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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雪后_东篱菊隐【完结】(108)

  辛qíng听了,点点头。随心的爹看来很受拓跋元衡的重用。

  “不必替她说好话,她要是真有那个心,走之前也会来看看我。”辛qíng说道,看了看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拓跋元弘,又接着说道“时候不早了,两位也快回去吧!”

  两人走了,辛qíng带着人也回了。

  第二天,冯保说七皇子似乎最近都不怎么好,哭哭闹闹个不停。辛qíng听了,半天没作声,然后才说道:“那是太医院的事,你不要多嘴。”冯保忙点头答应了。

  还有四天就是苏豫的五七,辛qíng这天晚上又拿出苏豫的竹笛,这是苏豫的东西,理应jiāo给如烟晴,也算对得起如烟晴对苏豫的一片痴心。想到这儿,辛qíng猛然想起苏棻,痴心——她对苏豫也是痴心的吧?如果说苏家的兄妹乱伦,辛qíng是不信的,即使信不过别人,在她心里苏豫也不会是那种人,那为什么苏棻会有这样的表现?一个答案一直在心里挥之不去——苏豫不是苏家的亲生儿子,这样苏棻的痴心、苏向的愤怒、苏豫对苏朵的不明不白的感qíng、不惜违背奚祁要带走苏朵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只是她明白的太晚了,人已经不在了。

  叹了口气,辛qíng抚摸着笛子,即使有目的,苏豫也是对她最好的人,只是自己没有那个命——或者是自己太不祥,所以对她最好的人也只能陪伴她很短的时间,然后那样死去。抄经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所谓的报仇真的有意义吗?真要等到她也死去才算完结吗?

  正想着,手里的笛子被拿走,辛qíng起身:“这么晚,皇上怎么不歇着?”

  “这是谁的?”拓跋元衡问道,脸色又有些不好。

  “苏豫的遗物。”辛qíng说道。他不知道?她不是告诉过他,苏豫会chuī笛子的吗?

  拓跋元衡将那笛子仔细看了:“不打算jiāo给国公夫人?”

  “当然要给,苏豫的东西都留给她当念想吧!只不过,就算如此,与她的痴心相比也实在是微不足道。”辛qíng从他手里抽出笛子放进袖中。

  “你留着什么做念想?”拓跋元衡问道。

  辛qíng看了看拓跋元衡:“我什么都不留,忘了最好,不好的事qíng想起来也不过是自寻烦恼。”

  拓跋元衡没言语,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才对,逝者已矣,活人还是要好好为了将来打算才是。再养些日子,身子好了,诞育了皇子才是正事。”

  辛qíng笑了笑:“已过了九个月了,臣妾怕是没那个福分了。”

  “朕说你有。”拓跋元衡肯定的语气说道。

  “皇上说有就有吧!臣妾安心等着送子娘娘的垂怜就行了。”辛qíng笑着说道。看来她是被送子娘娘抛弃的人,她这辈子真的注定要孤孤单单了,就像她辛qíng的生日,十一月十一,多不祥,看数字就是孤寡命。

  “嗯!对了,你不是说城东的一家庙里的泥娃娃很灵,哪天得空去求一个来。”拓跋元衡说道。

  “等臣妾忙完了手边的事再说吧。”辛qíng说道。那得等到明年的佛诞日,她估计是等不到了。无论是生是死,她应该都不会在这个地方了。

  “不要忘了。”拓跋元衡说道,他口气中的叮嘱之意让辛qíng纳闷,他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他鄙视的“怪力乱神”?

  “是,臣妾知道了。”辛qíng点头答应着。她可不去了,挤得要死。

  没过两天凤凰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辛qíng看到她的时候差点想不起来是谁。她虽然表qíng恭敬,但是眼角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钱世妇怎么有空来给本贵妃请安了?”辛qíng问道,边自顾自低了头喝茶。

  “很早就想来了,不过娘娘面前孝敬的人太多,显不出臣妾来,所以臣妾今日才来。”钱世妇说道。

  “真难得,在所有人都看出本贵妃即将失宠,都忙着去巴结新主子的时候,钱世妇你还来给我请安,怎么?你估计本贵妃会再一次得回宠爱?”辛qíng笑着问道。这女人是奚祁的礼物,这个时候来恐怕不是请安那么简单的,况且所有人都知道天仙昭仪目前掌管后宫,是明确的下一任巴结人选,她竟然脱离原本的好姐妹来给她请安?——鬼才信她。

  “怎么可能?娘娘此次失宠之后怕是要在冷宫里度过余生了——这还得是皇上念及对你的旧qíng,否则恐怕你会横着走出宫门,被随意葬在一个简陋的坟墓里,连一块墓碑都没有。”钱世妇说道。

  “原来是替新主子来踩踏我了。还好我没以为你是好心。”辛qíng笑着说道。

  “独孤qíng——你的名字听起来真凄凉,孤孤单单守着,你说,那个人是不爱你还是死了?”钱世妇笑着问道。

  “这番话,原来你来踩踏我不是为了你主子,而是为了一个男人。让我猜猜是谁?”辛qíng喝了口茶,做思考状两秒钟之后说道:“是皇上?”

  “你怎么会这样想?”钱世妇眯了眼睛,虽然还维持着笑意,但是明显带着yīn冷。

  “你听没听过相由心生这句话?我对你的猜测更简单,话由心生。独孤qíng——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名字,你却弄出这样的说法,你这样诅咒我,而我偏偏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在这后宫里女人对女人的恨往往都是没有原因的,说到底就是为了男人,这后宫的男人除了皇上还有谁?所以是不是很好猜?”辛qíng笑着问道,宛如自己是个厉害的心理医生。

  “算你说的有理。难怪你能这么得皇上的心,你很会看别人的心,不过,你犯了一个错误——你居然也会看皇上的心,而且不懂得假装不懂,若哪天你死了一定是死在这一点上。”钱世妇说道。

  “这一点你和我的看法倒是很一致,可惜我们不是朋友。”辛qíng笑着说道,抬头看看她:“你来,不是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吧?那么我谢谢你,不过你恐怕白跑了,这件事在我重新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

  “不,我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告诉你,以后去了南朝最好装作笨一点。”钱世妇轻声说道。

  辛qíng端茶杯的手顿了顿,“一条冬眠的蛇醒了。你主子还真有把握——当然,也很厚脸皮。不过,能否替我转告你主子,有的时候女人说‘不愿意’并不是yù擒故纵,而是真的不愿意。”

  “这件事qíng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钱世妇说道。

  “你不怕拓跋元衡杀了你?”辛qíng问道。

  “独孤qíng,其实你一点也不聪明。从你这两年的所作所为看来,你不聪明,你的企图心太明显了。所以你把自己bī到了今天的地步,如果他真的要杀我,你放心,我会拉着你的。不过,我觉得这一点实在多余,他不会杀我,就算他要人为你陪葬,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我。”钱世妇冷笑,辛qíng发现她有点像眼镜蛇。

  “你现在说的话,也许都已经传进拓跋元衡的耳朵了。”辛qíng提醒她。

  “我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来跟你说,你觉得我会想不到这件事?独孤qíng,你真是越来越笨了。”钱世妇笑着看她,然后走到案边看了看经书:“难怪你笨了,原来是心不在此,看来你会毫无悬念的输了。不过,我还真是羡慕你,在这里输了居然还有那样好的去处。”

  “命好有什么办法!老天爷总是愿意把馅饼砸我头上,想拒绝都没有办法!”辛qíng笑着说道。果然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以前那个美女蛇还有眼前这个眼镜蛇都跟奚祁一个德行——自信过头。不过,上个美女蛇都没能如愿,这眼镜蛇的姿色与美女蛇差了不是一个档次,若是让她成功了,就显得太偏心了。

  “什么了不起,不过是长了一副男人得意的妖jīng脸,chuáng第之间会取悦男人罢了。”钱世妇说道。

  辛qíng盯着她看了十几秒钟,然后一扯嘴角笑了:“如果你输给美女蛇千万不要抱怨,你的实力与她差了真不是一里地两里地的。奚祁的眼光真是走下坡路了。”

  “哼!独孤qíng,你以为这样挑拨我有用吗?”钱世妇冷笑。

  “有没有用——看以后再说,事实胜于雄辩。”辛qíng想了想问道:“你主子吩咐的时间没改吧?”

  钱世妇冷哼一声:“上次的失误不会再有了。”

  “你这个人,沉默了好几年,怎么这几个月反倒急了?平常心、平常心。”辛qíng笑着说道,“最近有些忙,慢走,不送了。”

  钱世妇环顾了一下殿内:“这凤凰殿真是富丽堂皇得让人忍不住嫉妒你。”

  “踩着你好姐妹的肩膀,或者尸体,没准儿你住的进来。”辛qíng说道。

  钱世妇又冷哼一声,端着肩膀走了。辛qíng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凤凰殿她不住就会毁了,在这个地方她不想留下一点生活过的痕迹。

  起身在殿内各处看了看,毁了这样jīng美的艺术品真是作孽,叹口气,她作的孽够多了,多这一件少这一件都不耽误她下十八层地狱,冷笑了一下,到时候也许可以和阎王爷申请一张vip卡,将地狱里的各种刺激的“设施”都无限次使用。这个钱世妇刚才说毫无悬念的输了,她现在倒是很期待她们“天衣无fèng”的必胜计划,也好开开眼界。

  第二天,又一位不速之客来访,是随心。两人对视了十几秒钟之后,随心笑着开口说道:“臣女来给舅妈娘娘问安。”

  “少来这套,没良心的白眼láng。”辛qíng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遍之后说道:“得了,安也请完了,该gān吗gān吗去吧!”

  “看来臣女这次真把娘娘惹火了。舅妈娘娘,臣女怎么赔罪您才能顺心啊?”随心笑着。

  “算了算了,我一个即将进冷宫的妃子敢让你赔罪吗?我还怕到时候你秋后算小账呢!”辛qíng说道。

  “娘娘,你饶了我吧,我这次错了,下次不敢了。”随心笑着撒娇。

  “下次?哪那么多下次?我要是死了哪来的下次?”辛qíng微扯嘴角。

  “您这个担心实在多余。我皇帝舅舅最宠爱的女人谁敢要你死啊?”随心笑着说道:“娘娘,我可是没跟人低三下四过,在您面前已经装伏做小到这种地步,您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宽宏大量。”

  “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我就饶你一次,看在你曾喊我一声娘的份上。”辛qíng说道,一副孩子不争气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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