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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良天_东篱菊隐【完结】(36)

  拓跋玨不做声。

  “如果你想不明白,我也不会对你如何,你这个儿子是你父皇给我的,我会求他来处置这件事。”辛qíng说道:“你好好歇着吧,等想明白了,那几个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V,今天这一段自白太多,估计很多人不喜欢,所以免费了吧。。。

  PS:后面有的地方不是很温馨,大家购买请注意。

  30

  回到坤懿殿,辛qíng身子一软,还好宫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到榻上歪着,辛qíng揉着太阳xué,声音虽低沉却显得有气无力。

  “福宁,你去传旨,太子近些日子荒疏学业,这些日子罚他在东宫反省,不必来请安。”辛qíng吩咐道,福宁忙去了。

  辛qíng手轻揉太阳xué,日子,总是这么波澜起伏的。

  太子在东宫反省,辛qíng每日里听福宁向她汇报东宫的动静。

  拓跋元衡来坤懿殿,见辛qíng神色黯淡以为她病了便让传太医,辛qíng说没病,不必请太医。

  “玨儿的事?”拓跋元衡问道。

  “嗯,玨儿的事。”辛qíng看着他:“我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能保住儿子和女儿?”

  “朕来处理。”拓跋元衡说道,脸色一凛。

  辛qíng摇头:“怎么处理?废了他还是废了我?”

  “朕自有办法,你不必cao心,瞧瞧这脸色又不好了。”拓跋元衡说道。

  “办法?什么办法能两全其美?我不想玨儿与我为敌,怎么办?即使废了他,那几个皇子差不多也都恨我入骨,又有谁能替我保护弦儿月儿和朵儿呢?唉~~拓跋元衡,你想错了。”辛qíng沉默了半晌说道:“我不奢求什么,无论你如何对我,替我保护好女儿就好。”

  拓跋元衡握住她的手:“不要担心,朕既然给你一个儿子,他就一定是你儿子。”

  辛qíng苦笑了一下。

  自那晚之后辛qíng的脸上便时常现出郁郁之色,心弦姐妹三个也不出去闹了,下了书房便跑到坤懿殿哄辛qíng开心。拓跋元衡见她这个样子几日便下旨带她去温泉宫静养,心弦姐妹自然想跟着这一次却被拓跋元衡一道旨意留在京城,庞大的仪仗队只有他和她北上。

  辛qíng虽不解拓跋元衡的做法,但是也知道他一定是对女儿的安危有十成的把握才这样做的,因此也不多说什么。

  天热,辛qíng住了一晚上驿站就开始头晕恶心,拓跋元衡自然又是老脾气发作将御医们大骂一顿,辛qíng不忍心便qiáng忍着喝了些粥。

  到了温泉宫,本来御医们说到了半山腰的宫殿里,天凉些,中暑症状便会好了,可是谁知辛qíng的病不见减轻反倒加重了,每日里昏昏沉沉,水米少进,没几天便瘦了一大圈。

  这天晚上喝完了药,辛qíng有了些jīng神,让宫女扶她到殿外坐坐透透气,拓跋元衡喝退宫女抱了她起来到殿外去。怕石椅上凉着她便将她放在膝上抱着。

  “拓跋元衡,你答应我几件事好不好?”辛qíng说道,靠在他怀里,一点力气也没有。

  “什么事?”拓跋元衡问道,紧紧攥着她的手。

  “第一,将弦儿月儿和朵儿除去公主身份,在民间藏得好好的,永不准回来。第二,将我的身后事jiāo给玨儿去办,等你殡天之后我再下葬。”辛qíng说道。

  “说什么丧气话?朕要你陪着朕长长久久的。”拓跋元衡说道。

  “呵呵,拓跋元衡,这么多年我都不向你服软,将死之时扮一次可怜,你看在我这样委屈的份上一定要替我安排好儿子和女儿,好吗?”辛qíng头靠着他的肩头,笑着说道。

  “记得朕说过的话吗?天底下除了朕没有人可以要你的命。”拓跋元衡说道。

  “没有人可以要我的命,可是现在怕是天要要我的命了,我这一辈子做孽太多,老天爷是公平的,不会让我活得长长久久的。也好,该还的早晚也要还,都还完了就轻松了。”歪头看他的侧脸,辛qíng伸手轻轻攥住他的胡子:“我还欠你吗?”

  “当然欠,不过,你欠朕的,生生世世都还不清。”拓跋元衡说道。

  “记着吧,先不还了。”辛qíng笑着说道。

  两人沉默不语。

  天空一颗流星划过,辛qíng指指流星:“我听说,每一颗星星坠落都会带走一个人,你说,哪一颗会是我的星星?”

  拓跋元衡抱她起身进殿:“有这功夫胡思乱想胡说八道还不如好好养养jīng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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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

  南山脚下一片茂密的竹林里,两个少年正对弈。说是两位少年其实并不确切,其中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对面的却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周围并无一人,只有轻轻的风chuī过竹林。

  “太子殿下,你又输了。”年轻人落了最后一颗白子,淡淡说道:“心有不忍?”

  “与你何gān。”少年拓跋玨一脸的冷冽。

  “当然与我有关,否则我又何必费尽心思要结jiāo你呢?”年轻人脸上仍是温和的笑。

  “你利用我,你该知道,敢利用拓跋家族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最好明白这一点,不要指望将来我对你手下留qíng。”拓跋玨说道,声音冷冷的。

  年轻人稍稍有些惊讶,抬头直视他又是微微一笑:“你在皇后面前也是如此说话?”

  “你不配和我母后相提并论。”拓跋玨说道。

  “母后?即使那个女人亲口承认了你不是她亲生的你仍旧叫她母后?”年轻人问道。

  “史沐,你要是再敢对我母后有一丝不恭,我立刻杀了你。”拓跋玨手摸向腰间的软剑。

  “呵呵,你难道忘了是谁告诉你真相的吗?你难道想你生母一辈子含冤受屈?你不想替她报仇?”史沐很是从容。

  “你到底和我母后有什么仇?”拓跋玨问道。

  史沐起身走了几步,回头看他:“给你看样东西。”

  拓跋玨起身随他走进那几间竹屋,竹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竹子做的,包括茶壶和茶杯。史沐挪开墙上一幅竹画,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暗格,伸手拿了几个小小的卷轴出来放到桌上,示意拓跋玨打开。

  拓跋玨打开看过,满脸惊异之色:“你大胆,敢私藏我母后的画像。”

  “急什么?你看清楚,这画纸如此陈旧怎么可能是我私藏的?”史沐也看那些画像:“画得好吧?很生动吧?一颦一笑都如在眼前,这些年来,这些画我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每次看我都想,笑得这样纯真的人怎么会狠得下心亲手杀我父亲,你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这些是你父亲留下来的?而我母后亲手杀了他?”拓跋玨皱眉片刻:“一派胡言,我母后自入宫开始便居于深宫内院,你父亲一届糙民怎么有机会见过我母后。”

  “太子殿下,我的身世你现在还认为是真的吗?”史沐笑了笑:“我的父亲并不是糙民,他曾经是宫廷画师,就因为那个女人才导致我家族的覆灭,你说我该不该恨她?”

  拓跋玨看着他。

  “我的父亲曾是宫廷里前途无量的画师,有时会奉旨入宫为贵人娘娘们画像,闲暇时候他除了揣摩临摹先师的画卷偶尔还会教我画画。可是自从他为那个女人画过像之后就变了,我那时虽然还小,可是我却清楚的记得,父亲笔下经常只画那一个人,我问父亲那是谁,父亲说是飞天,我信以为真。还跑去跟母亲说看见了一幅好美的飞天,母亲神色不悦,告诉我不要胡说八道,我当时不明白母亲为何神色那样慌张。自从母亲说过之后,我就再也看不见父亲画飞天了。又长大两岁,忽然家里就发生了变故,父亲和爷爷被抓起来了,我害怕,躲在母亲怀里,母亲哭着说‘早知道会有这一天’,那时候我还不明白,母亲便让丫环带着我偷偷离开了京城。”史沐说道这里,攥着画像的手用了力,指节有些泛白:“离开京城之后,丫环带我来了这里,每次我问她为何我见不到父亲母亲,她便一脸哀戚。直到十二岁那年我无意中在暗格中发现这些画像。”

  “仅凭这些画像你就憎恨我母后是不是过于武断?”拓跋玨说道,小心收起画像。

  “我问丫环,为何这里有我父亲画的飞天?丫环这才告诉我,那不是飞天,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她告诉我,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害得我史家灭族。她假借着画像的旗号蛊惑我的父亲,让我父亲不能自拔,私下里画了许多她的画像,我母亲知道这早晚会招来祸患,便不顾我父亲的反对将那些画都烧了,可是,这隐秘画室里的画像我父亲视若珍宝,不准任何人碰一碰。”史沐说道。

  “一派胡言,我母后当时已是屈居皇后之下的贵妃,怎么会勾引一个小小的画师?可笑。”拓跋玨说道。

  “如果不是,她为何要在殿堂之上皇上面前亲手杀了我父亲?”史沐脸上如罩冰霜:“我父亲临死那一刻还顾着她的名声,她却毫不留qíng地杀了我父亲。又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父亲头上,害皇上因为我父亲对皇妃大不敬而杀我全家,若不是我母亲有先见之明,我也活不到现在。”

  “这些事你是亲眼所见吗?”拓跋玨问道。

  “虽不是,但是这些年来我多方打听,终于前几年我透过关系买通了太后身边的一个老太监,这些是他告诉我的,总不会有假。”史沐说道。

  “哼,既不是你亲眼所见,何以肯定是我母后所为?要怪,只怪你父亲色yù熏心对我母后心怀不敬才导致灭门之祸,与我母后何gān?再说,我告诉你,太后一向与我母后不合,你以为那个太监告诉你的就一定是真的?”拓跋玨说完,想了想,半晌说道:“也许~~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史沐问道。

  “与你无关。但是从此后,我不会再来听你胡言乱语。还有,若让我知道你诽谤我母后的名声,我会杀你。”拓跋玨起身。

  “拓跋玨,你不是个男人,你认贼做母,贪生怕死,你不配做你母亲的儿子。”史沐说道。

  拓跋玨身形一顿:“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若你早告诉我是太后的人告诉你这些事我根本不会听你这么多惑乱之言。我劝你,就在这小小的画室中继承父业终了此生吧,等我将来登了大宝没准儿会召你回去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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