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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_neleta【完结】(29)

  蓝无月还没张口,小宝就抓著鬼哥哥又是摇头又是哭地叫了起来。看著小宝焦急的神色,看著小宝满脸的泪水,蓝无月把地图放进怀里,钻进车。把散落在车内的东西全部收进箱子里,再把大哥的身体放平,然後他钻出马车,转过身,拿起马鞭。

  “你叫小宝是吗?”

  咦?正给鬼哥哥擦血渍的小宝扭头看去。

  “我叫蓝无月,在家排行老三,你可以叫我三哥或无月哥哥,我们去凡谷。”

  “啊啊啊!”小宝喜极而泣,他好高兴啊,能遇到鬼哥哥的弟弟,他好高兴。

  “无月!”聂政心急,他不想去凡谷。

  “大哥、小宝,我们走了。”正要挥鞭的蓝无月身子猛地僵硬,一人从後面紧紧抱住了他。

  “啊啊。”谢谢。有美人哥哥在,他不怕有人再欺负鬼哥哥了。

  蓝无月听出了小宝的感谢,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他拍拍腰间的手,挥起马鞭:“驾!”

  马车动了,小宝放开美人哥哥,又钻进车内整理箱子里的糙药。把五颗没有烂掉的jī蛋放好,他摸了摸鬼哥哥身边折好的被子,还好他把银子fèng在了被子里,不然就被抢走了。接著,他笑著摇摇头,不怕不怕,有美人哥哥在,即使银子被抢了美人哥哥也会把银子拿回来的。

  无法说服三弟和小宝的聂政也不再做无谓的“抵抗”,说心里话,能遇到三弟他很高兴,很激动,也很心安。看刚刚的样子,三弟的功夫应该没有废掉,有三弟在,他也不怕小宝受欺负了。

  “无月,你找到,你二哥了吗?”

  蓝无月的双眸黯沈,低声道:“没有。”出事後,他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疗伤,一边恢复内力锻炼左手,两年前,他出山,一直在寻找二哥的下落,无意间发现了当年那件事的诸多疑点,暗中查探,果然叫他查到了林盛之。想到大哥一身的伤,蓝无月异常自责。

  “无月,这几年,你都在哪?”

  “我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了。大哥,是不是林盛之?”

  正在收拾的小宝身子一个哆嗦。

  聂政的呼吸带了几分沈重:“是他。遇见了你,我这心放了一半,另一半就是你二哥了。”

  “大哥只管养伤便是,我会找到二哥。”会报仇雪恨!

  “你还活著……真好,真好……老天,还记著咱们,还记著咱们……”聂政的眉心紧拧,压抑著内心极大的痛苦。小宝擦去鬼哥哥眼角的湿润,心里满是愧疚。

  蓝无月的心qíng也是异常起伏,冰冷的双眸中多了几分激动,手中的鞭子重重地挥下,老天让他以这样的方式与大哥相见,也一定会让他找到二哥。

  “宝。”

  小宝轻轻抱住鬼哥哥,眼泪无声地流下。

  “伤到哪了?让鬼哥哥,瞧瞧。”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聂政费力抬起右手搂住他,怀里的人在发抖,聂政心如刀割,他让小宝受委屈了。

  “大哥,那些人没有得逞,小宝身上有外伤,等找到歇息的地方,我给他上药。有我在,你和小宝都放心吧。”

  压下一肚子的疑问,蓝无月回头看了一眼,在心里记下了小宝的这份恩qíng。大哥的身上除了血渍之外,没有半点脏污,这个孩子把大哥照顾的很好。大哥说的对,老天还记得他们。

  “驾!”

  马车快速朝第三座山奔去,小宝脸色惨白地压住喉间的恶心。

  “啊……”鬼哥哥,抱抱,好恶心,好恶心。

  聂政不住地亲吻小宝的额头、小宝的脸颊,虽然看不见,但他可以想见刚刚发生了什麽。“宝,鬼哥哥,拖累你了。”

  “呜……”小宝摇头,把两只手塞到鬼哥哥的大手里,鬼哥哥摸摸就不那麽恶心了。

  “我还是便宜了那四个人。”蓝无月越想越不甘,该先把那几个人阉掉才对。冲著小宝对大哥的这份恩qíng,哪怕他是刚刚见到小宝,他也会把小宝当亲弟弟照顾。

  “呜呜……”鬼哥哥,摸摸。

  “宝,不怕,是鬼哥哥,不怕不怕……宝,你说话,不怕。”

  小宝张开嘴,努力想叫一声鬼哥哥,却动了半天,发出的却还是“呜呜”。小贝哭了,抱著小宝吱吱哭了起来。

  “宝,不怕,不怕,鬼哥哥和无月哥哥,在,不怕。宝,说话。”

  小宝gān呕了几下,两只手在鬼哥哥的掌心轻搓,聂政亲著小宝的额头,说:“无月,让小宝睡一会儿。”

  蓝无月拿起剑,回身用剑柄点了小宝的睡xué。

  “无月,告诉我,他们对小宝,做了什麽?”

  蓝无月蹙了眉,好半天後,他开口。

  聂政不知哪来的力气,紧紧握住的小宝的手,紧紧的,紧紧的。

  不说我是後妈了吧。

  第二十七章

  天完全黑了,第三座山的入山口还未抵达,蓝无月索xing找了个隐蔽的山坳处落脚。点上小宝放在马车後头的驱蚊糙,蓝无月就近捡了些树枝,点燃。

  做完之後,蓝无月掀开车帘,说:“大哥,今晚就在这里歇脚吧,明早天亮了我们再去找凡谷。”

  “不急於这一晚,你也累了,歇歇。”遇到了三弟,聂政的心qíng明显大好,眼角、嘴角都带了抹喜悦。

  看看车内,小宝窝在大哥的身边睡著,他便断了叫醒他的念头,转而说:“大哥,你整日躺著身子会不舒服,我抱你出来透透气吧。”说著,他就伸出左手,yù把大哥扶起来。

  聂政摇摇头,说:“小宝每天都会,给我擦身,帮我翻身,外头凉快了,他就会掀开车帘,给我透气,你莫担心了。”还有就是,他不想给三弟添麻烦,三弟只有一只手,抱他出去定会费力。

  不过聂政的话听在蓝无月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感受。满是感激地又多看了小宝两眼,蓝无月还是把大哥扶了起来,说:“大哥放心,我现在虽是独臂,但也不必以前差多少。”他岂会不清楚大哥是顾及他的手。兄弟那麽多年,聂政了解蓝无月的固执,他们三兄弟里老三向来是说什麽就要做什麽,他也就不再多说了。

  先把放在一旁的被子拿出来在地上铺好,蓝无月上了车,把大哥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左手揽住大哥的腰,轻松地把大哥抱了起来,然後稍稍弯腰,把大哥整个人扛起来,再慢慢退出马车。把大哥放在被子上,靠著树gān,蓝无月理了理大哥的衣服,宽慰地说:“怎麽样大哥?就算是一只手我也能做好。”

  聂政明显地笑了,可心里却格外伤感,但三弟绝不会要他的可怜,他的手微微动了动,马上被人明白地握住。他沙哑地说:“你一向都是最好的。”

  蓝无月跪在大哥的身边,头抵在大哥的肩上,感受大哥活著的气息,久久没有出声。聂政也没有出声,他只是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握住三弟冰凉的左手,记忆中,三弟的手从未这麽冰凉过。那场灾难,他成了废人,三弟失了右臂,二弟下落不明,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一切都物是人非。

  蓝无月很伤心、很难过,眼泪无声地淌下,肩膀微动。寂静的夜,寂静的林中,他以这样的方式来排解压在心里已经五年的伤与恨。原本以为大哥早已成死在了那场灾劫中,却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大哥。五年来的种种艰辛,他独自咽下,不愿也不会告诉大哥。

  聂政的眼角也淌下了泪水,这寂静的林中,压在心底太久太久的qíng感不受控的释放了出来。聂家一门如今只剩下了他们三人,二弟还不知是否仍在世上。无数个夜晚,耳边是聂家人的惨叫,眼前是那一夜无法抹去的血腥,他完全是靠对林盛之的恨,靠著不甘就那样死去的执著qiáng撑下来,若小宝没有发现他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这五年里所受的非人折磨,他不愿,也不会告诉三弟。

  火堆要灭了,蓝无月直起身子,放开大哥的手,擦gān脸,哑声说:“大哥,你饿了吧,我去找些吃的。”

  “车里应该还有些吃的,不必特地去找了。”聂政心疼蓝无月,也担心他的安危,怕他在林子里遇险,毕竟现在该是很晚了。

  想到那几个jī蛋和那两张gān巴巴的饼子,蓝无月皱了眉头,何况小宝那孩子一看就知道好几天没怎麽吃东西了。他起身从车内又抱出一chuáng被子,给大哥盖上,说:“我去找些野味来,不只是大哥您,就是小宝也得吃点好的。”

  劝说的话停在了嘴边,想到因为他不知吃了多少苦的小宝,聂政的心窝阵阵刺痛。小宝今天受了委屈,应该吃点好的。

  “那就,麻烦你了。小宝遇到我,之後,吃了太多的苦,这孩子从来没跟我,喊过一声苦。”

  “大哥还跟我客气什麽?”

  蓝无月有点不乐意了,给大哥掖了掖被子,手碰到几块硬硬的东西,蓝无月摸了摸,愣了。

  “怎麽了?”察觉到三弟气息的变化,聂政心下一紧,“可是小宝,怎麽了?”

  蓝无月不语,拿过剑划开被子面,一看到藏在被子里的东西,他的脸色变了。

  “无月?”

  拿出那几块银子,蓝无月直接放到了大哥的手上。当聂政摸清楚那是什麽时,他的脸色也变了,小宝不是说没有银子了吗?想到了什麽,聂政的手发抖。

  蓝无月继续在被子里找,陆陆续续地竟然翻出来有近二百两的散碎银子。蓝无月看一看大哥从头到脚gān净崭新的衣裳,还有箱子里那一身身同样gān净崭新的明显是大哥的衣裳,再想到小宝满是布丁的衣裳和露出脚趾的破布鞋,他抿紧了嘴。

  “这傻孩子……”聂政的声音很哑,“明明有银子,怎麽不拿出来?给了他们,也不会被他们,欺负了去。”

  “他是给大哥留著的吧。”蓝无月回头看向马车,一点都不好奇那个孩子会这麽做。

  把银子收好,喂大哥喝了点水,蓝无月去找野味。四周满是虫鸣,聂政却听不进去,心中仍未刚才的发现而波澜起伏。傻孩子……宝这个傻孩子……真想看一看宝的模样,一定如他的声音那样可爱。

  等了约半个时辰,蓝无月回来了,手里是两条已经处理好的蛇,挺肥。然後他又到林子里采了些野菌和野菜。马车内什麽都用,不一会儿,蛇ròu就在砂锅内闷著了。几乎是蛇ròu刚下锅,陪小宝一起睡觉的小贝就从车里钻了出来。坐在大哥身边,蓝无月用树枝拨弄火堆,这是他五年来心qíng最平静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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