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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_neleta【完结】(75)

  “萧大哥,您和我师傅……”庄东阳忍不住问。

  老者眼睛一瞪:“都说了我第一个要告诉的是他!不许多问!”

  “对不起,我多嘴了。”庄东阳赶紧道歉,接著又问:“萧大哥,林盛之练的果真是海魄真经吗?”

  这一问,包括蓝无月和叶狄在内的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海魄真经──在江湖上混的谁人不晓?

  老者脸上的激动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qíng绪,有难过、有悲伤、有感慨、有自责,最终,归於一声无奈的叹息。

  “海魄真经,这名字听上去多威风啊……”老者摇了摇了头,“可有谁知道,这根本就是一门害人的功夫。”

  老者捋捋胡子,眼神穿过众人,落在一块大石头上:“单论武学来说,海魄真经称得上是武林第一绝学。哪怕只学到其中的几页,也是少人能敌,更别说习得海魄真经上的所有内功心法与拳法,那绝对是天下第一人。可是,众人只道它是绝世武学,却不知练了海魄真经之後不仅会心xing大变,而且会变得越来越嗜血、越来越心狠手辣,最後成为毫无人xing、只想杀人、只想见血的怪物。”

  蓝无月和庄东阳一脸的震惊,接著就听老者继续说:“这还不是海魄真经最可怕的地方。海魄真经一旦修炼,就极难停下,一日不练就好似没有吃饭、没有喝水。然後就会越陷越深,直到进入最後第八层大功圆满。不过到那个时候,人也就不再是人了。”

  蓝无月喃喃问道:“可是林盛之似乎两三天才会出去练功啊?”

  老者道:“海魄真经分内功和拳法。内功何须出去练?自然是越隐蔽的地方练越安全。”

  蓝无月恍然大悟,难怪林盛之突然变得那麽厉害。

  “萧大哥,您说杀不死林盛之又是怎麽回事?难道练了海魄真经之後就会刀枪不入?”

  老者解释说:“不是刀枪不入,而是练了海魄真经之後筋脉会逆转,内息也会比常人浑厚许多,就好比打在被风chuī起来的纸上,白费力气,他还可能划伤你的手。不过海魄真经练到最後,人不人鬼不鬼的,最终也逃不过一个死。那个使鸟的练的不深,只要有心,还是能停下来,就是会辛苦一些,得把内力全废了;但那个林盛之就不行了,他练得太深了,已经走火入魔难以自拔,你们没有必要与他硬碰硬,不出五年他就会成为人人追杀的怪物。”

  “让他多活五年,太便宜他了!”蓝无月不解气,“他是小宝的爹,不疼小宝也就算了,还要杀他。潘灵雀对小宝用刑,他还和潘灵雀láng狈为jian,这样的人只有一刀一刀活剐了他,才能解恨!”

  老者摆摆手:“他都不能算人了,你跟他呕什麽气?现在最要紧的是这娃子身上的伤,不过看起来这娃子不像他爹,果然是歹竹出好笋。这娃子是在替他爹还债,所以才会受这麽多苦。他爹那一掌打的好,虎毒不食子,他打了这一掌,这娃子就算抵了他的债,今後的日子就能安顺了。”

  蓝无月心里纵有千般的恨,听了这话之後也马上消了大半,心里是长长的吐了口气。“那就托萧大哥的吉言,小宝受了太多的苦,老天爷若还不让他幸福,就太没眼了。”

  “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心里比谁都明白,因果报应,谁都别想逃过去。”老者话中有话地说完,便继续低头弄药了。见他一副不愿再说的模样,蓝无月等人也不好再问什麽。众人抓紧时间休息,以防林盛之和潘灵雀的人马再出现。

  第六十五章

  道路的尽头远远驶来一辆两驾马车,赶车的是一位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者,老者穿著一身白衣,看上去整个人就是一个字──白。老者的前方,一只肥胖的白蜂努力扇动著翅膀,马车的车帘动了动,一颗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若此时路上有其他人的话,定会被吓一跳。

  “师傅,我们还需走多远?”车内,有人问。老者挥了挥马鞭,说:“阿凸说不远了。咱们路上就不歇了,一日不见到阿宝,我这心一日都不安生。”

  “啪啪啪”,车内传出拍打的声音,那人道:“我和阿毛也想赶紧见到宝,就怕师傅您太累。”

  “这点路算什麽。待会儿你给阿毛上药。”

  “好。”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出谷去接小宝的凡骨子、聂政和阿毛。阿毛的伤太重,天又冷,凡骨子担心小宝,也担心阿毛。路上停停走走的,因此耽搁了时辰。为此阿毛异常自责,凡骨子和聂政都劝慰他,若他的伤加重了,小宝知道後一定会伤心。为了小宝,阿毛每天都bī自己多吃多喝多谁,希望自己能早点好起来。

  聂政也是抓紧一切的时间练功。他的气色和刚入谷那时候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这一路上,他帮著凡骨子照顾阿毛,自己四肢的伤也好了大半。虽说仍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走路也得依靠双拐,但起码不再是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废物了。

  和阿毛明显的焦急不同,聂政把一切的qíng绪都压在了心里。这个时候担心毫无用处,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小宝,把他接回谷。阿凸说小宝受了伤,可说不清楚有多严重。但聂政知道,一定非常严重。潘灵雀那个人的手段不亚於林盛之,小宝落在他的手里,不死也会去半条命。聂政本就花白的头发在小宝出事後又白了许多。远远的瞧见,还道他是一位老者呢。

  “嗡嗡……”

  飞在前面的白蜂突然停了下来,凡骨子也赶紧勒住马。一只阿凸从车里钻了出来,呼呼呼叫了几声。白蜂在空中转了几圈,陡然加速,极快的向前飞去。凡骨子一愣,赶紧挥鞭跟上。阿凸跳到马车顶,向远处眺望。片刻後,阿凸快速地跳下马车,朝著白蜂飞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师傅,怎麽了?”

  聂政掀开车帘。

  凡骨子拧眉:“不知道,你们坐好了,我要追过去了。”

  聂政放下车帘坐好,一手按在阿毛的肩上。马车晃动了起来,就听鞭声扬起。

  似乎是发现了什麽,阿凸四肢著地飞快地向前跑,跑了很长一段路後,他停了下来,呼呼呼大叫。白蜂仍在继续前飞,凡骨子驾著车追了上来,见阿凸蹲在路中央不停冲著前方叫,他停下马车,下来了。

  “阿凸,怎麽了?”

  “呼呼呼!”

  阿凸大叫了几声,又向前跑了出去,凡骨子刚要上马,就隐隐地听到了“吱吱吱”的声音。脑中紧绷了许久的弦当地一声断了,凡骨子丢下马鞭飞身跃起,人就不见了。

  “师傅?”

  聂政掀开车帘,就看到师傅的身影飘出去了老远。阿毛扯了扯他,他回头道:“不知道是怎麽了,我下去瞧瞧。”

  阿毛点点头。

  拿过自己的双拐,聂政下了车,然後他也听到了“吱吱吱吱”的叫声,他身子晃了晃,只觉得头皮发麻。

  “吱吱吱吱……!!”

  车上的阿毛也听到了,他顿时瞪大了双眼,撑著身子要坐起来。

  “小贝,是小贝吗?”聂政拄著双拐疯了般地朝前走,车帘的布子被人一把抓下,阿毛伏在车边朝著发声的地方张大嘴,无声地喊著:“阿宝,阿宝……”

  “吱吱吱吱!!”叫声越来越近,一只huáng毛猴子高高跳了起来,扑进了向它跑来的凡骨子的怀里,它的四只爪子紧紧揪著凡骨子的衣裳,吱吱吱的大叫,叫声哀戚而带著愤怒。

  “小贝!是你,真的是你!”凡骨子的老眼红了。

  “吱吱吱!!”见到了师傅,猴子大哭了起来。

  “小贝,阿宝呢?怎麽只有你一个人?阿宝呢?”

  只见到了小贝,凡骨子的心都凉了,眼前一阵犯晕。

  “吱吱吱!!”小贝转身指了指它来的方向,凡骨子立马清醒了。

  “快带我去!”

  “师傅!是小贝吗?是小贝吗?!”聂政凡骨子身後大喊,凡骨子抱著小贝转过身,朝聂政跑了过去,极快地说:“小贝是来送信的!快!上车!我们去接阿宝!”

  “好!好!太好了!太好了!”聂政脚步不稳地由凡骨子搀扶著回到车上,凡骨子也顾不得被阿毛扯下的车帘了,上了车後,他用力挥动马鞭:“驾!”

  “嗡……”

  白蜂找到了跟著小贝一起来报信的那只白蜂,两只白蜂在前面带路,空dàngdàng的路上,只听到震耳的马鞭声。

  ※

  轻轻地扶起小宝,叶狄一手按住他受伤的肩膀,一手温柔地掰开他的嘴,蓝无月舀起一勺药喂进小宝的嘴里。小宝微微睁著眼睛,可却是意识不清的模样。两天了,他一直在发热,昏迷的时候就不停地喊疼,稍稍清醒了,就忍著。蓝无月和叶狄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一半是心疼,一半是担心。

  “唔……”

  药太苦了,小宝喝不下去。他现在还不清醒,喝不下了也忍不住。蓝无月咬牙把勺子塞进小宝的嘴里,bī他喝下药汁。小宝也只是用舌头顶顶,最终还是把药喝了下去。喝完後,他就迷迷糊糊地喊:“哥哥……”

  “小宝,哥哥在呢。”蓝无月亲了亲小宝的脸,小宝合上了眼睛。只要哥哥们做出疼惜他的举动,小宝就会很快安静下来。不管是叶狄还是蓝无月,都乐意这麽做,乐意用小宝喜欢的方式疼惜他。

  探了探小宝的额头,还是很烫,叶狄把他轻轻放下,然後伸手探进小宝的裤裆。gāngān的,没尿。这次受伤之後,小宝又失禁了,叶狄和蓝无月不让别人cha手,两人格外用心地照顾小宝。

  “二哥,小宝尿了吗?”

  “没有。”

  给小宝盖好老者专门弄来的被子,叶狄往小宝身边的火堆里又加了几根树枝。他们不知道那只鸟是否在外头,不过这两天林盛之和潘灵雀的人都没有出现,众人也就稍稍放了心。

  “蓝小子,你师傅的头发真的都白了?”

  自从知道凡骨子要来之後,老者就整日的魂不守舍,不是出去半天不见人影,就是窝在哪里自言自语,要不就是问蓝无月或庄东阳一些他问了不知多少遍的事qíng,就好比这个。

  蓝无月很有耐心地回道:“是啊,师傅的头发胡子都白了,不过jīng神看上去极好,一点都不像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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