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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洗洗睡吧_东篱菊隐【完结】(80)

  感qíng这种东西果然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玉息盛锦感慨了一番,可惜,太子妃王氏有喜的消息传出不过一旬便莫名其妙落了胎,玉息盛锦去看过几次已感觉到妃子间微妙的变化,宁琥珀看起来更冷清了,脸沉沉的,玉息盛锦安慰几句她只是轻声应了。

  王氏做完了小月子,虽瘦了些,看起来jīng神头倒还好,与奚麟的感qíng更甚从前,与此相反,招娣脸上的笑容渐渐少了,以至于和宁琥珀一样面无表qíng,玉息盛锦虽和招娣不亲近,但总归在宫中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所以某天妃子们请安后留下她问了问。

  招娣拒绝了她的好意,大大的面纱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只有低眉顺目的眉眼,看不出qíng绪,她告退出去的时候和无忧走了个迎面,也只是淡淡打了招呼便出去了,无忧倒不在意,这位招娣姐姐不大爱和她们玩的。倒是她带来一个好消息,差点把玉息盛锦给吓着。

  无忧说:母后,长乐出宫选址去了,父皇说要给她开衙建府,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没有?

  她也想知道!于是,玉息盛锦便难得步履匆忙直奔大正宫去找奚琲湛,可惜,扑了个空,元宝一脸“没辙”的表qíng说,陛下陪公主带着钦天监的国师去选址了。

  还带看风水的,建了公主府还不招人去埋小人?

  玉息盛锦端坐大正宫一直等到日落时分才见奚琲湛父女俩兴高采烈进殿来,在看见她的瞬间脸上的笑容齐齐凝固,长乐更是没义气号称腹痛如绞片刻不能耽误跑走。

  奚琲湛搓了搓手,挥挥手清退所有人才摆出个自认为潇洒笑容来到玉息盛锦身边坐下,还装模作样理理袍子。

  “开衙建府?请问陛下,长乐才多大,开衙管什么?建府住几人?”

  “你可别小瞧了我们长乐,鬼主意多着呢,到时候她爱管什么就管什么?至于住多少人,自然是比照亲王……”

  “奚琲湛,你是打算让长乐以公主身份gān政吗?”

  “当然不,只是让她先开始习惯身处高位无人相伴的生活!”奚琲湛认真的握住玉息盛锦的手道,“盛锦,朕还是那句话,你要相信朕,朕从来都信守了对你的承诺是不是?”

  “那,不能与我先说说,也好让我做个心理准备吗?”

  奚琲湛又调皮了:“佛曰,不可说,别急嘛,算命的不是说你能活到七十二岁,且等着惊喜多好,都知道了就没惊喜了。”

  玉息盛锦咬咬牙,忍了。

  南薰殿。

  宁琥珀仍旧一副清冷表qíng坐着,用小银勺一口一口喝着燕窝粥,眼皮都不曾抬下,待喝完了,漱漱口才看对面坐着的招娣。

  “这么晚了不回东宫,还守在我这里gān什么?你也看到了,麟儿还守着王氏呢。”

  她这么一说,招娣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任谁看了都要生出心疼,宁琥珀微微皱眉:“招娣,你是我看着从小长大的,知道你对麟儿的心,可你之所以败给王氏就是因为你太黏他了,你眼中只有小儿女的你侬我侬,可王氏知道他如今步履维艰能安慰他,你若也能为他做些什么,麟儿自然会看到你。”

  招娣如同抓住了救命稻糙一般,不顾规矩握住了宁琥珀的手道:“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赴汤蹈火,只要能挽回他的心,还请娘娘明示。”

  “你知道,皇上要给长乐开衙建府之事么……”

  长乐的府邸开工动土那天,为示重视,奚琲湛和玉息盛锦都去瞧了瞧,没成想,刚坐下喝口茶,宫里便有人跌跌撞撞跑来回禀:小皇子落水了,一直昏迷未醒。

  第八十七章

  害奚凤栖落水的罪魁祸首浑身赤luǒ的跪在殿中,闯了天大的祸跪在那儿倒镇定,一点也没瑟瑟发抖,直到奚琲湛和玉息盛锦步履匆匆进殿,玉息盛锦忧心儿子,脚步片刻未停留,奚琲湛却停下脚步,一步步向跪着的宫女走去,地毯掩盖了奚琲湛的脚步声,但他周身散发的bào戾yīn冷之气却令那宫女感觉如坠冰窟,视线中奚琲湛的龙袍一点点显现,宫女觉得好像血管中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不敢再流动。

  待奚琲湛停在面前不动,宫女使劲闭了下眼睛又睁开,短短一瞬,她的目光已变得坚定,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只是,未等她有任何动作,只觉脸颊边一道几不可感的风chuī过然后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如果她死了,你们就跟着陪葬。”

  奚凤栖还是被太医们给救了回来,之所以晕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突如其来被推下水惊吓所致,睁开眼扎到奚琲湛怀里使劲哭了一场,哭得太用力哭饿了,抽抽噎噎吃了一小碗鲜笋老鸭汤泡饭,然后响亮的打了个嗝。

  看起来奚凤栖没什么大问题,奚琲湛便同玉息盛锦审问齐齐跪地脸呈死灰色的伺候奚凤栖的宫女太监们,奚凤栖的贴身太监说,殿下每天都要到御花园中的曲和池边喂他养的guī,今天也照常去了,奴婢们就在旁边伺候着,那宫女慢慢走来并无异状,谁知道快到跟前竟飞奔过来,奴婢见她手中似有光亮闪烁,像是凶器,奴婢一时qíng急就挡在殿□后,是奴婢莽撞,被那宫女冲撞之下撞了殿下落水……

  回话的太监衣服上血迹还未gān,但也不敢用手按着,跪在那儿动也不敢动。

  “虽有失察也算救驾有功,功过相抵,去处理下伤口吧。”在这种时刻,受了伤反倒是救命符,那些没事儿只顾着磕头求饶的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奚琲湛一句话都给关押起来,用奚琲湛的话说是:“以备彻查谋杀皇子之事”。

  奚凤栖从小被他母后撇下的次数多了,于是跟奚琲湛更加亲近,受了惊吓之后晚上就可怜兮兮挤到龙chuáng上,挤在父母之间,然后紧紧窝在奚琲湛怀里,嫩嫩的胳膊整晚抱着奚琲湛的脖子,看着都累得慌。

  玉息盛锦闭着眼睛,手握着儿子的小脚丫,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捏着,心中的盛怒丝毫没有表露。

  “盛锦。”

  “什么?”

  “龙儿和麟儿一样,朕不会区别对待,你放心。”

  “嗯,我相信你。”

  虽然相信,但这一次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刚演了那么一出水鬼凿船想把矛头指向她,一计不成又来,他们什么算盘,她明白的很,那么,就看看吧!

  奚琲湛的彻查还没水落石出时,有位在家颐养天年的骠骑将军府中夜里遭贼,天亮,将军命家仆去太尉府报官,却见贼赃悉数摆在大堂公案之上,除了金银古玩字画,还有几封卷成小指粗细的信件,太尉大意看了眼便抖如筛糠,官帽都没戴正便把这信件揣在心窝口急急进了宫。

  这些信件被摆在了奚琲湛龙案上。

  几乎就在当日,京城街闾巷陌开始悄悄传开一种说法:当年那为国捐躯还被追封为国公的宁钟山原来捐躯是假,想害死现今皇上偷jī不成蚀把米是真,亏了皇上又是给他追封又是把他女儿封为贵妃的,啧啧!

  宁琥珀来崇徽宫的时候,天yīn着,空气也闷得很,玉息盛锦正一针一线给长乐做鞋子,要gān政的公主呢,可要“底气”足些。

  yīn着天,宁琥珀又挡了光,玉息盛锦便不得不抬头:“你来了,坐。”语气熟稔。

  宁琥珀在她对面坐下,似乎很淡定:“苏盛锦,你扳不倒我麟儿的,这是皇上答应我的,你也知道,他对你和我从来都信守承诺。”

  玉息盛锦点点头,慢条斯理仍做着活计:“我扳倒他gān嘛?奚琲湛不还健在呢么?”

  “苏盛锦,你这一招一点也不高明,那件事我只说给你和皇上听过,他一眼就知道你是幕后指使,皇上爱面子,就算我爹做过什么,可他自己追封的国公他就不会打自己脸,所以,苏盛锦,你大概也要偷jī不成蚀把米了呢,是吧?坊间是这么说的吧?”宁琥珀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很超脱似的。

  若不知内qíng,外人一定以为皇后和贵妃在闲话家常!

  玉息盛锦手顿了下,抬头看宁琥珀,看她那常年面无表qíng此时终于有了点得意之色的表qíng,欣赏够了,玉息盛锦才开口:“我只是想告诉奚琲湛我很生气罢了。”

  “你!”宁琥珀有些气结。

  “不必说我手段不高明,你和我不过都觉得自己还有所倚仗罢了,谁也没比谁好哪里去,我想看看,到底是他的qíng意更深还是愧疚更多!”

  玉息盛锦其实没想把宁琥珀气成什么样子,她甚至有些惋惜宁琥珀,奚琲湛的爱,于她是蜜糖却是宁琥珀的砒霜,如果当初没有碰到奚琲湛,或者碰到没有爱上,宁琥珀如今也还会像当年一样率真吧?但同qíng归同qíng,她们都不是过去的她们,如今的对立,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分出胜负。

  “别太笃定,苏盛锦,人生很无常的。”宁琥珀恢复了淡然神态。

  “谢你提醒。”

  “不客气。”宁琥珀起身虚虚的一福身,告退了。

  她瘦削的背影慢慢走向那灰蒙蒙的殿门,周身一丝光亮也无,看起来也灰蒙蒙的,玉息盛锦怔了会儿才继续手里的活计。

  宫女虽未死成却牙关紧闭,只求速死,在宫中倒难得有这样忠心耿耿的奴婢,可惜的是,宫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样忠心,奚琲湛黑着脸一声令下,此事也还是查清了,种种迹象指向了招娣。

  侍卫去拿人,带回来的招娣一身素服,面纱不知是挣扎中掉了或者根本没戴,露出了她脂粉未施稍有瑕疵却无碍美丽的脸孔,面对人证,招娣脸上竟露出不屑笑容,一双漂亮的杏核眼看着玉息盛锦说道:“虽然您救了我并把我带回宫,可这么多年,我在您心中却只是个卑贱的存在,根本不值得您一点点的垂怜,我恨你,既然不爱我,为何还要救我,为何不让我就在那乱世中死去?那时候死去的话不知道亲qíng也不知道仇恨,多好,你何必多此一举救我!”

  “也许我对你的照顾不够,可是,由此你会恨我到要杀死凤栖吗,招娣?”

  “这就是你们对我的轻贱,连个像样点的名字都懒怠赏赐给我,收养我和收养一条狗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朕小时候养的狗至死也没反咬过朕一口,所以朕最讨厌不忠的人,不过,你是皇后当年救回来的,名字也是朕赐的,如今还是太子的妃嫔,朕对你网开一面,剃了发去皇觉寺修行吧。”奚琲湛金口一开,此事便定下了。

  至于骠骑将军保存的当年与宁钟山的书信,奚琲湛按下没有处置,朝堂上伸长了脖子等待的大臣们也一时摸不准奚琲湛的意思便集体消了音,暂当此事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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