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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谁主_寂月皎皎【完结】(117)

  她所不知道的是,韩天遥一直在找十一,但始终没有确切的消息。有一回寻到线索,找过去时险些中伏,——竟是有人借十一为饵,打算将他除掉。

  韩家领兵作战颇有声名,但想要打听十一消息却也不容易办到。

  素日与韩府有来往的,多是xingqíng耿直的武将,如闻彦、赵池等好友或部属对京城并不太熟悉,牵涉到皇宫或相府更是难办。

  韩天遥本是济王宋与泓引荐入京。

  论起宋与泓的实力,虽不曾十分用心经营,但他和施铭远暗中较劲那么长时间,各自在对方身边的眼线都不少。当日路过被抓,他很快就能查到他在小隐园;如今找十一纵然更困难,想寻出些线索大约还不难。

  可惜他始终被困于宫中,不论是太后,还是施相,甚至是新帝,在局势未稳之际都不可能让他出宫,更遑论让他调遣人手找寻十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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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看你怎么办……

  为啥没见几条评论?是评论区抽风还是大家手冷不想打字?你们看聂大小姐吃斋念佛修心养xing去了,开心的话打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好啊!评论多的话我明天继续更呦!(勾手指……)

  ☆、196.渡,琼华辗尘(三)

  更何况,当日韩天遥和相府之人一起出现于十一出事的小巷,宋与泓断定他已与相府之人联手,指不定还认为他和十一失踪之事相关,绝不可能再帮忙,甚至可能阻拦其他人帮忙。

  比如,和韩天遥一样急于找到十一的凤卫燔。

  凤卫人数众多,身手不凡,且久居京城,本该可以成为韩天遥最大的助力。

  但那夜的qíng形,加上宋与泓临行时的提醒,令凤卫对韩天遥警惕之极。

  韩天遥明知误会已深,打算亲自去凤卫驻扎之处找几名头领说清楚,但他赶到营地时才发现,凤卫不见了。

  一。夜之间,本该群龙无首无所适从的近两千名凤卫,居然走得gāngān净净,一个不剩窠。

  那么多人自然不可能真的一。夜消失,闻彦等很快打听到,他们就和三年前朝颜失踪那次一样,已经化整为零,散居在京城内外各处。

  可能是擦肩而过的一个商旅,可能是临时跑堂的一个伙计,可能是菜园子里的一个农夫,也可能悄无声息地隐匿入哪户高官府第,成了护院的武师,顺便再做点别的什么事……

  凤卫间有一套彼此联络的方法,宋与泓知道,跟凤卫来往密切的一些济王府侍卫也知道,韩天遥却无从知晓。

  赵池更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叹道:“你们说,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朝颜郡主出事,他们不应该是最着急的?这时候不应该齐心协力一起找出他们的郡主来?”

  韩天遥沉默地抚着龙渊剑,抚着重新扣上的一枚竹青色合。欢纹剑穗,低低道:“若是有了十一下落又如何?仗着人多势众一拥而上qiáng行救人?”

  闻彦已道:“自然不行。这群人虽有能耐,目前却是一盘散沙,我们固然盯着,相府何尝不在看着?只怕还没能冲入城中,就被人扣上图谋不轨的罪名,趁着朝颜郡主没消息先将他们斩糙除根。——施相既已打定主意对付朝颜郡主,指不定早就调来禁卫军,只等抓到他们把柄,就动手将他们一网打尽。部属犯错,到时连朝颜郡主都脱不了罪……”

  他这般说着,身体忽然间一僵,“也就是说,让这支虎láng之师暂时化整为零,其实是在保全凤卫,甚至可能想保全郡主?那么……”

  韩天遥黑睫低覆,并不显露眼底寒芒,却已低声道:“我也想知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下令让凤卫化整为零,又能让凤卫甘心听命?”

  凤卫当年虽是为云太后所建,但随着郦清江与云后的政见分歧,又经历十一和云后的冲突,对云太后几乎是敬而远之,根本不可能再听从其命令行。事。

  以宋与泓和十一的关系,凤卫很可能会听他指挥。但宋与泓被困宫中,这当口必被严密防范,能和凤卫联系上的可能极小。

  难道是路过?或者,是十一先前曾有所安排?

  十一……

  他垂头,抚向案上的太古遗音琴。

  太古遗音被剧儿带来韩府,他眼见琴弦尽断,且焦黑半边,立刻遣人送出去,寻来最好的琴师,找来最好的材料,只盼能修复十一最心爱的琴,只盼她还能十指纤纤,与他合奏一曲醉生梦死。

  琴弦断尽,原来也没什么好怕的。只要琴还在,便能换上新的琴弦。

  可琴身已伤,便是修好,又能复原如初么?

  他轻轻拨那新弦,却觉那声音总是涩滞,像有什么无声无息地拦在那本该清若流泉的琴音里,不知是因为换了新弦,还是因为琴身燎了火,失了原先的坚实细密。

  看赵池等离开,他摩挲着那枯黑的琴声,忽伸手取出腰间一个荷包,小心从中间拈出一朵芍药花。

  一朵已经枯gān的芍药花。

  不复原先的鲜艳和清香,却依然浅浅淡淡地绽着,如谁隔着纱影静默的脸庞。

  “十一……”

  他不知怎地便换出了口,才觉自己的声音变调得有些陌生。

  她已半个月没有消息,而他同样昼夜不息地寻了她半个月。

  半个月,依然杳无音讯。

  而久寻不获的惊心和煎熬,一日比一日难忍。

  他甚至不敢停下脚步稍事休息,唯恐错过一星半点可以寻找到她的线索。

  最安静的时候,便是回到他的院落,默默坐在当日十一卧过的

  榻边饮酒。

  微酣之际,便能见伊人一颦一笑,尽上心头,仿若还是当日在同一屋檐下相依相守的光景。

  那时,她是他的十一夫人;那时,她和他还不曾有过誓诺。

  她只是那样懒懒散散地卧着,懒懒散散地饮着酒,微启黑眸懒懒散散地望着他,似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捉mo不透,却让人越发想靠近,只想将她看得更清楚,然后在不知不觉间,更清晰地刻上心头。

  即便那样若即若离的她,便已如夏日里的梅子汤,酸甜里有着说不出的香醇,只想着,便能醉了。

  韩天遥将gān花放到琴身。

  花瓣便在振动里微微地颤,仿佛还是在安县,还是在那个阶下开满芍药花的小小驿馆,那新簪的芍药在如云鬓发间含羞盛绽。

  那时那地,铭刻已深。

  仿若深。入骨髓,溶入血液。

  他才道:“十一,纵然你和花浓别院时一般的容貌粗陋,纵然你日后两鬓苍苍,齿摇发落,我还是愿意看你。”

  她才道:“既然你这样说,若你变成白胡子老头,若你变成钟馗般的奇丑汉子,我也不嫌你就是。”

  相拥,相亲,彼此的肌肤在相偎里渐渐炙热,温柔地熨烫着对方。

  临别,她转头,回眸,不掩缱绻和不舍。

  鬓间芍药跌落,如一枚硕。大的蝴蝶,轻轻跌在他掌间……

  由他轻轻拈住,珍重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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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处深深院落,某处幽黑角落,一道暗门悄然开启。

  灯笼摇曳的光线映出几个人的身影,随着脚步声晃动在长长的甬道里。

  两边粗糙的墙面被投上了变了形的黑色影子,狰狞地蜿蜒着,消融不见底的黑暗里。

  甬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室,看不到任何的光,看不到任何的人,只有浓浓的酒气伴着说不出的wei靡气息从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传出。

  灯笼向上提了提,依然没看清jīng铁所制栅栏后任何qíng形,只将厉奇人的白发白眉映得格外刺目。

  他转头问向一旁的守卫,“居然给酒喝?而且……”

  他仔细嗅着分辨,“是上好的美酒!”

  守卫道:“是。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开始连药都没给,似乎没想留着她,后来不但送来了药,还送来了酒。当然,酒里加了些东西。”

  厉奇人问:“加了什么?”

  守卫道:“应该是软骨散或化功散之类的,所以这几天她虽然伤势渐愈,还是手足无力,卧chuáng的时候多。”

  厉奇人啧了一声,“她知道酒中有毒吗?”

  守卫道:“知道。便是开始不知道,这么多天没力气,应该也想到了吧?”

  “那她还喝?”

  “喝啊,喝得好多!一天至少两三坛,喝完就睡,醒来若没酒,就会问,酒呢?倒似给她送酒是天经地义似的。”

  “哦!平时都这么安静?”厉奇人饶有兴趣地探头向内外,努力想看清囚室内模糊的轮廓,看清那个傲得不可一世、又的确美得惊世骇俗的女子,经过半个月的囚徒生涯后,还能不能维持原来的狂傲和美丽。

  “对,安静得很。除了听她要酒,没听她说过一句别的。”

  守卫语气里又些愤愤然,又有些遗憾。

  明明她是阶下囚,为何还能理所当然地将他们呼来喝去,仿佛他们是她的奴仆?

  呼来喝去倒也罢了,为何除了要酒,再听不见别的话?

  若肯说些别的,若肯多看他们几眼,又或者像别的女人般哭泣哀求几声,或许这样枯燥的看守生涯会有趣味得多,或许他们为她送酒递药时会多几分甘心和愉悦。

  不能怪他们冀望得有点多,实在是这女子美得惊心动魄。

  即便不能做别的,能多看上几眼,多听她说几句话,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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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愉快!后天见!

  ☆、197.渡,琼华辗尘(四)

  厉奇人当然是懂得的。

  那日率人伏击,是他第一次真正见识这女子的风姿。

  传说中的倾国倾城,风华无双,传说中的剑术超群,英武无敌…蠊…

  原来都是真的,原来半点不曾夸大锫。

  毒伤在身都能如此风姿,难怪素日里的倾城国色能让宋与泓色令智昏,到手的江山拱手送人;难怪南安侯一世英雄,如今什么都不管不顾,甚至几次夜探相府,只为追寻她的下落;更难怪新帝这么温顺的xing格居然对她念念不忘,软硬兼施变着法儿跟施相要人,惹恼了施相……

  被她刺伤过的下。腹已基本痊愈,此刻却又开始隐隐作痛,却似一小簇火焰,悄无声息地点燃某种yù。求,让另一处飞快地炙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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