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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梦谣_姬流觞【完结】(24)

  塞外飘起雪花的时候,京里的富贵人家已经升起了热气腾腾的火炉子。宫里的地龙早就暖烘烘的围着几处重要的宫殿,就等着康熙回鸾。已是十月份了。

  胤礼郑重的把一份信笺放进书柜的匣子里。等他出去的时候,就会有人进来看到信笺上的内容,一如既往。

  这一次,他依然希望,在自己迎驾回来后,可以听见哪怕一丝半语的解释或者——,暗示也行。他知道,自己还是会失望的。

  掏出洁白的手帕,胤礼细细的擦拭着通体黑漆的盒子。她是个仔细的人,动过的东西一定会抹得gāngān净净。我先替她擦拭gān净,这样她那漂亮的银帕子就不会脏了。

  “十七爷,时间到了。”赵成在外面低低的催促着。

  胤礼叹了口气,珍重的放好匣子,左右看看,摆正了,才转身离去。袍角略起一缕微风,匣子扣锁的地方用一根细细的发丝连着,旁边一块上好的jī血石纸镇,整整齐齐的压着数根发丝。并排整齐的摆放着,就像军容齐整的八旗军兵……

  一双润白的手熟练的取下发丝,压在纸镇下,细细的摆好。发丝被屋里的热气熏得微微飘动,那匣子却再也没有打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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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都写这么多了,大家有没有什么一吐为快滴?jiāo流一下。

  说白了吧,有长评没?

  这是3月2日的更新ing……

  第二十五章

  “啊?蓉蓉!”

  胤礼被巨大的撞门声惊醒,看见闯进来的蓉蓉吓了一跳。低头竟然看见身边躺的是音画!

  不对呀,自己明明是和蓉蓉在一起呀!想起方才让人面红耳热的一幕,胤礼的脸热乎乎的。

  这边,蓉蓉已经提着衣角冲了上来,狠狠的扇了音画一巴掌,“贱人!”

  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胤礼:“这就是你对我的好?一边甜言蜜语,一边找别的女人开心?!”

  胤礼张口结舌,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是和蓉蓉亲亲热热的睡觉,怎么醒过来身边躺的是音画?

  “蓉蓉,我,我……”胤礼急忙披衣下chuáng,伸手去拉蓉蓉,却被蓉蓉一把打开,“别碰我!脏手!”

  胤礼委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方才她还喜欢来着,现在怎么……?

  “从今往后,你,你,——”蓉蓉还没说完,摔落在chuáng下的音画突然哎哟,哎哟的哼了出来,下体隐隐有血渗出。

  啊?胤礼下意识的向蓉蓉看去,蓉蓉也愣在那里。还是金环明白,“快传太医!”

  这是音画第二次小产了,大概是身体太弱,不仅孩子没保住,母亲也一病不起,眼看着不行了。胤礼看着刚清醒的音画,脱口而出:“孩子哪来的?”众人大惊。

  胤礼一肚子疑问,他绝对不相信音画肚里的孩子是自己的。但是所有的人,包括每天都跟他在一起的蓉蓉都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音画更说是他在福晋来癸水的时候,曾经来过自己这里。时间日期,言之凿凿。别人也不可能跟的紧紧的,只有赵成。可是,赵成被福晋一问,也开始打马虎眼。现在的胤礼就好像一觉醒来,又好像坠入梦中,记忆和现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勤嫔已经没力气骂他了,皇阿玛那里更是捂的严严的。他老人家大概是真的老了,或者也不怎么关心他,竟是连问都没问。蓉蓉不仅发现胤礼“不忠”,更抓到胤礼“偷吃”的小辫子,气怒之极。其实都是胤礼的妾室,不去才不合适。但是,蓉蓉已经是挂了号的“醋坛子”,这样做也没什么奇怪的。第二天,她就收拾了一下,搬到院子一角的小楼去住。任胤礼怎样软磨硬泡,就是不理。胤礼有种感觉,这一次蓉蓉是真的“不理他”了。

  没道理呀!或者有什么问题?

  胤礼坐在茶楼借酒浇愁,顺便想想那几天发生的事qíng。

  快过年了,街上人来人往,十四阿哥要回来了。各处酒楼门市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不经意间,胤礼看见素素从楼下走过。人群挤挤挨挨,素素在人流中晃了几晃,胤礼惊讶的看见素素迅速从一个读书人身上探走一样东西。那人还若无其事的继续走。

  胤礼瞪大眼睛趴在阑gān上往下看,已经没有素素的踪影。那个读书人走到一个胡同口,闪到里面,却正在胤礼眼皮下面。

  胤礼眼瞅着那人摸摸自己的怀里,正想他是不是要喊,却见那人已经若无其事一摇三晃的走了出去。是了,素素现在成了蓉蓉的左右手,她的作用是剑语琴心都无法取代的。所以,蓉蓉也愿意撒手让那两人离开。胤礼想起蓉蓉说过:人总是自私的,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憎!

  哼,那自己又算哪门子的缘故?!

  记得那天和几个同僚在酒楼吃饭,自己先到了一会儿。刚刚坐下,竟然看见八哥和蓉蓉先后脚的从一间普通但是雅致的小院里走出来!八哥脸上的笑意是那么的明显,和,暧昧。而蓉蓉脸上的疲倦是那么的明显!可是,胤礼清楚的记得,早上自己亲手把那只红玉簪子cha在她脑后的左侧,现在却跑到了右侧!

  原来和蓉蓉有私qíng的不是四哥,而是一直给他消息的八哥!一种被愚弄的怒火烧上灵台,胤礼怒气冲冲的追回了家里。

  谁知,蓉蓉并不在家。直到傍晚时分,她才回来!

  胤礼只记得自己不断的质问她,却怎么也想不起问了什么!他只记得蓉蓉双眼好似一汪清澈的湖水,委屈的看着自己。他只记得看着蓉蓉的眼睛,自己qíng愿溺毙在里面,从此不再出来,从此不让它再有忧郁,于是,他做了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一切。醒来,却恍然一梦……

  眼睛,蓉蓉的眼睛。即使现在他的脑海里还清晰的浮现出蓉蓉的眼神。

  记得金环和额娘都说过,蓉蓉的眼睛是妖媚的,邪佞的,可是他看到的却是忧郁而清澈的眼神,是高山圣湖亘古的寂寞孤独,是午夜梦回的黯然神伤。他的蓉蓉,是个可怜的,等待别人关怀的小女孩;是个渴望被怜爱,却害怕伤害的小女孩。

  那天,他记得清楚,在qíng意缠绵,低语呢喃时,蓉蓉的泪一滴滴的洒在他的胸前,从始至终没有停下过。那一夜,他的吻落遍蓉蓉的肌肤;蓉蓉的泪洒遍他的全身,浸湿了他的心……

  怎么会是假的?

  有什么划过胤礼的脑海,胤礼双眉紧蹙,是什么呢?

  对了,蓉蓉是江湖人,她,她会一种功夫,叫什么,媚魂术。可以控制别人的行为。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被蓉蓉施了“法术”!

  和谁在一起,发生了什么,都不再重要了。这是蓉蓉的安排,是她离开自己的安排!什么举案齐眉,什么夫唱妇随,全是假的!

  一股悲凉涌上心头。蓉蓉是诚心算计自己呀!

  或者他可以放弃了,换个没有心机的女子,换个背景简单的女子,换个服服帖帖的女子,一样可以幸福的,一样可以幸福的……

  胤礼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抱着坛子,咕嘟嘟的往嘴里灌。

  “你这是何必?”清秀男子对身边华服女子说,“你可以继续骗他,直到你走了为止。”

  那华服女子就是蓉蓉,此刻她正轻轻的从胤礼身边取走酒坛:“我到时候控制不住。”

  素素犹豫了一下,才问:“是他,还是你?”

  蓉蓉给胤礼喂了一颗解酒丸,“不重要!”

  素素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看着窗外。蓉蓉把昏昏沉沉的胤礼扶到一边,让店家端来一碗蜂蜜水,同时嘱咐找辆车来。

  素素道:“你受伤了,好好养伤,就不要去十三阿哥那里了。这两天,我会四处看看,有什么动静再和你联络。至于那笔财产,我已经转到通宝当铺做了死当。今天晚上,我就把银票给八阿哥递过去。你不用担心。”

  蓉蓉点点头,给胤礼慢慢擦着额头上的汗。

  素素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喜欢那个八阿哥?他不可能纳你的。”

  蓉蓉停下手,说道:“我谁也不喜欢。我讨厌他们!”

  素素默默的注视着蓉蓉,她和师母很像。从不轻易去爱,却很容易恨一个人。只是师母碰见了师父,教会了她爱,领着她放弃了恨。谁来教蓉蓉呢?视线移到胤礼身上,素素的嘴角动了动。不敢奢望!

  媚魂术的施术者如果无法控制自己,就会被反噬,施术者会深受重伤。这种反噬并不在于对方有多qiáng的自制力,而是施术者本身是否——动qíng!

  控制不住,当真是谁不重要了吗?

  第二天中午,胤礼才醒过来。除了疲倦,并没有宿醉的头痛恶心,以为是蓉蓉照顾自己。问了赵成,才知道是酒馆的人送自己回来的。

  下午,音画过去了。蓉蓉没有露面,金环张罗着一切。

  胤礼万念俱灰,木然的走着程序。

  侍卫送来一张纸条,胤礼展开细读,却是关于大笔不明资金流入八爷和九爷的当铺的消息。来源是杭州——那里曾经是天晤崖的基地,蓉蓉的老家。

  她一直都是八哥的人吧?

  蓉蓉走到自己的小院门口,那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见过贝子爷,贝子爷吉祥!”蓉蓉愣了一下。胤礼点点头。

  开门的侍女有些不知所措,胤礼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就不进去了。我来是想告诉你,若是你想走,我不拦你。但是,不要跟着我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给不了你想要。需要我什么帮助,随时和我讲。”说完,胤礼折身离开,双拳藏在袖子里,不知道想打谁!

  蓉蓉脸上的指印是谁的?是谁敢这样打她!

  蓉蓉愣愣的看着胤礼消失在夜幕里的背影,一动不动。

  “福晋,天黑风大。快进屋吧!”侍女轻轻的说。

  哦。蓉蓉下意识的摸摸脸,低头进去了。

  好疼啊!

  脸疼,心也疼!

  挥退侍女,解开层层衣衫,对着镜子,侧腰上一块青色的淤血。他可真下的去手!

  “贱人!你竟敢背着我向老八卖好!”四阿哥的脸近似狰狞。烟雾中的佛像慢慢的变形,“年庚尧在江夏镇私藏的东西还有吗!你说!”又是狠狠的一脚。

  蓉蓉不敢躲开,本已受伤的内脏一阵气血翻滚,生生的压下。嘴角滑下细细的一道血丝,抬起手慢慢的揩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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