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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倾天下_慕容湮儿【完结】(60)

  夜鸢突然回首凝了我一眼,轻声道:“你在这等我。”随即便跳下马车,朝白马上的女子走去。

  我挑起帘幕,静静的看着夜鸢的背影越走越远,华莲圣女优雅的翻身而下,雪白的风袍在黑夜中勾勒出绝美的弧度,嘴角的笑意渐起,目光中没有别人,只有那个朝她走去的男子。

  “王妃,殿下与华莲圣女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鲁风见我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竟出声为我解释道。

  “鲁风,你可懂什么叫做yù盖弥彰?”我收回视线,直bī他那略微慌乱的目光。

  他被我一盯,立刻紧张的垂首,僵硬的站着。

  看着他一副畏首畏尾,生怕说错话的样子,我勾起一抹冷笑,也不在为难他,轻轻放下帘幕,坐回马车内,安静的等夜鸢回来——

  有件事慕容必须和亲们解释清楚。

  问:慕雪和夜鸢是同父异母啊,也算是兄妹吧,还可以做那样得事吗

  答:夜鸢和辕羲九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辕羲九和辕慕雪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也就是说,辕羲九和夜鸢同一个父亲,辕羲九和辕慕雪同一个母亲,夜宣也就不是辕慕雪的父亲,夜鸢与她又怎会是兄妹呢?

  一片幽qíng冷处浓(4)

  约摸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夜鸢便回来了,看着他依旧平静的神色我也没有询问关于他与华莲圣女的事,而他也没有与我解释些什么,直接驾马回去了,一路上我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是听着马蹄声声渐远。

  翌,他依旧早早的去了早朝,可是午膳却未归府,我也没有胃口便撤了午膳。坐在桌前摘着一瓣又一瓣的梅花,绯红的花瓣倾洒了一桌,紫衣与冰凌也察觉到我的异样,站在身侧没敢说话。

  直到我将最后一瓣花摘下之后,管家匆匆跑来说是王上请我进宫,我一怔,王上他这么快就已醒了?

  未多想,稍微整了整衣衫便随着公公进宫,走在殿宇巍峨的紫陌大道上,已微微下起了小雪,雪白的尘霜拍打在我睫上,微微蒙了眼角的视线。我早已是昏昏沉沉,浑身上下皆提不起一点儿气力。拢了拢衣袍,蔽去寒风,手足冰凉。

  走了好一会儿才抵达北华殿,一来到此我整个人便紧绷了起来,略微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明,迈着稳重的步伐踏入北华殿,转入王上的卧寝。四周很是宁静,唯有守在殿外的几名侍卫,别无他人。

  寝宫内灯火明熠,桌案上如臂粗的红烛燃烧的孜孜作响,照得暖chuáng上恍如白昼。袅袅的熏香将那整个寝宫笼罩着,格外沉郁。原本金光涌动的寝宫却因夜宣那一声声的低咳显得异常yīn暗。

  “未央……你来了……”他目光微微闪耀着病态,胸口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我站在寝榻边凝望病怏怏的他,低声喊了声:“父王。”

  他倚靠在榻上,隔着曳地的轻纱凝望我,却又像是望着更远更深的地方。嘴唇微裂,满脸的沧桑,仿佛稍不留神便会咽气归天。

  “二十五年前,我身中多处刀伤逃到一间屋子里躲避追杀。而屋子的主人,一个平悟定的女子她帮我渡过了这次的难关,并悉心的照料着我直到伤好。这个女子名叫李芙英,相貌不算绝色却是清秀,她很爱笑,唇边的笑很美很动人。每次见到她的笑容,心都会不自觉的放轻松。我身在王廷,根本见不到这样纯真无邪的笑容,也许是在宫廷中看多了阿谀奉承的笑脸,故而对她暖洋洋的笑格外心动。

  不可置否,李芙英是我一生最难忘的女人,因为她是自己一生中犯的最大的错误,一时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冲动,而qiáng行要了她。当我看到她满脸泪水涟涟之时,才发觉自己做了多么无耻的事,但是我会负责,可以带她回北国做我的女人,我不会委屈了她。

  可她不同意,她告诉我,她最爱的人是那个跳入泥水中为他摘采芙蓉花的男子,她会一辈子在这里等着他回来。我有想过要qiáng行带她离去,可是她却以死相bī,我拗不过她,便黯然离去了。毕竟我是北国的太子,多留一危险就多一分。

  两年后,我有来找过她,那个村子却早已人去楼空,听过路的人说起她的丈夫高中榜眼,领着她去帝都享福去了,而且……他们还有了一个儿子。或许我不该去破坏她此刻的幸福……可若我知道那所谓的儿子是我的孩子,就是用qiáng的我都会带她回北国的。

  更没有想到,我一时鬼迷心窍竟害了她一生,甚至命人诛杀了我的孩子!如今我想要补偿,又能去寻谁呢?”

  一片幽qíng冷处浓(5)

  我面无表qíng的看他悔恨不已的脸,以及纵横而下的泪,我冷淡的开口说:“父王你可知道母亲临终前说了什么吗?”语罢,我看见他期待的目光,我笑着答:“她说,其实当年很想与您去北国,但是她不能背弃辕天宗,做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她还让我与大哥,不要怪你。”

  他的脸上赫然闪过激动,挣扎着想要由寝榻上起来,口中喃喃问:“你说……说的是真……的?”

  刚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殷红的血染红了整条纱布,我却无动于衷的站着说:“父王你可知大哥此次前来北国的真实目的?不是为了窃取北国机密而来,而是想要见见这个二十五年素未谋面的父亲。”

  “什……什么!”他的脸色更加惨白,全身微微颤抖着:“不可能……他……他为何说……说他是来刺杀……朕的!”

  猛然捉住了夜宣口中那个‘他’字,是谁?是她还是他?

  灵光一现,难道是南国有jian细!

  不然夜宣怎会那么肯定我们是做jian细来的,还派大军阻杀我们!

  “父王你的伤口裂了,我叫御医进来为你上药。”我不动声色,转身yù出寝宫召唤御医。

  “慕雪!”夜宣哽咽虚弱的唤了我一声:“芙英只剩下你这个女儿了……就让朕尽自己所能补偿给你吧。”

  “慕雪不需要王上的补偿。”背对着他,我冷声回拒。

  “你就给朕一个补偿的机会吧,你的母亲,你的大哥,还有你。”

  得到这样一句近乎于哀求的话语,我的嘴角勾起冷笑,人多说,人之将死,其意识最为薄弱,受不了任何刺激,果然不假。

  “王上若想补偿,就先养好您的伤。”我丢下一句话,踩着柔软的红毯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寝宫。

  夜宣你何其可悲,母亲如此爱辕天宗,就是死前也说自己不悔。这样一个对爱qíng忠贞的女子,怎会移qíng爱上你这个jian污她的男人?

  夜宣你何其可笑,大哥自幼就将对你的恨深深铭记在心中,多年出征北国也是为了亲取你的首级,怎会想要见你这个所谓的父亲?——

  看过慕容的倾世皇妃就该知道,我的文章中yīn谋环环相扣,有黑暗有现实,而本文也不例外,依旧是yīn谋无处不在,但比倾世多添加了许多感qíng戏,同样也想弥补倾世皇妃中的不成熟。也希望自己的笔触能够越来越好,希望自己的文章qíng节能够打动读者的心,让你们的心随着起qíng节而起伏,而开心,伤痛。

  读者说不是每个人都命运悲惨,是的,世上幸福的人很多,但是在封建社会的王宫中,哪一个不是有一定段悲伤的往事放在内心最深处,滋养成长着,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发。在宫廷,要谈真qíng很难,而帝王之爱更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没有女人敢去妄想得到皇上的真qíng真爱,即使有真爱,那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若是宫廷中的人不复杂,无心计,怕是早就沦为宫廷斗争的牺牲品。

  一片幽qíng冷处浓(6)

  雪势渐大,片片团团如扯絮般飘洒在这华丽庄严的飞檐琉璃之上,四处早已是白茫茫一片,连绵起伏,银装素裹。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席卷着我的全身,拢着貂裘的手又紧了几分。鹅毛般的大雪覆盖着我的发丝,偶有几簇溜进颈间,融化成水滴划入脊背,激起一个个粟栗。

  顶着茫茫大雪,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快快回到府上,蹲至炭盆边,脱去早已湿透的雪地靴,然后窝进被子里好好睡上一觉。

  隔着雾气弥漫雪花飞扬,我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玄色锦衣的男子,待走近,我才认出是楚寰。他见我,也是步伐一顿,上下打量我一番后才道:“大王又召见你了?”

  “是啊。”因为冷,连牙齿都打颤了,微微哆嗦着问:“你这是要去哪?”

  “不去哪。”他冷冷的回我,随后又说:“走吧。”

  “恩?”我跺着脚,奇怪的看着他,一时还未反映过来。

  “送你出宫。”

  “gān嘛要送我?”

  “我可不想你走到半路上晕倒。”他蹙眉望我,似乎很不耐烦的回答我的话。

  “噢。”我还没应完声,他已率先走了,我赶忙跟上他的步伐。拢了拢衣襟,看着他刚毅分明的侧脸,脑海中浮现的是多年前与他相处的qíng形,不禁失笑:“楚寰,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步伐依旧稳健,面无表qíng的朝前走,踩着雪花孜孜作响。

  “那样讨厌我,为何又要包容我呢?明明是我偷跑出心然居,你抓我回来,反倒是你被莫攸然罚着多浸三个时辰的寒潭。每次莫攸然不理我,我就冲你发脾气,你却像个木头一样站着任我发脾气。你越是不理我,我就越是挑衅你,我就想看看你发脾气的样子,可是我却从未见你发脾气。其实我一直很怕你,每次你一用那杀气十足的目光盯着我时,我就不敢说话了,可我知道,我能在你面前放肆,因为莫攸然是我姐夫,他不会让你欺负我。与我相处的七年,你一定恨死我了吧,我知道,你总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好像丝毫不在乎,其实你早想抽我了对吧。”我越说越起劲,甚至开始比手画脚的,他猛地停住步伐,我也立马停住。

  “素闻鸢王妃孤高冷漠,今一见,传闻不可信。”他动了动嘴角,一句淡漠的话语将我的废话连篇击败。

  “是吗,是这样传的吗?”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见他停住的步伐又朝前走了去,我忙小跑追上去,一把挡在他面前:“楚寰,能告诉我为何帮夜鸢吗?”

  “说了这么多,总算步入正题了?”似乎早就意料到我废话连篇的背后,犀利的目光对上我:“我帮你的夫君不好吗?”

  “只是好奇,你与莫攸然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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