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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九重春意妩_寂月皎皎【完结】(56)

  “清妩,清妩……”他已解开我的衣裙,不容抗拒地侵入我,一边喃喃地唤着我的名字,一边低声道,“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恶人,一个处处凌迫你算计你的人。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可是在你心里,只有一个庄碧岚,也许还有唐天霄,我却什么都算不上。我只是向知道,在你心里,我究竟处于怎样的位置,你会不会狠心道……让我死……”

  明明是他处于主动,又将我扣于腕中被动地承受他的爱抚,可他的眼神难得这么委屈和láng狈,“看着你亲手盛了鱼汤给我,自己却不肯喝一口,我真的想死想捏死你再捏死我自己……清妩,你总是不会明白……”

  又一波奔袭的làngcháo蓦地将她整个身心倾覆。

  所有神智被吸入他所创造的漩涡中时,我低吟着绷紧身体,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恍惚中,似有晶莹的水滴落到我的面庞,又有低低的哽咽回旋在耳边。

  他仿佛用很低的声音在说:“你总是不会明白,我比你所能想象的更喜欢你。”

  第二十章 寒轻夜永,归途似有踪

  第二天便有些胸闷胸疼的迹象,身体也倦怠,我勉qiáng起了chuáng,也只在榻上卧着,让九儿开了窗,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偶尔飞过的大雁。

  唐天重也很不安,去了宫中没多久便回了府,见我手还肿着,却没有敷药,便责怪无双,“便是这里没药了,叫人到别处寻些来不难吧?”

  无双委屈,看了我一眼,才道:“有另拿药过来,姑娘说不想用。”

  九儿嘟哝这嘴道:“姑娘一气,只怕是前儿的病又犯了,早膳也只喝了两口粥就放下里。”

  唐天重再不见夜间两人单独相处时的温存怜惜甚至低声下气,从案上端着茶盏慢慢喝了一口,才皱了眉向我道:“去敷药,敷完药过来吃东西。”

  我懒懒道:“不舒服,帮我唤个太医瞧瞧吧。”

  无双有些尴尬地望向唐天重。

  我手上腿上的伤很明显是被人弄得,把太医叫来传些风声出去,康侯脸上自是不好看。

  唐天重望了望我手腕上的伤,转头道:“去传太医。”

  一时无双令人去请了,唐天重只使了个眼色,她便心领神会。悄悄带了九儿等人退开。

  唐天重待人都去了,走到我榻前坐下,沉吟片刻,才微笑道:“我是恶人,你就巴不得人人都知道我是恶人,是不是?”

  我笑了笑:“我没说过侯爷是恶人。”

  唐天重叹道:“你这不说比说更厉害,不肯用药却叫太医来,不就是想借他们的嘴传到父亲那里,最好盼着父亲把我重重打一顿为你出气,是不是?”

  我唇角向上挑出一丝笑意来,懒懒说道:“侯爷多虑了。王爷再怎么着也没有偏着我这个微贱女子来打你这堂堂康侯的理儿。侯爷如果怕太医们胡说八道玷rǔ了侯爷清誉,大可令人吩咐一声,以侯爷威仪,谅他们也不敢向外乱说半个字。”

  唐天重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以为我当真怕外人道什么是非吗?只是我实在不服,为什么在你心里,我便能坏成这样。”

  我只能答道:“我并没有觉得侯爷有多坏。”

  只是有着从古至今野心家的通病。

  心机深沉,步步算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论于爱qíng,还是于权势。

  唐天重的眼眸如暗流汹涌的黑潭,幽深地盯着我,“我承认很多时候我的手段不够光明磊落。可至少像在你的宫里向唐天霄下毒这般拙劣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没蠢到因为嫉恨他而把你都搭进去。”

  我微感意外。

  无双也曾为她的主人辩解过,可我从未放在心上。毕竟以当时的qíng形,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有动机并有机会向唐天霄下手?

  唐天重见我沉思,冷笑道:“清妩你聪明一世,难道真没想过你身畔的侍女也很可可能暗动手脚吗?如果你真的一无所知,那你为何来到王府后单单提出要九儿过来服侍?如果不是九儿暗中知会,你又怎会清楚昨天之事只是我的布局?”

  “九儿?”

  这一回,我真的讶异了。

  唐天重皱眉,“你当本侯振的一无所知?便是唐天霄,大约后来也清楚不是我动的手脚吧?当时虽未能查出眉目,但后来庄碧岚入宫想携你出逃未遂,随即清查他的内应,分明是忠于南楚信王的一拨人。唐天霄曾试图清查到底,但找出的这几人还有几分忠心,宁死也不肯招出同伙。引你去见庄碧岚的,就是九儿吧?又怎会与这些人无关?因为你一力维护,唐天霄心疼你,投鼠忌器,终于没拿她开刀。”

  他看着我,“我是记不得了,不过你身边的侍女,你该知道吧?你只说,当日我与唐天霄喝酒时,九儿有没有为唐天霄斟过酒?”

  我心头剧震。

  将九儿从众宫女中跳出来随侍身侧,正是在那次毒酒事件死里逃生后。她因我平安回宫激动地在宫门前摔了一跤,着实憨态可掬,引起我的主意。后来又见她是前朝宫女,活泼凌厉,便觉亲近,连住到摄政王府,想找着没有心机的侍女来伴着,第一个也只想着她。

  而当日为唐天霄他们斟酒的侍女中,应该就有她。

  唐天重提及的信王乃是南楚末帝李明昌的皇弟,和大将军庄遥以及我父亲宁秉瑜一向jiāo好,在朝中甚有威望。据说庄家出事,他力保不遂,一怒离京回了自己在东海边的封地,至南楚降周,他携了家眷部属约一万余人,径投北赫去了。北赫的王太后却是他的同胞姐姐,也为南楚覆灭郁愤,颇有些想助弟弟复兴大楚的意思。

  难道九儿是信王的人?信王既和庄氏jiāo好,九儿向周帝投毒嫁祸,以及暗助庄碧岚便都是qíng理之中的事了。

  虽然心底疑惑,可我抬眼见唐天重目光熠熠,颇有嘟嘟bī人之势,心头又是着恼,遂答道:“这些要进国事我可不懂,更不知九儿是不是信王的人。但昨天只一看那纸条,我便知是有人不举。碧岚和我相识十余年,从不会将我当做棋子使唤。如果早已埋伏下人手可以将我黯然带出这个比龙潭虎xué还厉害的摄政王府,早该想法带我除服了,绝不会让我冒险下毒再离去。”

  唐天重叹息,“你就这么信得过他?”

  我鼻中发酸,却笑道:“如果他也能这么利用我,便不是以往我希望的那个庄碧岚了!”

  唐天重便沉着脸不说话。

  我继续道:“何况还有个绝大的漏dòng,只怕是侯爷怎么想也想不到的。碧岚母亲的闺名中有个‘清’字,因此他写‘清’字时,总会避讳着多加上一点,或减去一点。我只看第一个字,便知笔记模仿得再像,也不是他的亲笔了。再则,他平时从不唤我清妩,只唤我妩,或妩儿。”

  “妩!妩儿!”唐天重蓦地大怒,一扬手便将茶盏掷在地上,眼眸中似有隐忍已久的火焰喷薄yù出。

  事已至此,我再不想火上浇油刺激他,只揉了揉鼻子说道:“好大的酸味!陈了多少年的醋了?”

  唐天重眼里的火焰顷刻熄灭,渐渐迸出和他冷峻的面孔极不般配的懊恼和沮丧。

  这时,无双的声音适时的在门外扬起,“侯爷,太医来了。”

  唐天重顿时敛去多有的qíng绪,退了几步,坐回他的书桌边,才冷冷说道:“进来。”

  两名太医随了无双进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上去叩见了唐天重,等唐天重向我略略挥手示意,才走到我跟前请脉。

  见到我肿着的手腕,两名太医对视一眼,果然惊讶,却不敢露出声色来,拿了布枕给我垫了手,照常过来搭脉。

  我瞧着唐天重脸色不佳,笑道:“昨晚与王爷在园里赏月,失足从山石上滚了下来,侯爷心急拉我,把我手都捏肿了,二位带式瞧瞧,我还能用那些活血化瘀的药吗?”

  一名太医略一把脉,便似被烫着般身体一抖,又诊了我的左手寸脉,和另一位太医jiāo换了颜色,申请却已经松不少。

  唐天重已是不耐烦,接过无双重新斟上来的新茶,拂着上面的茶叶问道:“诊得怎样了?快去开可方子来!”

  太医即刻跪下回道:“清姑娘已有身孕,活血化瘀之药是万万用不得的,便是开胸理气的药方,也须斟酌而用,如姑娘无十分不适,还是以静养食疗为宜。”

  当的一声,唐天重手中的茶盏再次落地,他顾不得粘在袍子上的茶水,站起身来失声道:“你说什么?她……已有身孕?”

  太医伏地答道:“臣等确已断出,清姑娘有孕已一月有余,二月不足,只是姑娘几度伤病,身体甚是羸弱,须好生静养,并以安胎药调理,才能确保母子平安,万无一失。”

  外面九儿等人都已听见,纷纷走上前来口头道喜,“恭喜侯爷!恭喜姑娘!”

  唐天重呆呆地对着我瞪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以后称她为……夫人。康侯夫人。”

  屋内喧闹了好久才散。

  唐天重也无心再去内廷或书房,默然坐在我榻前良久,才恨恨道:“你早就知道自己有孕了,是不是?竟如此可恶,也不告诉我一声!若是昨晚……”

  大约想起昨晚怒气勃发时对我动了粗,他眉宇间闪过后怕,不安的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子,忽然回身道:“以后不许再去爬什么山赏什么月,不许夜间出门,也不用再跟我道书房去久站,给我安安分分生下孩子来再说!”

  我懒懒说道:“是,谨遵侯爷之命!”

  “你……”他又是气急败坏,走到我跟前扬了扬拳头,终究却只是咬牙切齿说道,“我早晚会被你这丫头气死的!真不知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他又多心了。

  我抚摸着尚完全平坦的小腹,叹气。

  哪里是我有意气他?原也不贵有些疑心而已。在宫中日子久了,听那些老宫女们议论地多了,眼见葵水推迟了十余天未至,卿辰洗漱时又觉得喉咙间不适,才猜测是不是有孕。

  无双、九儿等人都还是女孩,纵然发现我经期失常也未必能想到这里。若不是她们那来那些很可能危机胎儿的药膏来坚持叫我涂抹,一时之间,我也没法向人说出口去。

  到底算是喜事吧?

  不久之后,我会有一个孩子,也算有一个家了吧》

  我不自觉抬起头,望向唐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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