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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皇妃_慕容湮儿【完结】(114)

  初雪才离去,苏嬷嬷双腿一软便跪下了,“皇上饶命,一切,一切都是皇后娘娘让奴才这么做的。皇后对奴才说,只有这样做,昱国才会有完全胜利的把握,否则亓国与昱国这场战争将会非常恶劣。”

  连曦背对着苏嬷嬷不言不语,依旧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案,冷漠僵硬的背影犹如一座冰雕,纹丝不动。这样的皇上着实让苏嬷嬷的浑身打颤,冷汗已经由额头上划落,但闻皇上冷道,“继续说。”

  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苏嬷嬷开始老实jiāo待着,“娘娘知道皇上您最近故意让御书房的守卫表面看上去异常松懈,其实暗地里埋伏了许多隐秘的禁卫。她知道是您在故意试探辰妃娘娘的心是向着亓国还是昱国,她就顺水推舟演出了这样一幕。”

  “是吗?她明知道朕在暗地里埋伏了禁卫,她还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导演这样一出可笑的戏?”他一阵嗤鼻之笑。

  “娘娘说,皇上会理解她的用心良苦的。”苏嬷嬷将皇后当初jiāo待给自己的原话一五一十的jiāo待着,安排这场陷害的戏码之时,皇后就有说过,若皇上问起便老实jiāo待,定然能逃过一劫。

  连曦的双拳紧紧握着,青筋bào起,脸色冷的吓人。qiáng忍着怒火,平静的道。“你可以出去了。”

  “谢皇上开恩。”得到皇上他的应允,她仿佛大难逃生,连忙叩首谢恩便匆匆离去。皇后娘娘果然说中了,皇上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看来皇后还是挺了解皇上的。她就是不明白了,为何皇后能料定皇上不会怪罪?这奴才陷害主子可是死罪啊,是什么原因让皇上竟然能包容?更何况……皇上明知道辰妃是冤枉的,为何还要将错就错,将辰妃打入天牢?

  御书房内的连曦弯下身子,拾起地上那一卷行军作战图,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辰妃,原谅我的自私,我的妹妹还在纳兰祈佑手中,只有你,才能保住连思。”

  虽然这个妹妹因为爱qíng背叛了他,但是,亲兄妹毕竟是亲兄妹,血浓于水。他也不能再失去亲人了,这个世上除了初雪,便只剩下连思。他已经孤单了二十多年,虽然已经习惯了孤独,但是,也怕了孤独。

  第六十章十年踪迹心

  幽糙被关在隔壁一间牢房内,自我被禁卫送进来那一刻她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她一直在笑,但是眸中且有着悲凉与沧桑。我没有看她,只是抱着腿,我倚靠在yīn湿的天牢墙角,仰头望着气窗口那一轮明月如霜倾洒在我的脸上,照亮了yīn暗的天牢。

  良久,冷寂的大牢中传来她的声音,“你真是个可怜之人,不论走到哪都有人要陷害你。”语气中颇有看好戏的意味,随之也淡淡的笑了出声。

  “你怎知我是被陷害进来的?”收回目光,终于将视线投放在她身上。原本清丽的脸蛋上有几道伤痕,似乎经过拷打,难道她在牢中受了刑?

  幽糙脸色一变,愤怒的瞪着我,“收起你那怜悯的目光,我最恨的就是你那份善良,我最恨了……”她的qíng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从见你开始,你就一直是这样,遇到任何事你都在包容,用你的善良去包容,就算你恨一个人也仅是那瞬间。公主就是公主,永远不知道愁为何物,恨为何物。你说,像你这样一个女子能进这样肮脏的天牢,除了被人陷害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我黯然一笑,“你真了解我。”

  她的qíng绪渐渐平复,全身瘫软的靠在冰凉的铁栏之上,目光深深而又长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事。须臾,她似乎想透了什么,虚弱苍白的露出一笑,“当初我选择忠于你,又何尝不是因你的善良呢。当年的灵皇后命我在你的膳食中下毒,穆太后命我挑拨你与皇上的关系,兰嫔命我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她们都允诺我,只要帮了她们便让皇上纳了我,可是我拒绝了。现在想想当时我怎会如此傻,明明那样深爱着皇上,明明如此想成为他的女人,却放弃了这大好机会。”

  静静的听着她的一字一语缓缓飘进耳中,再听起这些我已经很平静了,往事皆空,物似人非,计较那些又能如何。

  她的泪水溢满眼眶,蒙上一层水汽,最终滴落在脸颊,“曾经的我在你身上找到了一个可贵的气质,那便是与世无争的善良,尤其是皇上密谋篡位,你在听雨阁那两年。你陪皇上对弈,品天下,聊兵法,那时候我便知道,你与皇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皇上看你的眼神也由最初的迷恋转化为爱。后来我才懂得,原来爱qíng也是可以默默付出的……我真正断了对皇上的念想。馥雅公主更是我最敬佩的一个女子,她聪慧,她善良,她脱俗。可是,你害死了皇上!你害死了皇上!”她喃喃着念叨着,拳头不断的敲打着铁栏,她的手已经被鲜血染尽。

  恍惚间我疯狂地笑了起来,带着泪水一同倾洒,“幽糙你错了,我从来不曾善良。这几年我身处亓国,你知道我的手上染了多少人的血吗?我自己都忘记了,自己都忘记了……”

  “因为他们都该死,所以你的手上才染了血。”幽糙一针见血的回答,让我的笑声哑然而止,怔怔的望着她我沉默了许久许久,直到一声,“皇上驾到——”我才回神。

  望着连曦那yīn郁的目光与冷寂的脸色,我提起衣袖将脸上的泪痕抹了去,看他一步一步的进入牢房中,我的心qíng出奇的平静,“皇上大驾这样肮脏的天牢,不怕失了身份。”

  他站在高出俯视着我,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瞳,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我在方才冷静数个时辰后已经慢慢理清,现在大概猜到了几分。御书房何等地方,竟会让我那么容易进入,肯定暗中埋伏了许多人。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在连曦的控制下,包括苏嬷嬷的嫁祸。连曦是与苏嬷嬷同谋演出这样一场戏的吧,不然……他明知道我被陷害,为何还要送我进天牢?

  连曦终于开口了,“你没话对我说?”

  我嗤鼻一笑,“瞧皇上说的,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他蹙眉,长长一声叹息,蹲下身子与我平视,“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我故作不解,疑惑的问他。

  “我并不知qíng。”

  看他诚恳的目光,我只觉得好笑,为何世人总喜欢为自己曾经做错过的事找借口呢,为何不能敢做敢当?

  “可能你真的不知qíng,但是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装傻,因为这是一个好机会。既能有把握打赢这场仗,亦能载入史册成为一位明君。连曦就是连曦,我从没小瞧过你。”

  听罢,他也笑了,笑的凄楚,“你少说了一点,还能换回连思。”

  “对,我漏了这一点。如果打这场仗,祈佑的手中有你的妹妹,你定然会顾虑再三而下不了决心。现在好了,你名正言顺的找到了一个祈佑的弱点,但是这个弱点是辰妃啊,你大哥的妃子,若你就这样将我带去战场做人质,天下人将如何看你啊。所以,这次苏嬷嬷真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助你找到一个非常好的借口。”

  他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扬起修长的指,勾起我颈边散落的一缕青丝,凝望许久。

  见他不语,便继续道,“连曦,纳兰祈佑既然能送我到昱国,就不会受你威胁的。”

  “这场战争很公平,他的手中有连思,我的手中有你。或许……这次我会带你去战场,让你看看,馥雅公主在纳兰祈佑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分量。江山重要,还是你重要。”他的指尖抚摸着我的发,声音异常平静。

  “我可以替他回答,是江山。”

  “不,你代替不了他。”手指一松,一缕青丝重回我的胸前,他含着笑起身,“馥雅,这场战斗不止是考验纳兰祈佑,也在考验我。结果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他笑着转身,离开了天牢,留给我的是一个苍凉的背影。

  幽糙轻笑一声,缓缓吐出一句,“原来,冷酷无qíng的他,也会被qíng左右。”

  不解的看着她,“qíng?”

  “你看不出来吗,他也在权利与爱qíng的边缘徘徊着。”幽糙别有深意的笑了,那笑,让我心惊。

  半个月后,我被关押在囚车里随着昱国大军声势浩dàng,车马长行肃然有序的前行。天空中飘着小雪,冷风扬扬洒洒的将其卷起拍打在众人身上。我蜷缩在囚车内,那漫天的雪花与北风让我的身子已渐入麻木,双手抱膝,望着纷铺在地的飞霜傲雪被无数的马蹄印踏过,车轮碾过。

  这场仗终于开始了,过不了多久将会是一个结束。

  连曦骑坐在矫健的棕红千里马上,整个身影被白白的雾色笼罩着,这场仗他有多大的把握呢,祈佑是否能运筹帷幄,睿智的拿下这场仗。肃然回想起临行前,连曦在天阙门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告慰三军,洪亮的嗓音如长刃破雪使三军肃然振奋,口中直呼不拿亓国势不归师。

  那是千万名战士的心声,也是天下百姓的心声,如今他们只求一仗定胜负,不论是抛头颅洒热血也要换的天下的安定。

  祈佑那边的qíng况我不知道,但是昱国势在必行,不拿下亓国决不罢休。

  亓国qiáng盛的兵力是天下盛名的,但是兵再多,始终要粮糙,如今他们的粮糙是否准备充足,是否足够打完这场仗呢?

  经过几日的路途,三军驻扎边防,与祈殒的驻扎在边防的军队会和。边防荒原漫漫无际,连续数日不停的大雪终于停滞,层层白云直破云霄,四处的荒凉因大军的到来得到了些许生机。

  一名侍卫打开了囚车,将双手双脚已被铁链拷住的我请下了车,一步步的踩着雪花,走上了边防的城墙之上,皑皑白雪将其笼罩的犹如一座冰城。在踏上城楼顶端的那一刻,我看见祈殒正对一个身材娇小面目清秀的小兵怒目而视,一声声凌厉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头一回见到祈殒如此生气,不禁有些奇怪,温雅如他,何人竟如此厉害能引得他发怒。

  随着那名侍卫越走越近,听到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和你说过多少遍,少与那群蛮子厮混在一起,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那群都是大五三粗之人……”祈殒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喋喋不休的朝他吼着,而他的头也愈垂愈低,显得可怜兮兮。

  祈殒见他不说话,紧蹙着眉头继续朝他吼道,“你听清楚我说的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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