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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媚_云外天都【完结】(75)

  小七与小六jiāo换了一下眼神,向我道:“保重。”

  他们无声地告诉我,他们会回来的,会将我救了出去!

  两人腾高而起,飞身跃上院头,几个起纵,身影浸于漫漫夜色,八骏果然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静静地拥在夏候商的身边,如八个石雕人马。

  夏候商却是目不转睛地朝我望着,我无可奈何,将短刀从颈间取下,挽了个剑花,将短刀收入袖中,道:“我跟你回去。”

  他催马上前,倏忽之间便来到我的面前,身一侧,手臂一伸,揽住了我的腰,将我提上了他的马。

  待我反映过来的时候,我已被他怀抱在了胸前,马蹄声起,八骏手里提的灯笼灭了,九匹马如旋风一般地奔也这个院子。

  静夜之中,只听见马蹄声声,敲得地面如鼓,两边的树木如风般地往后退,他一手拿着疆绳,另一支手却环在我的腰间,仿佛有些怕我摔了下去,下巴却抵在我的头顶,时不时磨擦轻拂,我略有些不自在,只好尽力向前,避开他的身躯,可他的手却紧紧地环抱了我,让我动弹不得。

  我的衣服原本穿得就厚,可隔着厚厚的衣裳,我却感觉到了他前胸贴着我层层渗透过来的热力。

  说实在话,我有些恍惚,所以,恍惚之间忽然发现我们又来到了离宫的山道之上,我便吃了一惊:“王爷,我们去哪?”

  山风呼啸灌耳,原本他不应该听得请我说的话的,可他听清了,道:“回离宫,今日赏月,还未完呢。”

  八骏骑马护在他的前后左右,无论他的马或快或慢,总保持队形不乱,此等齐整军威,早引起了路人的注目,有在街上巡的役兵便想上前,可瞧清了马头宁王府的府徽,便止步不前,更弯腰行礼,却是依大将军制的,瞧得我暗暗生惊,看来,他已经不再是一个闲散王爷了。

  可他无端端的还赏什么月?直紧让回府让我睡上一觉倒是真的。

  先前进离宫之时,我是坐在轿子之上,如今被抱在马上,四周的景色便一览无余,半山头上,离宫之内有暗暗的灯火,树木之间的白气到了夜晚,被那灯光一照,便成微紫之色,朱红的大门已然打开,九骑旋风一般地驶入,宫人跪下行礼,垂目而不敢望。

  九骑长驱直入,驶过四门二阁,直至雾清阁,才停了下来,他将着我跃下了马,吩咐道:“四处看着。”

  那八骏便骑马悄无声息地退了。

  我知道,这代表他们潜伏暗处,四周围守着呢。

  雾清阁一面临山,纱雾重重,用暗紫泛金的雾纱挡住,重重叠叠,有白气从雾纱之中隐隐冒出,阁内是一个极大的澡池,池内瓷砖铺底,从清澈的水面望下去,可见那瓷砖拼成一朵极大的红色牡丹,娇艳如唇,水面有白汽升腾,显是从旁边的温泉引水而至。

  有身穿侍粉薄纱长裙的宫女将一些金huáng透明液体倒入池中,那池水便染成了如酒般的轻huáng。

  室内有淡雅的香气,柔媚而不使人生厌,热气更是扑面而来,那领头宫女向夏候商行礼退下,脸色微红,眼有羞意,我这才醒觉,夏候商居然抱着我进了这里。

  我忙挣扎道:“王爷,请放手。”

  他放我下地,垂目望着地下的金huáng方砖,用极淡的语气道:“浸汤吧……”

  “什么?”我愕然抬起头来,“为什么?”

  “你袖子里藏的短刀,身上的金镯钗环,都除了下来……可需本王亲手帮你?”他终于不望地上的方砖了,嘴角挂了清浅的微笑望我。

  “可是……”

  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我不愿意服侍他,他不是我那杯茶,我的身份现如今是糙石公主,看在君辗玉的份上,他会给我一份体面,谁曾想,他还是将我当成了他的妾室,不用白不用?

  我怒火升起,却无能为力,如果身上被除得gāngān净净,手腕上的金镯就再无用处了,杀人对我来说,都如切菜……可此事……

  “来人,备酒……”他却转身走到了池边缕空雕花的屏风后边,那里,有一个八仙桌,桌上放了细瓷茶具,听到屏风后的声音,他是径直在那坐下了,自己动手倒茶。

  有宫子用朱红托盘拿了几件小菜过来,走入屏风后面,将小菜摆上了八仙桌。

  宫女们鱼贯而出,纱裙拖过无尘的地面,仿如一阵香风。

  只有我呆呆地站在池边,看了看池水,又望了望屏风,弄不明白他到底想gān什么?

  “浸完了,上来陪本王喝酒……”夏候商的声音忽地从屏风后传了出来,杯子放在硬木桌上的声音如金石敲击,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下去洗着,他躲在屏风后吃着……我怎么知道你偷看啊还是不偷看?

  第一百零九章水里风光好

  

  想来我年少之时,经常gān这种不着调的事儿,每逢其它兄弟三五成群地跑到小溪处làng里白条,我便捉上一篓子水蛇,等他们除得gān净了,便把那篓子水蛇倒溪水,等水蛇悄无声息地游近那群光了屁股的健美身躯的时候,我却是悄无声息地将他们的衣服全收了……待得惊叫声起,月光将他们身上的水珠反she成银色,几条洁白光luǒ的身影冲上了岸,如身后有鬼追着,我总要吟诗一首:夜辞白溪流水间,千里江陵水涟涟,两岸猿声啼不住,光身已跃糙丛间。

  此种好事玩得了一次,就不能玩第二次了,众人皆有了警觉,洗澡之时总派一人轮流看着衣服,如有人接近,便发一声喊,众人便如鸟shòu散了。

  想想那个时候,他们对我是极为宽厚容忍的,虽知道是我,当面还是恭敬地称一声将军,该办的事一件不落地去办。正因为我的胡闹荒唐,才让他们毫不怀疑我的身份?

  可如今,却也现世报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脚慢吞吞地往池边移:他什么意思,躲在屏风后听我浸汤?还是为了让我将身上的物品全都除下,所以来了这么一招?

  “浸足两个时辰,本王可不知道你们部落里的人在你身上下了什么。”他在屏风后淡淡地道。

  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糙石部落的人有一些古老的习俗,喜欢在身上涂以华漆之汁,以防虫避毒,此等汁水无色透明,涂在身上是绝看不出来的,但如果不是部落里的人,却有人近了其一尺之内,便会浑身痕痒。

  看来,他是想带我回王府之时,先在外面清理gān净了。

  他的信誉一向良好,上两次他想对我有所行动,但我一说,他便停止了……既使已经除下了身上的衣服,也不知他怎么熬过去的,听闻他从我那里回去之后,直接去了书房,也没叫其它侍妾伺寝……

  所以,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挺相信他的。

  再说了我逃出离宫,且杀了两名神策营的人,他都只字未提,只不过要我浸汤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浸汤吗?想我等粗人,在军中日久,没有洗浴的地方,在外边溪水中都洗过了,何况在这里?

  可我还是警惕地望着屏风.慢慢地除下自己身上的衫服,他在屏风后饮酒,略微的杯碟相击,都吓得我差点弹跳起来,这种滋味当真不好受。

  除了半天,才不过除下身上的外衫而已,他感觉我未下水,从屏风后站了起来,道:“本王可没有时间陪你耗着,还是本王来吧……”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我忙笑道:“快了快了,不劳烦您动手。”

  他这才又坐下了。

  我忙快手快脚地除得只剩抹胸中裤,就想这样下池,可他确实是非常挑剔的,在屏风后道:“此汤池内有十余种名贵中药,千金难求,为除尽你身上的污秽,更是加了海外来的冥香,本王可没有另一个池子再给你làng费了。”

  我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衣服要除gān净,这里不是洗衣池。

  我还是有点儿疑惑的,他有透视眼,能看清我除了几件衣?转头一想,却明白了,他武功高qiáng,耳力自是出众,当然分得清衣服相互磨擦的声音,还是衣服与皮肤磨擦之声了,分辩得除没除衫倒也不是难事。

  至于担心他偷不偷看,这倒是徒然的,他如果想有所行动,直接来了便是,何必用个屏风挡着?

  我只得将全身除了个jīng光,缓缓地下到池水之中,未曾想这池水温暖适中,肌肤与池水相接,毛孔仿佛都被打开了,池水更带着淡淡的酒香,药材之香,混和热气,氤氲而升,那香气仿佛要透过皮肤钻了进来,让我竟有了一种气行五脏之感。

  为什么会这样?

  我当然知道,我身上的武功已经废了,百脉不通,若略有季节气候变化,便会浑身冷如冰块,可进到这里,那股热力却从皮肤处缓缓地透进,让我周身的气脉缓缓流动一般。

  我心中一动,便想依据以前练功的方法气聚丹田,但可惜的是,丹田之中依旧空空dàngdàng,没有丝豪效果。

  原来,只是温泉带给我的错觉,我心中一阵失望,抬起头来,却发现夏候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紫袍玉带,昂扬而立,脸上带了深思的神色幽幽地朝我望着。

  我一下我吓得一声大叫,不由自主地绻缩了身子,遮住主要部位,惊慌地道:“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扯了扯嘴角,向前走了两步:“本王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稀奇的……”

  我感觉他这话有点不对头,可我却不能反驳。

  眼看他越走越近,我却是越缩缩低,几乎把头缩进了池底,可池水透明,看来也没什么做用。

  他眼睁睁地走近池边,蹲了下来,右手捞起左边袖子,伸出手舀了舀池水,再缩回了手,甩gān手上的水珠,道:“不是太热。”

  “不是太热”那怎么样?难不成你也想下来?不是说好了的,我浸完陪你饮酒吗?

  他朝我望了一眼,自言自语:“和本王的侍妾同池浸汤,不会受御史弹劾吧?”

  我心想,你什么时候顾及这些了,你是顾及这些的人吗?你还大被同眠一下子办倒过三个呢!

  他缓缓站起身来,手放上玉带,看来想解带子了,我终于忍不住出声:“王爷,我,我,我……你,你,你就不怕我身上未洗gān净?”

  他将手停在腰带上,侧头想了一想,皱眉道:“也是,那只有等下次了?”

  “是再,下次,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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