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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瞳_neleta【完结+番外】(47)

  “那明日呢?”

  “不知。”

  不知?冉穆麒双眸微眯了下,开口:“可朕今日想见他。很想。”不管自己说得有多暧昧,冉穆麒抬脚就朝里走。

  “请陛下留步!”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挡在了冉穆麒的面前,院子里的另外三名侍卫也走了过来,挡在门口。

  “王身子不适,今日不见客。”依旧是那句,表明了没有通融的余地。

  “他身子不适,朕更应该去看他,才不失待客之道。让开。”话说得温和,可冉穆麒却带了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可惜对薛祁的侍卫毫无作用。

  冉穆麒很不高兴,即便是真的不方便见客,也该薛祁亲口对他说,还轮不到几名侍卫在他跟前撒野。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又一名侍卫从屋内走了出来,恭敬地说:“王有请陛下。”他一发话,门口的侍卫迅速让到两边。

  “下次再这样,先去问清楚你们主子。”冉穆麒对那几名侍卫道,然後走了进去。

  一进屋,他的眉头也皱起来了,眼里是不可置信。薛祁竟然在哭,而且是极度伤心地哭,哭得是梨花带泪,惹人心疼。若是一般男子这样哭,冉穆麒兴许会给他一个巴掌,可薛祁这般哭,他却是上前,掏出自己的丝帕,递过去。

  “怎麽了?哭的这般伤心?”

  无论是嗔是怨,是喜是怒,任何一种神qíng出现在薛祁的身上都是那样的正常,没有任何的突兀与怪异,这就是薛祁。

  薛祁拿过丝帕,擦著泪,不语。

  “有人欺负你?”虽然这是绝不可能的事,但冉穆麒想不到其他。

  而薛祁的回答让他吃惊。

  “嗯。”薛祁点头,泪掉地更凶了。

  有人敢欺负薛祁。冉穆麒看了四周一圈,没发现那个高大的鹜。

  “是那个侍卫?”冉穆麒的双眸变得深沈。

  “侍卫?”薛祁抬头,面带不解,眼睛鼻头都是红红的,“哪个侍卫?”

  “不是你的侍卫欺负你?”难道他猜错了?

  “他们才不会。”薛祁泪眼看著冉穆麒的双眸,摇摇头,却没说什麽,而是继续哭。

  “你哭起来也很美。”冉穆麒突然不正经道,并伸手抹去薛祁的泪水。

  薛祁又是满脸的不解:“美?没有人说我美,你比较美。”

  冉穆麒的脸色瞬间yīn暗,接著他笑道:“朕可受不起这个‘美’字。”

  不想在美不美上多费口舌,薛祁拍拍身边,冉穆麒坐下。

  “若有人食言,你会如何?”薛祁抽泣著问。

  “那就问他为何食言。”冉穆麒看著薛祁的侧脸,心中赞叹,真是一个美人。

  “你不生气吗?”薛祁转头问,冉穆麒没有调开目光,而是认真盯著他道:“为何要在一切都没有弄清楚之前生气呢?若对方是出於某种无可奈何的原因而食言,那岂不是白白生气?若对方是故意食言,那生气更是不该,气坏了自己,又有谁会怜惜?不如先听他如何解释吧。食言多了,也就不必再信。”

  “可他从未食言过。”薛祁的眸子又湿,眼看泪就要掉下来。

  “既然从未食言,那这次定是某种无可奈何的原因,你这般伤心,不仅伤了你自己,更是让他心中不安。”难道他猜错了?冉穆麒想著薛祁说的那个“他”会是谁。

  “那,那他今後都对我食言呢?”薛祁依然委屈地问,虽然他已经没那麽伤心了。

  “若真是那样,你再来问我。”冉穆麒擦去薛祁脸上的泪,再次感叹他的脸很好摸。全然不觉自己被占便宜的薛祁咬住唇,止了泪。过了好久,他似乎想通了,点点头:“你走吧,我累了。”

  冉穆麒脸上的笑险些没挂住,见过忘恩负义的,没见过如此忘恩负义的。不过某人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踢鞋,上chuáng,扯被,要睡觉了。

  “那朕走了。”起身,看了看chuáng上的人,冉穆麒步伐异常悠闲地走了出去,脸上的笑让喜乐看了心里发慌。陛下这是不悦还是震怒?

  冉穆麒走後,薛祁并没有睡著。他躺在chuáng上等,抽著鼻子等,等爹的信。可等到天都黑了,烛火都点上了,鹜都没有回来。

  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冒出,薛祁嘤嘤哭出声。忽然,一阵风chuī过,屋内的烛火全部被熄灭。chuáng上的人哭声顿时消失。

  “祁儿,爹来晚了,你打爹,可千万别哭坏了身子。”随著这话的,是两声很轻的巴掌声。

  “你的信迟了。”抽出被握著的手,薛祁投入来人的怀中,责怪道。不过脸上却出现了罕见的笑。

  “爹不放心你一人出来,路上耽搁了。”来人的声音听起来不过二三十岁,浑厚微哑。一句话解释了为何会来,为何没有信。

  “我的信呢。”人虽到了,可他还是要看信,那是他每个月都要收到的。

  “在爹身上。”搂著怀里的人,来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似乎早知道这人会跟他讨。

  “迟了四天。”接过信,放在枕头底下,薛祁双手在来人的脸上摸来摸去。

  “是爹的错。”又是一阵风,chuáng帐放了下来。chuáng里透出夜明珠的光亮,一名长发男子的影子映在chuáng帐上,他俯看著躺在chuáng上的人。而chuáng上那人的双手一直在他的脸上停留。

  “爹。”放下手,薛祁掀开被子。来人脱掉衣裳裤子,钻了进去。

  “迟了四天。”临睡前,他不忘再提醒。

  “祁儿要几封信?”

  “一天一封。”

  “祁儿睡醒就能看到。”

  哭了一天的人在听到保证後很快就睡了,脸上是几乎从不会出现的笑和满足。chuáng上的人在他熟睡後,这才吐出了胸口憋了多日的气。仔细、贪婪地看著祁儿的睡颜,他瞥到了薛祁枕边的一块丝帕。然後拿了过来,眼神越来越危险。

  索瞳:第五十章

  你们觉得穆麒应该找个什麽样的呢?其实我现在都还在犹豫。PS:今後我争取多更字数,章节就一章好了,懒得分章了。

  ────

  躺在chuáng上,扯扯面前忧心忡忡的人,冉墨枫出声:“父王,我不疼了。”昨夜,他的眼睛又疼了一次,这次要远比前几次厉害许多。整晚,军营里都能听到冉穆麟对军医的怒吼。

  “父王派人去把京城把薛祁接过来。”冉穆麟起身就要去叫人,被儿子拽住。

  “父王,我不疼。”不让父王去,冉墨枫揉揉眼睛,让父王相信他是真的不疼了。自那回在梦中见到狰之後,他就觉得眼睛疼与他自己的身世有关,因为疼一次,他就能看远一次。

  冉穆麟的眉头皱成了“川”字,腮上的胡须和眼角的疲惫透出他整夜的无眠和心焦。疼在儿身,痛在他心,而儿子疼时的隐忍更是让他心疼万倍。

  又扯扯父王,冉墨枫让父王躺下。抱著儿子躺下,冉穆麟不停亲吻儿子的双眸和面颊。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儿子每次受罪,他都无能为力。

  同样是一夜没怎麽入睡的冉墨枫不支地偎在父王的怀里,一副要睡的模样。冉穆麟给儿子掖好被子,闭上眼睛,打算先陪儿子睡一觉,然後派人去京城“抓人”。

  迷迷糊糊间,冉穆麟觉得自己动不了了。他勉qiáng睁开眼睛,入目所及却让他心中骇然。yīn沈的天空笼罩著杀气冲天的战场。战马的嘶鸣、不断倒下的兵士,还有滚落在地上的脑袋、手脚。浓腥的血水汇成无数条小河,震天的冲杀声与兵器的碰撞声是这里仅有的声响。眼前的一切都清楚的告诉冉穆麟,他正身处战场。

  不对,他正抱著儿子睡觉呢,哪里来的战场,何况现在根本就没有打仗!冉穆麟向四处看去,试图发现其中的缘由。长年的边关生活让他从最初的震撼中很快冷静下来,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突然到了这里,但他首先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杀!”

  “杀!”

  “杀死鬼将!”

  突然有人喊道,紧接著无数人跟著喊。冉穆麟这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向中间涌去,甚至很多人都从他的身边奔了过去,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他。

  冉穆麟再也忍不住地打了几个冷颤,他死了吗?这里是什麽地方,他怎麽会在这里?

  “杀死鬼将!保护皇上!”

  “杀死鬼将!保护皇上!”

  耳边是一声声杀死鬼将,冉穆麟没有好奇心去看那人是谁。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跟著那些蜂拥上去的兵士,四处寻找儿子的身影。他莫名其妙地到了这里,那儿子呢,是不是也在这里?

  “枫儿!枫儿!”

  不顾被发现的危险,冉穆麟大声唤著,没有人听到,更没有人发现他,所有的人都朝前奔去,喊著杀死鬼将。

  这下,“担心受怕”“心急如焚”的冉穆麟稍稍心安了些。这些人根本看不到他!但他心里又冒出丝丝寒意,他为何会在这里,他刚刚不是抱著儿子睡觉来著?纷乱的周遭让冉穆麟的冷静逐渐远去,尤其是他找不到儿子。

  踮起脚尖,想透过密密麻麻的兵士寻到出路,冉穆麟找了一圈,发现了一处缺口,急忙奔去。这时,一声怒吼从不远处传来,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接著惊呆了。

  那个人是……冉穆麟只觉心口处有冷风穿过。被众人围堵砍杀的不是什麽军队,而是一个人。那人的身上沾满了血迹和泥污,已看不出他原有的长相。发髻在厮杀中散开,同样浸满血水的长发披在他破败的铠甲上。

  他拿著一把大刀,凡是近他身的人,都被他砍成了几截。当他杀死一人後,周围的人会惊恐地向後退两步,可马上就有人喊:“杀死鬼将,保护皇上!”然後他们又冲了上去,挥舞著手中的兵器。

  “杀死鬼将者,封为勇者!”

  “杀死鬼将者,可得huáng金万两,城池一座!”

  不停地有人在後煽动,杀红了眼的众人不顾身死,只为了能借此脱离奴籍,从此荣华富贵。忘了他们要杀的人,是他们的大将军。

  “噗噗……”

  被称为鬼将的男子如山般沈稳地站在那里,手中的大刀威力不见减弱。他毫不留qíng地砍杀著那些冲上来要杀他,忘记他是怎样善待他们的,曾经的部下。所有的恩qíng都比不过金钱与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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