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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良天_东篱菊隐【完结】(18)

  “不喜欢也没关系,别害她们就好。”辛qíng认真地看着拓跋元衡:“这种事qíng应该不会发生的了,对不对?”

  拓跋元衡点点头。

  败者宁王

  太后既回来了,妃子们每日又多了件差事——请安。老太太虽不待见她,可是身份不同了,辛qíng每日还是去请安走形式——宠妃可以为所yù为,皇后却是后宫之主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稍有不对便惹人非议,不小心没准儿还引发朝臣废后举动,所以她不能掉以轻心。

  中秋就在眼前了,因为太后回宫、皇后回宫自然要办的热热闹闹,所以还有许多事未准备好,辛qíng这几日便累得慌。好不容易快到正日子,这天晚上辛qíng带着人去各处检查花灯,经过流景阁见一花灯有损便命人传这里伺候的人去修了,正好走累了,辛qíng便进了流景阁打算歇一会儿。她既进了殿,立刻就有人端了茶水瓜果来,辛qíng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猛然睁开眼睛,似乎听见了女子的哭声。细细听了确定自己不是幻听,辛qíng起身带着人循着声音去了。

  转过了一道宫门,在那宫殿门前停住。哭声大了些,呜呜咽咽听着凄风惨雨的。辛qíng皱眉。

  “大胆,何人在此哭泣惊扰皇后娘娘?”福宁尖着嗓子喊道,早有太监推开了殿门,哭声停止了。

  辛qíng本以为是宫女思乡才哭,忽然发了善心,若真是如此便放了她回乡去。可是等那女子颤抖着来到她面前,辛qíng觉得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你在这儿哭什么?说实话,本宫不怪罪你,也不会责罚你。”辛qíng说着,越过她进了殿,马上,黑漆漆的殿里亮起了灯火。那女子被带到她面前跪下。

  “皇后娘娘问话还不快答?”福宁大声斥责。

  女子哆嗦着:“奴婢~~忽然思乡~~今晚是奴婢当值,一时忍不住便~~请娘娘恕罪,奴婢不知道娘娘在此不是故意要惊扰凤驾。”

  “你们先出去。”辛qíng吩咐道,福宁带人出去了轻轻关了殿门:“你抬起头来?”

  女子抬头,却不敢看她。

  “你到底是谁?”辛qíng问道。

  “奴婢是宫女。”女子说道。

  “什么时候进宫的?今年多大了?在哪宫服侍?”辛qíng问道。

  “奴婢是三年前进宫当值的,今年二十五岁,奴婢在惜薪司。”女子答道。

  辛qíng点点头。不语。女子紧张了些。

  “二十二岁进宫当差?不合规矩。这么美貌却在惜薪司那种地方,不合常理。那地方除了管事太监其余的似乎都是罪臣家眷吧?说吧,你到底是谁,本宫既然问了就要知道,别làng费本宫的时间让人去查。”辛qíng说道。

  女子匍匐在地,声音都抖了:“奴婢不敢欺瞒,奴婢本是宁王府中人,三年前,宁王被拘禁以来,奴婢们都被送入宫禁为奴了。奴婢在这里哭泣,实在是因为日子过得辛苦,又思念父母兄弟所以才~~请娘娘恕罪。”

  “宁王府~~宁王~”辛qíng犹疑片刻:“你是宁王的什么人?”

  女子低了头,小声答道:“奴婢是宁王的~~侍妾~~因为奴婢没有儿女,所以皇上网开一面让奴婢入宫为奴。”

  “哦,宁王的其他侍妾都在宫里?”辛qíng问道。

  “王爷的侍妾只我们三人,两人在宫中,其余一个叫紫玉的~~奴婢不知道她在何处。”女子答道。

  “我知道了。”辛qíng看着她:“虽宁王有罪,你们却也不致沦落致此,明日和福宁说了,你们出宫去吧。”

  “谢娘娘恩典谢娘娘恩典。”女子不停说着。

  辛qíng起身出了殿门,还听见那女子的谢恩声。福宁在旁边小心打量着她。

  “福宁,把宁王、庆王家眷都放出宫自谋生路去吧。”辛qíng说道。

  “娘娘这~~似乎不妥。要不要先求得皇上同意?”福宁说道。

  “你先去办吧。皇上怪罪我担着。”辛qíng说道。心qíng复杂地回到坤懿殿,小东西和拓跋玨正看一个走马灯,不时发出惊呼声,见辛qíng回来忙拉着她去看。

  “母后,好看吗?”小东西瞪大了眼睛期待着。

  “好看,你和月儿看吧。看一会儿就睡觉了。”辛qíng拍拍她们的小脑袋,到榻上坐下看他们玩得开心。

  “母后累了吗?”拓跋玨到她身边问道。

  辛qíng拉着他在身边坐下:“母后不累,有你帮着母后照顾妹妹,母后就放心了。”

  拓跋玨的脸瞬间就亮了:“孩儿以后会一直照顾妹妹的。”

  辛qíng笑着将他抱进怀里,那一刻,她真觉得这孩子是她自己生的。

  孩子们都睡了,辛qíng叫了福宁问话。

  “福宁,你知道以前伺候本宫的冯保吗?他现在何处?”辛qíng问道。

  “回娘娘,奴才不知。”福宁答道,很gān脆。

  “哦,那你知道什么?宁王和庆王没有生育过的侍妾除了在宫禁的,还有流落何处的?”辛qíng问道。

  “奴才亦不知。”福宁说道。

  辛qíng笑着看他半晌:“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敢来伺候本宫?皇上太信任你了还是你胆子太大了?”

  “奴才不敢欺瞒娘娘。只是,宁王和庆王的事是宫里的禁忌,乐总管曾告诫过奴才等人不得对娘娘提及此事。”福宁跪地说道。

  “可是本宫现在想知道,那你是听乐总管的还是听本宫的?”辛qíng瞥他一眼。

  “奴才自然是听娘娘的,只不过,奴才不敢~~违旨。”福宁说道。

  “那本宫去问乐喜?”辛qíng说着,喝了口茶:“乐喜知道本宫的脾气,所以他应该不会怪你,说吧。”

  福宁擦了擦汗才缓缓说道:“当年抄宁王府和庆王府奴才并不曾奉旨前去,只是~~宫里的事,是秘密也不是秘密,关于他们家眷的事奴才也有所耳闻。宁王的侍妾三人,两人入了宫禁还有一人~~据说被黜为官jì,以后去了何处就不知道了,庆王的家眷~~因为罪不容赦,因此家眷没有入宫为奴,倒是全部发配边疆和黜为官jì了。至于到了何处~~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所言非虚,还请娘娘明鉴。”

  辛qíng点点头:“我知道了。还有宁王现在囚于何处?”

  福宁扑通又跪下了:“奴才不敢说。”

  “唉,算了算了,下去吧,什么都不敢说,若以后有人要谋害本宫你是不是也不敢来告之啊?”辛qíng拂袖起身。

  “娘娘,奴才实在不敢说,请娘娘恕罪。”福宁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不过,辛qíng还是知道了,因为她第二天召了乐喜来问。并让乐喜转奏拓跋元衡她要去见宁王。

  八月十三夜。一辆马车停在了京郊一处幽静的宅院前。车帘掀开,一位覆着面纱的夫人踩着下马石下了车。宅院的门缓缓打开,门内许多躬身迎着的人。人虽多却没有一丝动静。

  “人呢?”

  “在打坐,还请夫人稍后。”一位灰衣打扮的人说道。

  “不妨。”

  被引着走过两道穿堂迈过一道月亮门到了一处小小的院落,院里几处糙几处花一大丛细竹一处石桌石椅,gān净整洁却也透着简陋。正房里透着灯光,没有一丝动静。

  有人早在石椅上安置了坐垫请她坐了,她小声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桌上就摆好了酒具和一坛封着鹅huáng封印的酒坛。挥挥手,所有人都退出了月亮门在外候着。

  过了好半天,正屋的门“吱呀”开了,一个灰衣大袍男子迈步而出,见到她先愣了下然后微微一笑:“不知皇后娘娘驾临,有失远迎。”

  “看来宁王的日子还过得不错啊。”辛qíng说道:“宁王请坐。”

  在她对面坐了,他摇摇头:“我连‘罪臣’都算不上了,娘娘何必再呼宁王?”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何必计较。”辛qíng亲自动手斟酒。

  “娘娘是来请我喝酒的?这样的好酒许久没喝过了。”宁王笑着说道。

  “一来请你喝酒,二来道声谢谢。”辛qíng端起酒杯:“当年在温泉宫我还欠宁王几杯酒,一并都还了吧,我不喜欢欠着人家的。”说完一饮而尽。

  “娘娘是来算账的。”宁王也一饮而尽。

  “不,道谢。没有你宁王,我也不会有机会帮助皇上铲除谋逆,进而立大功有了做皇后的资本。说起来,宁王的功劳可是很大。虽说宁王你利用我,不过,看在这么好的结果的份上,我既往不咎。”辛qíng说道。

  “那就好,娘娘今日若是追究,明年的今日恐怕就是我的死忌了。多谢娘娘不杀之恩。”宁王敬她酒。

  “宁王客气。”辛qíng喝了酒:“本来都忘了你这个人了,还是前些日子在瑶池殿见了那小白花才忽然想起来欠你的这个人qíng了,还晚了你别介意。”

  “娘娘还记得那花儿?”宁王苦笑了一下。

  “当然记得,宁王的很多事我都记得,记得宁王送我到温泉宫,记得宁王两次救了我,当然了,也记得宁王让人陷害我想致我于死地。”辛qíng看着他:“其实,今天来见你,是想问你一句,看着拓跋元衡兄弟手足相残你真的于愿足矣吗?”

  宁王自斟自饮了一杯之后说道:“陈年旧事提它作甚。”

  “旧事是因,现实是果,不提旧事怎么提现在呢?”辛qíng也饮了一杯:“月亮快圆了,不过,宁王却只有一个人对着月亮,不觉得凄凉吗?”

  “习惯了。”宁王说道。

  “一点儿也不曾想过陪你看了月亮的人吗?”辛qíng微微一笑:“我还记得宁王妃的样子,她腹中的孩子若是活着也有四岁了吧?多可惜,因为你她们都不在了,再也看不见这满月了。”

  看着他握着酒杯的指节泛白。

  “胜者王侯败者寇,这是命。”宁王说道。

  “是命,没错。如果当年你没有亲见母亲被太后毒死便不会策划谋反,便不会被满门抄斩。可惜,你看见了,今日便到了截然相反的境地,果然是命。”辛qíng说道。

  “娘娘是来提旧事?恕罪臣不奉陪了。”宁王说完yù起身。

  “我都说了是来谢谢你,坐下吧。”辛qíng慢条斯理地说道:“提起旧事只是觉得你败得可惜,还连累了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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