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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死出轨昏君:乱情小娘娘_月斜影清【完结+番外】(297)

  醇儿还是一个孩子,他甚至还没有长大成人,就可以高高举起弑父的旗帜,或者说,充当别人篡权弑君的工具!

  就像太后,为了权利,为了儿子,多年对先帝的出轨装作毫不知qíng,被迫在他临死的时候在他面前发下毒誓……

  夫妻之间,兄弟之间,谁敢说谁又是谁的劫难??

  他心如刀割,眺望着远方,竟然一点也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是觉得无比的悲哀。

  天气沉沉的,冬日天气短,刚过下午看起来就跟huáng昏差不多,他听得山脚下远处有牧童的歌声传来。这样的天气,牧童还骑着一头老huáng牛慢悠悠地走在方山的半山腰,那里有一片青翠的竹林,他是在那里砍下竹子的嫩叶来喂老牛的。

  ☆、手足之qíng13

  牧童懒洋洋的,似是不愿意gān活,随意放开了牛,任凭牛自己哞哞叫着,伸长脖子吃竹叶。而他自己,则背靠着一丛竹林,懒洋洋地采一片叶子chuī着不知名的调子。

  他的衣着很粗糙,外面一件极大的棉褛,看起来,不像饥寒jiāo迫的样子,但是,也绝对谈不上富足。这些年,北国人民的生活很不错,又几次下诏减轻了赋税,人民不会穷,温饱还是可以的,所以,小小牧童长得并不算瘦弱。

  皇帝听他悠闲自得的chuī曲子,心内竟然一阵羡慕。

  如果自己只得一个妻子一个儿子,妻子不担心失宠,儿子不担心地位不保……是不是就不会有如此种种的背叛和成为他人利用的工具?

  他也随手捡起一片叶子放在嘴边chuī起来,呜呜地,和着半山腰的牧童。

  太监们、侍卫们远远地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听着,没有人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心底暗暗地担心,陛下近日憔悴得越来越厉害,好几次,老太监都催促他应该召御医看看,但是,他总是不允,说他身体非常健康,用不着御医。可是,老太监毕竟已经跟了他这么多年了,对主上的心思大体上还是能够猜个十之八九的,他悄悄地从背后看过去,但见主上拿着叶子chuī奏的手竟然在一阵一阵轻微的颤抖。当然不是因为冷,他穿得很厚,巨大的皮裘,厚重的战靴,他比最隆冬的时候都穿得厚。而且北方人向来耐寒,这样的一点儿初冬天气,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

  可是,他为何冷得这么厉害?

  就在这时,远处有一名传递消息的胥吏策马奔来。在规定的地点,他下马,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因为速度太快,他的额头上都是汗水,在冬日里发出一阵淡淡的烟雾。

  “禀报陛下,最新消息传来……”

  皇帝接过密函,上面写得非常清楚,醇儿一行的确已经抵达京城近郊,辅助他,随他同行的,有北疆六镇前任驻守长官的长子……

  不臣之心,一目了然。

  ☆、手足之qíng14

  皇帝的目光落在远山,浑然不觉二王爷的奔近,他跪在地上,声音一直在颤抖:“禀报皇兄……醇儿……醇儿的确从封地回来,到了京城附近……”

  不得应诏,私自进京,实为叛逆。

  “幕后主使人是谁?”

  沉默,死寂的沉默。二王爷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和他,岁数相差只得三岁。他是先帝背着太后,遍幸后妃所生下的产物……本来,外界传闻,先帝和太后是一对模范夫妻,但是在某一年里,先帝忽然狂xing大发,大肆宠幸后妃女子,几乎是来者不拒,那一年,他就生下了五六个子女……奇异的是,太后一直装不知道,直到先帝驾崩。

  但是,太后最恨的便是他的母亲,一个出自豪门大家的闺秀千金,最鳝琴棋书画的风雅,据说,曾经把先帝迷恋得团团转,很长一段时间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架势,所以,才给了二王爷亲王的封号,令他的地位凌驾于叁王爷等其他兄弟之上……

  所有人都知道,若不是皇太后太醋妒,心太狠,没准,先帝会立这个儿子为太子。

  就连陛下自己都知道,因为,到他懂事起,已经知道,父皇母后之间的隔阂早已无法愈合,所幸父皇死得早,才避免了一场残酷的夺嫡之争。

  二王爷虽然跪在地上,心里却那么愤怒,他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皇兄平淡的面孔,他知道——统统都知道——

  他的筹划,他的野心,他的不轨举动……他完全知道了,但是,却如看着一个小丑的表演,要让他自己一五一十,一点一滴,毫无保留地完全bào露出来……

  这才知道,皇兄并不是一只孔雀,他是一只厉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死路一条了……

  “回陛下,怂恿醇儿回京城的是北疆六镇前任将军宇文星,他是尚大人的嫡亲外甥,又觉得他们驻守寒冷的北疆得不到重用,所以心怀怨愤,这才打着醇儿的旗号生事……请陛下看在醇儿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

  ☆、手足之qíng15

  说话的是朱成许。

  他的额头上一层涔涔的油汗,但是,比二王爷看起来要好得多。对于让宇文星当替死鬼,他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不若二王爷怕得那么厉害。

  而且,这个理由是合qíng合理的,宇文星是尚大人的外甥,是丽妃的表兄,当然和陛下已经结下了大梁子,覆巢之下无完卵,他挟持鼓动醇亲王,怎么也牵涉不到二王爷的身上去。:

  “请陛下赦免醇亲王这一次……”

  皇帝慢慢地站起来,他的语气十分轻描淡写:“朱成许,你们到现在还称呼的是醇亲王?”

  朱成许一怔,立即跪下去,他和二王爷一样颤抖起来:“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是一时嘴快,习惯了以前的称呼,一时没有改得过来……陛下恕罪……”

  “那个孽畜是否已经抓住?”

  “我们的军队已经迅速将京城局势控制,宇文星一行,已经被一网打尽……”

  皇帝并没有叫他们平身,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天寒地冻,只是任凭他们跪在地上。此事机密,唯有这几位辅政大臣才清楚,而外面,大家还沉浸在这次莫名其妙的凯旋里,对于马上就要回到京城的事qíng而感到开心。

  皇帝挥手,所有人都退下去了。

  只有二王爷还跪在地上。

  皇帝依旧不开口,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二王爷伸手,从怀里摸出兵符,将帅之印,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臣弟辅政不利,对醇儿的教导也非常失败,才导致今日之种种。臣弟jiāo出所有军马大权,自请处罚,请皇兄定罪……”

  象征着他的军政大权的帅印已经放下,他的爵位,王位的印玺也已经放下……这个帝国的第二号人物,终于,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无足轻重之人。

  他甚至还留恋地飞快地看了一眼那两个象征着他极大权威,也为他赢得极大的巴结,尊敬,拉帮结派的印玺……就好像金玉满堂之人,忽然变成了一个穷光蛋,脸色出奇的苍白,已经麻木的双腿也在颤抖:舍弃这一切之后,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手足之qíng16

  四周只是沉默。

  许久,许久,无人出声。

  终于,二王爷忍不住了,抬起头,却没有对上皇兄的视线。那时候,皇兄已经走到了窗户边上,怔怔地看着外面的夕阳。

  那时候,huáng昏已经到了。王位的印玺,他的权威,就像夕阳照she进来的飘散着尘土的光圈,在这一刻,忽然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他的嘴唇很gān,想叫一声皇兄,但是,他不敢,因为,皇兄是背对着他的,对于他的这一切举措,没有感到任何的诧异,甚至没有一星半点的表态。

  最可怕的态度并不是咆哮,而是沉默。

  因为沉默,你永远不知道别人真正的心意,因为沉默,你不会知道他下一步会说出怎么样的话,走什么样的棋!!!他从来没有觉得皇兄如此的高深莫测,如此的心机深沉过。

  他不回答,只把他晾在那里。

  但是,他完全看得出,皇兄的心已经彻底乱了。他背靠着窗户的身影一直在微微颤抖,就像在打摆子似的,忽冷忽热。战争的紧张时刻,儿子的背叛,后院的起火……儿子,兄弟,姐妹……甚至于是夫妻……轮番的打击一个接着一个。唐七郎送给他的好礼物,真不会让他失望,一定让他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经受最大的折磨,最残酷的考验——

  以他的个xing,他不玩深沉,行吗?

  ……

  直到陛下的身影彻底消失,二王爷才瘫坐地上。整个人就像经历了一场极大的战役,浑身完全虚脱了。他挥舞身上的冷汗,涔涔的,此时,才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容:唐七郎的消息要是来得稍稍晚一点,他真会被自己给吓死了。

  但是,现在他已经掌握了最后的一张王牌,必须好好的打出去。

  醇儿谋逆也罢,篡位也罢,皇兄能如何呢?他无非就这么一个儿子而已。真要把人给杀了,他如何面对天下??

  就算真的杀了,他一个孤家寡人,以后,连继位之人都没有!!!

  唐七郎啊唐七郎,我还真没有看错你,能有这一番胆识,何愁大事不成!

  ☆、手足之qíng17

  阳光灿烂,百花盛开,一夜之间,水莲误以为是chūn天就到了。

  时间过得非常缓慢,那时候,陛下才出征不久。

  消息回来得很少,只说在大檀国的边境陷入了战争的泥潭,如今,已经是三国彻底大决战的前夕了。

  水莲第一次走出尚善宫的时候,已经很不习惯这样明亮的阳光了。

  整整两个月,她很少出门,唯一的乐趣是看着小爱莲一点点的长大,睁开眼睛,会笑了,会做一些表qíng了,然后,小胳膊小腿儿能慢慢地舒展了,身上厚厚的襁褓换得薄一点儿了。

  但是,她只是个闺女。

  真恨这世界上的传统,到底是哪一个混蛋立下的命令??为什么女儿就不能继承王位????

  她摸摸自己已经彻底平坦下去的肚子,竟然没有一天是安心的。

  诺大的御花园空dàngdàng的,林木森森,繁花盛开,她从来也不知道秋季会有如此之多的鲜花盛开,栀子花沿着大理石铺就的跑马道延伸开去,香气馥郁;还有大颗大颗的huáng葛兰,把初生的蚊虫驱赶得很远很远。

  另一条小径两边是旱水仙,开的花和冬日的水仙不同,不是白色,也没有什么香气,是红色的五瓣小花,妙的是能够在道路两旁延伸得老远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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