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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瞳_neleta【完结+番外】(98)

  在冉墨枫戴上眼罩後,宇文吉的身子没那麽抖了,似乎发现这个人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可怕,他咬著唇,大大的眼睛里慢慢聚积了泪水。

  “说吧,找我们将军有何事?”鬼三替主子问。

  吸了吸鼻子,宇文吉鼓足勇气开口:“我,我只跟他一个人说。”鬼三一听愣了,看了眼主子,他放开宇文吉退了出去,并把门关好。他一走,宇文吉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头。

  “求你为我爹娘和川叔报仇!求求你!”然後,他哆哆嗦嗦地解开衣服,转过身,露出他的後背。

  “他们,他们是为了这个,才杀了我爹、我娘还有川叔。世,世子殿下将军,我把这个给您,请您为我爹、我娘、川叔,为宇文家惨死的六十七口人报仇。”

  瘦弱的肩膀颤抖著,宇文吉qiáng忍著不哭出来,然後他被人提了起来。

  “那是什麽?”冉墨枫弯腰看著纹在宇文吉背上的“画”,乍看是一副山水图,可对几乎看了两辈子地图的他来说,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秘密。

  “我不知道……爹说,绝对不能jiāo给坏人。”宇文吉抽噎。

  冉墨枫把他的衣服拉上,把他转了过来。

  “你几岁了。”

  “上个月……刚满五岁。”

  左右两下把宇文吉脸上的泪擦了,冉墨枫问:“知道是谁吗?”

  宇文吉哭著摇头:“我正在睡觉……爹进来把我jiāo给川叔,让我跟川叔走……爹嘱咐我,不能让人,看到我背上的画……”说著说著,宇文吉就说不下去了,呜咽著。

  冉墨枫不再继续问,後面的他也能猜出来。他把宇文吉转过去,扒下他的衣服,仔细看了一遍他背上的那副山水画,一刻锺後,他把宇文吉的衣服重新穿好。

  宇文吉转过身,仰头看著冉墨枫,他知道凭他自己不可能为爹娘和川叔报仇。这个人虽然可怕,但他就是有种感觉,这个人会帮他报仇,所以他想了很多天之後,决定把背上的画给这个人看。

  冉墨枫认真考虑了一会,开口:“我可以为你报仇。”宇文吉的双眸瞬间亮了,接著他就听对方继续说:“但你必须听我的安排。这里是边关,战事随时会出现,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我是将军,一切以战事为主,你的仇属於私事。”

  宇文吉一听,顿时失望。“那要等仗打完,你才能帮我报仇吗?”

  “我是将军。”

  宇文吉失望地低下了头,等仗打完了,他的仇家还能找到吗?可世子殿下将军没有错,他是将军,要带兵打仗。冉墨枫沈默地看著难过的宇文吉,他会为他报仇,但他不能保证什麽时候可以做到。

  许久之後,宇文吉抬起头,眸中是坚决。“我等你,世子殿下将军,若我长大了,战事还没有结束,我就亲自为爹娘报仇。”

  冉墨枫什麽都没说,摘掉了自己的眼罩,异色的眸子透著厉光。宇文吉被那双眼震慑了,他就那麽仰著头,看著看著,他跪了下来。

  “世子殿下将军,请您收我为徒。我以爹娘的在天之灵发誓,绝不会拖您的後腿,不会给您添麻烦。”

  “我叫冉墨枫。”伸手把跪在地上的人提了起来。

  …………

  冉穆麟回来时,已经从别处得知宇文吉单独见儿子一事,冉墨枫把这件事告诉了父王,然後说:“父王,我要去楚国。”

  “你要为那个孩子报仇?”冉穆麟深深皱起了眉。

  “父王,我要知道被藏在楚国的,不能让坏人得到的东西是什麽。”

  “宇文吉的仇呢?”他不认为儿子会不管。

  “我会引他们出来。”

  果然。

  冉穆麟刚要说不许去,就听儿子道:“父王,你在戍城等我,我一个人去,一个月内,我一定回来。”

  “为何一定要去?!”

  异色的眸子出现困惑,冉墨枫回忆那幅已经印在他脑中的山水画:“父王,我说不上来,但这里告诉我,一定要去。”他捂上心口。

  冉穆麟揽过儿子,咬住他的唇,许久之後,他暗哑地说:“早点回来,父王在戍城等你。”

  当天晚上,冉墨枫一个人都没有带,骑著将军,背著他的长刀,一个人离开了戍城。他没有说的是,他去楚国还有另一个目的。

  索瞳:第九章

  呵呵冻僵的手,冉洛诚指挥著官兵从车上搬下粮糙。昨日收到二弟的信,他已经派人把从江南调集的第一批一万石粮食送了过来,还有约一万石的粮食在一个月後向受灾的郡县送出。冉洛诚心里不由得佩服老二,他原本还担心冉洛信那边的粮糙迟迟到不了,现在可以放心了。有了这两万石粮食,再加上他从京城调来的一万五千石粮食,受灾的百姓应该能顺利挨过这个冬天。

  长长吸了口冷气,冉洛诚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他一直觉得父皇对朝政太不关心,可他不得不承认,北渊在父皇的手上不但没有没落,反而越来越繁盛了。父皇看似慵懒,却是比谁都清醒。这一点,他不如父皇,甚至不如二弟洛信。想到父皇,他就必须想到父皇身边的那个人,想到那个人,冉洛诚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好在母後似乎看开了,脸上渐渐有了笑,父皇虽然不会再来母後的寝宫过夜,却把後宫的权利全部jiāo给了母後。也许对他和母後,父皇还是在乎的。只不过不是太爱罢了。

  “这里离槐屏有多远?”

  “回太子殿下,这里离槐屏约有二百里路,骑马快的话半日就能到。”跟著冉洛诚一直在外受冻的地方官冷呵呵地说。

  “半日啊。”他知道半日就到了,但就是想再问问。

  “殿下,外面太冷了,这里jiāo给下官既可。”

  “本宫没那麽娇贵,别忘了本宫可是在槐屏住了八年呢。”冉洛诚的脸上带著回忆的笑。那位官员不敢搭腔,只是“是,是”了两声。谁不知道当年太子殿下被皇上流放到槐屏。

  “把这些粮糙尽快分发到附近的各个村庄,不能再出现冻死人或饿死人的事。”

  “是,太子殿下。”

  我到底要不要去看看霍老头呢?这是困扰了冉洛诚好几天的事。

  ………

  这批粮糙是冉洛诚送来的最後一批粮糙,他要等著二弟送来的那批粮糙到了,才能继续走。犹豫了一天,他喝了三大碗酒,终於下了决心。第二天一早,他带了二百名禁军直奔槐屏。原本他一个人都不想带,但跟他一道来的是禁军统领兀三,一听他要去槐屏说不什麽也不许他一个人去。好说歹说,才没劳师动众地把一千三百名禁军全都带上。自从冉洛诚两年前遇袭差点丧命之後,冉穆麒对这个儿子开始上了心,这次他出京送粮,冉穆麒直接把兀三,也就是羌咏派了出去。

  冉洛诚虽是太子,可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天这麽冷,他去槐屏不过是想去看看霍老头,他受伤之後就没见过他,转眼两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老头子有没有变得更老。结果就因为他的私心,害兀三和那二百禁军受苦。唉,要是让霍老头知道了,一定会罚他马步。冉洛诚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打死他也不能承认他十分想念霍老头yīn沈个脸,罚他马步的模样了。

  想著过去在槐屏的日子,冉洛诚也不觉得天有多冷了,回京後他一定要请求父皇犒赏这回跟他出来的这帮弟兄,尤其是兀统领。

  约莫骑马跑了一个多时辰,前方迎面而来一小队人马,距离太远,有二三百人。冉洛诚当即勒住了缰绳,最前面的那个人怎麽那麽眼熟呢?当那二三百人越来越近时,他瞪大了双眼,不自觉地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而对面的人也清楚地看到了他,短暂的惊讶过後,他大力策马,朝他奔来。

  “霍老头,两年不见,你又老了。”冉洛诚跳下马,笑嘻嘻地朝对方跑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要去看的霍邦。

  对方不答话,跑到他跟前,下了马,恶声恶气道:“太子殿下身为储君,竟如此出言恶毒,扎马步去,两个时辰。”

  “嘻嘻,霍老头,别一见我就跟见仇人似的。”小声在霍邦跟前说了句,冉洛诚笑眯眯地大声说,“霍将军,是本宫出言不逊,本宫自罚三杯,当作赔罪你说可好?”

  霍邦居高临下瞪著这个嬉皮笑脸的人,不怎麽qíng愿地说:“那就请太子殿下跟本将军走吧。”既然太子没个太子样,他这个将军也不用自降身价了。

  “可是我好冷,腿僵了。”冉洛诚突然可怜兮兮地皱皱鼻子,鼻头红红的。

  霍邦似乎有话要说,但还是忍住了,他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冉洛诚身上,给他系好带子。“先回军营。”

  签过冉洛诚的马,扶他上去,霍邦上马掉头,两队人马朝槐屏而去。在这支队伍里,有一个人躲在後头看了几眼冉洛诚和牵著他的马的霍邦。

  戌时一刻,冉洛诚和霍邦回到了槐屏。见到了昔日的“狐朋狗友”,冉洛诚和他们有说有笑,直嚷嚷著要喝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里他比在京城还要自在,还要熟悉。霍邦没有管他,也没让人招呼冉洛诚,哪有回自己家还要人招待的道理。让人安置跟冉洛诚一道来的那二百士兵,霍邦把兀三引到了自己的书房。

  “兀统领,一路辛苦。”让人沏来最好的茶,霍邦对羌咏表现地十分尊敬。羌咏虽然是禁军统领,但霍邦却是皇上钦定的“东御大将军”,在军中,他的威望仅次於麟亲王冉穆麟。霍邦如此招待,到让兀三吃惊不已。

  “霍将军切莫这般客气,下官随殿下护送粮糙,要说最辛苦的还是太子殿下。”不必再躲在暗处,皇上的心病也好了,羌咏没有过去那麽yīn沈寡言。

  想了想,霍邦开口:“兀统领,我一介武夫,这里就有话直问了。”

  “霍将军但问无妨。”羌咏放下茶杯。

  “兀统领,你这一路而来,可有何异样之处?”

  霍邦这一问,羌咏严肃道:“这一路下官陪太子殿下去的地方都是遭灾最严重的地方。要说异样……百姓流离失所,令殿下十分痛心,若是其他,下官并没有发现有何异样之处。”他一说完,就明白过来霍邦为何这麽问了。这两年北渊境内的盗匪虽然被杀地差不多,但当年刺伤太子的人还没有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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