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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皇妃/替身妾奴_慕容湮儿【完结】(58)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犹记得当她手起刀落的那一刻,鲜血溅了她满脸,而那士兵的眼睛则是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直到他咽气都没有闭上眼,仍旧狠狠地瞪着她。

  在经过金菱的那一刻,寐思深深地凝视着她那面无表qíng的神色。

  我不犯人,人却犯我。

  原来这个世上不止皇宫如此,这寥廓的漠北,小小的军帐中也有那yīn谋算计。

  她顿时明白,这个世上根本无人可信。

  不能依靠任何人,只有靠自己。

  只有……靠自己。

  那一夜,她又做梦了。

  梦魇中,独孤荀满身酒气的闯入屋子,将她狠狠压倒在chuáng帏之间,突然,独孤荀有脸变成了独孤珏,他那迷恋而残bào的目光像是要将她吞噬于心,她想要逃,可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独孤羿突然扯住了她的胳膊,他那无qíng而冰冷的眸子狠狠注视着她,手中那碗盛着黑汁的堕胎药一步步朝她bī近,他要她喝,她却不喝,他硬bī着她喝!

  于是,她挣扎,她呼喊,她求救!

  可周围那么多人围在身边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出手相救,只是冷冷地看好戏,就这样看着独孤羿将那满满的堕胎药喂入她口中。

  孩子,她的孩子……

  鲜血,弥漫了整个视线,她的记忆中只有血,只有血……

  贺兰修看着原来睡得安详的她,脸上突然痛苦起来,她挥着手似乎在挣扎着些什么,冷汗频频滚落。

  “不要,不要……”她呼喊出声,语气是那样急切,那样惊恐,“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泪水,沿着她那紧闭着的眼眸缓缓滑落。

  自从见到这丫头开始,她便是淡漠的一张脸,面无表qíng的回应着任何事,即使是在遭受金菱的陷害之时也是一副冷然地模样。

  而如今,她的梦中正在加快着什么呢,是悲惨的一生吗?

  他撑着头躺在她身边,手指轻轻抚上她左肩上那个“奴”字烙印,在这之前应该受过很多苦吧,否则怎么会被人烙上这永世都抹不净的印痕。

  她的眼睛突然睁开,像是惊醒,那向翘的睫毛之上还凝着几滴璀璨的泪珠,正直勾勾地盯着帐顶许久,蓦然回神,才发觉自己身边躺着的贺兰修。

  她立刻弹坐起身,拥着被褥缩至chuáng的最角落,身躯喘息着,戒备地盯着贺兰修。

  “做了什么梦,哭得这样伤心。”他问。

  她不说话,神色却是黯淡无光,手,死死绞着被褥,可见她十指的苍白无血色。

  贺兰修才想说些什么,突然帐外传来一名壮士的禀报,“大皇子!中原的军队突然向咱们的军队涌进!”

  他一听,立刻翻身下炕,口中yīn冷地迸出两个字,“找死!”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军帐。

  她缩在被褥里,一双依旧含着泪光的眼睛里出现一丝淡淡地笑意,据她听闻这贺兰修自幼便上战场打仗,从来未胜过一场战役,每回都是被中原的的独孤荀打得节节败退,竟丝毫不觉得羞愧,竟然还能披甲上阵,还口出狂言地说他们找死……

  眼中那淡淡地笑意渐渐敛了去,想起死牢中的独孤荀,一抹冷嘲溜过嘴角。

  夜里那突如其来的一场偷袭,最终竟是以贺兰修的完胜而告终,据闻贺兰修熊勇猛杀敌数百人,亲取中原首领大将首级。所有人都惊讶不已,这是贺兰修带兵多年来第一次打的胜仗,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贺兰修所用的战术竟然是“十面埋伏”,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大皇子竟然懂得中原人的战术,而且还是这样深奥难懂的战术。

  当所有人都处于惊愕之中时,只见贺兰修提着那将士的首级,眼中净是嗜血残bào的笑意,说道,“你们以为只有中原人懂得十面埋伏,匈奴人就不懂吗?”

  一场完胜的战争不仅让军中将士们惊愕,更让中原的朝廷不可思议,连夜召集君臣商讨议事。同时,这个捷报也传至匈奴单于的耳中,单于大喜,举朝震惊。

  同时,王妃一封休书来到军营,贺兰修看罢之后立刻整个小股军队归朝。

  贺兰修在军营中从来都不超过三个月,一直在王庭与军营中徘徊着,有战争的时候就上来cha上一脚,简直就是当作儿戏般。而单于与王妃竟也准许他这般荒唐的做法,可见贺兰修在匈奴的地位不可撼动,所以也就铸就了他这一生的狂妄自傲,残bào不仁。

  而军中那新来的三个丫头,原本是打算留下一个在军营的,可最终却被贺兰修一齐带上路了,顿时军中的士兵们皆是失望连连。

  殊不知,贺兰修这一次带上三个女人回到匈奴王庭,又将掀起多大的一场风làng。

  一路上走走停停,贺兰修似乎并不急着赶回去,倒是颇有那游山玩水的意态,可寐思确实看不出匈奴这四周有什么山川秀丽之景,唯一有的可取这处应该只有那寥廓的糙原,和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与淡淡地清香,没由来的舒慡。

  而那一大队的人马更是引起了路人的纷纷注意,贺兰修每回都如此大张旗鼓的招摇吗?

  夜里,他们驻军于一间客栈内,伺候过贺兰修之后,三个女人退下之时,他留下了月辰。寐思终于轻轻松了一口气,又逃过一劫。

  这一路上,贺兰修是时不时召幸金菱与月辰,唯独没有召幸过她,这让她松了心,却又提心吊胆。为何只召幸她们,唯独放过她?

  在榻上辗转反侧许久,终于还是披了身衣裳,推开门便出去了,夜里的雾气很大,弥漫着四周,客栈下空寂一片,没有任何一个人,唯独一个伙计靠在那儿昏昏yù睡。

  她的目光投递至伙计陈放在高处的一张古琴,她轻轻敲了敲案几,发出几声脆响,伙计立刻惊醒,迷茫地看着一位笑的绝美地女子站在面前,顿时失神片刻。

  她指了指导他的拨乱反正,伙计立刻回头仰望那张古琴,立刻明白她想说佬,很快便踮起脚,探出手将古琴搬了下来递给她,“姑娘你想弹琴?”

  她不说话,带着感谢地笑意接过古琴,将它摆放于桌案之上,指尖轻轻抚过那沾满了灰尘的琴弦,一抹冷入骨髓地冰寒涌入心头,脑海里瞬间闪耀起当年垢一曲《chūn江花月夜》,那曲是宫蔚风教她弹的……

  冰凉且伤痛的回忆如泉水般,轻轻涌入心头,指尖蓦然一动,琴弦声起“铛”!

  脆响回dàng在那空寂地四周,像是惊起了心中最脆弱的一根弦,她的泪水隐隐弥漫在心头。

  不能碰琴,不能碰!

  她转身正想离开,冷不防对上一双yīn冷地瞳子,连连后退数步,着实被吓了一跳,再望那名伙计也不知何时竟没了踪迹。

  “你会弹琴。”贺兰修的语气很肯定的。

  她收回那被惊了的神思,敛目低眉。

  “弹一曲《十面埋伏》吧,中原的古曲,好琴之人定然会弹。”贺兰修慵自于案前坐下,声音虽低,却有阒一种无形的压力,容不得人拒绝。

  她犹豫片刻,还是妥协地步入案前,就在贺兰修那如狮的眸子注视下,拨弄起琴弦来。

  曲调由散渐快,沉远而平旷,顿时有金鼓战号齐鸣,众人呐喊的激励之感如cháo水般涌起来。莺飞糙长,平川策马,顿展军队勇武矫健的铁蹄之声,铿锵入耳,激动人心。

  霸气正浓,忽转风起云涌,气氛宁静而又紧张,两军短兵相接,刀枪相击,气势bī人。

  那金戈铁马的铁蹄之声缓缓沉寂下,猝变为悲哀之音,直落心盘,旋即又迸身四溅,惊醒沉惘的夜籁,微颤的心弦倾刻间缀满了晶莹,徒留了一份哀绝的心事绵延千年。

  曲终,弦收。

  轻绕在窗前明淡的阳光中,浮沉微动,悠悠散去,她默然坐在琴前,一时间四周寂然无声。

  “弹的真好,尤其是乌江自刎这段。”贺兰修说到此处时,不知是别有深意还是无意,总令人觉得有些森然之感。

  她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将双手垂放至双腿上,静静地看着他。

  贺兰修的手捏上了她的下颔,“这样一双巧手,这样一张美丽的脸,怎么会个哑巴呢?”

  不喜欢被人如此接触,她立刻要闪躲,可是贺兰修的手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却能很轻易的捏紧她的下颔,不让她闪躲开来。

  “身为军婚姻,伺候我是你的本份,你这样一副清高算命的表qíng是想向我挑衅吗?”他冷笑,“我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你信吗?”

  她却丝毫没有被他那残酷的语气吓住,反倒是更激起她心中那股隐忍着的怒火,用尽全身气力挣脱他的钳制,起身之际,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在微暗地客栈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光彩。

  贺兰修先是一阵惊讶,随后便双手抱胸,别有深意地望着她,“怎么,如今还随身带刀了?难不成想找机会刺杀我?若你以为光凭一把刀就能伤了我……”

  话未落音,只见她将匕首狠狠抵在了自己的项脖之上,眼中似乎在告诉他:你若碰我,我死给你看!

  起初,贺兰修只当是看戏,女人这样的把戏他见多了。

  但后来他估算错了,当她的手愈发地抵在那纤白的颈项上,刀锋就那样划破肌肤,血沿着刀锋划落,一滴一滴地滴在琴弦之上。

  那一记得他是震惊的,一个如此弱女子竟然能屡次有此勇气,中原的女人不都该是小家碧玉,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的模样吗?怎么这一个偏偏就不如他心中所想像的呢……

  “放下刀!”贺兰修长袖一挥,瞬间就将她手中的匕首夺下,没有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

  “你是我从那刁妇手中买下的女人,我还没有享用过,你就想死?做梦!”贺兰修将那匕首狠狠丢掷在地,铿锵脆响传入耳中,那样冰冷。

  上前一步,食指轻轻勾起她项脖上的鲜血,将食指往口中一舔,顿时有种血腥之感涌入口腔。

  而她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噙着残酷嗜血的模样,心中说不怕是假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竟然会有如此bào戾之心,即使是中原那个令人惧怕的bào君,也不过如此吧!

  “你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说罢,便愤然离去!

  她默然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深深凝视着那把带血的匕首,心中有一个冲动:与其日日承受那担心受怕的煎熬,不如捡起那把刀,自我了断……

  可内心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不可以作傻事,她已经死过两次,不能再懦弱为不敢面对现实而去逃避,她应该坚qiáng,她有机会逃出去的,一定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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