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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媚_云外天都【完结】(30)

  擂鼓声起,神策营的人果然不同凡响,久经训练,场上兵士配合得天衣无fèng,戈来剑往,无论何时,都将宁王呈包围之势围着,可宁王到底不同寻常,白色身影如同闪电在森森地剑戈之中来回穿cha,左右冲突,如果不是有阵列相护,他又不愿意伤人,估计早就将众将士打得侍卫人仰马翻,戈丢剑弃了。

  看来我的话起了作用,他身形明显减慢,有时竟任由那剑戈刺了上身,这才以内力将之震开,如此一来,惹得将士们火气更大,那圆脸将军更是脸如蕃茄,又青又红,到了最后,gān脆将手里调旗揣了入怀,亲自上场督战,一时间喊杀声更胜从前。

  到了最后,宁王腾空而起,二十几根长矛举天相迎,只听得冷光四溅,他竟不躲避,任那长矛全刺了上身。

  看得侍卫首领脸色都白了,嘴唇急速蠕动,估计在讲:如果铠甲不管用,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不是一个窟窿,是几十个窟窿啊啊啊!

  还好,铠甲管用,虽有剑戈刺身,只溅得火花四现,却依旧没有刺破铠甲。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好端端坐在一边的郡主看得兴起,扬声叫道:“表哥,我也来。”

  不等宁王答话,她就冲进了场子里,随手夺过了一名士兵的剑戈,腾空而起,点了几名兵士的头顶,直往宁王所立的中心冲了去,看来她的轻功不错,身体也不重……点得那些兵士个个儿头一缩……到了阵中心,更是把碍事的兵士踹开了几个,兵士显然也知道她的身份,见她一来,阵列就有些乱了,总之一句话,她走到哪,那里的兵士就乱到哪。

  她挥戈上前,和宁王jiāo上了手,手腕翻转,身形穿梭来回,宁王却如闲亭信步,只守不攻,看在我的眼里,便感觉有些奇怪:怎么这宁王也象那兵士一样,她的剑戈挥到哪儿,他便避走不及?

  看了一会儿,我便明白了,她对宁王和对兵士还是有些不同的,对兵士她是毫不留qíng,可对着宁王,她手里的剑戈虽然挥得声势浩大,可一不经意,就有一个明显破绽,可让人用手抓住剑戈一头……我看了,怎么有一种她一门心思想宁王伸手一拉她的剑戈,她便趁势钻进他的怀里的感觉?

  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众目众睽睽之下啊!

  这时莺儿才敢悄悄地凑了上来:“主子,风寒乍起,奴婢去给您拿件衣服?”

  我回头瞧了她一眼,发现她眼神有些闪躲,便道:“不用了……”

  她眼神闪过一丝失望,我便又道:“我和你一起去,加件衣服也好。”

  我们从对方的眼里都看清了同一个词:溜之大吉。

  彼时我正座在摆了青瓷果盘的长案旁边,长案上五色点心散着淡淡香气,我顺手取了一块点心入口,正待起身,眼角余光之处,却见远处有阳光反she白光,不知为何,心中陡生警意,来不及思索,滑下椅子,就势一滚,就钻进了那长案底下,长案矮而低,我的四肢贴伏地面,姿势肯定是不雅的,想也想得出,有点象四脚贴地之乌guī。只听见扑扑连声,长案震动,我便听到媚月和莺儿的惊叫声。

  缓缓地转过头去,便见一柄长戈短刃cha在我刚刚坐的椅子之上。

  我伏在案下不敢动,又过了许久,才听得媚月颤声道:“主子,您还好吧?”

  我怕出去还会有东西无缘故的飞了过来,道:“腰闪着了……”

  看来她们很明白我的意思,让我在底下多躺了躺,也先不忙扶我出来了,我是祸之根源,我既安全了,她们也就不会被殃及池鱼了。

  侧着头向校场上望过去,那郡主扑花飞蝶般地向宁王攻击,四周围的列阵早已散乱,一两个不知死活的兵士上前帮忙,手忙脚乱之下,居然将郡主挤离了宁王的身边,郡主武技实在不高,可还是拼命往前冲,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脚被地上的武器绊了一下,向后一仰,原本站直了就没事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小兵急着立功,向前一冲,撞了郡主一下,让她一不留神就跌倒了,而且跌了个四脚朝天………她摔跌的姿势真是很美啊很美……前边的衣襟都给摔开了,露出了里边穿的浅红绣花中衣,更露出那一片不经意的雪白,正如白雪残梅,让人不得不想起那一室的旖ni……怎么不穿件锦绣绫萝的抹胸呢,那更美了。

  围在她身边的兵士自是有多远躲多远,以免背上污人清白后不得不娶了回家的麻烦,她手忙脚乱地爬了起身,先掩上衣襟,然后手cha了腰……不用猜我也知道,她在大声喝骂:谁,谁,谁撞了我?谁谁,谁割了我的腰带?

  宁王行了上前,不知劝了几句什么,她才恢复了几分女儿姿态。

  不用看我也知道,此时的她,在宁王面前,虽是恼怒无比,脸上却也是薄怒娇嗔的,粉颈低垂,惹人怜爱的。

  如果是一般世家,她如此作为,自是有损闺誉,以后连嫁人都恐有困难,但正是因为她不是一般人家,她若闯祸,自是有无数的人帮她遮掩,也会有人想了千方百计地让她之窘态不流传出去,在人前,她自还是一名秀雅郡主,所以,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第三十二章驴打滚儿,好名

  如此一打岔,这场比武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但我还是决定在桌子底下再躺躺的好,在危险并未完全消失之前,这底下还是比较安全的。

  从雕有西番莲的长案矮脚往外望,可见一双紫色绣有华胜的靴子渐行渐近,膝上银铠扑打着靴子边缘,而它的近旁,便是一袭青袍鹿靴,那两对靴子终在长案边停下:“成什么体统?还不把你家主子扶了出来?”

  “表哥,你这位美人有趣得紧呢。”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轻笑。

  鹿靴向紫靴靠近,紫靴便向旁边移了两步,看得我很有趣。

  长案被搬开了,媚月和莺儿扶起了我,我手扶了腰,皱着眉头向宁王行了个半礼:“王爷,妾身失礼了……”

  我抬眼一望,只见让摆放在一边的长案之上cha了两根断头短戈,深入木中,幸好尚未穿过,如若不然……

  看来,这位郡主心倒狠得很,和宁王有得一拼。

  那郡主笑着望了望我:“对不住啊,和表哥打得兴起,一不小心,将断刃踢了过来,差点伤着了你!幸亏你那驴打滚儿,想是平日里练了的,使得可真熟练。”

  想是在宁王面前,个个美人都保持了端庄美态,从来没有人用这用办法不顾体态避祸,此话一出,连莺儿都有些愧疚之色,我原来不准备理她的,可眼角瞧到了宁王一幅坐山观虎斗的神态,心想这样没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只把一位‘男人’放在心上的人也值得我们女人相斗?

  搞清楚对象好不好?

  不过,他既想看了,我自得演了给他看,于是向郡主福了一礼:“妾身自是比不得郡主连跌了落地,都姿态优美,半掩chūnse,令人望而失措,再说了,人有甘昔祸福,此等意外自是怪不得王爷和郡主失手的,只是隔几日便是妾身入宫jiāo付银铠的日子,妾身还真怕误了太后娘娘的事儿……”

  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听到后半句,脸又渐渐变白,张口yù辩,望了夏候商一眼,终忍下了这口气,我腹中暗笑,悄悄望了一眼宁王,见他表qíng不动,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宁王虽未参与,可也袖手旁边,以他的身手,如果要阻止这刁蛮郡主的‘意外’自是小菜一碟,可他没有阻止,我自得将他也拖了下水,如果我的意外传到宫中太皇太后的耳朵里,两人一顿责罚想是免不了的了。

  郡主见他没有出声,便笑着上前,yù查看我的伤势:“没伤到哪里吧?”

  我将半边身子倚在了莺儿身上,做娇娇纤弱状,满意地看清这英姿勃发的郡主眼内闪过一丝轻蔑:“不碍事,不过闪了腰而已,擦些药油就好了。”

  她便道:“前些日子府内从海外购了一些红蛤油来,听闻对跌打损伤有奇效,我叫人送了过来……”

  宁王这时才道:“不用麻烦郡主了,本王府上也有,依本王看,花美人的伤恐也不很严重……”

  他淡淡的脸色让这郡主很受用,她便笑道:“表哥,总是我闯了祸!”

  这时,那圆脸将士一瘸一拐上前拱手,苦笑:“王爷,岁昌自不量力,以为几年苦练,可抵挡得王爷几招,未曾想……”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和前些年相比,你的武技倒是提高了不少。”

  两人寒暄了几句,那圆脸将军便告辞而去,那郡主看来并不想跟着回去,可宁王冷着脸未加挽留,她也只好跟着走了……夏候商冷脸的时候,的确可冻死个把人的。

  他们带着将士来的时候,步伐整齐,威武雄壮,可离开的时候,手里的兵器断的断,损的损,更有那脸上青紫,脚下一瘸一拐的,虽然勉qiáng整了军型往外走,和开始来之时的军姿自是相差甚远,也不能将木槿花儿都震得跌了落地。

  见他们走了,我的手便从腰上滑了下来,见宁王目光扫过,便低音道:“不敢欺瞒王爷,妾身仅为避祸而已。”

  在明眼人面前,我也不想装了,挑明了告诉他,我知道有祸,而且这祸来的时候你还袖身旁观,既然不怕太皇太后责难,那我还怕什么?

  银色铠甲衬得他脸上镀了一层亮白,下巴更是仿如银玉雕就,他轻轻一笑,却未出声,我忙拿了铰好的面巾给他擦脸。

  他伸手接过了,却只抹了抹手,便把面巾丢下,原来,他脸上一滴汗都没出,看来,这场架打得意犹未尽啊。

  侍卫首领这时才抹了抹额上冷汗上前:“王爷,要不叫八骏陪你玩玩?”

  八骏是他的八名暗卫,身手高qiáng,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来府多日,只听其名,未见其形,守住丝织房的,就有其中两俊绿耳,超光。

  可还不是让丝织房烧了?

  我不以为然。

  他背手而立,眼望前方红墙碧瓦,无尽虚空,眼里却有萧索之色:“不必了,能让本王有兴趣拔出龙渊宝剑的人,已不在这世上了。”

  我又不以为然了,这世上能人可多了,想沉迷脂粉之中便沉迷罢,还找借口。

  ‘啪’地一声,我的站着的桌子上面丢了一个银色护腕,吓了我一跳,抬头一望,宁王面色冷俊,目光如刀,仿佛无意般扫过了我的手指:一无聊,我就拿了两根裙带打了个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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