说我穿这身衣服出去可不是要招来刺客了?”朱瞻基说道。

  知梦这才想起,也是,穿着龙袍出去可不就是招刺客么。急忙地找了常服伺候他换上了。

  乘着普通马车混在出宫大臣队伍里总算平安出了宫,宫外的热闹果然非宫中能比。下了马车朱瞻基命侍卫只远远跟着即可,自己与知梦两人边走边看,宫外那些新鲜玩意知梦不甚感兴趣,她喜欢看人们的脸,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高兴,真心地笑着,那笑容让她有种久违的感觉。

  看见贫家穿着粗布衣衫的母亲带着女儿说说笑笑走着知梦的眼神便有意无意追出去很远,中秋夜,她也曾偎依在母亲身边编排嫦娥的故事,听母亲给自己读“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诗句,也曾幻想过与某良人“千里共婵娟”而被母亲笑话。

  “走累了吧,正巧去前面坐坐。”朱瞻基拉着她去那临水而建的茶楼。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等在一间雅间的门口,见他们来了立时迎过来躬了身子行礼:“主子,茶水已备好。”

  朱瞻基只略微点点头。

  知梦却愣了一下,想再细细瞧瞧那少年却怕他看出来只得匆匆收回目光随朱瞻基进了雅间,临水的窗子开着,圆月映在水上随着粼粼的水光也微微颤动着一样。

  “进来奉茶。”朱瞻基说道。

  那少年立时闪身进来,态度恭敬冲了茶奉上:“皇上、娘娘请用茶。”

  “此处别浑叫,叫少爷、夫人吧。说来巧,夫人也姓萧,没准儿你们还是本家呢。”朱瞻基漫不经心说道。

  “属下不敢。”少年说道。

  知梦借机瞧这少年,这张脸再过个十年应该与她的父亲便更像了吧,方才听朱瞻基的话她心里也有了数,只是不知道朱瞻基是否会安排他们相认。在她,还是算了,一个“死去”这么多年的人还是不要死而复生的好。

  “我是苏州人,想必不会是本家。”知梦说道。

  朱瞻基看她片刻端起茶喝了一口:“嗯,他是北边的,应该没什么关系。”

  少年有些惊诧的表qíng,大概是受宠若惊。

  知梦不语,低着头喝茶,朱瞻基让那少年出去。

  “拍马屁却拍到了马蹄上。”朱瞻基握住她的手。

  知梦起身走到窗边看水:“放他回乡吧。”

  同父异母的弟弟越谨都已经长成少年了,记忆里还是个调皮捣蛋的孩童呢。

  “还不是时候,放心,我保证他安全无虞。”朱瞻基说道。

  知梦点点头。

  出宫本是件高兴事,因为萧越谨的出现让知梦想起了诸多往事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朱瞻基会察言观色便匆忙回宫了。回了宫也不甚安生,仁寿宫的太监正等着殿中说太后晚宴上有些着凉,如今正不舒服,朱瞻基只得嘱咐知梦好生歇着便匆匆往仁寿宫去了。

  这一去便是一夜,知梦倒也不是刻意等他,只是脑中纷纷乱乱的着实睡不着,早起便有些头重脚轻。

  用冷水洗了脸好歹jīng神了一些,正梳着头发却见朱瞻基yīn着脸进来了。

  这是谁惹着他了?知梦头发梳了一半,下剩的还披散着也不梳了忙过去问安。

  “怎么了?太后好些了?”知梦一心只以为是张太后病得严重了些。

  朱瞻基只从鼻中“哼”了一声。

  知梦再笨也知道不是为了张太后病的事了,只是这一大早还能有什么事让他如此黑脸。

  “这是谁给我们皇上气受了?”知梦用了轻松的语调,冷不防却被朱瞻基抱住扑在chuáng上,吓了知梦一跳:“朱瞻基……”

  朱瞻基胡乱在她脸上亲着,手也不老实地伸进她的衣领。

  “朱瞻基!”不敢大声嚷,知梦只得红着脸压着声音叫他。

  这阵仗真是要羞死她了,大白日里怎么……肩头凉凉的,知梦想伸手去扯上衣衫手却被他按住,他自己一言不发地兀自忙着攻城略地。

  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夫人,您要的……”

  “候着,没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来打扰。”朱瞻基终于暂停了动作,yīn沉沉说完了这句这才有时间看看知梦已红得如煮熟的虾子般的脸。

  “朱瞻基!”知梦咬着嘴唇瞪着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扯衣衫。

  “呵呵,容儿,你脸真红。”朱瞻基yīn转晴了,笑得一脸得意。

  “你起来!”知梦不自在地扭扭身子。

  “不起。”朱瞻基耍赖,头搁在她胸前,呼出的气息透过衣衫掠过肌肤,痒痒的。

  “朱瞻基,宫人们会笑话。”知梦说道。

  “谁敢?谁敢笑我就拔了他舌头。”朱瞻基抓住她正努力忙着揪扯衣服的手:“忍了一晚上好难受,夫人你不能见死不救。”拉着一只手向下探去,知梦的力气自是拗不过他任她怎么挣扎还是轻轻碰到了。

  “色胚。”知梦扭头向一边不敢看朱瞻基。

  往常都是黑夜里,虽外头也有烛火燃着但还是比不上此时的光亮。

  “非也非也,圣人言,食色,xing也。美色当年我把持不住有什么错?”朱瞻基说道。

  “你……”知梦gān脆闭了嘴不与他争辩。

  “就这一回,好容儿,依了我吧。”朱瞻基虽这么说着手却又不老实起来。

  就算她不想依,眼前这阵势她说“不”还有用么?

  终究还是让朱瞻基心满意足了。知梦手忙脚乱抱着衣服到屏风后穿戴好了,头发已然散乱只得又重新梳理,对着镜子看看,除了红红的脸便没什么可疑之处了。

  打开殿门知梦被眼前齐刷刷躬身等着的太监吓了一跳,怎么也没个声息,就这么站这儿听着?

  那些羞人的声音……知梦“砰”地关了房门又回来走到chuáng边:“你,还不起来?”

  那一chuáng薄被斜斜遮盖着重要地方,大部分还露着,朱瞻基不以为意打个哈欠:“舒服,不想起。”

  虽这样说着,朱瞻基毕竟还不是杨广那样的昏君,只不过他这慢腾腾穿衣服的架势又让知梦眼睛不知道放在哪里。

  好歹算是裹得整齐了。

  “容儿,过来帮我梳梳头发。”朱瞻基坐在chuáng边。

  知梦虽百般不乐意也只得拿了梳子过去一下下帮他篦顺。

  “嗯,本来还是顺的,刚才都被容儿给抓乱了。”朱瞻基不紧不慢说道。

  知梦把象牙梳子往他手里一塞:“自己梳。”qiáng自镇定了jīng神过去开了门让宫女太监们进来服侍他自己赶紧出去了。她可没有朱瞻基那样厚实的脸皮能做到泰然自若。

  刚到了殿中便见太监进来禀告“五王爷求见。”

  “皇上刚起,你进去通报吧。”知梦说道,殿中早已收拾妥当,知梦瞧瞧自己实在无事可做,想了片刻决定去御膳房磨蹭一会儿,正好顺便让他们准备些兄弟俩爱吃的菜色,因为依惯例朱瞻基定是要留朱瞻墡共进午膳的。

  回来的路上正走在廊下只听后面两个宫女在聊天,似乎跟朱瞻基有关。

  “昨儿是中秋,皇上可是到了咱们娘娘宫里呢。”

  “是啊,依我看,除了乾清宫那位现在就咱们娘娘得宠了呢。”

  “嗯,到时候若能生了皇子再加上太后娘娘偏爱,没准儿就一步登天了。”宫女似乎很是艳羡。

  “嘘,你这傻瓜,这种话怎么随便说,让人听去会有人找你算账的!”另外一个还谨慎些。

  两人的声音便小了,余下的话织梦没听到,不过只这一点就让她如鲠在喉了。

  昨晚上他去了影嫔宫里,今早又来碰她,想到这儿胃里便有些翻腾,早上的羞此时也都变成了恼怒。

  朱瞻基,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咳咳,前方,大概有点,一点儿nüè……

  四十九章

  满腹心事走回乾清宫,朱瞻基兄弟俩似乎议完了正事此时正闲话家常。

  “刚听牛禄说母后着了凉,我还没去探望,不知怎样了。”朱瞻墡说道。

  提及此事知梦便不自觉瞧向朱瞻基,他也正向她看来,不悦之色一闪而过:“没大碍,晚些时候就好了。”

  “嗯。”朱瞻墡点头。

  正说这话门口小太监探头探脑,知梦瞧他他便眨眨眼,显见是叫她,她认得这人,是皇后宫里的管事太监,来这儿必是皇后的事,可……

  “做什么还鬼鬼祟祟的?”知梦问道。

  “夫人,皇后娘娘昨儿着了凉,今早太医来看过说是有些重……”太监说道。

  “你是要见皇上?要我为你通报?”知梦问道。

  太监讪笑:“今早上皇上出了影娘娘宫里据说发了好大的火儿,说今儿谁跟他提“着凉”就让谁一辈子不好过,奴才有几个脑袋敢触这逆鳞?可是,皇后娘娘那里……奴才又不敢瞒着,真要出了什么事奴才这脑袋还是不保……”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触这逆鳞?”知梦问道。

  发了火?

  今早上回乾清宫也是yīn沉着脸,又不准提“着凉”二字,刚才听朱瞻墡提及太后着凉也是一脸不悦,难不成……朱瞻基竟被太后设计送去影妃宫里?

  见她走神太监急了屈膝就要跪:“夫人,您是菩萨心肠,您就可怜可怜奴才!”

  可怜你们,还不知道谁可怜我呢。

  可是,唉,罢了,她也当过奴才,知道奴才的苦处。

  “我可不是菩萨心肠,我是怕你惹了皇上生气大家都不好过。”知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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