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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_林家成【完结+番外】(160)

  见到他走来,卢萦转过头挑眉一笑,说道:“主公是来让你叫我前去的吧?”她慢慢站直,俊美冷峭的眉眼中尽是了然于心的平静,“那个姑子是邓氏女吧?果然不负美貌之名。这次当面对晤,我也好亲眼看看太子殿下,是出于什么缘故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把人家姑子直勾勾地盯上一阵,进而引来这段姻缘的?”

  挂在郭允脸上的嘻笑不由飞快的消了去。

  他怔忡地看着卢萦,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主公不会过来,而是让你过去?”刚问到这里,他对上卢萦似笑非笑,却一切dòng若观火的眼神,不由叹道:“我还是看低了你,卢氏,这可怎么是好?你这聪明,着实过了些!”

  卢萦走到他身侧,率先提步向前走去,她一边走,一边信手摘下一片竹叶含在唇间chuī着,chuī了几声后,她摘下竹叶与郭允说道:“皇后娘娘应该是真心想与南阳邓氏联姻吧?不过据我得知,南北之争由来已久,只怕更多的人不愿意看到邓芦与主公亲近。”

  郭允听了一会,还真诧异了。

  他看向卢萦,一时分不清她是真在意,还是不在意。

  说她在意吧,此刻她举止轻松之极,言谈中有一种掩不住的神采飞扬,哪里有半点妒忌的样子?

  说她不在意吧,她又是邀人又是这般算计着要见主公的。

  郭允苦笑道:“卢氏,我还真看不透你。”真不知她在算计什么。

  本来他以为卢萦不会回答的。哪知卢萦瞟了他一眼后,大大方方地回道:“这有什么难看透的?我早说了,刘疆是我的,我这里为了嫁他正努力着呢,他敢背着我勾三搭四的,我岂能不恼,岂能不管?岂能不来凑一凑热闹?”

  对上郭允狐疑的眼神,卢萦把竹叶放在唇边chuī了两下,悠悠然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怪我嘴里说着介意,可脸上却一点也不紧张吧?这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卢文现在好歹也是洛阳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手中有huáng金七千余两,xing子又张狂肆意,颇有风流之态……这样一个举世罕见,与洛阳众少年完全不同姿态的美男,去掳获一个两个世家女的欢心,有什么难度?”

  听到这里,郭允真僵了。

  他呆了半晌,才吭吭哧哧地说道:“你是说,你现在准备去勾引人家邓氏的姑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话,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卢萦也笑了。

  她这般白衣翩翩,说话时一振衣袖,这般悠然一笑,还真说不出的俊美动人。

  眼波流转间,卢萦勾唇挑眉,眉眼如藏山河,好不风流勾人,“然也。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不喜欢看到南阳邓氏与主公成就婚姻的人太多。既然背后的势力不是那么乐意,我再顺手推舟勾得人家姑子对我动了chūn心,他刘疆凭什么跟我争?”

  听到最后那一句,郭允彻底晕了。

  要不是知道眼前这个卢氏,是个地地道道的姑子,便是挖了他的眼,他也无法相信他不是男儿。

  一时之间,郭允又是想笑又想好气,直忍得一张圆脸时青时白,表qíng无比古怪。

  瞪了卢萦一阵,突然间,他不想劝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主公的反应了!

  眯着眼乐了一会,郭允不由想道:自识得这个卢氏后,我这一年发笑的日子,是以往二十年的总和了。

  他就不明白,这个卢萦,她怎么就有那个本事,可以把本来严肃认真堂皇端庄的事,演绎成一场笑闹剧?

  卢萦两人到来时,刘疆三人正说笑得欢,远远的,刘绥那甜得缠人的声音便不时传来,“太子哥哥有所不知,父皇那次啊,是真的气得狠了才说那话的。”

  转眼她又乐道:“阿芦阿芦,你父亲那时的表qíng好好笑哦。”

  就在刘绥言笑晏晏时,突然间,她听到一阵清冽的竹叶声传来。

  自小生长于深宫,听过世间最好听的音乐的刘绥,听到这竹叶声也是一凝。

  她还没有想过,世间有哪一种乐音,有这般清冽,随心所yù中又带着优雅味儿的。

  邓芦也是。

  当下,两女不由自主地转过头,顺声看去。

  便是这一看,她们都痴了。

  只见一袭白衣的卢文,正背着阳光,在那七彩光芒的渲染下缓步而来。他的唇瓣,勾着一抹悠然的浅笑,一片碧绿的竹叶正被他含在薄唇间。他那被美玉束起的乌发墨发,每一根丝上,都跳跃着阳光的欢喜。

  这是一个俊美到了极点,明明眉目冷峭高傲,却因笑得悠然,硬是染上了几分说不出的明亮和旷达,洒脱和风流的美少年。

  他就是卢文啊?怪不得这么短的时间内,整个洛阳人便都记起了他!这种如玉如冰的俊美,这种举手投足间的闲云野鹤般的飘逸风流,哪里是那些被规矩束缚到了骨子里的世家子能比的?听说他已被评为洛阳四大美男,排名还在耿秉之上,与眼前的太子刘疆不相上下,可眼下看来,刘疆胜过他的,也不过是身份地位!

  第一百九十四章有比较才好勾引

  远远看到刘疆三人,卢萦信手丢下含在唇间的竹叶,挑了挑眉,朝着二女目光一转。

  她本有意施为,这一顾一转间,那眼眸仿佛含着qíng,她本来瞳仁便黑而明亮,如上等的宝石,被这样的眼睛含qíng脉脉地盯着,偏这俊美少年的眉眼间,又透着天生的冷漠,这冷漠的人一旦有qíng,自是越发引人越发让人相信,当下,两位世家女都心头突地一跳。

  卢萦步履优雅地走了过来。

  在不知不觉中,她绕了一点路,因此,她是经过邓芦再走向刘疆的。在经过这个年方十五六岁,qíng窦初开,宛如花苞儿般刚知世间男女相思意的美少女,正有点想看又有点羞涩不敢看时,悄悄抬起的眸子时,卢萦突然与她痴痴地对上了。

  她只看了她一眼。

  可这一眼,邓芦也罢,刘馁也罢,都清清楚楚知道,这个卢文是有意识地看向邓芦的,仿佛,他走这么多路,他长到这么大,便为了此刻这一回眸……,

  这一眼,十分地专注,十分的明亮,宛如那灿烂夜空中从天而降的流星,也仿佛是一夜chūn风下盛开的桃花,专注得灿烂,明亮得耀眼。

  只是一眼,邓芦便清清楚楚地在接收到一个信号:这个卢文欢喜自己。

  天下间,没有哪个少女不虚荣,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中意她这样的美人,那是意料当中。

  但是,如果这人换成了洛阳出了名的大美男卢文,换成了那个张狂自信得敢把众纨绔子弟玩弄于股掌当中的卢文,那个背景神秘不可捉摸的卢文时,这种虚荣,便能让一个少女感觉到几分来自心脏的跳跃和欢喜。

  几乎是突然的,邓芦矜持起来,因为她觉得,卢文这一眼,让她变得尊贵了。

  ……美女们的尊贵,便是这样被男人们抬捧起来了。

  矜持的邓芦,在不知不觉中泛起喜悦时,在无意中看到刘馁那郁闷的表qíng时,她端庄地坐直了,那刚才还投在刘疆身上的仰慕痴迷的眼神,这时也在不自觉中变得收敛

  她不能让她新鲜出庐的仰慕者知道她心有所属,进而黯然神伤是不是?

  卢萦走到了刘疆身前。

  她朝着他深深一礼,朗声说道:“蜀人卢文,见过太※子殿下。”

  刘疆冷冷地盯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叫她起来。

  当朝太※子是何等威严?他的脸这一冷,顿时四下大静,便是公主刘绥,这时也安静下来,至于邓芦,更是不由自主地有点紧张。

  很好,刘疆这样很好,她就说嘛,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张死人脸,gān嘛却对着别的女人又笑又温柔的?他还嫌他这脸不够勾人,还想要骗得更多的痴心女么?就该这样,就该这样冷着脸,把他的本色规出来,也好让这些天真的少女们知道这个男人不可爱。

  于是,卢萦越发唇角含笑,她在两女紧张的关冇注的表qíng中,慢慢抬头。

  自顾自地站直身子,然后姿态闲适地看着刘疆,卢萦仿佛压根就不知道,她面前对着的是堂堂太※子一样,笑是淡定风流,“卢文还没有来到洛阳时,便时时听人提到殿下,今儿得见,方知世间真有人中龙凤。”她说到这里,慢腾腾地从怀中掏出一样木盒双手捧到刘疆面前,躬着身,恭敬而真诚地说道:“这是卢文从蜀地带来的家传之物,现奉于太※子殿下,还请殿下笑纳。”

  刘疆低下头看向她手中的木盒。

  木盒很简单,不对,是很粗俗,只是用普通的山棕,被市井小民信手雕出来的。

  不过,这样的木盒,能被眼前这身家巨富的卢文以这么自信地送给当朝太※子,定然是因为里面的东西无比珍贵。

  这是刘馁和邓芦同时涌出心头地想法。

  所以她们盯着那木盒时,表qíng甚至有点热切。她们期待刘疆能打开来让她们见识见识。

  盯着这木盒的刘疆,却慢慢黑了脸。

  对着他那个方向的木盒盖,露出了一角口中,清楚地现出了木盒中的物事那不过是一小片袍服的角摆处。

  这布帛呈白色,质地和式样都十分眼熟。刘疆瞟向卢萦的下裳,马上明白了,这玩意儿,是她临时从她的内裳上取下来的。

  她信手在山脚下的庶民手中卖得到个粗陋的木盒,然后在盒中塞一片她自己的衣袍,然后慎重其事,宣称它是自己的家传之宝后献给自己……,

  这般众目睽睽,堂而皇之,光明正大,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地戏弄于他?

  是了,是了,她是料定了他不会拿她怎么样。而且,他胆敢把木盒一掀,把里面的东西露于人前,那迎接他的,只会是让他不喜的猜测和闲言闲语。

  古人有云,“割袍断义,”又有话说“袍泽之qíng,”更有乡间俚语,“女人如衣服”,不管这片袍角暗示的是兄弟之qíng,袍泽生死之qíng,还是男女之qíng,都是能够引起闲言闲语,朝野猜测,宫中传言的是非之物。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他真对她怒了,就得当众发作她,他又怎么能发作她?

  在刘疆一张脸越来越黑,呼吸声都有点变粗,一双眼黑沉得如乌云笼罩时,只听得扑通扑通一阵跪地声不绝于耳。

  刘馁和邓芦两女不是下人,可同样的,这两个少女,特别是养在深闺,没有在深宫见识过天子之怒的邓芦,这时更是脸色煞白,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了。

  在邓芦吓得冷汗都要出来时,卢萦似乎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令得太※子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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