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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雪后_东篱菊隐【完结】(118)

  “你让我猜?我猜是乐喜。”辛qíng笑着答道,拓跋元衡借着独孤氏死终于要上演好戏了。

  “乐喜是奴才不算。你怎么不猜云昭仪?”桃花眼珠子妖媚地转了一圈,恍然大悟状说道:“通常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绝口不提,若不是因为仇恨太深,就是因为——男人,你是因为什么?”

  辛qíng开心地笑了:“为了不让你如愿,想看笑话,等着吧,等我心qíng好的时候没准儿演给你看。”

  “没看成笑话,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拓跋元衡面前出现不会被骂的只有六皇子,独孤氏十个月大的儿子。”桃花说完,满意地看到辛qíng被水呛到。

  “好笑话。”辛qíng点头说道,六皇子不是早夭了?他亲妈都被拓跋元衡给喀嚓了。怎么忽然变成她儿子了?

  “好笑的事还有呢。独孤贵妃明明是自杀,拓跋元衡却说她是为了帮助皇帝查明后宫的谋逆之人,不惜以身为饵,被谋逆之人害死。贵妃深明大义,为彰贵妃之德,追封为皇后,六子拓跋玨jiāo由皇后抚养。孤独皇后生前最爱温泉宫,因此,于温泉山西十里造凤凰陵寝安葬,陵寝完工之前,独孤皇后暂安温泉宫长生殿,皇帝因为难舍独孤皇后,因此要亲自护送灵柩前往行宫。”桃花说完问道:“这个是不是更好笑?”

  辛qíng看着杯子,半天说道:“恐怕又是什么权谋的事,拿可怜的独孤氏做幌子。”

  “不管怎么样,说独孤氏的恩宠可是前所未有的。恐怕她死了也不会安生,后宫的女人们怕是要拿小木偶诅咒她的亡灵呢。美人儿,以后你要是哪天忽然癫狂了、口吐白沫了、痴傻了我们也不用着急,知道病根在哪儿,呵呵~~”桃花笑着说道。

  “我们现在还在京城?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辛qíng转移话题,不想提皇宫里的任何事。

  “死冷寒天的,你又——现在走万一路上有个伤风感冒、三长两短我的酬劳也拿不到了,再说,大夫也说了,你的身体太虚,要是不好好安胎很容易就会出事,除了这些,奚祁那边也要等他消除了疑心才好,否则你一露头就会被抢的,还是说,你还真想折腾到奚祁身边去?”桃花闲闲说道,“再说,你怕什么呢?拓跋元衡都让独孤氏死了,你以为他还会把你抓回去?安心待着吧,那男人现在对你估计没兴趣了。”

  辛qíng没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没过两天,桃花出去了一趟,回来说独孤氏的灵柩正风光出京,皇帝携独孤氏的六子同往。辛qíng知道这些话都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但是忽然间很想看看“自己棺材”通过是什么感觉,桃花却哂笑着告诉她,不想被人发现躲在这里就安生一点儿,再说她一个大肚子跟着凑死人的热闹gān什么。

  “我只是想看一下棺材,想象一下躺在棺材里的感觉。”辛qíng说道。

  “不用想象了,我告诉你。”桃花捏着兰花指晃到她身边,伸出手指慢慢抚上辛qíng的脸:“躺在那里,会惊恐万分会觉得没有希望。你知道替你躺在那里的是谁?”

  辛qíng皱眉,“是茉茉?”

  桃花摇头耸肩,手指头画着辛qíng的轮廓:“是那朵海棠花,这个蠢人,居然在拓跋元衡眼皮子底下到你那里耀武扬威,嫌自己命长了。你那个小宫女茉茉又给她及时补了一刀,说海棠来要bī死你。你知道吗?拓跋元衡不只给她吃了药,还亲自割开了她的手腕,活生生看着自己血尽而死你知道多么恐怖吗?,拓跋元衡就是要她慢慢地清楚明白地死去,这个男人——真是太狠毒了。”

  “拓跋元衡最容忍不了的就是对他的子嗣下手。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怜了一朵海棠花。”辛qíng说道。

  “我没看出你的真心。”桃花说道。

  辛qíng拍掉她的手:“要害我的人,就算是被千刀万剐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你和拓跋元衡真是天生一对儿。”桃花笑着说道。

  “呵呵,错了,你们那五朵金花之首才和他天生一对儿。我猜那五朵金花之首叫兰花对不对?”辛qíng笑着问道。

  桃花动作稍滞,然后点点头。疑惑地看了看辛qíng:“你怎么知道?”

  “猜的,没想到猜对了。其实我觉得她叫罂粟花才符合。呵呵。”辛qíng慢悠悠晃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个fèng,又开始下雪了,外面又是白茫茫一片。桃花也不说话,只是妖娆地笑着看她。

  辛qíng不只不出院门,连房间的门都少出去。桃花偶尔出去都是在夜间,鬼魂一样飘来dàng去,有两次辛qíng睡不着被她窸窸窣窣踩雪的声音弄得神经紧张。

  快过年了,这个院子里只有她们两个并两个从不说话的丫环和一个哑婆,年的气氛也不热烈,每日照常平平淡淡的。虽说还身在京城之内,但是没有了那些人那些事,辛qíng每日只要专心照顾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就行了。

  入夜了,外面又在下雪,辛qíng穿了厚厚的大斗篷抱着手炉放在腹前到廊下看雪,哑婆小心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的肚子。

  忽然墙外飘进一个黑影,辛qíng知道是桃花那个女鬼又飘回来了,果然那人影落了地见到廊下站着的人,桃花又开始一摇三摆地飘过来。

  “哟,美人儿,你这是担心我吗?怎么这么晚还等着呢?”桃花笑着问道。

  “担心你?谁让我现在只能先依赖你呢。你要是有了什么意外我指望谁去?”辛qíng说道。她大概知道桃花夜半出门和拓跋元衡有关系,可是她不想问不想知道。

  桃花到了廊下,热乎乎地扶着她的胳膊进了屋子在小客厅坐下。

  “你这个女人说话真是不讨喜,难怪人家要把你撵出宫。”桃花说话间已褪了小斗篷,除了蒙面的黑布,一身夜行装显得她凹凸有致。

  辛qíng不接话,和拓跋元衡有关的话题她都不想提。没错,到最后是他放了她,可是却已经将她的生活破坏得面目全非了,她出了宫多了的不过是一份自由,她曾经所拥有的亲qíng和友qíng都没有了,而且她的心已累得很了,像是已经历了一世的沧桑。这一切也都是他给她的。

  “我困了,睡觉了。”辛qíng小心起身,走两步又看一眼桃花:“过了年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哦?为什么?”桃花抿着茶笑问。

  辛qíng停步定定地看她:“不为什么,我想。”

  桃花掩嘴轻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放心,皇帝已有了嫡长子了,就算你生了两个儿子,也争不过独孤皇后唯一的‘亲生’儿子的。再说,皇帝正为了一把椅子处理他家里那些不听话的弟弟们,哪有心qíng管你。还是那句话,不想你肚子里那俩不太平,你就老实待着,想走,可以,你自己走。”

  辛qíng没理她,睡觉去了。

  大年夜,辛qíng被桃花撵着去睡觉,她却执意要守到天亮,但是因为有孕在身,最近又折腾的够呛,所以最后还是支持不住,过了子时便忍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初一,辛qíng一整天都有点坐卧不安,虽不明显,但是桃花一双眼睛还是看见了。

  吃过晚饭,快到三更,辛qíng仍不想睡,丫环和婆婆再三劝了,辛qíng才回房去。虽回了房,也只是抱着被子靠着chuáng围,因此桃花轻手轻脚进来的时候她马上说道:“这么小人的行径你也做得出来?”

  桃花没言语,一步三晃到了chuáng边坐下,黑暗中,两人对视。

  “等着苏豫来带你走?可惜,他来不了了。”桃花虽笑着,可是辛qíng却听到她声音里的一丝落寞。

  “我想去鄢陵。”辛qíng说道。

  “拜祭苏豫?你不是说人死了是没有感觉的吗?拜与不拜有什么差别?你若是有愧就记在心里吧,永远记着苏豫是因你而死。”桃花的话很不留qíng。

  “没错,是我害死他,我还害死了老爹,害鱼儿没了父亲,对我好的人都会遭遇不测,我是不祥的人。”辛qíng说道。

  “最可笑的是,他们却不会怨恨你,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两个皇帝迷恋、让苏豫甘心为你送死、让富鱼从不恨你,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仍是不明白,我所看到的你,是不择手段、心机深沉、恃宠而骄、不守规矩,难道仅仅是为了你这张脸?”桃花问道。

  “你问我?问错人了吧?应该去问你主子们。”辛qíng说道。

  “好了,睡吧。冷心冷肠才是你的本xing,这样多愁善感还真是让我一时接受不了。”桃花起身,“苏豫既然为了你死,就是不希望你死,所以你最好不要辜负了他的好心,否则他就白死了。”

  辛qíng没搭腔,躺下睡了。

  桃花自从回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几口人憋在院子里与世隔绝,年冷冷清清地过完了。

  辛qíng身体慢慢恢复着,肚子却快速膨胀着。桃花偶尔会女扮男装出门乱逛,回来总是用“我有话说”的眼神瞄辛qíng,辛qíng对她笑笑,然后说一句“我不感兴趣。”到了二月,辛qíng肚子里的孩子六个月大的时候,辛qíng又要离开,桃花对着她摇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说实话,我也不能保证你的担心是否会变成现实。”

  “我现在好多了,慢慢走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辛qíng说道。如果她生了两个儿子,拓跋元衡会不抢回去吗?不太可能。

  六皇子的亲妈可以被利用完了喀嚓掉,她呢?她把拓跋元衡气得快七窍流血了,他会不会把孩子带回去报复她?她不想冒险,不想失去自己的骨ròu。

  桃花耸耸肩,让她稍安勿躁。她要做周全的准备。

  准备的过程桃花一点动静也没有,只不过是出门了两趟,然后大约过了七八天,桃花说可以走了,不过却不知道哪里弄了张面具,辛qíng看到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人皮面具?”辛qíng问道,这东西电视里见过,要是真贴在脸上,太可怕了。

  “哪那么多人皮?再说,真的是人皮我也不敢呼你脸上啊。”桃花笑言,边说着边扶她坐下让她仰面闭眼,三下五除二就给贴好了。辛qíng拍拍脸,似乎只是薄薄的一层,没有憋闷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皮?”辛qíng问道。

  “猪皮。”桃花哈哈笑着,半真半假。拿了镜子给辛qíng,镜子里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毫无特色。

  辛qíng看看桃花:“有这本事,以前怎么不用来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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