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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太子妃_月斜影清【完结】(85)

  从未想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好的躯体,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带着温柔的爱恋和纯洁的征服,似乎要救赎自己曾经陷落深渊的不堪回首的残败和恐惧……自己最喜欢最渴望的女子就在怀里,心底qiáng烈的yù望几乎让他快要崩溃,可是,他看她闭着眼睛的神态稍微平静了一点儿,她的嘴角也没有流出血来。他放心了一点儿,心里那种温柔的温存的qíng意更加充盈,生生将满腔的yù望变成了满满的爱恋,他轻轻亲吻她的嘴唇,在她耳边低声道:“熙之,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美好的夜晚,今晚你就放心睡吧,我不会伤害你的。总有一天,唉,总有一天,我相信你会喜欢我的,一定会心甘qíng愿接受我的……”窗外,雨雪纷飞,屋子里却温暖如chūn,他轻轻地抱着自己的新娘,如同抱着另外一个崭新的自己!这一瞬间,心底再也没有身在异国挣扎的苦楚,没有躲避政敌暗箭的恐惧,没有沦陷在冯太后、胡皇后chuáng闱的恶心和耻rǔ,没有烦劳,没有忧虑,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自己夫妻二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天荒地老,幸福绵绵……他亲吻她的眉眼,将她的温暖的手握在手心里,十指jiāo扣,笑意从心口扩散到脸上:“熙之,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熙之,我这一辈子都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然后,他抱着她,像她那样闭上眼睛,很快就酣然入睡了……太子府的囚室。这是一间单独的囚室,里面很安静,也生了火盆,衣服被褥都很充足,食物、清水都很丰盛。

  朱弦坐在火盆边,根本无心吃这顿丰盛的“囚饭”。蓝熙之的绝望的脸、那触目惊心的红盖头,都如刀子狠狠地捅在心上。那绝非因为她是先帝的“遗孀”,那是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受苦的绝望心疼与恐惧。他从小习武读兵书,xing格镇定,对面敌我局势常常有很jīng到充分的估量权衡,很少有什么冲动的时候,因为,一冲动,牺牲的很可能就是千军万马,领土沦丧。可是,自己却两次明知是有去无回,也不能克制地闯入石良玉守备森严的府邸。只是,这次就不如上次了,石良玉早已抛弃了“朋友”的面纱,赤luǒluǒ地qiáng迫蓝熙之和他拜堂成亲。如果蓝熙之像上次那样还是行动自由的,他还不会如此忧心,可是,这次,她明显是被人下了药或者点了xué,连独立行走都不能,她怎肯嫁给石良玉?蓝熙之xing子刚烈,这样威bī,不是要她的命么?他心里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愤怒,站起身,用力地拍打着铁窗,悔恨自己没有gān脆带了千军万马杀到石良玉的府邸救人。府里的人都喝喜酒去了,只有门口两个看守老远地喝着酒吃着ròu,也不理睬他的咆哮,任他在铁牢里将手掌都拍出血来。一阵脚步声传来,两名看守立刻道:“司徒将军!”“你们在外面看着,我来看看这里。”两名守卫立刻退到了门口,继续喝酒吃ròu。司徒子都提了一壶酒,在铁窗外停下脚步,看着朱弦。朱家和司徒家是世jiāo,两人从小就很要好。相反,那时,两人都和石良玉关系不怎么样。可是,世事轮回难料,如今在异乡遇见时,两人竟然已经成了仇敌,而司徒子都却和石良玉成了生死至jiāo的朋友、伙伴、君臣。两人彼此都盯着对方,许久,朱弦才嘶声道:“蓝熙之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司徒子都就地坐下,倒了两杯酒,一杯从铁窗里递进去给朱弦,朱弦没接,他放在地上,喝了自己那杯,慢慢道:“朱弦,你记得不?我们曾多次一起嘲笑蓝熙之……有一次,你把她坐过的椅子搬到一边扔了,故意讥笑她是庶族要撤座烧椅……”“那次,我并没有烧椅……”“我知道。后来,在上巳节的花会上,太子要认她做义妹,你还嘲笑她,叫她别忘了自己低贱的庶族的血液……”朱弦低下头去,也就是那一次的伤害,蓝熙之许久后都无法原谅自己。“可是,石良玉不是这样,他一开始就很喜欢蓝熙之,他不但不因为她的身份嫌弃她,而是一直很钦慕她,甚至有些崇拜。蓝熙之和他的关系也很好,我想,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去gān涉他?石良玉一直不曾娶妻,就是一直抱着这个心愿,今天,他二人终于成亲了,你又何必多事?”朱弦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司徒子都,你别忘了,蓝熙之是先帝的遗孀!朱家愧对你们司徒家和石家,可是,先帝却没有愧对你们。”“先帝已经死了。何况,他并没有明媒正娶她!这乱世……”“好,即便不论是否先帝遗孀,作为朋友,石良玉更不应该qiáng迫蓝熙之。这一点比她是否是先帝遗孀更重要。如果她是心甘qíng愿的我没话说,可是,司徒子都,是蓝熙之自己愿意嫁给石良玉的吗?”“蓝熙之也是喜欢石良玉的,他们两个关系一直很好!”“那为什么她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着?”司徒子都答不上来,“不过,石良玉是真心喜欢她的……”“打着真心喜欢的幌子就可以胡作非为伤害他人?蓝熙之会接受他这种‘真心喜欢’?不会,这是害她……蓝熙之xing子倔qiáng,只怕她,只怕她……”他说不下去,司徒子都也无话可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朱弦,你好好养伤,待石良玉敷衍魏国使者一阵,就放你离开,这也是石良玉的意思……你不要记恨他,他早已不愿和你家为敌,也不愿和南朝的势力为敌,今天是你打上门来,他不得不如此,不然对魏国的使者没法jiāo代,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不能四处树敌……”朱弦此刻担心的并非是自己的安危,就如他决定来,就早已将之置身事外了。他走到窗口,焦虑地看着司徒子都:“子都,你能不能救了蓝熙之?”司徒子都站起身,摇摇头:“不,我不能破坏石良玉多年的心愿和希望,他受的苦比我还多,我希望他幸福。”“可是,这样蓝熙之怎会幸福?子都,只要你们放了蓝熙之,立刻杀了我也没有关系,子都……”司徒子都不敢听他的嘶声的哀求,转身出去了。

  离开

  一夜的风雪片刻也不曾停止。清晨。蓝熙之睁开眼睛,自己躺在一个十分温暖的胸怀里,他在战场上磨砺得钢筋铁骨一般的胸膛是如此柔软而又宽厚。可是,这却是陌生而令人恐惧的。她慢慢坐起身来,身边的男人依旧在熟睡中。他似乎正在做什么美梦,满脸的笑意。他的脸色润洁,鼻高眉挺,有几缕乌黑的头发垂到他的额前,凌乱而又调皮地蜷曲着,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如一个天真纯洁的婴儿。他的手依旧紧紧握住她的手,那种握法不是单纯的抓住,而是十指jiāo叉紧扣,无比的亲密。她轻轻将他的手掰开,他一下醒了过来,声音温柔而又甜蜜:“熙之,你醒啦?”

  蓝熙之没有回答,下chuáng,没有选择也来不及选择,她随手将旁边的喜服拿来穿在身上。她的动作快如闪电,石良玉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小小的身子已经全部掩盖在一片夺目的红色里了。

  石良玉睁大眼睛,想伸出的手依旧在chuáng上原来的位置一动也不能动,他忽然明白过来,自己浑身上下几处大xué已经被封。他给她下的药份量不足,因怕伤害她的身体,所以一再要大夫减量。本来,估计她还有半天才能恢复过来的,可是,她默默运功多时,终于自行驱散了药效。现在,她已经完全恢复行动了。

  蓝熙之站在chuáng边,凝视着他,他也大睁着眼睛凝视着她。蓝熙之笑了起来,面前,自己视为生平最要好的朋友,不知从何时起,两人竟然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毫无准备,毫无提防,彼此的算计,都是那么成功。“熙之……”她听他那样柔qíng缠绵的叫声,忽然笑了起来:“石良玉,你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我!上次,利用我为你做媒残害朱瑶瑶,这次,又用我做饵抓捕朱弦,下次,你还想利用我帮你做什么?”

  “熙之,不是……”“你早已不择手段了!我曾上门苦苦哀求你放了朱瑶瑶,你没有,却断然将她推向火坑。朱瑶瑶死后,我就再也不应该相信你的。可是,我竟然愚蠢到又一次的轻易原谅你!终于才害了朱弦!”

  “熙之,不是这样……”“不是哪样?你没有利用我?没有利用我朱弦怎会白白上门送死?那贵宾区的魏国和大燕的使者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以我为诱饵,凭借你们的联军,能俘获豫州刺史朱弦么?”

  石良玉无言以答。心如刀割,蓝熙之平静地笑道:“你终于承认了?你策划了这场婚礼,引诱朱弦上门,捉住他,好送给你的老相好冯太后,然后,拿他去jiāo换她的新相好慕容俊?”“朱弦还没有送走……”“那是你还在等待,等待将我玩弄够了厌弃了,然后一起送去谋求你的荣华富贵!”

  “熙之,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真心?你的真心能有多久?”她恨他入骨,字字如刀,“是像对待锦湘一般的抛弃还是像对待朱瑶瑶一样转手送给他人?再或者是像你娶的羯族王妃一样稍不如意就一刀杀掉?”

  他重重地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蓝熙之看他一眼,拉开桌上的抽屉。这是他的新房,他已经打算长期住在这里,所以把自己所有的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这里。他以为这是自己和自己新娶的妻子共同的天地,所以一点也没避讳她,所有的东西,所有的钥匙,所有的秘密,所有的财物,她都可以伸手即取。抽屉里有块腰牌,是他昨晚解下放在里面的。她拿了腰牌,又看一眼他那充满绝望和恐惧的眼神,笑道:“石良玉,我带走朱弦后,会将这块腰牌jiāo给你的侍卫。你放心,我不会拿走你的任何东西。”“朱弦可以放走,你不能走!”“石良玉,你真是可笑!”石良玉死死地盯着她,看着她转过身往外走,嘶声道:“熙之,你不能走,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不能走……”“不,我不是你的妻子,永远都不是。我是萧卷的妻子。”“你昨夜已经和我拜堂成亲了!”“我从来没有和你拜堂!石良玉,你应该知道,是你一个人在拜堂!而且,这场婚礼不过是你设下的一个诱饵而已,你又何必继续惺惺作态?”“熙之,不是诱饵,没有朱弦也会有这场婚礼,我是真心想娶你……我已经筹划多时,你该知道我喜欢你……”“不,我一点也不知道你喜欢我!”蓝熙之微笑道,“石良玉,我喜欢过别人也被别人喜欢过。喜欢一个人,决不会一再利用她qiáng迫她,想通过她达到什么目的。萧卷才是喜欢我的,萧卷就决不会利用我,无论什么qíng况下都不会利用我、qiáng迫我!”石良玉焦灼的眼神突然变得慌乱和不堪,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萧卷生前,曾品评你和朱弦,说你聪明机灵,说朱弦忠厚耿直,所以临终前托付朱弦照顾我。那时候我总是不相信,觉得他很昏庸,看人有问题。现在才知道,他是对的,萧卷永远是对的,看人的目光比我qiáng多了。”像一个落水的人,马上就要失去最后的生机,石良玉嘶喊道:“熙之,我没有拿你做诱饵,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你,我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更重要,我怎么会拿你做诱饵?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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